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火今天不摸
可怜的小羊，不仅失聪愈发严重，就连失明也逐渐加深，现在，她的双眼好似蒙着一层乌色的玻璃，显得那么灰暗。
白釉正在朝着医疗部前进的时候，身边不知何时跟上了几只小黑羊。
这些小家伙是艾雅法拉的宠物，很有灵性，甚至能够帮艾雅法拉搬运书籍之类的，并且不知为何，还能够传导艾雅法拉的源石技艺，比如……在生气或者高兴的时候散发出极高的热量。
并且不会把自己烤熟……这一点让白釉颇感奇妙。
“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去救你们的小主人，所以跟上来了吗？”白釉低下身子摸了摸小黑羊的脑袋。
几只小黑羊围着白釉打转，咩咩叫了几声，带头向前走去，时不时回过头来，催促白釉。
白釉跟着它们一起向前，来到了医疗部。
亚叶正在手术室门口进行最后的检查工作，清点着手推车上需要的药品，看到白釉之后，脸微微一红。
直到白釉走到近前，她才低着头打招呼道：“博士，你来了。”
“嗯，检查都做完了吗？”白釉透过玻璃看向手术室内。
手术室内，凯尔希正跟坐在手术台上的艾雅法拉说着什么。
“做完了，今天艾雅法拉的身体状况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亚叶脸上带着笑意，看向手术室内：“她最近几天一直非常的配合检查，就连工作都暂时放下了，今天……”
她突然迟疑了，抿着嘴唇，抬起头，看向白釉的侧脸。
白釉望着手术室里的艾雅法拉，坚定道：“今天，手术一定会成功。”
“不借助使魔的力量，依靠我们的新药物，治愈矿石病的重症患者，如果今天能够成功，就意味着只要有充足的条件，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
白釉深吸一口气：“我们让矿石病不再恶化，我们让矿石病得到抑制，我们能够让轻症感染者彻底治愈……今天，我们将彻底攻克最后的难关。”
“亚叶，你跟凯尔希为我辅助。”白釉垂眸，看向她：“我们来做……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吧。”
亚叶红着眼眶，抬头紧盯着白釉。
“博士，谢谢你。”她低声道：“能够允许我参与这件事。”
白釉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要谢我的话，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喔。”
亚叶红着脸，紧咬银牙。
“……混蛋东西，把我的感动还给我啊！”
第二百九十四章：手术
白釉带着亚叶进入手术室，看向艾雅法拉。
艾雅法拉的鼻子微微动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睁着有些看不清的眼睛瞧向白釉的方向，惊喜道：“前辈？”
“嗯，是我。”白釉走上前，搓了搓艾雅法拉那浓密而又蓬松的头发，轻声道：“紧张吗？”
“还，还好……有一点，不过，也很期待。”
艾雅法拉怯生生的微笑着，任由白釉抚摸自己的头顶，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对于这个少女来说，生命才刚刚开始就被宣判了绝症的死刑，未免太过残酷了，任何了解过艾雅法拉事情的人，都会因此而叹息。
天才般的学者，年纪轻轻就在莱塔尼亚数个高等学府留下了痕迹，她对天灾与火山的研究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没人能够预料她的未来。
能够阻止她成长，并留名青史的，只有矿石病。
现在，白釉要为她挣脱那枷锁，让这个女孩儿从此以后能够睁大眼睛，能够好好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迈步向前。
白釉微笑着道：“艾雅法拉，放心吧，我有把握成功。”
“等你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就可以好好听我们的声音了，可以好好看清我们的模样，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去汐斯塔吗？那边的火山也很有趣。”
“过完年，等到了夏天，我们一起去吧。”
艾雅法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嗯，前辈。”
