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雀不是白菜
直觉告诉清野真白,绝对不能让白墨开口,他一定是想坦白!
她急中生智,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悄悄打开了音乐播放手机铃声,躲着白墨装模作样的接通电话,神色微凝,眉头猛皱,挂断电话后神色匆匆跑到白墨身前。
“……是母亲,她马上要回来了,墨君你快点跑。”
“啊?”
白墨当真了,面上流露出的犹豫与不舍立刻全收了起来,在清野真白的催促下火急火燎的逃走,直到出了巷子在超市对面的街道停步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异样。
“我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他坦然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多想,然后走向附近的公交车站坐车前往林雨田家。
车上,他和江慕雪发消息。
“刺激游戏以后再玩吧,她今天似乎真的很累,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
“嗯,应该是昨晚睡的太晚吧,我昨天给她发了段两个半小时的视频。”
“好啊,原来真的是你!”
“啊?”
白墨将清野夫人询问自己清野真白熬夜的一事讲述给江慕雪听,后者听完后倒吸一口凉气,胆战心惊的说:“清野同学的母亲控制欲好强,自己了解不了就通过别人了解。”
“还好吧,她不会逼真白做不喜欢的事。”
“未必,当初她去学校开班会,不还带着让墨哥哥你远离清野同学的目的吗?”
“呃,你说的挺对的,不过现在她应该不会了。”
“墨哥哥有百分百的信心?”
“暂时还没有,不过日后肯定会有的。”
坐车前往林雨田家的路上,白墨和江慕雪聊天打发时间。
到了地方下车后,他和江慕雪说了声没再继续回复消息。
他给林雨田发消息:“我到你小区外了。”
直到他在超市里买完菜,走进小区登上电梯,才收到回复。
“这么早?”
与此同时另一边,林雨田将还没泡好的桶面拿起,行色匆匆的回到卧房将睡衣换下,穿了身得体的衣物,出来时桶面消失不见,被她放在了卧室里。
她今天起来的有些晚,前不久才睡醒,肚子饿了泡桶面的功夫收到白墨已经抵达的消息。
她先是愣神,然后惊恐,最后焦急。
虽然昨天就收到消息,白墨今天要过来,但是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没准备好,昨晚差点失眠,最后吨吨吨灌酒把自己灌醉了才醉醺醺的睡下。
这也是为何她今早起床这么晚。
当下,她站在距离玄关几米远的地方,心跳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她心中烦躁,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逃避即将面对的一切,在学校里她还能保持一丝理智与矜持,但是在家中,身份的那道枷锁对她的影响削弱了些许,她不敢保证自己能理智的看待白墨。
这几周,她表现上十分抗拒、反感白墨的批评责骂,心底其实很愉悦、享受。
她感觉自己已经上瘾了。
“呼~呼~不紧张,一定能克服住的!”
林雨田深呼吸着给自己打气,她转身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高度啤酒吨吨吨的灌了几口,冰凉的感觉深入腹部,心中的烦躁感舒缓了不少。
她长舒一口气,面颊微微红润。
“叮咚~”
门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她微微怔愣,将喝了一半儿的高度啤酒放进冰箱,擦拭干净嘴角毅然决然的踏步走向玄关,眉宇间有着坦然赴死般的坚定。
林雨田打开门,面色平静的看着屋外站着的白墨。
“进来吧,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屋内墙上时钟的时针停在12,现在还是中午,白墨提前很早到了,打了林雨田一个措手不及,他提起手中的购物袋,里面装了些蔬菜。
“来给你做饭,你前不久才醒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
白墨走进屋内,提着购物袋走向厨房,若无其事的说:“上午给你发消息,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回复,排除掉你故意不回复,肯定是一直都在睡觉。”
“欸?”
