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礼无限的圣骑士 第41章

69.你有这种觉悟吗?

　　“我所在的那个世界......用两位可以理解的话来说，可以视作整个世界都是【地下城】吧。”

　　艾克西亚尽可能地以这边世界的名词描绘着自己那边的情况。

　　“全世界会周期性的发生一种名为【崩坏】的灾难，虽说形式多种多样，但最常见的形式就是【感染】以及【怪物】。”

　　崩坏所爆发的地方，当地居住的一般人大都会被崩坏能所感染，或是成为死士然后被讨伐，或是当场死亡，如果天命的救援部队没能及时抵达的话，最终只能有极少数人能够幸存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感染】。

　　而另一种【怪物】——

　　“和地下城一样，伴随着崩坏的发生，一种名为崩坏兽的怪物会成群的出现在崩坏发生的地方，并且越是发生强烈的崩坏，崩坏兽的强度就越高。”

　　（崩坏兽......）

　　艾丝的注意力被这一点吸引了。

　　“很强么？”

　　“以歌利亚来举例吧。”艾克西亚想了想，“歌利亚的力量，大致上可以对标崩坏兽中的战车级崩坏兽，甚至还有些不如，而战车级崩坏兽在崩坏兽之中，算是弱小的一类，类似于崩坏兽中的米诺陶诺斯吧。”

　　这并非是夸大其词，而是事实。

　　战车级崩坏兽是最常见的崩坏兽之一，只要是发生崩坏的城市都会出现，并且一旦出现就是大量，虽然单一个体并不难对付，行动相当迟缓，但成群结队的它们也是相当棘手的对手。

　　一般都会由先行派遣的空中战舰进行广域打击进行清理。

　　这番描述让艾丝和里维利亚都惊讶了。

　　对于两人来说，歌利亚绝对不算强敌，稍微花费一点时间就能将其打倒，艾丝还会快得多——但即便是这样，若是同时遇到大量的歌利亚......

　　“顺带一提，战车级崩坏兽的大小在十米到二十米的左右，而除了战车级之外，还有骑士级崩坏兽、圣殿级崩坏兽......”

　　说到这里，艾克西亚抿了抿嘴：“在我看来，以艾丝小姐的实力，单独对付骑士级或者战车级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圣殿级崩坏兽估计就不行了。”

　　圣殿级崩坏兽同时具备着剑盾两样装备，防御力和破坏力极高，再加上其巨大的身躯，危险程度极高，只有a级女武神才会被允许单独迎击。

　　“艾丝......”

　　里维利亚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女孩，虽然不明显，但她的表情确确实实出现了一些动摇。

　　而艾克西亚还在继续说明着：“另外，除了崩坏兽之外，我们的世界还存在着一种特别强大的个体，名为【律者】，唔......两位可以当作魔导士，但律者在使用魔法的时候并不需要咏唱，有着无限的魔力，并且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城市完全摧毁。”

　　关于律者的记载，艾克西亚在档案库里确认过——如今仅仅只是出现了两位律者。

　　第一位出现在1952年，其诞生时引发的大崩坏，在德国柏林造成了三十万人以上的伤亡。

　　第二位出现在2001年，其引发的第二次崩坏促使天命都投入了全部的战力，近半个亚洲险些全部被崩坏能感染，最终在牺牲了数位a级女武神和一位s级女武神之后，才以崩坏能裂变弹的发射将其战胜。而其结果，西伯利亚被夷为平地。

　　里维利亚被称作欧拉丽最强的魔导师，但她的魔法与律者的力量相比，就是萤火和烈阳之间的差距。

　　“我并不是有意夸张，艾丝小姐，我所说的全都是我那个世界发生的事实。你想要变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对抗崩坏的女武神中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但我认为你不需要像她们一样，主动参与和崩坏的战斗。”

　　“那并不是你需要面对的敌人。”

