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位面苹果
幽兰坐在了腾蛇的头顶,震惊地看着半空中的景色。
腾蛇周身一定会出现大量的浓雾,但如今在高空之中,她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腾蛇的雾气还是云海。
此前作为凡人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遨游在云海之中。
狂风扑来后,立刻便被腾蛇的雾气隔开,最终吹向幽兰的就只有舒服的微风。
高空中的风所夹杂的气味,跟地面上的略有不同,是幽兰无法用自己言语描述出来的。
她现在只觉得这一切都好新奇,一开始她的惊恐荡然无存,此时此刻的她甚至敢站起来张开自己的双臂。
她低头看下去,那整一片山河都缩小了,就连她需要仰望的大山,如今看上去也跟手中捧着一抔泥沙差不多。
明明腾蛇在空中游曳的速度看上去并不快,但它的确每一个动作都可以轻易地跨越大片山河。
“师父,这就是修仙吗?”幽兰突然开口问道,她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她的心态在发生很微妙的变化,但她自己并不清楚到底变了什么,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幽兰,这不是修仙,是修行。”何忧州拢着袖子,悠悠地说。
神仙是不存在的,所谓的修行终极目标也是不存在的。
因此这世间本没有修仙这么一说,只是人人都渴求成为想象中那模样,才说成是修仙。
修行到最顶点,也仅仅是可以“自称”修仙罢了。
“对,修行。”幽兰呢喃着。
“好了,幽兰,别站着了。”何忧州将幽兰拉下来坐着,说,“这小家伙要降落了。”
“嗯...”幽兰坐下来后,本能地回应了一声,仍然没有从刚才的感慨是回过神来。
要是说她之前修行完全是为了压制自己的渴血症,那么现在,她对修行这件事已经多了一种不清不楚的情愫。
既不是图长生,也不是图强大,而是一些别的。
在腾蛇缓慢地降落时,她拨弄着自己被清风吹乱的头发,嘴角挂上一抹风情万种的笑意。
“很开心?”背对着幽兰的何忧州,语气很慢地问道。
“很开心,我发现原来我也可以有那么童真的时候。”幽兰掩面轻笑。
何忧州便说,“这是好事,保持一点童心,修炼起来不会看着太老。”
天衍门的很多师叔师伯,就是因为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修行到最后非但没有青春永驻,还一个个都是老头子的模样。
虽然说他们看着还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但何忧州真的一点都不想要看着那么老。
“大师姐,你修行是为了什么?”幽兰好奇地问。
“为了师父。”知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果然是这个回答~”幽兰嬉笑了一下,知世的回答还真的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她的大师姐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师父,她真的不明白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大师姐对师父如此死心塌地。
不过,这算是自己大师姐的特色吧。
问完了自己大师姐,幽兰又俏皮地问自己的师父,“师父呢?徒儿好想知道师父为什么会修行。”
幽兰故意用那种很勾人的语气说话,惹得知世翻了一个白眼。
倘若不是看在幽兰帮助过自己一个忙的份上,知世现在已经过去爆杀幽兰了。
“不知道,所以我现在不怎么修行了。”何忧州理直气壮地说,似乎根本就不准备给自己的弟子们当好榜样。
他很早之前是想着修行够了之后可以逍遥自在,后来他修行是觉得自己要逆天道意志而行,再然后他认为修为够保命就好了。
现在,他不知道了。
年纪大了,修行都觉得是一件麻烦事。
他就不懂,那些年纪跟他一样大的修士,为什么还可以有那么强的冲劲去修行。
“嗯,到白城了。”何忧州抬起了一只眼睛的眼皮,说道。
知世跟幽兰也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下方,那高耸的白色城墙便是最好的信标。
从高空看去,白城内的一切景色一览无余。
哪怕是住在了白城很长时间的幽兰,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惊叹。
她一直都明白白城是一座很繁荣的城市,但她从高空看下去,再对这个繁荣有了另外一个认识。
上午的白城,人们行走在了每一条巷、每一条街上。
如果身处其中,幽兰大抵只会很单纯地觉得人多。
而俯视过去,会觉得这一座白城的街头巷道是血管,走在其中的人则是不可或缺的血液。
白城的活力源自于数之不尽的百姓。
“师父,直接这么进白城吗?”知世轻轻抚摸着腾蛇光滑的头颅,问道。
腾蛇盘在了距离白城不远处的空中,云雾萦绕。
如果不靠得很近,压根连它的身影都捕捉不到,只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厚厚的云。
“不,在这里下就好了。”何忧州摇着头说。
他可以保证,只要自己说直接进去,知世会让腾蛇一头扎进白城,霸气地登场。
然而现在又新秀比赛还没有开始,里面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这么登场也没有用。
“好。”知世闻言,乖巧地将腾蛇撤回。
云雾被一阵风悄然吹散,腾蛇那骇人的身影也与雾气一同消失。
它出现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浓雾,自然也会跟着雾气离去。
巨大、却飘渺,这样矛盾的感觉在腾蛇身上毫无违和地被体现了出来。
在腾蛇离去后,他们三人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新秀比赛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才报名,然后大后天正式开始。”何忧州对这个比赛的细节,可是清楚得很。
毕竟这关系到了整个天衍门的钱粮。
新秀比赛可以赚到手的灵石,那可是他跟知世不知道要狩猎多少妖兽才可以赚到的数目。
不得不说,这种没有没落的宗门就是财大气粗,何忧州羡慕得很。
奈何他继承的这个天衍门是一个没落得不能再没落的宗门,他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感受那种灵石可以随便撒的快乐。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幽兰!我们要拿好成绩哦!”
