作者:一隅屋檐
燃烧的绳索火星尚未熄灭,带着灰烬坠落在脚下瓷砖。
顷刻之间膝盖撞击在鲁珀的腹部,紧随其后一只手钳住鲁珀试图反击的的手腕,紧接着又是折断的声响,他的整条肩膀脱臼耸拉下来。
库兰塔只来得及拿起他的短弩,还未瞄准,火焰便顺着坠落在地的香烟从上席卷。
突发的变故中,待命的破拆小组立刻采取行动,两旁的墙壁在定向爆破中坍塌,从上而下的索降突击手破窗而入,迅速将两人控制。
小小的菲林姑娘站在几秒中突入包围整间公寓的警员中央,她忽然感觉【}
“乖,没事了,听话,别睁眼。”她听到有道声音在耳畔响起,弥漫的烟尘与建筑瓦砾间,一切再次安静下来。
“人质安全,现场已控制。”
爆破钳剪断了钢丝。
“立刻命令爆破组就位,其他人员押送犯人撤离建筑,附近两百米内,未经允许禁止任何人员流动。”
他和小女孩留了下来,在确认炸弹拆除女孩安全之前他不能离开。
雨越下越大。
陈和星熊再见到他时,是他抱着那名闭着眼睛的菲林姑娘从老旧公寓内出来,警灯的灯光闪烁不停,他看上去狼狈不堪,满是尘土,额头流下的血还没擦去。
警员们拦住了封锁线外拥去的记者,闪光灯片刻不停。
陈看到他将手里的姑娘交给陪同警员,小小的姑娘紧紧抓住他的外衣。
她看到他将女孩交给一对夫妇,他们抱着小女孩泣不成声,看到他握着那个小熊玩偶站在警车旁望向她们的方向。
原本温和的表情重新冷硬下来,陈突然想起了入组测试时第一次见到他那天。
面色冷峻的年轻人站在测试场地边缘,他是龙门近卫局督察组现任副组长,和诗怀雅是旧识,陈看到他在场地边缘等诗怀雅测试结束,诗怀雅有说有笑。
她离得很远望着他们,心里突兀有一种自己好像错失了什么的莫名失落。
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轻声自语。
“煞星……陈默。”
近卫局与龙门私底下如此称呼他。
煞星(二):鸩虎
在龙门下城区的帮会派系之间流传着一个准则,有两个人是龙门众多帮派间默认所不能招惹的角色,一位是龙门地下帮会派系间公认的龙头鼠王林,另一位则是龙门近卫局现任督察组副组长,龙门人尤其是捞偏门的人一般称呼他鸩虎或者……煞星。
两者中前者年事已高,已多年不过问下城区帮派间的纷争与琐事,后者,从帮派间对他的称呼就能听的出来,是个不讲究也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即使是下城区的帮会大佬也不愿意平白招惹这位警司,或许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几年前招惹他的铁锚帮被单枪匹马给砸了个干干净净,连同帮会的老大从上到下几十名马仔,整整齐齐躺在堂口驻地。
近卫局的警员来的时候,这位当时还不是督察组副组长的警员,报完警的他就点着香烟浑身是血的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用近卫局自己的话来说,这位身上背着的案底和投诉已经多的数不过来,停职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如果不是因为进了近卫局,或许龙门下城区的龙头早就该换换人了,如果觉得可以用龙门的法律来作为对付这位的手段,哦,他有一句很经典的话,近卫局办事需要证据,他要看心情。
通常当有人问这位阿sir要证据的时候,假使当时他心情不错,或许会找支笔写个证据给你,按理说如此劣迹斑斑的警员不该在龙门这个复杂的社会内混的出头,但好似龙门总督很看好这位年轻人,因此哪怕案底无数,但也挡不住这位节节高升。
龙门人算是看出来了,至少在龙门城主还是魏彦吾的时候,不出意外,这位阿sir应该一直会是龙门帮派人士的心腹大患。
龙门下城区庙街有一间小店,店主是个年轻的沃尔珀,她的店开在庙街的街尾,算不得是最为繁华的地段,小店不大,装修带有浓厚的维多利亚风格,木质的玻璃门上方挂着一串风铃,当有人推门而入的时候,那串风铃便会随着发出悦耳的响声。
陈默的车离开下城区的案发现场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车停下时已经入夜,时间是晚上8:12分,店门前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但店内依然亮着灯光,从拉下的百叶窗看不到店内的场景。
他下了车,淋着渐大的雨走向店门口。
没有任何停顿伸手推开店门,风铃声叮咚响起,他抬头看了一眼,店内亮着温和的暖色灯光,有几株兰花吊在柜台的上方,此时已经没有了客人,复古的木制座椅处空无一人。
目光在店内环视了一眼,沃尔珀没有和平时一样坐在柜台后发呆。
他反身关上房门,将提着的制服外套搭在手旁的椅背。
后厨的房门这时被打开,开门的轻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围着围裙的沃尔珀从后厨出来,她有着一头橙色的齐肩短发,此时短发被扎成一个短短的马尾,几许发丝垂在脖颈,手上还染着些洁白的粉末,不难猜出她之前在做什么。
