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黄合子
平冢静双手抱头,痛苦的呻吟着打断了雪之下的话。
“这并不说正确与否的问题,是认知问题!我并不是想要扭转平冢老师你的观念,而是……”
刚才还表情平静的雪之下这会反而面色不悦。
“噫!好了!我懂了!我全都懂了!”平冢静猛的站起身来一拍巴掌,表情欣喜的欢呼着,然后在雪之下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中跳着像是芭蕾舞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平冢老师,你怎么了……”
一听到这声音,平冢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也不跳了,百米冲刺的冲出了门。
“我明天还会来的!你们给我全体等着!”
喂喂,小静,这话也太像搞笑反派了,你还没结婚呢,可不许这么说。
第471章 突如其来,雪之下雪乃好像看到了父母
送走了平冢静之后,雪之下雪乃又问了北条京介几个问题,然后拿起桌上的文库本小说,顺着书签翻开,当思绪开始集中到小说上时,她随口说道:
“好了,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了,今天批准你早退了。”
“嗯?我好像没说过要早退吧?”北条京介奇怪道。
“你从走进教室到现在,一共看了五次手机,尽管我没有刻意去看,但也注意并不是有新的信息,你也不是那种就算没事也要抓着手机的成瘾者,所以只可能是在看时间,再结合你看手机的频率,就可以推断出你有其他事情急着去做了。”
雪之下头也不抬,单薄的樱唇轻轻开合吐出清冷的声音,像是在念诵一道立体几何题的解题步骤一样,条理清晰充满了理性的魅力。
“最关键的是,之前樱良就和我说了硝子今天是去事务所了。就我所知,之前硝子去事务所学习的时候,十次有九次你都会去接她。”
少女停下了话,不知为何心里想到了自家父亲。
一般的父母经常会用自己年轻时候经历过事情当做例子来教育子女,但是雪之下的母亲雪之下千代却从未有过这样的行为。在女儿们犯错或者请教的时候,她总是保持着那优雅的笑容,轻声细语不带一点主观的为女儿分析事情的利弊,并不给出答案和意见,任由她们自己行动。
然后在女儿们撞得头破血流后,询问她们是否得到了答案,是否有所得。如果女儿有所领悟的话她就静静倾听,但依旧不置一言,任由女儿践行这个道理,用一次次的失败来印证信念。如果女儿没有领悟也没关系,因为她们总会有的。
如果说雪之下雪乃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的话,那么雪之下千代就是完美本身。那个在东京政治圈都小有名气的贵妇,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待人接物,都令人如沐春风,无论是接受她帮助的人还是被她拒之门外的人,都会由衷的称赞那是一位优雅的女性。
她明明每件事都做的十分完美,但却不会如同雪之下雪乃一样给周围的人带来压力,令人讨厌她的完美主义。就好像她并不需要追求完美,因为她无论是走路还是吃饭都已经是完美本身了。如果是武侠玄幻小说的话,那就是已经出入化境,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了。
而这样完美的女人,理所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失败的过去来教育子女。像这样一想的话,倒也好像稍微能够理解这位母亲从来不对孩子说起往事的原因了。
而黑发少女的父亲,那位入赘雪之下家,完美的继承了岳丈“地盘”的雪之下宗树,则是和妻子截然相反的人。
这位父亲对两个女儿极尽宠溺,不仅物质上的满足就不说了,甚至敢为了女儿们反抗妻子的暴政。在女儿们被训斥后,他总会悄悄拿出藏起来的零食,带着女儿来到不会被女王发现的隐蔽之所,开始说些逗女儿开心的事情。
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和妻子年轻时候的事情。
两人就读于同一所高中,也就是总武高等学校,那时候还是公立学校呢。
那时候的雪之下千代还没变成现如今这幅轻描淡写炉火纯青的模样,她追求卓越,锋芒毕露,浑身上下闪着迫人的光彩。
那时候的雪之下宗树还不姓雪之下,也没想过自己日后会成为东京政坛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他整日哈欠连天,没事就逃课出去打牌,在烟雾缭绕的封闭小房子里狠狠的把手里的纸牌摔到桌上,笑得无精打采。
“那时候只觉得做什么事都没意思,上课没意思,打同学没有,逃课没意思,打牌也没意思,也就吸烟稍微有点意思。但是就这唯一的乐趣,也被你妈妈给剥夺了。
那时候千代砰砰砰的把门敲开,哗啦啦的把爸爸我手里的牌给扔到桌上,两根好看的不应该出现在那种肮脏地方的手指轻轻把爸爸嘴里的烟拿掉,然后扔进桌上的啤酒罐里。
我从来不知道把逃课的学生从棋牌室里抓回学校也是班长的职责,但是面对那时候的千代,别说是爸爸了,就连棋牌室的老板,据说是混极道的大人物都不敢吭声。我看出来你妈妈想要拽着我的领结把我拉出去,但是千代的手刚要碰到我的领带就立刻缩了回去。
哈哈哈,因为爸爸我那时候真的很邋遢,衣服裤子根本不洗的,你妈妈她根本下不去手。好在爸爸我这人虽然干什么都不成器,但唯独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都不用你妈妈说话就站起来乖乖跟着走出去了。
嘿嘿,悄悄跟你说,那会我真害怕你妈妈她会直接把桌子给掀了,或者直接用椅子把我给砸个头破血流。但爸爸我又一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让雪之下家的千金发那么大的火?果然,我乖乖回到学校以后,千代她一句话没跟我说。
然后?然后我自然是又逃课了啊,还能怎么样?要是在学校里的话,就连吸烟都会变得无聊。那些喜欢躲躲藏藏吸烟的,都是些没有吸烟之魂的家伙。真的吸烟还得一手啤酒一手烟才有意思。
不过……
唉?小雪乃,你为什么不问我不过什么?唉,要是能看到小雪乃一脸好奇的追问,爸爸一定会很开心的。
哈哈~~不愧是爸爸的乖女儿,立刻讲立刻讲,爸爸一定把妈妈的糗事全部告诉你!
