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咖啡味
白榆自诩为情场老手,感情经历也算是相当丰富了,有过情感交流的姑娘们加起来凑一个十连不成问题,但他怎么都不相信凑出来的保底会是眼前这位自动送到床上的女孩。
我们根本没那么熟吧?
他试图用微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懵逼情绪,倒是芙蕾德莉卡目光越发认真和炽烈起来。
“我是认真的。”她重复了一遍:“不是开玩笑……也没有女孩会这么开玩笑的。”
白榆心想如果我不是提前了解到你的为人和性格,现在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接盘侠。
他只能搪塞,劝解女孩子悬崖勒马:“我有未婚妻的。”
芙蕾德莉卡抓的更紧了:“就算有未婚妻,那不还是没结婚吗?”
仿佛天空响起一声惊雷,伴随牛头人狂笑。
何等虎狼之词。
而不等白榆消化完这句话,她又继续说:“就算结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榆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are you ok?”
芙蕾德莉卡眼中的光芒更加明亮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一见钟情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摸摸我的心脏,它跳的很快。”
白榆低头看了一眼,芙蕾小姐的衣着相当清凉,大三的大学生只穿着轻薄睡衣,发育相当良好,只是这良心太大,不用听诊器大概是摸不出心跳的。
芙蕾眼中那份期许的光让他很不适应,这分明是逼他当禽兽或者禽兽不如。
选择困难症见到已经想找个泥头车去二次元了。
他想起自己去看望住院的任南北时,当时注意到床边堆了不少果篮、捧花和各式各样的信件,随手拿起一封信,都是些粉红色的爱慕信件。
任南北坐在床边,左手扣着脚丫子,右手拿着书信发出了‘嘿嘿嘿’的古怪笑容,随时盖上被子蛄蛹成蛆虫,那是相当的贱。
见到白榆后也直接大方的摇了摇手里的书信仿佛展示军火般骄傲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收到了好好几十封情书啊’。
虽然并不羡慕,但白榆还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也就骗骗纯情小姑娘了’。
任南北往后一靠,双手叉腰,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和你不一样,我很专一的’。
白榆:‘你再骂?而且你专一,为什么收这么多情书?’
任南北说:‘我专一是因为我永远只喜欢年轻的十八岁学妹啊’。
白榆:‘?’
‘年轻女孩的最好品质就是纯良天真,还没有见过多少大世面,很容易被一束鲜花一首诗一次表白夺了心神惊艳了青春,又或者伱什么都没做,只是平淡的在大街上走过,坐在路边晒晒太阳,心想妈的今天好热要不要去整点薯条,结果那发呆的场景在她们眼里都变得魅力四射,你自己都说不清楚什么时候撩动了对方的心弦’
任南北一摊手继续说:‘她们管这叫做一见钟情,恨不得你去渣她们一次,好叫她们感受一次得而复失的爱情,然后在黯然中暴瘦十几斤,大彻大悟,龙场悟道,变得成熟而富有魅力,一下子从十八岁少女蜕变成女王范儿御姐’
‘对她们绝对是一笔不亏本的生意,对我们来说,亲手培养出她们的经验和风情也算是富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或许将来再一次碰面,会是在宴会或者饭局或者别的什么场合,她一身旗袍盘起头发,昂起高傲的下巴走到你身边,然后在耳畔轻轻低语一声可爱的喵~那是以往你们最喜欢的角色扮演玩法。’
‘试想一下那个场景,谁能把持得住哇!’