林雨田紧绷的面颊上闪过一丝慌乱,她赶忙拿出手机打开和白墨的聊天页面发现上午九点多时白墨确实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起来没,下午提前做好准备。
因为前不久才起,收到白墨的新消息时惶恐不安,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句“我到你小区外了”上面,全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消息。
“抱、抱歉,没注意到。”
“没事,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白墨声音冷淡,自顾自的走进厨房开始做饭,半晌后冷漠的声音从厨房飘出:“坐着休息,不用吃泡面了,等我做饭。”
林雨田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哆嗦一下,乖巧的坐到客厅沙发。
屋内泡面味很大,她忘记开窗通风了。
第五百零九章 女人,我是你得不到的存在
该如何形容这种情况?
坐立难安,如芒在背,忐忑不已?
林雨田直愣愣的坐在餐桌前低头扒饭,如果不是饭菜足够美味能够减缓她心中的焦躁,此时此刻她很可能已经因为过度恐慌而浑身颤抖,逃之夭夭了。
“你怎么只吃饭,是我做的菜不合你胃口吗?”
白墨审视着林雨田,夹起一块牛肉送到她碗中,丢进白米堆中那个显眼的坑洞里。
有些过于紧张了吧?
游戏里不是这样的。
呃,不过这个世界的剧情细致发展早就脱离原定轨迹,也就大方向还保持一样,倒也不能一味地认为该像剧情里那样发展。
是因为我最近对她太严厉了吗?
“老师多吃点菜,”白墨收起冷淡的态度,将语气放缓了些,又往林雨田碗里夹了些蔬菜:“下午补习很耗费脑力的,你中午才起,you没有一直吃早饭,多吃点补充营养。”
林雨田动作僵硬的抬起头,在看见白墨嘴角露出柔和的笑容后,她微微愣神,意识仿佛回到了补习开始之前,当初白墨对她的态度比现在还要温柔。
“为什么突然变温柔了,他不是厌恶我了吗?”
“难道说,他真的只是在演戏,因为我的要求一直对我表现的十分严厉?”
“他该不会对我还抱有一丝柔情吧?这明明是应该高兴的事情,为什么我会觉得失望!”
林雨田低下头“嗯”了声,不敢直视白墨的眼睛,她默默的扒饭,心中忽的涌现一股难言的苦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地步,似乎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如果她平日勤快点,家里就不会乱糟糟,白墨也不会看到邋遢的一幕。
如果不是她非要追求更远的天空,白墨也不用向她伸出手,不用为她的人生操心。
如果她没有奇怪的癖好,就能大大方方的接受白墨的热心辅导,坦然面对他的严厉。
明明自己心怀期待,却对白墨的热情感到不安;对于白墨的严厉心里明明愉悦的很,却总是摆出一副高冷模样,就像是白墨欠了自己五百万一样。
对方只是热心帮助她,她却摆着张臭脸,一直不给好脸色。
林雨田心中悲愤,痛恨自己的软弱:“我真是太差劲了,都已经成年了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为了保护懦弱的自己,对施以援手的朋友冷脸相向!”
她用余光偷瞥着白墨,发现后者神情柔和,眉眼间完全没有辅导她时的戾气。
所以真的只是辅导我的时候会发脾气?
唔,确实,他那么聪明,我这么笨,辅导我确实容易怄气。
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温柔,对我的印象还没有彻底转恶吗?
像我这样心灵丑陋、脑瓜愚笨的人,根本不配你这样温柔对待啊!
真心实意的讨厌我、厌恶我啊!
不然,我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愉悦啊!
林雨田心中无能狂吼,她希望白墨真的鄙视自己,那样她心中就能毫无负担的享受这份鄙夷,毫无压力的承受他的严厉,在压迫下追求扭曲的快感与愉悦。
但是如果白墨并非真心,只是为了配合她,心里其实还是对她存有温柔的,这只会让她觉得难受,她讨厌温柔的严厉,那会让她产生依赖,忍不住靠近。
就像太阳一样,温柔火热。
她要像渣女一样享受完白墨的压迫后毫无留恋的走人,温柔会让她产生不舍!
像她这样内心阴暗、欲望恶劣、低俗扭曲的人不配得到温柔,应该受到残暴的鞭挞、被踩到脚下抬不起头,被嫌弃的目光注视,被鄙视神情嘲讽。
“温柔什么的才不要啊!如果严厉是因为温柔,那不就是对我的同情与怜悯吗?我承认我是个内心扭曲的人,我也乐意享受鄙夷与压迫,但是同情不需要,我也是有尊严的!”