“徒儿遵命。”幽兰矮了矮身子,笑着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叫前辈
知世跟幽兰那一身修行服,只能说不愧是量身定做的,她们在白城基本上是走到那里,就会吸引那里的目光。
不论男女,看到她们之后都会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
男的多半会驻足不前,女的多半看完会很不甘地暗骂一句。
当然了,也不排除一部分女的看完也会流哈喇子。
反倒是何忧州,由于穿着麻布衣,头发也挡住了自己大部分的脸,因此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他。
哪怕是他走在了知世和幽兰前面,其他人也从来没有把他跟后面的两位仙子联系在一起。
幽兰过去在勾栏里见过太多这种场面,因此丝毫不在意别人投向自己的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
她甚至还能反过来对着别人抛一个媚眼。
不过让幽兰意外的是,她的大师姐似乎也不在意这种赤果果的目光。
知世面如寒霜,走在路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连路过的猫狗都下意识地夹着尾巴跑路。
“白城这个地方,真的是不管普通人还是修行者,都很多。”幽兰感慨地说道。
你在路上可以看到普通人挑着担子经过,也能够注意到有那种带着兵器的修行者赶路。
没到结丹期,修行者就还需要吃喝来维持生存,因此白城里做修行者生意的人多如牛毛。
“两位小姐,鄙人红松子,不知道能够有幸...”一个穿银细花纹锦衣的公子哥,端着手里的折扇,踱步走来。
可惜的是,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话,知世就给了他一个想杀人的眼神,让他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幽兰看到这一幕,想起来了自己大师姐跟师父说的那一句“揍一顿”,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她可以肯定这两位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便风情万种地一笑,“不知公子是否知道那修仙的新秀比赛,是在哪里报名呢?”
“哈哈,当然知道。”那自称红松子的公子哥,满头冷汗地说道。
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杀了,他从知世的身上感受到的杀意实在是太明显。
这女修难道就一点都不打算隐藏自己的杀意吗?这可是白城的市坊,她要杀人了可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隔壁这个美人替自己转移了话题,不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报名就在北市,只要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啊走,就可以一个各大门派弟子聚集在一起的地方,那里就可以报名了。”红松子说着,往幽兰那边靠了过去。
幽兰的气质很像是一个风尘女子,他所以忍不住试探了一下。
果不其然,他发现自己这么做都没有引来紫衣女修的反感,心里暗自窃喜。
“原来如此,多谢公子了。”幽兰媚笑道,知道面前这个公子哥到底在想什么。
她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样,仅仅是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距离。
“不谢,不谢,实不相瞒,我也参赛了,说不定还能在比赛上遇到美人你呢。”红松子语气愈发地轻佻。
他察觉到幽兰拉开了距离,也不急,他就喜欢这种你追我赶。
不过他靠过去的时候,发现了有一个家伙挡住了自己的路,于是眉头一皱,喝了一声,“别挡道。”
被喝了一声的何忧州,很疑惑地看了过去。
这家伙是在干嘛?无缘无故地对着自己喝一声是想要跟自己打架吗?
不过他想起来了,自己这时候很适合露一手。
拔剑不太合适,但对面跟自己一样是筑基期,他有的是办法对付。
就在何忧州准备复刻一波打脸杂鱼的剧情时,知世却从后面一步走上前。
她单手兜住了红松子的下巴,然后就这么就对方举了起来。
“道歉。”知世冷冷地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红色的眸子里仿佛流淌着鲜血帮骇人。
“道歉?你在说什么...?”红松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从喉咙里挤出这话后,他就说不出其他话了。
“向我师父道歉。”知世看向了何忧州,然后又重新瞪了一眼红松子。
“公子,妾身这一下可帮不了你了。”幽兰刚才是想着别人事情弄得太大,才帮这个自称红松子的公子哥解围的。
但他喝了何忧州一声后,幽兰便知道这事没法了。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幽兰抿嘴笑着说。
她在天衍门的时候没少被大师姐这么对待,这一次看到别人也这么被对待,心里竟然有一种很痛快的感觉。
“对不起...”红松子感到呼吸开始困难,便用尽自己最后一口气说道。
“哼。”知世松开了手,让红松子重获自由。
周围的人看到知世如此凶残,早就退开了十万八千里,一个过来扶红松子起来的人都没有。
红松子现在也不在乎有没有人来扶起自己,他拍了拍锦衣上的灰尘,艰难地爬起来。
“多有得罪...请仙长原谅。”红松子苦笑着朝何忧州拱手。
“真意外,还以为你多少会有点怨气。”何忧州很惊讶地看着红松子,说道。
“哪敢...哪敢...”红松子看着何忧州就只是一身筑基期的修为,但一点都不敢托大。
刚才他差点就见到阎罗王了,可不想再去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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