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迪亚波罗不是大菠萝
倘若放弃从这现今大陆霸权的心脏中汲取养分,不彻底把维多利亚的碎片大厦夺为己用;那就算萨卡兹能够从八大公爵的围剿下幸存,日后又要如何面对必然会到来的泰拉诸国的联军?
这些是切切实实存在着的,卡兹戴尔若想复兴便必须要顾虑的问题。
但令人遗憾的是,诸王的骄傲绝不容许他们低下古老的头颅,来多看一眼这创立将将千年出头的异邦都城——或者说,除却奥兹华德·阿托利斯这样比大君都更加优秀的【个体】方能得到力量至上的萨卡兹一族的尊崇以外,曾被奴役和统治的【整体】在王庭的眼中永远便也只是不配与自己立于一处的宠物或者材料。
在这片遍布苦难的大地上,对萨卡兹而言最棘手的敌人,从来便不是霸权帝国维多利亚的八大公爵、或者持有压倒性力量仿佛怪物一般的不列颠龙帝。
最能威胁万年前就已经统治大地的萨卡兹的,一直便是古老的萨卡兹自己。
这个道理,如今的曼弗雷德懂得,他相信作为六位英雄之一、卡兹戴尔摄政王特雷西斯也同样明白。
而就像作为萨卡兹、作为学生的他会尽全力支持自己的老师一样。
作为萨卡兹、作为摄政王的特雷西斯,从来也只会、只能遵循着萨卡兹的意志而向前方的悬崖。
这便是,作为【生者】从降临到这个世界开始,便无法摆脱的局限。
拨动池水 : 34 无法在湍流中立身的另一人
混乱、失序……
这便是亚历山德莉娜·维娜·维多利亚和她的格拉斯帮众几个月下来,对现今伦蒂尼姆最直观的印象。
——说是黑帮,可格拉斯帮如今也就只有四个人;如果算上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老师并把他当活人的话那就是勉强五个。当然一般来讲罗德岛的干员战术小队也就差不多这个数;以前一个人闲的没事的时候维娜也还会睁着朦胧的睡眼在半梦半醒间思考未来某天会出现两位数的可能性,只是时间最后证明这种猜测纯属白费功夫。毕竟她的小队从来就只有这几个,也没有再增多的可能。
所以当维娜她回来的时候,摩根正在做着关于自己尾巴上毛发的护理。达格达坐在横倒在地、爬满常青藤的树干上,皱眉头看向远处,任由林间湿气凝结的液体摇曳间折射的光斑在脸庞周围游移不断。
因陀罗没和她们在一块,而是另寻了个位置依靠着另一棵树。这格拉斯帮中最壮硕的女人脱掉了外套和衬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前襟有一大团不知道是刚喝了酒还是和人对打时留下的灰色汗渍,裸露的手臂肌肉饱满、满是久经战阵留下的各种“勋章”——感觉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大概一辈子是找不到男朋友了。
“维娜!”在母狮思考着的时候,白发的老虎发现了自己的老大,用热情洋溢的大嗓门喊道,同时举起手对她招了招。
“推进之王。”曾经的的钟楼骑士,现在的格拉斯帮成员达格达站起身,向自己的领袖行了一礼。
这番贵族的做派理所当然的招惹来了因陀罗的白眼,她向来是对自己的情绪不加掩饰的。
但经过一年左右的磨合,大家基本也已经熟悉了她们两人间的上等人和下等牛马天然存在的阶级矛盾。只要不直接吵骂起来,大家也就随了去。
“身上没有血腥味和火药味,应该是没遇到巡街的魔族佬,嘿!果然这个伦蒂尼姆在庇佑着你。”抚平尾巴上最后一簇毛发,心情格外舒畅的摩根谨记着作为智囊的身份开口询问:“那边的反抗军有说要在发起行动吗?”