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仅仅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沃尔珀露出灿烂的笑容。
“哟,这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她的话语里带着不多的讥讽,站在柜台后的后厨门口,随着笑容头顶尖尖的双耳轻轻抖动。
苏离。
这是现在坐在陈默对面撑着下巴正看着他吃饭的沃尔珀的名字,一叠手艺不怎么好的蛋炒饭,以及一只兴致勃勃的沃尔珀和亮着灯光但橱柜内空空入也的甜品店。
陈默一直觉得她应该在门口挂上一个招牌,毕竟她开这家店的兴趣多过于事业,而如果是想尝点甜点的人,她一般也会推荐人去别家瞧瞧,毕竟她可从来没有时间一直花费在厨房上面。
如果忽略掉她心情好的时候从别家批发的廉价甜品,这家店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商品大抵都不出自这位之手。
但这并不妨碍此时翘着腿撑着下巴坐在对面的她毫不掩饰的好心情。
“又有案子?”
“十九区,两名逃窜的嫌疑人入室挟持了一名七岁的女孩。”
“离得挺近,对方很棘手?不然也不能劳动你这位督察组副组长亲自出马。”
“我刚好在附近,和一周之前袭击三号关口的危险分子有点关联,督察组最近一直在追这些人,但藏得很深,暂时还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他说,停下筷著,看着对面的沃尔珀:“你知道多少?”
“我能知道多少,近卫局的案件,和我这种升斗小民可没什么关联。”
“否则我也不可能过来。”他说,又重复了一句:“升斗小民。”
沃尔珀没有在意。
目光短暂和他对视着,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彼此的倒映,又仿佛有某些事已经心照不宣。
“你在下城区的风评向来不怎么好哦。”沃尔珀随口说。
“不用给我留面子。”他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在龙门人眼里,他们说过我什么好话?乕”
“我听说有些人议论说你是魏彦吾的私生子,有没有这回事。”
沃尔珀饶有兴趣的问,目光盯着他的脸,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些许波澜,预料之中,他的脸色很平静。
“以讹传讹,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和魏彦吾有丝毫血缘关系。”
“不然魏彦吾何必一直撑着你。”
“他撑得可不是我。”他低声说,看着狐狸:“我以为你知道。”
“啊,又是那句话,只是龙门近卫局没出现过像你这样的人物,所以魏彦吾在衡量其中的风险,侧面来说,不过是龙门恰好需要你罢了。”沃尔珀学着某种口吻:“你原来是这么说的吧。”
他点了点头。
“你知道龙门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糗事吗?”
“我知道更多的人在猜我什么时候被关进近卫局的牢房,对了,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我帮你的忙还不够多?”
“我怀疑袭击第三号关口的人还会有后续行动,你知道整个龙门只有贫民区不归近卫局管辖,近卫局的手伸不到鼠王的地界。”
“你怀疑他们和鼠王有关?”
“不,鼠王想做这些事有更好的方式,但未必和贫民区没有关联。”
“你可以自己去调查?”
“哈,你自己也说了,我在下城区的风评不怎么好,你觉得我要是进入了贫民区会是怎样一番场景?”他带着些自嘲。
沃尔珀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也是,怕不是到时候人人自危,从你进入贫民区,但凡漏出丁点风声,无数双眼睛都会死死盯着你。”
“所以……”
“好吧,好吧,我帮你这个忙还不行吗,但我不能保证,就算我在下城区里有点门路,但也不一定真能找到你说的那些人的下落,而且也仅仅是你的猜测。”
“你来这里就是专程为了和我说这些的?”沃尔珀转移话题,她盯着面前男人的脸,然后伸手仔细理了理他额前的发丝:“我说你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打理一下。”
“习惯了,不碍事。”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下城区的蟊贼,你要是想调查贫民区的事她多少能帮的上一点忙。”
“哦?”