不过啊,其实那时候的学校也算稍微有趣了些。当然不是爸爸我突然开窍想要读书,而是我想要看看班长还有些什么我不知道的职责。但是很可惜,你妈妈她把我逮捕回学校后就一句话没跟我说过了。
所以我第二天立刻就逃学了,本来的话前一天刚去打过牌,第二天我就会去打麻将,第三天去柏青哥店这样子。但是第二天我依旧去了那家棋牌室,我赢得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桌上的大叔们个个脸色发白,爸爸真担心他们心脏病发作。
我等啊等,就是等不到你妈妈。我想,难道她发现其实班长的职责不包括把不良学生从棋牌室带回学校了?就算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心里的感觉,那可真是一种有意思的感觉。悸动,躁动,不安,兴奋……当时我不懂,还以为是因为赢了太多钱所以才那样。
直到你妈妈又咚咚咚的敲开门,哗啦啦的把我手里的牌扔到桌上,用好看的手指把我嘴里烟扔进啤酒罐里,然后再用眼神逼退那些输了钱不服输的大叔。虽然衣服依旧很脏,但那天我特意把领带给洗干净了。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的,没错,你妈妈只是用嫌弃的眼神瞥了一眼我的领带,就往门外去了。然后我,我赢的钱,我的心,我的身体,都跟着她走出去了。
看着迎着白色的阳光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女孩,爸爸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在不安的躁动了。原来是担心被班长逮捕啊!
哈哈哈,逗你的逗你的,爸爸怎么可能是那种笨蛋。哎?是真的!在这时候爸爸就知道妈妈喜欢我了!真的知道了!
然后我们就确定了关系?哈哈哈,怎么可能,你觉得你妈妈是那么轻易把心交出去的人吗?
之后我依旧不停地逃课,你妈妈就一直来找我,我带着她几乎把东京的棋牌室,麻将馆,柏青哥店都转了个遍。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尽职的班长,然后有一天,在回学校的电车上,我就问你妈妈,你这样出来找我,难道不算逃课吗?
哇!你是没见到那时候你妈妈的表情,比骂你的时候凶一百倍!明明还没有到站,她直接就下车了,我追了下去,她拧着我的手臂就把我压倒在地上,然后把我身上的钱全部抢走了。还不等我追过去,她就坐上一辆高档轿车走的无影无踪了。
那时候的我哪里懂得你妈妈的小脾气,只是觉得她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履行着莫名其妙的班长责任,莫名其妙的剥夺了我逃课的乐趣,莫名其妙的抢走我的钱,简直像一只发神经的猫一样。
咳咳,小雪乃,我这话是逗你玩的,我当然知道是自己惹你妈妈生气了。然后我就明明可以借钱坐车,但是却自我惩罚的走路回了学校。等我走到学校的时候,就连棒球部的人都走了,我我本来想转身走人,但是却赌气似的走向了教室。我连室内鞋都没换,就穿着脏兮兮的鞋子冲了进去。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大概是抱着,让那个像猫一样神经病的班长看看,因为她把我的钱抢走害我走回学校,连鞋底都快磨烂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等我走到教室,看到那个坐在窗边,被晚霞染红的女孩,我突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妈妈看书看得很专心,我记得那会她看得好像是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我大概站了有二十分钟,你妈妈活动脖颈的时候才注意到了我,她看着我,连嘴角都懒得翘一下,可恶,我可是站在这里偷看了她那么久,好歹也生气一下啊!
