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白影深沉地说道:“用了大概两个月吧,他完成了自己的杰作,兴致勃勃地给我们展示。那确实是个很美丽的人偶,逼真度、细节、灵活性等方面都可谓极好,剧团人对其大加赞赏,就连团长都夸了句‘不错,我很期待’。”
安洁莉娜振作:“听、听起来是件好事!大家还是蛮团结的嘛……”
白影点头道:“对的,我们很团结地准备看喉舌的笑话。”
安洁莉娜:“?”
“前三天,喉舌自豪又兴奋,小心翼翼地维护人偶,活像对待怀孕的妻子,生怕磕着一丁点儿,第四天,喉舌开始对着自己的杰作沉思,越看越不对,半个月,喉舌总觉得自己的杰作有什么地方不够好,碎碎叨叨地念着各种缺点……”
白影赞叹道:“一个月,喉舌终于爆发了。那是一场正式演出,他正操控着人偶在舞台上起舞,观众们热烈喝彩。烦躁的喉舌觉得那些喝彩声庸俗而愚蠢,唐突中断演出,从后台杀上舞台,冲着自己的杰作泼油点火狂笑一气呵成。”
安洁莉娜:“……啊?”
樱岛麻衣感觉微妙,怎么说呢……虽然做出对方肯定不正常的推测,但没想到这么不正常:“那后来呢?”
“由于喉舌做的那个人偶太过精致逼真,观众们还以为是有疯子杀人,当场报警将喉舌逮捕。警方用了一整天询问、收集情报和复盘,确认只是个傻逼之后,才把他给放出来。”
白影摇头晃脑地大声念道:“喉舌一回剧团,所有剧团人便都看着他笑,屑人叫道‘喉舌,你的最高杰作又没啦?’,他不回答,对团长说道‘排两场戏,我再做一个替身演员’,便拿出赔偿金。白英花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想演火烧最高杰作了!’,喉舌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蔑我的艺术……’‘什么艺术?我昨天亲眼见你烧了自己的最高杰作,被警察抓走。’,喉舌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烧替身演员不是烧……艺术!……艺术家的事,能算烧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去旧来新’,什么‘美学’之类,引得剧团人都哄笑起来:剧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远处,喉舌高声回应:“爬!你这个猫都打不过的家伙!”
白影边刨饭边说道:“总之就是这样,那家伙对剧本的解读出现偏差,用来演这出戏的人偶就让他觉得碍眼。他只是想砸掉人偶的时候顺便弄死我而已,很正常的完美强迫症。我更愿意将其称之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抓在手中又嫌太空洞~”
安洁莉娜认真思考买回程车票的问题。
“还真是有工匠精神。”樱岛麻衣夸赞道,“难怪喉舌先生能控制人偶做出那么精细的动作,既能够担当舞台表演,又能够凭借是人偶的特点表现出一些人做不到的张力动作。单纯用线拉着人偶进行表演,真是闻所未闻,神奇得简直像超能力。”
安洁莉娜:“啊哈哈、是,是啊,好神奇哦……”
“樱岛小姐。”白影意味深长地说道,“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话不妨直说。”
樱岛麻衣合手笑道:“这是我的真心话,无论是傀影先生的歌声,喉舌先生对人偶的操作,还是白先生的配音和表演,都让我大开眼界,最为明显的无疑是白先生一人分饰多角,切换起来毫无间隙的演技,实在是太厉害了。”
白影将饭盒收起,随手抽了张餐巾纸,矜持地擦擦嘴角:“哪里哪里……”
樱岛麻衣:“不用谦虚,同为演员,我很佩服。”
白影眉头一皱,说道:“我是在问我厉害的地方是哪里。”
“……?”
樱岛麻衣觉得自己可能误解了某些中式文化,姑且忍耐黑粉找茬的举动,认真分析道:“最直观感觉到的是声音,无论什么年龄和类型的声音都能演绎出来,尤其是能以寻常说话般的方式即时演绎,然后认真观察的话,更进一步体会到白先生的演技,无论是肢体动作还是神态细节,由于只是简单排练,没有换上对应服饰装扮给人第一印象,所以得细看才能发现……”
“嗯嗯嗯。”
白影很满意。
樱岛麻衣轻轻拍手,微笑道:“所以,你们的戏剧还差什么边角演员吗?我想要试试。”
白影摸着下巴,有点嫌弃道:“戏剧和拍电影可不一样……我为什么要让你参演?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姑且算有点名气的明星,能带点人气过来哟?”
“我们只是在准备一场路演,没打算赚钱也没打算赚名气,你能让全世界的人来看也没用。”
“那是需要参演费吗?”
“哈?你是在侮辱艺术!你果然是黑暗演艺界的奸细!”