当代骄阳大大方方的说着自己的人生经验,全然没注意到在门外的苏家姐妹越发不善的目光。
结果是任南北出院推迟了两天。
白榆当时没把这句话听进去,是因为他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没什么机会了。
现在想一想任南北的话,至少前半段是有道理的。
至于后半段……那得渣了后再等个十几年才清楚。
白榆可不想实践一下。
这里是五百年前啊。
注意到芙蕾德莉卡的呼吸越发急促,或许是因为自己并没有拒绝而给了她更进一步的勇气和打算。
白榆按住她开始想入非非的不安分双手。
“我的未婚妻……是爱丽榭。”
如何合理的拒绝且让对方知难而退。
他想了很久,决定坦然告知。
果然,芙蕾德莉卡的动作僵住了,那双漂亮的幽蓝色眼睛里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错愕且疑惑,紧接着变成恍然。
她很聪明。
通过一句话就能推断出结论。
其实之前也并不是没有这样猜测,只是大家都认为这太过于荒唐,所以将其抛之脑后。
爱丽榭有恋人这一点在寝室内是得到了公认的,而且对方待她极好,这也是得到公认的。
芙蕾德莉卡张了张口,带着几分倔强的质疑:“可是,你们之前见面都是……”
“那是为了不让你们产生怀疑,才故意装作的不认识。”白榆解释道:“如果我真的和她毫无关系,又怎么会这么巧合的连续两次碰到你们呢?”
芙蕾目光闪烁了几分:“以爱丽榭的情况,她怎么会有一个大夏人的未婚夫?”
“这个是秘密。”白榆摇头说:“但这就是事实……芙蕾女士,我没有说谎。”
芙蕾德莉卡沉默了,鼓起的勇气也迅速泄掉。
换成其他人,不论是佩姬还是安洁莉卡,她都感觉自己胜算很大,有一战之力;但面对爱丽榭……她顿感乏力。
倒不是爱丽榭真的完美无瑕到了令人惭愧的地步,而是她们做了接近三年的室友,芙蕾德莉卡太了解爱丽榭性格有多固执。
如果两人是两情相悦,而自己非要横插一脚……以爱丽榭的性格,直接冲过来把自己扬了都有可能。
她想到这里就不禁有些怂了。
但是,但是……
她也没说谎啊。
一见钟情是真的。
或许安洁莉卡和自己也是一样的。
她们是对手,所以深度了解彼此,同性相斥,连喜好都这么相近,因而两看生厌。
安洁莉卡早早就说了自己在皇家学院毕业前一定要结婚,但在舞会后对这句话绝口不提,往后更是三番五次的回绝了家里的相亲邀请,搞的一团乱麻,嘴上说着醉心学术,但也不见得真的是内心全放在这上面,怀里随时揣着几本爱情小说,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看书掉小珍珠,还都是男女主不得好死的虐恋。
每一个嘴上说着没兴趣谈恋爱的,心里都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这次轮到芙蕾德莉卡沉默了,她心想……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寝室三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形成了四角恋?
不论如何,今晚的事是没办法继续了。
她微微咬着下嘴唇:“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
“为了见爱丽榭。”白榆坦言道。
“好吧。”芙蕾肩膀一塌,失恋的感觉袭来,没那种天塌地陷的痛苦,只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无助,她其实早就知道结果。
走下床铺后,芙蕾带上房门,轻声说:“晚安。”
“晚安。”
白榆望着她蹒跚的步伐,叹了一声。
……
次日清晨。
芙蕾德莉卡醒来时,得知了消息。
“白先生已经提前离开了,留下了道别的书信。”老管家递上来一封信。
‘别离匆匆,我很感谢你昨日的招待,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害得女士落入尴尬,是我的不是’
‘怕愧对芙蕾女士的心意,只是可惜认识太晚,没能在最好年华相遇’
‘我不辞而别不是我的本意,算是东方人的含蓄道别’
‘在未来若是机会有机会相遇,还望能再见,珍重’
她接过信件看了一会。
坐在书房里,沉默的将信烧掉了。
看着火盆里亮起的明亮火光,她靠在座椅上,神色有些哀恸,总感觉烧掉的是自己一生只有一次的初恋。
很快书房里的阴影盘踞了起来。
在她的背后位置,一只手压在她的肩膀上。
“你昨晚大胆的让我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藏在阴影里的术士笑出声:“是觉得反正快要完蛋了,干脆最后趁机找个帅哥爽一把吗?”