“还没到时候。”
维娜摇摇头,招呼着待机的帮众们跟上自己,开始新一轮的移动。
较1096年那会,那头金缎子般的柔顺头发要暗淡和干燥了几分,像是好久都来不及打理似的,让本该年轻靓丽的她看起来有点显老;而且眼眶下面又黑又重的眼袋中十分打眼,这些都是以前的她本来不会拥有的东西。
“另外就是最近的萨卡兹好像要有大动作。”
“确实如此。他们最近这个月活动的越来越……激进了。甚至可以说像是在害怕什么而不得不开始动作一样。”
一边和维娜聊着,摩根一边蹲进灌木丛,没有衣服覆盖的膝盖与灌木相碰时的疼痛让他打了个激灵。
但到底也是曾经在街头巷尾斗殴打架如今又和侵略伦蒂尼姆的魔族佬挥刀相向的帮派成员,皱皱眉就当做无事发生的继续交谈。
“我猜是那些所谓的【怪物】。”
“嗯。”
颔首间,走在队伍最前头的维娜看向南方,林木线后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树下的阴暗让人安心又像冷水池一样平静; 外面则沐浴于炙热的阳光,棕黄田铺陈在蔚蓝色天空,翠绿山体散发出勃勃生机。至于那些被遗忘的古老石头则几个风化严重年久失修的塔楼一起伫立在山顶,继续着无谓又顽固的守望。
她知道那个怪物的故事。
最近在整个伦蒂尼姆传的沸沸扬扬。
寂静的深夜里,在月光或者其他什么光源(哪怕没有也依然会亮起更加诡异的幽光)照耀下,从门扉或者窗户里面撒落下形似卡特斯一族修长耳朵的影子,然后伴随着可怕的咀嚼声和受害者的惨叫将他们拖拽入黑暗当中,且至今仍然没有被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发现它们的正体,甚至连怎么进入戒备森严的军队或者建筑中的都不知道。
而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些怪谈中“长耳朵”的怪物们目前还只袭击萨卡兹,只会挑选这些该死的魔族佬作为下手目标;因此总的来说对伦蒂尼姆的人民们来讲在恐惧之余便是解气。
一些胆大的甚至会在听到动静之余,找出点食物闭着眼睛从窗户里朝那些东西(靠声音大致分别位置)扔过去,算作是它们的……呃,礼物吧。毕竟像这种“食肉”怪物不太像会在意人类使用的贵重物,所以就转而扔扔食物什么的来充当贡品,且这些扔出去的东西也的确有一部分会消失,能称得上是一句【祭品被接受了】。
因此也有部分人认为这是伦蒂尼姆古老的英灵显化,为了驱逐魔族佬而进行的神圣复仇;这种说法在反抗军中激起了相当的热潮,给本来只靠毅力和仇恨坚持的人们注入了另一股必胜的信心。
不过这种怪谈对至今都还没碰到过的维娜来讲没什么意义,她更关心的反而是另一件和自己直接相关联的情况。
也就是她和她的格拉斯帮在伦蒂尼姆的反抗军中日渐水涨船高的声望问题。
《在整个伦蒂尼姆全境多次阻挠和破坏了萨卡兹军事委员会的工作,令议会长特雷西斯恼怒不已的勾结八位公爵叛党的格拉斯帮众》,近段时间的伦蒂尼姆居民时不时就能看到类似的新闻或者报纸;当然由于现今控制着伦蒂尼姆的是萨卡兹这些入侵者的关系,伦蒂尼姆人们对这份“恶名”自是欢呼雀跃的。大家发自内心的将做到了这种事的格拉斯帮称为英雄,特别是作为老大的维娜,更是俨然成为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不管走到哪里,当地的反抗军和居民都对会对她报以万分的欢迎。
正常来讲这的确是好事。
曾经被条子追着跑只知道喝酒斗殴的黑帮混混,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一扫年青时的不成熟,成为了可以被人们称赞的英雄,这当然是桩4任谁都会在自己脑子里忍不住思想过百八十次的美谈。
问题就在于这事好的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特别是那些所谓的“令萨卡兹深恶痛绝的破坏行动”,维娜发誓自己最少有将近七成的部分都闻所未闻,格拉斯帮的活动区域明明就只有萨迪恩区、诺伯特区和奥克特里格区这三个地方罢了。而那些通报中最为严重的“罪行”,甚至都是跟她截然相反的正对方向……
另外要是单纯对付对付萨卡兹士兵小队也就罢了,可她什么时候在圣王会西部大堂那边布下炸药重伤萨卡兹诸王庭之一的血魔大君了?!且后面居然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好几次?!开什么玩笑,格拉斯帮光是和那些叫做深池的维多利亚叛徒、以及萨卡兹佣兵们周旋中就已经自顾不暇了好么?哪里还能有这时间、精力以及能力去做出这些事情了?
