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鸿雪の打字机
“没空！”
椎名真白再次强调了一下，语气之重可以让千律很轻易的猜到她的意思，她表姐就是这么说的！
千律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之后的时间也大多消磨在沉默之中。
等到车队再樱花庄面前停下，千律打开车门稍稍打量了一下，小区十分的老旧，但出乎意料的完整，不同于旧的东西很容易残破，这里应该是常常修缮的。
千律和真白站在樱花庄的大门前，按响了门铃，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是没有人出来。
“真白，纸条呢？我可能要联系一下你的表姐，确定她到底在哪。”
“她在里面！”
真白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纸条，而是很肯定的告诉千律不必怀疑，她的表姐真的在里面。
“那总不能这么干等下去吧？至少打个电话问问吧？”
椎名真白还是拿出了纸条，在打过了三通电话之后，第四通终于是接通了。
“混蛋啊！我不需要贷款！也不需要买房！更不需要理财！别打扰我睡觉啊！嘟嘟嘟。”
千律虽然是第一时间拿开了手机，但这音量跟开了扩音器一样，震得千律有点耳鸣，脑袋也开始疼起来了。更可气的是，自说自话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白，你表姐知道你今天回国吗？”
千律稍稍缓解了一下，先是问了椎名真白一个问题，然后一边按响了门铃。
“不知道。”
“你不是跟你表姐有联系吗？这事不和她说？”
“很少联系。”
惜字如金！千律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成语。
“混蛋啊！哪个小兔崽子……真白！”
椎名真白的表姐此刻正站在门口看着一门之隔的千律和真白，嘴上面骂骂咧咧的，可一看到椎名真白就偃旗息鼓，还亲切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这可以说是椎名真白在她的表姐心里面是有一定份量的，那么，为什么她们很少联系呢？是椎名真白天天联系没空，还是她表姐没钱打不起远洋电话。
“久等了吧，快进来坐吧！”
表姐将千律和真白迎了进去，在客厅招待他们，倒上了茶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千石千寻，叫我千石就行了。啊，哈哈哈，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不好意思啊，刚睡醒 ，真的是十分的抱歉。”
千石千寻虽然没有五体投地士下座，但也是跪坐着努力的弯下了腰，整个背部都很难看出存在坡度。
“没事，我理解啊，千石小姐，我们还是来尽快的谈一下真白的问题吧！”
“啊，对了，还未请教，您是？”
千石千寻得到了千律的理解，很快就直起身来，但很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波澜壮阔。又或者说，在宿醉过后，被迫起床过后，急于招待他们过后，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认识并且处理自己只是穿着睡衣这一点。这倒是便宜千律了。
“无量塔千律。本次真白回国就是应我的朋友高坂茜邀请，作为公司主美。而她又没有什么时间，那就只好我来接她了。”
“无量塔，千律？”
千石千寻暗自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不属于认知中的任何一个豪门，但直觉告诉她，无量塔千律理应是真正利用椎名真白的幕后黑手。
说回千石千寻这边是怎么看待椎名真白回国一事吧。首先，椎名真白并非是先天性学者症候群。椎名真白只是稍稍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绘画兴趣。对，没错，就是绘画兴趣，你说数学这些有着固定答案和验证过程的能展现出非凡的天赋，那确实是可以理解。但，绘画是抽象的，在毫无技法的幼儿笔下能画出些什么有天赋的东西？信笔涂鸦，你说是抽象画。误会就是这么诞生的。
而椎名真白展现出她的“天赋”之后，被望子成龙的家长带去了英国，在丽塔的祖父的画室中学习。小孩子嘛，各方面都需要家长照顾，这也成了椎名真白后面成了废物的伏笔。椎名真白感情薄弱，就算是厌恶抗拒，也不会流于表面，自然而然的就只能接受。到后来，长大了，照顾她的人成了丽塔，而她也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现在成了一心只有画画的绘画大师。