“她运气不好,撞到了我手上。”
“你这店里也是时候招一个员工了。”
“凑合着过呗。”
再走出店门口,伴着风铃和雨声,雨点打在肩头,坐上车系安全带时转头向小店门口望去,沃尔珀站在拉开的店门静静望着驾驶座的位置。
雨比来时更大了一些,在车窗前不断汇成一道道水幕,雨刷器工作的微响伴随着打在车身的雨点声。
隔着车窗他摆了摆手。
沃尔珀露出笑容微微摇头,他没再做任何停留,直到汽车冲破雨幕驶入龙门的雨夜里,沃尔珀才终于随着消失在雨夜深处的汽车而收回目光。
她轻轻叹了口气,回到店内,关上店门,望着响动的风铃她沉思了几秒,几秒后沃尔珀踮起脚伸手取下挂在门口的风铃。
时间是晚上9:40分
汽车驶过龙门雨夜里下城区的街道,还未进入车流较多的主道路,离他所居住的太埔区也尚有半个城市的车程。
从庙街所处的下城区到位于中城区和上城区交界的太埔需要驶上环城高架,然后从中水区的三号大道穿过,直到过了中水和中城区的一小半,才能抵达太埔的七龙公寓。
夜色里的龙门除了雨声外安静无比,在驶上高架后,从车窗外看去城市繁华的倒影倒映在中央的人工河流河面,隔着雨幕的朦胧那些旖旎的光雾折叠成绚烂的模样,又随着不断划过车内的高架灯光而变得朦胧不清。
龙门是一座大型的繁华移动城市,说不得会在那里停留,又途经何处,这座奔走于大地的庞然大物身上栖息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又随着时间的流逝,龙门的生活和龙门人早已融入他们身体和思想的每一个角落。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的车辆正驶过龙门的高架,高架上车流不多,兴许是暴雨夜的关系,龙门人都不爱在这个时间点出门,偶尔有车辆从车旁以极快的速度驶过,大抵也是在忙着某间事因而赶时间。
龙门人的生活称不上忙碌,但也算不得悠闲。
施怀雅的号码是最先存在这台手机内的最早的几个联系人之一,从与她认识再到从维多利亚回来忽然间发现小时候那个爱哭鬼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时,已经过了快要有十个年头。
这十年里许许多多的人和事都发生变化。
“在什么地方?”
她没有任何客套,开门见山的方式让熟悉她的人多少有些诧异,但对于陈默而言,已经成为了某种习惯。
“二号高架。”
“你没回家?”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些许意外。
“没有,去见了一位朋友,正在回去的路上。”
“我听说下午十九区发生了一场挟持案,当时你也在场。”
“我从那边经过。”
“粉肠龙和星熊也在。”
“粉肠龙是指?”
“陈啦,那个讨厌的陈,我和你说起过的。”
他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似乎在离开前看到了诗怀雅口中说的那个人。
“你是说魏长官的侄女,九手底下那个新人,嗯,我的确看到她们俩的身影了,她和鬼姐。”他说。
电话里施怀雅又开始咬牙切齿絮絮叨叨的吐苦水,抱怨自己平时和那个冷冰冰的陈之间的恩恩怨怨,陈默只觉得专程和她打电话抱怨另一个人的菲林似乎对于那个陈有些过于在意了。
“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
终于停下了抱怨的施小姐开始将矛头转向了另一个人。
“我觉得你说的都很有道理。”
“唉,那个讨厌的陈,在近卫局的时候一旦在过道里碰见她就会被她恶狠狠的盯着,弄得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不就是……有点想接管近卫局嘛。”
“贝蒂,你有没有觉得,你对你口中那个陈有些过于关注了?”他忽然问。
“有……有吗?”
“有一点。”
“……”
电话里的姑娘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她的声音才响起。
“不提她了,你还有多久回来,我现在正站在你家门口,真是的,你在外面也好歹提前跟我说一声啊,害的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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