白釉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瓶药剂，递给艾雅法拉，道：“喝下去吧。”
“这个药剂能压制你体内源石结晶的活性，以及起到麻醉的效果，没有任何副作用。”
这是银蜜使魔的体液副产物，本来应该是用来捕获对魔忍或者退魔师的，不过现在，倒成了毫无副作用的优良麻醉剂。
艾雅法拉接过药剂，毫不犹豫的将其饮下，然后躺在了手术床上。
白釉等她好好睡着之后，跟凯尔希还有亚叶对视一眼，开始手术。
白釉的手术技巧来源于过去的生活，在过去的人生之中，他从事过很多种职业。
老师、极道、医生、律师、便利店的店员……那多种多样的人生所带来的不只是各种粉红色的香艳经历，同样还有着极为专业的各行业知识。
但即便如此，艾雅法拉的矿石病还是显得有些棘手。
………………
在白釉进行手术的时候，罗德岛同样有其他人牵挂着这场手术。
医疗部之外，地灵和普罗旺斯被挡在门口。
两人虽然看起来很平静的坐在走廊两侧的椅子上静静等待，但实际上完全是坐立不安，地灵的两条长腿交叠着，一会儿左腿压右腿，一会儿右腿压左腿。
普罗旺斯则一直探着脑袋往医疗部里面张望，身后巨大的尾巴晃个不停。
“你们两个啊，稍安勿躁好不好？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医疗部门口的安塞尔一边记录着今天的医疗部访客信息，一边道：“博士已经提前跟我们医疗部的干员讲过了，这场手术唯一的难点也在新型药剂的辅助下被攻克，我们已经模拟过很多次了。”
“所以你们两个不用担心的。”
“我知道不用担心，但是……嗯，总归是心里很忐忑呀。”普罗旺斯深吸一口气，微笑着拍拍自己的脸：“不过你说得对，安塞尔，手术肯定会成功的。”
地灵的左右腿又换了一下，翘着二郎腿道：“普罗旺斯，真没定力啊。”
“你还说我！”普罗旺斯看向地灵：“你明明才是心里最担心的那个吧，今天明明不是你的当班的时间，要是平时，你早就骑着摩托出去兜风了，怎么还会在这里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坐着！”
地灵低头看向手里的终端：“今天有加班费，而且，博士答应我，只要我的工作可以按时完成，他不会管我究竟在哪里工作。”
“你这家伙还真是……”普罗旺斯叹了口气：“一直在纠结工资的事情呀。”
“……我不像你，把自己的工资浪费在买博士的周边那种事情上，还经常免费加班。”地灵吐槽道。
“浪费？！”普罗旺斯身后的大尾巴猛地绷直了：“那怎么能说是浪费呢！博士的周边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她从腰包掏了掏，掏出几个钥匙扣，将其中一个钥匙扣提起来，按动上面的白色按钮。
“要做那数千年来没人做成的事，要做一场无人敢做的大梦……”钥匙扣发出声音，而上面印着的图案，正是微笑着的少年白釉，捧着一碗面条。
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稚嫩的少年，在微醺之后，笑着道出自己的一场幻梦，一个伟大到令人心潮澎湃的理想。
“看，可露希尔最新出的，收录了博士在龙门一场没人知道的对话，这可是限量版，不觉得这样的话语……很棒吗！”
普罗旺斯开心的笑着。
地灵瞥了她一眼，低声回道：“这样充满理想主义的话语，确实会吸引你这样的人呢，普罗旺斯。”
一旁坐在椅子上晃着脚的安塞尔突然出声道：“那个……普罗旺斯小姐，这款是新上的吗？”
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是，是什么时候出的？我也想去买一个。”
“原来你也！”普罗旺斯有些惊喜的看向安塞尔：“你也喜欢收集博士的钥匙扣吗？”
安塞尔咳嗽两声，摆手道：“不，倒也不是……实际上是末药她们喜欢，她们每天进办公室总要聊这些话题，不过我倒是没看她们买过这款，所以有点好奇。”
“这样啊，那你得赶快告诉她们了，这款可是限量的，好像就卖十几个，去晚了可就没有了哦。”普罗旺斯摇了摇手里的钥匙扣：“这款上架的事情我还是听克洛丝说的呢。”
“是吗，那我赶紧告诉她们……”安塞尔赶紧掏出自己的终端，通知朋友们。
普罗旺斯摇着尾巴来到安塞尔的桌前，看着他联系末药等人。
地灵处理完手里的文件，长叹一声，扭过头，目光穿过走廊，看向医疗部尽头的手术室。
心中满是忐忑。
第二百九十五章：凯尔希，陪着我
手术很顺利。
麻醉，切除源石结晶，在新型药剂的帮助下补全原本坏死以及被压迫的神经，病变的骨骼也得到了滋养，尽管会有一段时间内无法剧烈运动的弊端，但作为这样手术的后续处理来说，已经是不值一提。