小孩子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他的父母和玩伴，多点别的都装不下了，而椎名真白的心里面从一开始就只有画画。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心中只有拔刀，那废物来了，也得神。
千石千寻也曾经是这么想的，至少在八年前，她22岁，大学即将毕业前，她的理想一直是成为画师，或许这也是她理解自己这位常常联系，却鲜少见面的表妹的一种方式。她是唯一一个在幼年时期见过椎名真白，并给她留下了与众不同印象的人，这也是她们一直保持联系的原因。
她并没有特立独行，只是简简单单的把椎名真白当成了小孩子一样照顾。
后来，为什么会成了一个美术老师呢？那当然是因为那无疾而终的初恋了。和她给椎名真白留下印象的方式一样，只是普普通通的理解包容支持。但最后自己还是退缩了呢！就好像没有为椎名真白争取到她应有的自由一样。
千石千寻的愧疚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忧伤，甚至说，隐隐约约还有恨的意思在里面。千律并没有察觉到这么多，只当她是想起来别的什么事。
“对，无量塔千律，这是我的名字。”
“我很喜欢画画。”
椎名真白再一次唐突的插进来对话，她的话比千律的更能吸引千石千寻的注意力。千石千寻呆呆的看着椎名真白，她未曾听到过椎名真白这么说，她一直以为她是被“自愿”的。无论是椎名真白的体贴也好，还是椎名真白的真情也好，此时此刻，千石千寻多年来的摆烂，逃避，不愿意在培养学生的特殊才能上有所举动，等等，这一切情绪似乎终于有了一个出口。
不是被“自愿”，而是喜欢！
即使只有椎名真白一个人这么说，也足以聊以慰藉了。
失，不知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争论
千律是无法理解千石千寻的情绪的，他眼里面只是千石千寻无缘无故的哭了，而且还有种什么，似乎是原身留下来的情债，他欠这个女人一样。这种感觉就十分的不妙。千律没有贸然去打扰或者照顾千石千寻，只是静静的陪伴。
没有等多久，千石千寻就自顾自的擦干了眼泪，旁若无事的说。
“抱歉，是我失礼了。无量塔先生，能请您移步到我房间小叙一会吗？”
千石千寻发出了邀请，千律虽然不能理解有什么是不能给椎名真白听到的，但还是选择了单独谈话。一方面这是千石千寻的邀请。另一方面，椎名真白确实受千石千寻的影响太多了，如果椎名真白在场，那关于椎名真白的谈话的主动权势必会落到千石千寻手上。这实在是大大的不妙。
椎名真白默默的喝着茶，如果不是她还存有呼吸，时不时会眨一下眼，不然千律真是会以为这仅仅是一个易碎的精致的瓷娃娃。
“真白，这是纸，这是笔。稍等一会哦，我和千律很快就会回来。”
千石千寻从茶几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沓画纸还有铅笔，尽数交给椎名真白。
椎名真白点点头，乖巧的接过铅笔，开始在第一张纸上画稿，一副，放心吧，你们去吧，我会乖乖的样子。
千律跟着千石千寻进到她的卧室，干净整洁，这是第一眼的印象。但紧接着，千律就注意到了床头柜上面的几个空啤酒罐，这似乎是千石千寻呼呼大睡的缘故，而且由此引发的宿醉更是加重了她的起床气。
“哈哈哈， 实在是失礼了。我并不是一个传统的女人。”
千石千寻注意到了千律的视线所在，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一笑了之，然后用自嘲开解着两人之间的尴尬。似乎是早就已经给自己贴上了标签。
“我的女朋友也喝酒，但她出乎意料是一个传统的女孩。”
千律并没有歧视女性的想法，他更是认为像是千石千寻的自嘲更像是自我歧视，所以他立刻用身边的例子来捍卫自己的想法。
“哦？是吗？我实在是比她差得远了。像是一个优秀的女性，早早就成了婚，作为一名家庭主妇，有着一个体贴的上进的老公。我？差远了。”
千石千寻一边把床头柜的啤酒罐丢进垃圾桶里，一边给千律拉来了椅子，自己坐到了床边。
“那的确是很保守的一种传统的优秀。我们还是说回椎名真白的事吧。”
千律十分的清楚霓虹对于女性的压迫到了什么程度，这让他联想到了前世所见的一些糟粕。这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也是聊开了就能说个不停的话题。总之，千律选择了终止这个话题。
“嗯，我们先来互相认识一下。我是千石千寻，真白的表姐，无权无势，但可以影响到真白的想法。”
