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位面苹果
何忧州本来还想要宰掉了那个凶神,打响天衍门灭神戮仙的名号。
遗憾的是,他的算盘不仅没有打响,甚至碎了一地。
“我当初是不是不该宰掉那个家伙。”何忧州坐在山头,苦恼了起来。
知世默默地站在了何忧州身边,说,“该杀。”
那种企图欺负自己师父的家伙,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尽管说没有人有本事欺负自己的师父,但就算有这个念头都该死。
“现在我们整个天衍门都被通缉了呢,行动起来会好不方便。”何忧州托着下巴,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宗门被通缉。
因为被通缉了的话,去白城买点吃的都不方便。
虽然说山门里有很多田,还有很多牲畜,不会饿死自己。
但吃来吃去都是老三样的话,何忧州会腻的。
三百年啊,天知道他这里面有多少年是在吃鸭肉跟白菜。
“我们润吧!”何忧州站起来,对着知世说。
“润?”知世先是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想起来这个字在何忧州口中是什么意思,“既然师父想要离开这里,那徒儿自然没有意见。”
何忧州点点头,带着知世走向了大殿,在路过幽兰房间的时候,顺便也把正在喂鸭子的她一并叫上了。
在见证了何忧州跟凶神的战斗后的一段时间里,幽兰开始思考天道恶意的事情。
不过她并不能想出来一个所以然,因为她满打满算,修行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而已。
她对于自己修行的道途都没有坚定下来,又怎么可以想通自己的方向。
于是乎,幽兰每天都在一边喂水鸭,一边思考这样那样的事情。
“幽兰,走,我们去大殿。”双手拢袖的何忧州,打断了幽兰的思绪。
“师父,去大殿是有什么事情吗?”幽兰不解地问,不过她还是先站了起来。
现在鸭子够肥了,宰了能够放出来不少血。
说出来有点羞耻,她比较喜欢肥鸭子的血,因为煎起来有点油香。
加上一点辣椒,那将会是绝杀。
不过对于别人来书,这或许就有点重口味了。
“准备润。”何忧州说道。
跟知世不一样,幽兰瞬间就领会了何忧州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是要放弃这个山门吗?”幽兰颦眉,她在这里住得挺舒服得,要是放弃这里的话,着实有点可惜。
“当然不是。”何忧州摇摇头,“你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何忧州当然不会放弃这里,别的不说,他的师叔们都还在这里。
幽兰怀着困惑的心情,跟着何忧州一同来到了大殿。
大殿一如既往地冷清,什么东西也没有、也没有什么人。
唯独是那损坏了一半的雕像很显眼,这大概是天衍门比较有牌面的东西。
因为那雕像即便是烂了一半,还是充满了气势。
“这个是我们的开宗祖师爷。”何忧州发现了幽兰的好奇,便随口解释道。
解释完,他就来到了雕像跟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雕像的座台上。
一个大阵以雕像为中心展开,笼罩着整一个山头。
幽兰只觉得地面开始摇晃,地面变得极其不稳。
她惊讶地看向大殿外,察觉到自己脚下的土地正在升空。
“师父?这是!?”幽兰错愕地看向了那表面流动着灵气的雕像,问。
“这就是我们要逃跑的线路,幽兰。”何忧州不紧不慢地说。
他坐在了一个蒲团上,懒洋洋地说,“好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它找到一个新的着陆点吧。”
可是幽兰还是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她以为所有的跑路是指他们几师徒跑路,根本没有想过是整个宗门带着一起跑路。
“淡定一点。”知世开口说道,“我们的宗门是一个随时可以移动的大型法器。”
如果不是能够随便跑路,当初只剩下何忧州跟知世的天衍门怎么可能存活到现在。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此去一别,后会无期
青山门的后山,是一个专门用来惩罚人的地方。
如今的万竹便被关在了后山,不经允许便不能出山。
这一关,便不知道要关多少年。
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数十年。
但这的确是万竹应该接受的责罚,因为子不教父之过。
万睿才或直接或间接地害死了无数的人,而他在最后都选择保护这样的儿子。
“喝...”他的一声喝起,将他的疲惫尽数道出。
万竹因为长时间跟尸体树接触,身体被腐蚀掉了一部分,那半截身子,兴许一辈子都好不了。
而且当初知世跟他战斗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手,要是没有林清雪求情,他到底已经死了。
但他被饶过的,也仅仅是小命罢了。
他看着山崖外面的景色,脸上无悲无喜。
他大概是做错了很多事情,不单单是这一次的选择,而且很早之前他就做过了很多事情。
“师父,我准备离开青山门了。”林清雪跪在了万竹的身后,沉声说道。
万竹幽幽地说,“这样的话,你会被万人唾骂。”
入了一个宗门,再想要脱离这个宗门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因为你从这个宗门学了太多的东西,知道了宗门太多的秘密。
而且一个不忠诚的弟子,其他宗门也不会收。
退出宗门这是一件两头都不讨好的事情。
更有可能,青山门会强制不让林清雪离开。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林清雪顿了顿,回答道。
她何尝不知道推出宗门从来都不是一件嘴上说说就能完的事情。
这里牵扯的东西太过于繁杂,尤其是她这种内门弟子,脱离青山门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要赢一个长老,然后自废修为。”万竹语气平静地说,“这是内门弟子离开青山门的条件,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尽管那个长老不会使用全力,但那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更加残酷的毫无疑问是后者,自废修为这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林清雪花费了十几年来修成筑基期,废了之后又该浪费多少时间、多少资源来重回筑基期?