手术完毕之后，白釉用银蜜分泌出的黏液涂抹在伤口上，这种黏液不会让手术留下任何痕迹——艾雅法拉还小，她有爱美的权利，白釉也有捍卫她美丽的义务。
做完这一切，白釉深吸一口气，然后极为干脆的噗通一声仰倒在地。
“博士！”亚叶惊呼一声，赶忙去搀扶他。
………………
“……我在哪？”白釉悠悠醒来，目之所见是熟悉的天花板。
“医疗部的病房？”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扭头看向旁边，却发现凯尔希摆着一张臭脸，正盯着他。
“……凯尔希，你的表情就好像被我弄了一整晚又看到我竟然要起床去加班。”白釉突然出声吐槽道。
凯尔希的嘴角抽搐着，显然正压抑着怒火，声音听起来依旧清冷，只是感觉隐藏着什么愤懑：“原来你还记得你有过那么不像个男人的行为。”
“呃，抱歉，凯尔希，上次那实在是意外。”白釉无奈道。
凯尔希哼出一个鼻音示意他闭嘴，随后收敛情绪，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会晕倒？你的体力不是很好吗？”
“脑力，凯尔希。”白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挣扎着坐起来。
坐起来之后，他长出一口气继续道：“我的大脑算力很强，经历过某种强化，超负荷运转的状态下我甚至能把大脑当做一台强大算力的机械用，但是代价是发热以及过载，还有就是……”
他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尬笑道：“耗费体力，我现在好饿。”
凯尔希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去食堂帮你拿点吃的来。”
“等会儿，凯尔希。”白釉抬手拉住她的手，相当直接道：“我还想要你。”
凯尔希身子一顿，随后压着怒火道：“你昏迷刚刚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想要做那样龌龊的事情吗？”
“凯尔希，我想要。”白釉的声音带着恳求。
凯尔希回过头来，看向他，低声问道：“使用大脑的代价，是耗费体力，以及升腾起的欲望吗？”
没等白釉回答，她先自问自答道：“还真是适合你这家伙的代价，用理智去处理事情之后，就要用本能来舒缓。”
“……算了。”凯尔希伸手一推，将白釉重新推回了床上，然后道：“等我一下。”
随后，她转身走向病房门口，将窗户拉上，将门反锁，甚至将灯也关了。
病房里一片昏暗，像是到了晚上。
黑暗之中，传来凯尔希脱下衣服的声音，随后，是光脚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
白釉咽了口唾沫，看向眼前的黑暗，他能够在黑暗中看清东西，但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凯尔希，显然比平时更有吸引力。
那平时隐藏在大衣之下的纤细腰肢，修长的美妙长腿，以及轮廓曼妙的玉足……除了胸小一点之外，凯尔希的身体几乎是完美的。
她迈开步子，一步步朝着白釉走来，然后，如一只大猫般轻巧的上了床，撩开白釉的被子，俯身。
亲吻白釉的下唇，声音清冷透着压抑，仿佛毫无感情。
说出来的话，却那样动人而又温暖。
“……你辛苦了，白釉。”
“唔啾。”她啄吻白釉的脖颈，随后吐出热气，继续道：“你救了那孩子，我们成功了……今后，我们会有更多的成功。”
她的动作温柔而轻佻，像是为了取悦白釉那样扭动着腰肢，用自己细嫩的肌肤与白釉紧贴着，轻轻磨蹭之间，能够让白釉感受到这副身体所有的美妙之处。
凯尔希继续向下，略微粗糙的粉嫩香舌划过白釉的锁骨，然后是胸口，最终在他的胸口下方轻吻，继续道：“只要我们还能继续成功，我不会吝啬对你的陪伴。”
白釉则轻声道：“凯尔希，那如果我们停滞了呢，我们遇到难以攻克的难关，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凯尔希埋首在白釉的胸口，双手攀上白釉的手臂，与他十指相扣，两人的双手紧紧联系在一起。
“不管结果与过程，不论苦难与阻挠，我都会陪伴你，白釉。”
她重新向上，睁开眼睛，翠绿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紧盯着白釉。
她沉默良久，似乎在思考，又或者在心中说服自己。
最终她屈服于自己内心的情感，声音低沉，一字一顿，道：“不论是否成功，我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