“我可不会对不喜欢的人这么做。”芙蕾德莉卡感受到肩膀上的手指冷的如同冰块:“但你说的也算是正确,能在结束前把心意说清楚才不留遗憾。”
“真可惜,如果那个男人稍微放纵一些,好歹可以让你享受一下男女间的乐趣。”术士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但东方人就是如此假矜持,只需要乖乖躺好就行了,又不需要他负责。”
“但这样的人才值得我喜欢。”芙蕾淡淡道:“而且这么做,才能把他赶走——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把他带回来家里,但一切都和他无关。”
“只是怀疑罢了,你见到他的时候,心跳很不正常,我怀疑你暴露了秘密……”术士嬉笑:“没想到是暗恋对象。”
“现在他已经走了,你还有什么事?继续藏起来监视就是了。”芙蕾冰冷道:“反正我也无力反抗你们。”
“呵呵呵……放心,我不会杀你和你的父亲,只要你乖乖的配合,交出死兆星邀请函,我甚至可以让你成为我们的一员。”术士舔着嘴唇:“你无法想象我们的能耐有多大,那足以让你在罗马世界的暗面称王称霸……哪怕是这个对你的美貌勾引不假辞色的男人,也会跪下来舔你的脚指头的,你可以随意调教他,就当着他未婚妻的面。”
芙蕾德莉卡早已听腻了这种说辞:“我早就说了,邀请函只有爱丽榭知道在哪里。”
“那就找到她,或者,等她找过来。”术士微笑:“反正她是不会不管你的,对吧?”
第700章 说好的塑料宿舍情呢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关于第一学年末的那场舞会中得到的藏品,是寝室四人组共同保守的秘密。
也是在这件事之后,整个303寝室才算是拧成了一股绳。
能让她们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并不是什么友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更加直接的利益绑定。
利益,即人生安全。
她们都非常清楚一旦‘死兆星邀请函’这个秘密暴露出去,对所有人都有害无益。
当时前来抢夺邀请函的人更是十分危险,其背后组织神秘而强大,是她们必须小心堤防的目标。
时间过去了一年多以上,原本芙蕾德莉卡已经渐渐把它给遗忘在了记忆的角落里,整天光是忙于学业就已经不可开交,她打算提前毕业,在皇家学院内争取一个升学连读的资格。
结果在三个月前,家中突生变故,她这番回到了病倒的父亲身边,当天晚上就遭遇了来自神秘术士的挟持。
后者没有采取拷问等各种手段,而是采取了威逼利诱两种方式让芙蕾德莉卡将邀请函交出来。
术士没有彻底控制她的人身自由,一方面是因为有人质在手,另一方面对方也需要芙蕾德莉卡保持正常的社交环境,以便于和其他人保持联系,从而获得死兆星邀请函的下落。
芙蕾这三個月来的绝大部分精神压力都来自于这个神秘术士,她并不相信对方,很担心会被卸磨杀驴,忙碌于家中的生意是假,寻找机会才是真。
而奥兰多这么快就濒临破产,其中肯定也有这名术士或者背后的势力在暗中施压,她不论再怎么努力,都感觉自己是落在了蜘蛛网上,根本无处可逃。
蛛网上的蜘蛛不过是在玩弄猎物而已,随时都能将她杀死。
苦等了三月时间,芙蕾德莉卡等来了佩姬和安洁莉卡的信件,可惜这两人对爱丽榭的下落也同样不清楚,她甚至没办法转移术士的监视和注意力,对方的耐心甚至比她还要好。
而就在这里,唯一的变数登场了。
野生的白榆出现了!
芙蕾德莉卡很清楚白先生的能耐,如果能求助于对方,摆脱术士的控制应该很有机会。
她昨晚的唐突表白和大胆行为,既是精神压力带来的结果,又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但术士也清楚这一点,选择了按兵不动,悄然隐藏,默默观察。
随着白榆离开后,芙蕾德莉卡再一次陷入了孤立无援的被动状态。
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敢做。
一举一动都在术士的监视之下,还能指望她怎么办呢?
芙蕾德莉卡沉默的逆来顺受让术士也感到了一丝无趣,影遁入了黑暗中,在影子里掀起一丝波纹,分不清是法术还是某种神秘。
虽然已经看不到了痕迹,但她非常清楚对方始终就在自己附近。
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冷感觉始终徘徊在身边。
芙蕾德莉卡时常会做噩梦,那种明知被监视却还无法摆脱的感受,比坐牢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