——作为阿斯兰本来必定要登临大位的唯一王储,亚历山德莉娜·维多利亚毫无疑问接受过与这份命运相关的必须教育甚至是实践课程;即便在后来动荡的日子当中令她不必再需要于名为政治的舞台中和各种形形色色的贵族斡旋起舞,可这份“清闲”反倒令她作为格拉斯帮建立者……以带领追随者在夹缝间求生存的推进之【王】身份,在对周遭暗流规避上得到了更加专注性的锻炼。
维娜知道这些和实际严重不相符的功绩是到底为何而来,就是那些可憎的魔族佬的又一场新的阴谋,想要将她高高捧起罢了。
若阴谋就到此为止,维娜并不在乎。她相信自己最终扛得起这份超乎想象的重担,也愿意去竭尽所能的扛起这份风雨飘摇下的重担。因她终究是这国家的一份子,是可以继承这国家的主人,所以就会去尽上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并最终将用萨卡兹的失败证明她无惧这份捧杀!
然,能够抗住这份责任的人,在维多利亚并不只有她维娜一个;就像维多利亚的国徽与王权从来都是二者鼎立的一样。
还有另一个无论从力量、势力上来说,都更为强大,可以完美回馈绝望中的伦蒂尼姆人祈愿可能的【骑士】存在。
“不妙啊,要是让他听到了这些流言的话……那就糟糕了。”
因怀念而回到故乡隐居,结果没多久就遭逢议会长特雷西斯邀请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进驻伦蒂尼姆,导致被就此困在这里至今无法脱出的阿斯兰王储满腹忧愁。
的确,维娜相信如非命运导向对立那本来该成为自己的王后或者国王的男人,她相信对方不至于会中这般浅显易懂的挑拨离间而怒发冲冠。
但问题是,就像当年最终发生在德拉克王庭的惨剧、以及更之后萨斯兰王庭的遭到的反叛那般,很多事情不是说某个人做好准备或者想好预期后,就可以按照她个人意愿去发展的。
人最终能左右行动的只有自己,他人有他人的想法。
因此,在萨卡兹们刻意挑动、捧起的这份名望之下,未尝不会唤起一些本来就存在于维多利亚内部的声音,让这些本来因为可以登临大位的两族销声匿迹而只得做罢的家伙们再度生出别样的心思。
在这点上,阿斯兰的支持者们是远多于德拉克的。甚至就算最终末代皇帝死在了贵族煽动的叛乱上,雄狮在伦蒂尼姆以及其他维多利亚地区的声望也远高于红龙——多的不谈,光是弗雷德里克三世在位期间经历了哥伦比亚地区的分裂却不衰反强,抓住时机一举粉碎了高卢帝国从而跃升为新的大陆霸权这点,便足够阿斯兰高坐云端俯瞰在开疆拓土上几乎毫无建树的德拉克们。
也正是因为当时阿斯兰风头无两,才能将原本千年来都可堪堪和自己分庭抗礼的德拉克彻底压倒,几乎独断了当时维多利亚的大权,从而滋生出更进一步的野心并引发了28年前那场德拉克王庭的惨剧……甚至在这时事造就的大势下,即便没有那么迫切的战争,终有一天在囊括维娜在内的三代雄狮、近两百年统治下的人们也将会只知阿斯兰之威而不知德拉克其名吧?
所以,某种方面来说,亚历山德莉娜·维多利亚置于奥兹华德·阿托利斯,便也就像奥兹华德·阿托利斯置于亚历山德莉娜·维多利亚那般,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更强者】。
到时候,无论真心拥护还是有所图谋者,必然都会像是过江之鲫般聚集在维娜的身边,罔顾她意愿的用数以万记的口舌和双手将她推至皇位的边侧,一如维多利亚千年历史以来从未停止过的争端。
大概这便是自知无法直面龙帝与大公爵们、或者说是几乎整个维多利亚怒火的萨卡兹摄政王想要看到的场面……他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分担压力,甚至是自己落败后给胜利者埋下报复的诡雷。把除了萨卡兹之外的任何得胜者都炸的血肉模糊!
当然,这对于维娜自己来说也是灾难性的。因为早在两年前她就同那位最后的德拉克大君互相做出了妥协,选择用放弃权力的结局留住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情面。
而维娜付不起违反约定所需偿还的代价,尽管她本来就不想违背这样能令本来互相为敌的两人得以稍微偃旗息鼓,让双方都算满意的约定
“该死的魔族佬。”
用作为领袖绝不该露于部下面前的慌乱和焦虑,她狠狠地咒骂着。
不似那般令神也畏惧的绝强龙帝,仅仅算是个身体强壮些的大猫的维娜无力在一个帝国所引发的庞大湍流中站稳脚跟独善其身;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来阻止这场,完全不需要她本人意愿,只由他人诱发、加深以及引爆的计划。
除非代表可能性的随机数站在她一边。
ps:关于书里的维娜和奥兹小时候(灭族前),一般是默认谁当皇帝另一个就作为伴侣的。毕竟联姻也是一种无可奈何下保全自身的法子嘛,对于式微的德拉克来说。所以如果当时德拉克的势力能再强一点的话,这也是能作为一种方案的——但就还是那句话,经历过弗雷德里克三世那恍如牛牛哥哥夺冠一样的操作后,朝堂上国民间九成都是雄狮支持者后,阿斯兰完全不需要再顾及红龙的脸色了……什么水平啊?配和我当一个大陆霸权的继承人!