千石千寻的说法，并不像是结交朋友或者相亲的认识，更偏向于谈判和交易中的展示筹码。
“我是一个小老板，被朋友忽悠过来接真白的，真白并非在我手底下做事，而是我朋友那边。”
千律无所谓椎名真白做不做事，干不干活，出不出力，那是高坂茜的事，和他有什么干系。他也不想，成天勾心斗角，就想着利益往来。他很清楚的知道，要成天想这个，他会变得有多冷血啊。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但可以通过控制让其稳定到一个程度。千律的欲望程度仅仅是丰衣足食，娶个老婆热炕头。所以他对于利益往来处于一种低迷的状态，甚至说是抗拒。
千石千寻也注意到了千律不同寻常的态度。这是十分有利而又不利的。千律可以因为不喜欢利益往来从而可怜椎名真白拉她一把，让她免于勾心斗角。也可以因为不喜欢利益往来而觉得帮助椎名真白是一件麻烦事。
“嗯，看得出来。那我也不说这么多了，真白你们是怎么一个安排的。”
“照顾方面由同校的青山七海照顾，青山七海有照顾人的经验，受到了两位忠实客户的一致好评。”
千石千寻皱起了眉头。一个女高中生被老板点名，还说很会照顾人，两个忠实客户，这千石千寻就想歪了，什么家政妇系列啊，然后让青山七海帮忙教育椎名真白，毕竟椎名真白也是一个超可爱的女生。
“那我还是认为由我来照顾她，比较好一点。”
千律这边看出来了千石千寻的不信任，让青山七海来照顾椎名真白是高坂茜的意见，青山七海的两位忠实客户分别是妃英理和有希子。按道理来讲，没问题啊。但千律能理解家人的想法。长兄如父，长姐如母。
“额，我觉得，我们需要参考一下我朋友高坂茜的意见，我可以现在打个电话过去吗？”
“可以，不介意开个扬声器吧？”
千石千寻点点头，同意了千律的说法，和幕后黑手对话，还不如和他的白手套对话呢！毕竟做事的是白手套，有阳奉阴违的余地在里面。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似乎是预料到了千律会有电话给到去。
“我是高坂茜。千律，真白的表姐搞定了吗？”
“我现在在和她谈，她也想和你谈，我现在开个扬声器啊。”
“你好，我叫千石千寻，是椎名真白的表姐。”
“我是高坂茜，不知道你有何指教呢？”
高坂茜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这似乎才是高坂茜常驻的语气，千律能感觉到高坂和他说话是温柔的，有耐心的。这种区别对待，这种反差，让千律对高坂茜的态度和好感有了一点不小的提升。
“我不相信青山七海可以很好的照顾椎名真白。”
“你说说哪里不行？青山七海的客户是我司的一名偶像艺人，据她所说，青山七海在日常保洁，烹饪，甚至说是按摩等伺候人的方面都有着十分深厚的功底，更难能可贵的是，青山七海是百分百的用心。”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交锋
高坂茜来气了，青山七海虽然弱势，但在有希子把她带出去之前，这货在公司里面就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受气包。高坂茜看着都心疼，现在轮到你来诋毁啦？
“我不认为青山七海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真白她不仅仅是需要人伺候，她更需要人像是父母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她。”
“千石小姐，您说的十分的有道理，即使是椎名真白如此的信任您，我们就不应该越俎代庖去接椎名真白，也不应该让一个同校的学生去照顾椎名真白，而是应该让您，一个需要上课，成天坐在办公室的老师，您来照顾椎名真白。椎名真白是我的底牌，但不是我的全部底牌，我如果放弃了她，会有人需要她的。到时候，供需矛盾，可就要有人伤心了，啧啧啧，我可真是好心办坏事啊。”
高坂茜这一手颠倒黑白，阴阳怪气的话不单单是让千石千寻听了火大，还让千律十分的震惊，他对于高坂茜的认识再一次加深了，很显然，高坂茜从没对他这样，或许是关系太好了，又或者是缺少机会。
“你赢了，椎名真白就由青山七海来照顾。”
“别，真别，我可没什么牛头人的想法，既然千石小姐话已至此，那今日就且这样吧。我向来是喜欢成人之美的。”
高坂茜的话除了让千石千寻认识到，她比不上青山七海，还对椎名真白的关心不够。到最后，更是隐晦的点明了一个问题，椎名真白是有着远超艺术家的价值的，她的立场偏向，完全可以成为艺术界风向的原因。而正因为这个，假如是千石千寻来照顾，而非高坂茜的人，到时候真出什么事了，千石千寻可没这能耐保护椎名真白。
她是如此的无力，就好像眼睁睁看着椎名真白毫无抗拒的答应了她父母的请求，并以此作为一生的志向。