你是哪儿来的中华小当家……
虽然是个奇奇怪怪的黑粉,但去掉形容词,本质依旧是个黑粉,从这个角度出发?
樱岛麻衣诚挚道:“如果我有所不足,可以严厉批评,如果最后我还是没能达到白先生的标准,我也能接受失败的结果。”
“看来你确实有一颗勤奋上进的心,我若是简单否定,倒显得不近人情。”
白影正色道:“那么就让我来指点指点你,若是达到标准,让你顶一个角色也不是不行。”
果然是个黑粉——指点指点?是想指指点点吧。
樱岛麻衣笑眯眯地回道:“那就谢谢白先生了。”
白影牛气哄哄,很有大咖风范:“嗯,待会儿就上街验一验你的成色,看看有什么欠缺的地方。”
“说起来,白先生昨天又是玩游戏,今天又是排练……”樱岛麻衣想起还在待机的剧组,问道,“你的剧本写好了吗?我想先看看自己的部分,提前准备一下,刚好用来当考核题目怎么样?”
白影:“写得很顺利,文思泉涌,生生不息,笔走龙蛇,字字珠玑,子美落难诗兴亡,太白醉酒歌天地,宛如先贤附我体,爆杀同期称无敌,剧本少说得是个留下姓名的经典级。但你的戏份我要好好考虑,不急,不急。”
樱岛麻衣:“……?”
有种扯得让我不太信,但这么能扯又让我很信的微妙矛盾感。
安洁莉娜低头默默吃饭,努力让自己透明化。
先不说背刺长官被发现,对于现在这个黑粉vs明星的局面,实在是不能吭声之外……
昨天,自己一直跟着长官,除了在剧组摸了一点剧本之外,完全没看到他碰过笔的样子。
嗯……
长官一定是熬夜努力写剧本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作为母亲,自己失败了。
想让两个女儿能有坚强的意志和成功的起步面对人生,自己却成为了她们坚强起来最大的障碍。
想想也是挺荒谬的,父亲认为自己做不到继承家业,自己偏要去做到。自己认为两个女儿可以做到继承家业,她们偏不想要,哪怕是表达了意愿的雪乃,现在也为之动摇。
自己失败了,那么就要面对失败,负担起失败的责任。
情绪已经在昨晚梳理够了,人是得睁开眼睛看现实的。
“阳乃大概不想见我吧,我不太确定能不能和她冷静地对话,你先去询问一下。”
雪之下母亲发号施令。
不、昨晚那位老师的手机……另一头肯定是白影和中女神在听,中女神肯定理解了事情的全貌,或许确实不想见大女神,但那个不想见是出于什么情绪,可就很难说清楚了。
雪之下父亲询问道:“老婆,你确定阳乃就不想见你吗?”
雪之下母亲皱眉,有些怀疑丈夫的逻辑思维能力,昨晚阳乃的情绪还不够激烈?自己现在过去见她,大概率是点炸弹的结果吧?你不先去探个路?
“不,我的意思是说……”雪之下父亲小声嘀咕道,“老婆觉得的女儿,真就是你觉得的那样吗?”
明明被中女神从小骗到大。
“也是,再多猜测和理解,都不如面对面。”
雪之下母亲正摸出手机,雪之下父亲示意她先等等,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嗯……她准备过来……老师,阳乃还在吗?在就好……你们在哪儿?哦哦……好的……我们现在立刻过来,大概十分钟吧。”
雪之下父亲挂断电话,禀报道:“阳乃在东边街道一家店里喝酒,平冢静老师还在看着她。”
喝酒……
雪之下母亲皱起眉,沉沉出了口气:“走吧。”
“是!”
雪之下父亲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别把阳乃知道昨晚对话的事情告诉大女神比较好。
有些东西隔着手机听,终归是不如面对面的,比起担忧两位女神忽然吵起来,他其实更担忧中女神逃避对话。
大女神现在已经承认失败,就会直接面对失败,要是演变成猫捉老鼠的局面,问题就得拖延下去了。
希望中女神别跑,好好一起谈谈吧。
雪之下父亲陪着老婆来到目标地点的包间,一眼就看到沙发上正以擒拿姿势控制住雪之下阳乃的平冢静。
从周围的痕迹上来看,大概是那通电话后,雪之下阳乃惊觉被酒友背叛,试图逃离未果。
雪之下父亲:“……”
雪之下母亲:“……”
“啊?两位来了啊,那我就先走了。”
平冢静的精神头也不太好,总算完成任务之后,连忙松开雪之下阳乃,起身准备离开。
雪之下阳乃从后面一个熊抱逮住平冢静,大着舌头说道:“哈哈……跑什么呀?不让我跑,嗝~你跑什么?”