拨动池水 : 35 另一侧的战场
出身正规军,军事素养最好的达格达奋力穿梭在麦田里,速度介于能够完美借助环境隐藏自己的快步和小跑之间。摩根亦随她赶赴最近的萨卡兹小队的活动地,难以掩藏的“多加小心”的眼神和最后的告别依旧回荡在耳边。
毋容置疑,因为敌人就在前方。维娜能够非常清晰的看见石质、但绝非原本就存在的崭新台阶搭上了厂房长满青苔和爬山虎的锈蚀外墙。这充分证明了它作为某个深池干部的所在位置,毕竟也只有那只菲林才有土石相关的源石技艺。
蔓德拉。
几次交手时,维娜知道了来自德拉克一族盖尔王领地的小丘郡的敌人的名字。还有作为深池干部的她,那几乎堪称执念般对身份超过自己的贵族们的憎恶和攻击欲。
就是由于这份执念,蔓德拉成为了最让维娜感到头疼的追兵。由这只猫儿带领的部队总是像猎狗一样死死咬在后面,带来了很多很多比起萨卡兹都更大的麻烦。
不过好消息是,深池和萨卡兹们也并非齐整一心。更像是拥有相同目标或者基于合作条件什么的,由此互相争抢,然后由于蔓德拉那个相对偏激的性格总会发生口舌之争乃至于暗地下手的两个半敌对关系。毕竟这帮深池虽然背叛了维多利亚,但也还是自认为是将会夺取维多利亚这个政体大权的国民,和纯粹来破坏与屠戮的萨卡兹魔族佬有天然的鄙视链。
这便是这次行动的计划核心。
而能够想到这个灵感还多亏了萨卡兹的提醒。
——如果萨卡兹想要再次诱发红龙和阿斯兰的矛盾,那么在这之前,自己就会先行诱发他们和深池的矛盾!
维娜置气一般的在心中这么想到。
当然,她并不是不理解这个计划中的危险。但与其等到被萨卡兹和深池像是追捕猎物样慢慢追杀到无法逃离的绝境之中,还不如趁着状态相对完好时去做一些能够突破困境的事情。所以这总的来说依然是维娜经过思考后得出的办法,尽管偏向赌博的性质,可事实就是如此逼人做出选择。
“拜托了。”
深吸了一口气,维娜看向因陀罗。示意后者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虽然心里担忧,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陀罗并没有说任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婆妈”话,而是露出个熟悉的狠厉笑容后,将达格达和摩根她们利用工厂里剩下的材料制作出来的粗制爆炸物扔向了深池休息的地方。
在这第一次的爆炸中,赌命般的行动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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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爆炸出现的时候,蔓德拉正在啃着昨天从面包店里搞来的吐司。恼人的地方在没有果酱只能干啃,因为那些该死的萨卡兹人像是蝗虫一样,几乎只要没有曼弗雷德命令是就抱着自由原则开始到处取乐。
【作为萨卡兹劫掠拉特兰商队或者其他种族的时候难道还需要命令或者汇报吗】
魔族佬们总是如此嘲笑着。这搞得蔓德拉如今比起维多利亚的贵族们,更讨厌他们起来;毕竟她来这边是奉了领袖的命令,担负着讨得特雷西斯和其军事委员会协力的这样“至关重要”的任务,但结果到现在连特雷西斯的影子都没看到,光那个叫曼弗雷德的所谓将军就成天对她胡来喝去!这种又要失败一次、无法获得领袖夸奖的恼人感,使得蔓德拉几乎私下里没有哪天是不为此咒骂的。
所以这导致了她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丢过来的土制炸弹,并展开法术防护。
不过工厂边角料做出来的玩意水平摆在那里,只要不是倒霉的被直接丢到脸上或者脚边就绝不至于受多大的伤,顶多灰头土脸些。
而在看见那个拿着铁指虎的罪魁祸首后,蔓德拉便也意识到了发起攻击的人是格拉斯帮。
所以她脚不停步地转身,一边暗暗希望自己不会因为绊倒而啃上一口麦子,她没办法接受自己在这种时候出这么大的洋相;一边也试图用职业军人的手势催促自己带来伦蒂尼姆的部下们:“冲!冲上去,抓住那个自寻死路的阿斯兰!无论用什么办法,决不能再让她们跑了!"