　　对抗崩坏的战斗很危险，哪怕在去了那边的世界后，由于艾克西亚的存在，艾丝并不需要担心自己会受到崩坏能侵蚀，但以她的力量很容易在战斗中被击溃。

　　至于天命的研发的人工圣痕，乃至各种女武神装甲......老实说，艾克西亚并不希望艾丝接受那些。

　　即便人工圣痕可以让一般人拥有和崩坏兽战斗的力量，但并不是百分百适合所有人的，人工圣痕本身也是一种残次品，会对女武神的身体产生不小的副作用。

　　女武神装甲也是如此，更何况天命不可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直接穿上女武神装甲。

　　（当然，除了崩坏和律者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奥托主教。）

　　艾克西亚回想起了自己的监护人。

　　作为一个长辈，作为从小开始就照顾着自己，引导着自己，一直给予自己帮助的恩人，奥托主教在艾克西亚心里一直是亦师亦父的存在，他很感谢他对自己的教导，感谢他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但......自从成为了奥托主教手下的资料整理人员后，艾克西亚其实是开始有一点疏远了他的。

　　理由很简单。

　　因为记载于档案库中的那些资料。

　　为了对抗崩坏，牺牲在所难免，现在天命面对崩坏所取得的优势，则是建立在无数次的失败和惨绝人寰的各种人体实验上。

　　而几乎所有的实验，都是由奥托主教签署，甚至主导进行的。

　　他为了对抗崩坏可以做到将人命视作一个数字——以一个领袖的角度来看，这没有任何问题，但艾克西亚并不认为这是正确的。

　　（我回去之后，我自己主动申请也好，奥托主教提出要求也好，我肯定是会接受一次身体检查的，并且这是合情合理的做法。）

　　自己最重要的手下消失不见了三个月，为了确认他的人身安全，进行身体检查很正常。

　　这样当然没有问题，神之恩惠也好，卡斯兰娜的力量也好，艾克西亚本就准备整理成报告进行汇报。

　　但若是带着艾丝回去就不一样了。一个活生生的【异世界人】，自己的监护者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亦或者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艾克西亚不得而知。

　　毕竟，某种意义上，这可无异于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物种】，而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和全新的事物，永远充满了毫无限制，程度强烈到足以打破道德底线的好奇心。

　　“不管怎么说，我那边的世界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艾丝小姐。请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做出跟我离开的决定。”

　　“......没关系。”艾丝轻轻摇了摇头，“有这么多的强敌.....正好。”

　　“......”

　　“唉.....”

　　艾克西亚和里维利亚或是沉默，或是叹气。艾丝本来就是为了追求力量而来，现在听到艾克西亚的描述，怕不是对那个遍地崩坏兽的世界更加充满向往了——那样无疑可以让她变得更强。

　　（她是追求力量到有些魔怔了吗？）

　　艾克西亚忍不住想到。

　　“那.....我最后再说明一点吧，艾丝小姐。和我一起离开，被我带着离开意味着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后，艾克西亚抛出了最后的王炸：“我带人一起离开的方式是【存在吸收】，也就是吸收艾丝小姐的身体、意识、灵魂、精神，将你的全部化作我的一部分。”

　　“没有我的命令你就无法存在于世，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你重新消失或者出现......等同于，你成为了我的奴隶。”

　　“你会变得不再是你——即便这样，你也想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你有为了得到力量而不惜舍弃自身一切的觉悟吗？

　　想要和艾克西亚一起离开，比起认识到异世界的危险和自身的弱小，拥有这种觉悟才是最重要的事。

70.离开之前

　　艾丝离开了。

　　在听完艾克西亚的说明后，她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艾克西亚的房间，应该是去认真的思考起来了吧。

　　“抱歉啊，艾克西亚，给你添麻烦了。”

　　看着艾丝离开后，里维利亚有些心累的说到：“她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这几年虽然好了不少，但偶尔也会有这样逞强和任性的行为。”

　　“不，没关系，我想她冷静下来后就会放弃了。”艾克西亚摆了摆手，“更何况.....其实不管艾丝小姐怎么说，我都没有将她一起带走的想法——存在吸收，这并不是应该对朋友和家人做的事情。”

　　如果艾丝真的坚持要和他一起离开的话，那艾克西亚大概会选择在自己快要离开的时候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朋友和家人......么？）

　　里维利亚细想了一下：“你很看重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呢。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对于我们这些和你认识了仅仅只有一个半月的人，你为什么愿意这样相信我们呢？艾克西亚。”

　　“我并没有全盘相信大家啊。”

　　艾克西亚说到。

　　“只是，大家至今为止对我展露的一直都是好意，所做的任何行为都是为了我着想。这样的情况下，我也必须要回应大家的好意才行，不是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既然其他人好心好意和你相处，那你也得好心好意的回敬人家，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

　　里维利亚笑道：“那听你这么说，如果我们做了背叛你的事情，你也会马上就背叛我们？”

　　“那样的情况下，我会先问清楚你们背叛我的原因，若是事出有因，比如说被人胁迫、威胁，那我会尽可能的去拯救各位，帮助各位。但如果你们是纯粹的对我别有所图——”

　　话音未落，艾克西亚的五指已经伸到了距离里维利亚胸口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像这样，直接将各位打倒。”

　　“......很直白呢。”

　　“但说到底这也就只是我理性思考下的结果，真要到了那个时候......”