“真的十分的对不起。我承认是我刚才说的话唐突了。高坂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地方，我一定会努力的。”
千石千寻的话十分的大声，有气势，甚至说虚空对着高坂茜，直接对着千律，来了一手深深的鞠躬。
“啊咧，千石小姐，怎么这样说话呢！照顾椎名真白不是我一早就定好的事吗？”
高坂茜仿佛是失忆了一样，脱口而出就违背了上一句话。这番变脸的速度可是让千石千寻本来就捏紧了的拳头，此刻更紧了，隐隐有着指甲扎进肉里面的趋势。
“千律，你说句话啊，我可是一个星期前就和你讲好了，不是吗？”
高坂茜没听见千石千寻的话，无从得知她的反应，想来是极有趣的，可不说话，人家怎么知道嘛！索性就当千石千寻不信她的话，转而向着千律撒娇，要求他帮自己说说话，证明一下自己没有说谎。
千律看着千石千寻还没有起来的身体已经在隐隐发抖了，也是知道千石千寻快要崩溃了，也不好意思再配合高坂茜戏弄她下去。不过，他也深刻的意识到，高坂茜的身体里，潜藏着和阳乃还有有希子一样的恶趣味，难不成这些大姐姐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恶趣味？千律在心里面猜测着。
“话是这么说啦，可人家千石小姐不也是不知道吗？”
千律边说着，边拉了千石千寻起来，人一起来就倔强的把头偏到一旁，在直面的一瞬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千石千寻红了眼眶，泪水是在里面止不住的打转。
“那现在是知道了吧。还有什么事吗？我这边还有工作呢！”
高坂茜是见好就收，收起了什么语气，直接切换到最平平无奇的状态。
“你去帮忙吧，打扰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哈哈。”
千律尬笑两声，显然是为自己这个打电话的决定感到后悔，高坂茜把千石千寻弄哭了，可人家是隔着电话，不必考虑接下来的相处，而千律呢，至少还要在这里呆上个大半个小时。你说这怎么相处嘛！
“是我麻烦的你哦！方才你为了椎名真白而打扰我，现在又为了千石小姐来圆场，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大方方的人呢！下次见面，就请多指教了，千石小姐！嘟嘟……”
高坂茜自说自话，然后挂断了电话，似乎这些个女人都很喜欢挂千律电话，让千律难堪。本来千律应该是有着长足时间去思考，去埋怨高坂茜的，本来就是要尴尬的用脚趾在地上扣出一个三室一厅，现在呢，他能把地球扣个对穿。
“茜，她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哈哈。”
千律的尬笑十分的僵硬，真的，不想再有下一次了。千石千寻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完全不像是资本家，也不像是一个拥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而是很简单的付出，然后照顾身边人的感受。是以她人为主导的思考方式，而非我为主导的思考方式。千石千寻虽然是梦想成为画家，折中成了美术老师，养家糊口。但总归是教书教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和事太多了，读过的书也多。
所以自然是看得出来千律的性格的，但，这就很奇怪了。
既然是利他主义，那为什么他还能成功呢？要知道商业可就是适者生存，强者恒强的。不可能说，你为了别人好，别人就要为你好。
明白这一点的千石千寻，愈发对千律感到好奇了。俗话说的好，好奇往往是沦陷的开始。
“你和她应该是恋人吧！”
千石千寻坐在床上，背对着千律默默整理仪容，但还是忍不住八卦，或者说探查消息。
“不是，但是我有很多恋人，各种各样类型的。我很喜欢她们，我已经觉得满足了。我不想再陷入任何一段感情里面的。所以，我对于椎名真白，高坂茜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去接触。”
千律很坦诚的和千石千寻交待了自己的感情状况，完全没有一点要保密的心思。可能是千律和女生接触多了，也能明里暗里的察觉到千石千寻的异常，所以直截了当的开口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环境和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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