“喂喂!别挣扎了,别装醉了,你妈就在门口堵着,除非你有本事正面放倒你妈冲出去!”
平冢静翻翻白眼,一句话杀死了对方的负隅顽抗。
可恶的混球!该死的混球!合着还给小静下达了这种任务是吧!也对,这俩家伙根本就是狼狈为奸,他是算准自己最后还是得找小静喝酒!
雪之下阳乃很头疼,都搞不清是这状况头疼,还是宿醉的酒精带来头疼。
唉……真的烦啊,这让我怎么说?
啊哈哈哈,原来是误会啊,那我们母女和好吧——呕!
老娘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滚——嘶!
TMD!老东西知错了,那就赶紧给我爆金币,以后别管我——癫!
“静姨,老爸,出去出去!不就是要我和她谈谈吗?我谈行了吧!那个杀千刀的混球!”
雪之下阳乃烦躁地挥挥手。
平冢静和雪之下父亲立刻离开包间,顺手关上门。
静。
雪之下阳乃翻身想要伸手整理一下乱掉的衣服,手一伸又不想整理了,干脆坐下来,伸手拿起桌子上喝到一半的酒瓶子——干脆咕噜噜几口装醉算了……
“放下!”
一声厉喝。
雪之下阳乃看到母亲脸上浮现出愤怒的表情,她有点懵,越觉烦躁地回道:“我说你还想管我——”
雪之下母亲只是冷着脸走上来,抬手用力在桌子上一扫。
喝光的酒瓶,罐子,早餐吃剩下的碗筷盘子,噼里啪啦全落在地上,不少直接摔成碎片。
粗鲁,暴力,莫名其妙……
雪之下阳乃更懵了,下意识看了眼对方被酒液和一些油污弄脏的和服衣袖——有点颠覆印象,从小到大对方生气也只是笑着给予压力告诫,天天表面礼仪做得很好,端庄优雅……
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夺过雪之下阳乃握着的酒瓶,甩手丢到一边。
雪之下母亲坐下来,看着有点呆的女儿,沉着脸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我的失败。”
“……”
雪之下阳乃有点说不出话,是不是不太对?你这要谈谈你的失败的架势,怎么像在审判我似的?!
“我眼中的阳乃,是个比我同龄时更厉害的人,继承了丈夫的八面玲珑,也继承了我的刻苦认真,无论学习还是为人处世上,没有任何问题,再加上雪乃不争气,阳乃是未来能够继承雪之下家的人,对家族的工作没有反对——这是一个月前,我对你的印象,也是错得彻底的印象。”
雪之下母亲缓缓说道:“真正的阳乃,只是小时候面对过于强势的我,早早学会了伪装自己,迎合我的要求与期待,成长为在我眼中的优秀孩子。你每伪装一次,我就被骗一次,你就打消一次自己的选择——让一个孩子学会这样的本事,是我的错误。”
“在你的教育问题上,我有私心,希望你能做到我没有做到的事情,所以对于你偏离我希望的选择,总是会拿出强势的质问态度,哪怕说是给你们选择的权力,实际上行为却在抹杀你们选择的权力——这是我的错误。”
雪之下阳乃张张嘴,面无表情地听着……我知道,我昨晚就知道了。
“我的教育方式,来源于对你们父亲当年的修正,他年少时是个五毒俱全的不良少年,我修正了他的人生,但同样的方法不适于你。因为你才刚刚开始自己的人生,来自于我的外力,只会让你的人生从正常变得不正常——这是我的错误。”
我也知道了,知道不是你铁石心肠,利欲熏心,家族至上,是你过去人生的经验……好烦啊,为什么人一定要这么复杂,你当个铁血无情的大家长,我当个半残脱身的家族逆女,那多简单啊,都不用管了。
雪之下阳乃郁郁地叹了口气:“所以呢?母亲大人想说什么?”
“对不起,阳乃。孩子没有错,是母亲的错。”
雪之下母亲缓缓说道:“你想问什么可以问,我问你的你可以不回答,甚至谈话就此结束也可以,但我必须给你说清楚底线问题。”
底线问题?
雪之下阳乃烦躁地抬起头:“你还想干什……”
“不要伤害自己,不准放纵自己,有什么困难找你父亲。”
雪之下母亲冷着脸,眼角却有些晶莹地沉声说道:“这是底线——你可以不认我这个母亲,可以当我不存在,可以指责我的错误,可以一辈子都不和我说半句话,都可以……你想让我不管你,那么就得遵守这三条,否则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管你。”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你……”
雪之下阳乃张张嘴,抬手撑着脸,低头复杂地吼道:“还要管我——你烦不烦啊!!”
雪之下母亲深吸口气,皱眉抹掉眼角一点点泪花,平静道:“我只是没有将错就错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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