林雨田在心中怒吼,然后她的怨念随着白墨的粲然一笑消散的无影无踪。
白墨发现林雨田低头吃饭的时候筷子总是往牛肉盘里伸,他笑盈盈的说,语气神神秘秘的:“你喜欢吃牛肉啊?呵呵,那下次给你做点特殊的。”
林雨田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白墨殷勤的往自己碗里夹牛肉,她内心崩溃,仿佛镜面被重锤锤击碎裂开来,最后一口强撑的心气耗尽。
她火速起身,踉踉跄跄的奔向洗手间。
“你去哪?”
身后响起白墨疑惑的声音,林雨田不敢回头,她像是躲避警察的小偷,落荒而逃,为了寻求安全感躲进狭窄的洗手间,蜷缩在墙角浑身哆嗦,嘴里念念有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不要温柔,不要温柔,不要温柔!”
“那么温柔,不就显得我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了吗?”
“明明我才是大人,我才是那个应该成熟的!”
她崩溃了。
她意识到自己贪恋白墨的温柔,享受那份以温柔命名的严厉。
她发现自己从前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说什么等一切结束了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怎么可能,根本做不到!
她惶恐,害怕自己因为贪婪而对白墨出手,破坏对方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怨恨,怨恨自己为何该愚蠢的时候聪明,该聪明的时候愚蠢,明明只要一直假装没有意识到,就不会痛苦,就不用承受这股难言的揪心之痛。
她无措,如今情绪已经彻底失控,接下来该怎么做?
就算她想要突破道德,但是白墨已经有未婚妻了啊!
三观不允许她为了一己私欲破坏别人的幸福;自卑不赞同她传达自己的情绪与欲望;对未来的惶恐告诉她就这样吧,像缩头乌龟蜷缩在角落,这样就不会有人受伤了。
“呜呜呜……蓝瘦香菇。”
涓涓泪水如泉流般从眼角落下,林雨田不断用手擦拭,极力克制着嗓音。
“林老师,你怎么了,是吃坏肚子了吗?”
“没、没什么,你先吃……吃罢,我待会就出来。”
林雨田克制不住自己的抽泣声,她破罐子破摔,高声呐喊,似是哀求:“我想起了一些伤心事,你不要管我,求你了!走吧,不要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
门外没有再响起敲门声,远离的脚步声越来越轻。
林雨田将面颊埋进膝盖中,大喊大叫之后精神状态突然就好多了,她深呼吸着努力平缓心情,半晌后她站起身走到洗手台前,看见镜子里眼角微红,花容失色的自己自嘲一笑。
“真是丑陋啊,连小孩都不如。”
“啾~”的一声,水龙头的金属转动声响起,清澈的流水喷出,林雨田用手捧起清水不断拍打在脸颊上,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止住,面上的泪痕被清水冲刷消失不见。
在洗手间里待了好一会儿调整心态,林雨田落落大方的走了出去。
她昂首挺胸觉得自己不愧是成年人,这么快就调整好心态了。
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干嘛,随心而为就行,就算暴露了又能怎样,大胆的传达情感又能怎样,白墨又不会给她回应,她只需要做好自己,享受美好时光。
“抱歉,刚刚情绪有些失控。”
林雨田在餐桌落座,坦然面对疑惑的白墨,解释道:“小时候家里穷,每年只有收完麦子卖出粮食后家里人才会进城买些牛肉回来,呵呵,如果幸运的话,我能吃上点剩余的。”
她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泪,继续道:“每年秋收的时候,我都需要下地帮忙,等到一切结束后却吃不上几口牛肉,家里人总说弟弟小,正在长身体,我应该把好东西让给他。”
“我一直知道这只是家里人拙劣的借口,他们就是重男轻女,活全都是我在干,福全都是弟弟在享受,他们甚至想剥夺我上学的机会,折断我唯一逃出大山的翅膀。”
白墨安静的听着,默默将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镇高度啤酒推到林雨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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