　　如果有一天，自己重要的朋友和家人真的背叛了自己的话，那自己真的还能做出这样理性的决定和行为么？

　　艾克西亚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那种自制力。

　　（八成，到时候我会.....愤怒且悲伤到难以自制，然后疯狂的向背叛我的人——）

　　“......”

　　手掌心传来了些许冰凉的触感。

　　里维利亚不知何时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了艾克西亚的手上：“......嗯，和蕾菲亚说的一样，不会产生排斥反应呢。”

　　“里维利亚小姐？”

　　“抱歉，有些突然了吧。”

　　里维利有收回手：“因为之前向蕾菲亚那边询问你们遇难经过的时候，听到了你们两人产生肢体接触的事情，所以有些在意。”

　　精灵一族很讨厌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绝不容许自己不认同的人触碰自己，如果被不洁的人触碰了，那精灵会立刻极为厌恶的将其拍掉。

　　这一点对里维利亚来说也是如此，她是精灵之中的王族，虽说外出这么多年已经不怎么在乎这方面了，但还是会有一些残留习惯。

　　“我并没有对你产生任何反感。看来即便我自己没有意识到，我潜意识里也已经认同了你，将你视作同一个眷族的伙伴和家人了。”里维利亚笑道。

　　“其实，最开始或许会提出跟你离开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诶？”

　　里维利亚也想过和自己离开？

　　“我是精灵的王族，几十年前因为受够了王族的各种规矩以及鸟笼一般的生活，和芬恩以及洛基离开了精灵族。【为了更加广阔的世界】——这是我外出的原因，至今也依旧没有改变。”

　　“算下来，我还是最先对你原先的世界产生兴趣的人呢，洛基也建议过我如果你能带人离开，我是否要跟着你一起走。”

　　异世界。

　　对于有着那种梦想的里维利亚来说，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异世界的景象、异世界的文化、异世界的历史......这些里维利亚都很感兴趣。

　　“里维利亚小姐......”

　　“不用这样担心的看着我，且不说现在被你告知了你那边世界的事情，光是如今我所背负的重担就让我没法随便离开了。”

　　里维利亚是眷族的副团长，眷族内的大小事务需要她处理的很多，不是可以随便离开的人。

　　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很难自由行动。

　　“所以，如果我真的要和你一起离开的话，那就只能是等到我在洛基眷族没有任何想做的事情，真正意义上的隐退之后了吧。”

　　话虽如此，在听到艾克西亚对离开这个世界的描述后，里维利亚也没这方面的想法了。

　　那等于是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艾克西亚，里维利亚现在并没有那种觉悟和决心。

　　不过，虽然他自己说的有些吓人，但如果换一个说法，这就是等于将两人永远的绑定在了一起，是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分离的，对彼此最真心的契约和誓言。

　　在里维利亚看来，这完全可以说是全世界最为庄重的结婚了。

　　（如果我要跟他离开的话，那我......呵呵，我也会想这种事情啊，实在是不适合我。）

　　里维利亚自己笑着摇了摇头：“艾丝那边我也会去接着劝说她，其他人那边我也会通气。追求力量没错，但她并不应该盲目追求力量，以致于将自己都舍弃掉......很感谢你拒绝她的这份好意，艾克西亚。”

　　这样说完后，里维利亚就离开了房间。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艾克西亚重新坐回床上。

　　（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被感谢的事情啊，里维利亚小姐。我只是不希望身为的我的同伴的你们受到伤害罢了，真的只是这样单纯的理由。）

　　艾克西亚再度看了一眼自己回归的倒计时。

　　等到那个数字归零，自己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结束，但等到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后，更加麻烦的事情是肯定会接踵而来的。

　　不仅仅是奥托主教那边，还有比安卡那边，丽塔那边，以及......

　　（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