这样一来,她想要到结丹期又该多少年。
世间修士千千万,但就连白城这一带,也只有三十多个结丹期。
元婴期甚至只有一个,最近还被斩杀了。
“我会尽力的。”林清雪沉声说道,她此时此刻的觉悟远比万竹想象中要大。
她愿意自废修为,去看一看这个修真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去学一学真正的修行之道。
“你对青山门很失望吗?”万竹冷不丁地问道。
“弟子不敢。”林清雪很客套地回到了一句,但她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失望——她不单单是对青山门很失望,她甚至对她自己也失望。
“清雪,我是不是也让你很失望。”万竹背对着林清雪,开口问道。
“我从来没有觉得师父让我失望。”林清雪很认真地说道,“也许从今以后,您与我师徒关系将断,但您教我的东西我会牢记。”
她如今已经明白万竹并非是一个多么光明正大的人,万竹做过数不清的龌龊事情,跟名门正派这个词一直都是背道而驰。
可是她从万竹口中学习的正派理念,她都深深地记在心里。
那并不是错误的理念,甚至可以说是支撑她行侠仗义那么多年的支柱。
“是嘛...我教你的东西啊。”万竹呢喃了起来。
青山门后山的风,格外的凉。
万竹面朝着这阵风,明明他的修为不应该感到凉意,但却如今感觉自己的脸仿佛在被刀割。
“你是想要找天衍门吗?”他叹了一口气后,问。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尽管他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林清雪的去意已决,他也无权阻止。
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也许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那些都是他这个做师父不知道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所有观念的事情。
事实也的确如此,林清雪在看到了天道恶意后,心中对何为正、何为邪产生了巨大的质疑。
一直以来她都将正邪跟宗门绑定在了一起,但实际上,正邪从来都是个人的事情。
青山门的人,不一定就是正义之士。
天衍门的人,不一定就是歹毒之徒。
既然会有万睿才这种以人血炼制丹药的家伙,那么也会有一人一剑替苍生斩恶意的人。
“是。”在良久后,林清雪鼓起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在正式拜入他们宗门之前,莫要声张。”万竹语重心长地说,“不然的话,你离不开青山门,更离不开白城。”
他比谁都清楚,面子对于这些正义之士有多重要。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林清雪稍微一怔,感激地回了一句。
万竹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个令牌,就它扔给了林清雪,“虽然我被关在这里,我依旧是一个长老。”
“将这个长老牌交给大殿,说我以长老的身份担保你。”
“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挑战一个长老,废去自己修为就可以离开青山门了。”
万竹说话的声音很苍老,仿佛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
不仅仅是声音,其实林清雪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万竹早已经满头白发。
他老了,但并非是身体上的衰老,而是心境上的衰老。
一夜白发不是什么寻常事情,凡人尚且会这样,就更别说相由心生的修行者了。
林清雪接住了这个对于长老来说无比重要的令牌,愣了愣声,随后连忙说道,“多谢师父。”
“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叫我师父了吧。”万竹幽幽地说,自始至终都没有面朝向林清雪。
他不敢看向自己的这个徒弟,因为他心虚、他内疚。
嘴上教了林清雪无数做人要正直、要锄强扶弱的道理,自己却根本没能树立榜样。
比起自己,林清雪更像是一个名门正派的修行者,更是一个侠士。
他如今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师父,我离开青山门之前,你都是我的师父。”林清雪说罢,冲着颓废的万竹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将令牌揣在了手里,默默地离开了这个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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