比起小丘郡事件前曾经还活着的那六个干部或者负责情报的阿赫茉妮,蔓德拉的命令往往因其急于向领袖表现希望得到夸奖的功利性所以多欠考量,这在深池内部早已是个半公开的秘密。
可毕竟同为塔拉人的她对大家态度其实还行,至少比那六个臭名昭著的罪犯好很多。所以深池的士兵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尽可能不声不响地忽视掉无法执行的指示,最多迫不得已时先创造性地加以“阐释”再动作。
但眼下这道命令的前进意图实在没有别作他想的余地。
“稳住,弟兄们,保持队形!”
由于事发突然,导致深池士兵们在队形保持的并不理想,只能算是乱糟糟的从厂房的门口或者蔓德拉制作的土台阶上冲出去,然后又突然减速开始高度警惕的进入因整个伦蒂尼姆的剧变而无人打理,长满半人高杂草的麦田——但蔓德拉怪不了部下。就像她自己也是不喜欢孤军深入开阔的麦田一样。极讨厌那些干燥又尖利的植物草叶划破丝袜刮擦皮肤的痒痛感,同时也在顾虑着为什么那些格拉斯帮能这么有勇气的对她主动进攻,难道那个阿斯兰不知道这里离最近的萨卡兹士兵驻地也就一公里路程吗?还是说对方其实自信到认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对一位深池的干部完成斩首?
复杂多变的信息令蔓德拉感到急躁,可小丘郡的失败历历在目,又让她被迫忍耐……就算冲着成功后领袖的夸奖,蔓德拉也得捏着鼻子学那恼人的阿赫茉妮一样多想点。
然而干部有干部的职责,她必须也对身边这些同为塔拉人的部下负责,长时间的等待和无作为只会让他们白白的、没法对深池起到一点用处的死去。
所以蔓德拉只能努力让自己相信,战场不是慢慢思考的场合,而作为深池的屈指可数的干部,能上一线战场的她蔓德拉的格局要远高于阿赫茉妮那舞文弄墨只会凭些花言巧语讨领袖信任的间谍。
但是很可惜。
在她向虎入羊群,一时间竟无人可与其膺锋的因陀罗砸出了惯用的石刺之时,一柄铁锤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的进入了蔓德拉眼角的余光。
“先下一城!”
兵对兵、将对将。
拨动池水 : 36 她在何处?
开门红。
按照前两年在炎国龙门那会学到的说法,维娜觉得自己这一锤子便可以如此称呼。
但坏消息是也就这一锤子了()
仗着对方想要进攻拖延住深池士兵的因陀罗的空档,维娜的确一击打中了她的胳膊,并很确信哪怕她仓促防御也依旧对手臂、躯干,造成了程度不一的骨骼级伤害。
可这样的伤势并不会对蔓德拉造成太多影响,毕竟她是几乎不存在任何接近战的纯粹术士。
多次交手的经验让维娜很清楚,对方的源石技艺非常灵活,唯一的缺陷便也只有同一时间只能做一件事——无论是转移碎石当护盾,还是释放石刺石柱,深池干部蔓德拉的进攻与防御不能共存。理论上转换间就是她最大的破绽。
可惜维娜缺乏抓住这份破绽的法子,毕竟她是个阿斯兰,最多算是个比起普通猫猫来讲力气大个几倍身体强壮几倍的大猫猫罢了。
她可以相对轻松的一锤子扫碎从头顶、从前方落下的大石,也能在腾挪辗转间抓住几根深池士兵射在地上的精钢弩箭,并尝试着向蔓德拉进行投掷,但最终的成果也仅此而已。
周旋无忧的维娜并没太过良好的远攻手段。
当然,比起源石技艺的有无,阿斯兰的王储更多还是无奈于蔓德拉那铺天盖地的的施法方式。
毕竟源石技艺这东西虽然理论上人人都可能拥有,但它从来就不是可以像自己手中的战锤、维多利亚士兵手里的磁轨弩一样,是只要弹药充足就可以肆无忌惮使用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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