你妈妈的脸漂亮的像个玩偶,但也像玩偶一样没什么感情。
我心想,真是个不可爱的女生啊。
然后第二天我没有再逃课了,改邪归正?哈哈,怎么可能,周六的时候我又去打牌了,一手烟一手啤酒,只不过桌上的人一直在催我出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噢噢,抱歉啊小雪乃,一不小心在你面前说脏话了。
哈哈,说起年轻时候的事情,好像真的变年轻了。总之我得打慢点,要是把钱输光了,岂不是不能继续坐在牌桌上了?爸爸我百忙之中来陪他们打牌就已经是他们的幸运了。
然后你妈妈咚咚咚的敲开了门,哗啦啦的把我手里的牌扔到桌上,用好看的手指把我嘴里烟扔进啤酒罐里。依旧没有拉我的领带。我带她去了咖啡厅,一起做作业。
对了!小雪乃,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能跟男孩子一起去咖啡厅!要去的话一定要提前三天告诉爸爸!”
最后的最后,男人无比严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的,哭红着眼被爸爸带着去房顶悄悄吃薯片的,正是雪之下家的小女儿,雪之下雪乃。
妈妈是因为班长的职责才去把爸爸带回学校的吗?雪之下雪乃不确定,虽然她已经尽力的去查了,但既然连同在一班的爸爸都不知道,那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可能知道。
那么真的是像爸爸说的一样,妈妈是因为喜欢爸爸才那么做的吗?雪之下雪乃同样不确定。虽然这么说的爸爸在妈妈的死亡凝视下立刻改口承认是撒谎,但雪之下心中却产生了一丝欢欣。
不愧是雪乃的妈妈,就连恋爱中的姿态都那么美丽。少女如此想着。
爸爸口中的妈妈并不完美,会为了喜欢的男生做莫名其妙的事情,会瞎编班长的职责,会耍小性子,有女孩子的脾气。
女孩心中那个像神明一样高不可攀,隔着天与地那么远的母亲,在父亲的一次次悄悄话中渐渐变得生动起来,变得能够理解,亲近。
那时候的爸爸妈妈,跟现在的北条和硝子好像啊。
只要西宫硝子有事情出去,北条京介一定会亲自去接她回家。
雪之下雪乃抬起头,眼神幽远深邃的看向身旁的男生,然后就看到了正拿着外套往北条京介肩上穿去的少女。
这场景又触发了她的记忆,不管爸爸在外面应酬多晚,妈妈总会等着。在听到爸爸回来后第一时间去到门口,用饱满的声音说“欢迎回家”,然后不顾爸爸的拒绝固执的接过他的公文包和外衣。
姐姐看到后总会小声的嘀咕爸爸只有这时候才像一家之主,雪之下知道姐姐其实是想说妈妈只有这时候才像个温柔的妻子,但是姐姐没有胆子取笑妈妈,只敢欺负爸爸。而在这时候,爸爸先是会骄傲的挺起胸膛表示他一直都是伟男子,然后又露出讨好的表情向妈妈求饶。
那时候的爸爸妈妈,跟现在的北条和樱良好像啊。
第472章 思来想去,还是要当体育老师
“那个,要是雪之下你实在舍不得我走的话,稍微晚一点去接硝子也……”
“大可不必!”
简短的两句话后,北条京介在山内樱良的欢送声中走出了侍奉部活动室。
“一路顺风,早点回家哦~~”
元气满满的清脆声音在春风中漾开,多媒体大楼下面花园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学生们不自觉的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四楼中间的窗户处,一个棕发少女伸出了大半个身子,她一只手抚着窗台,一只手上下摇晃着,柔顺的长发顺着风摇曳,脸上的笑容令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说来丢脸,哪怕明知那话不是冲自己喊的,但是下面的男生女生们却都生出了强烈的冲动,想要大声回应她,大喊一句「我哪也不去,就待在家里陪你」。
“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还参加个毛线的社团活动啊。”
正围着学校跑圈的一个足球部成员仰头看着那元气少女,目光痴迷喃喃自语,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一脚踹在屁股上,立刻在地上滚作一团。
这人傻归傻,但不愧是足球部的成员,对于在地上打滚熟练得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如同在黄豆面里面滚了三滚,浑身均匀的裹上了灰尘,由于没有裁判在,所以他立刻就爬了起来,愤怒的看着自己身后的人,大吼道:
“二村,你这混蛋踢我干什么!”
“白痴大和田,你该谢谢我救了你才是。”二村摇了摇头,也不多说,只是抬手隐蔽的指了指那个那个正从多媒体大楼缓步走出的人。
大和田闻言怒火更烈,却听劝的抬眼望了过去。只是一瞬间,那心中高涨的怒火并跑步带来的燥热都瞬间消失,一颗心凉了半颗。
只见那已从樱花似锦变为绿荫如盖的樱花树下,一个黑发少年停步驻足回首望向楼上。
多媒体面前的花园中,各种看书闲聊的学生足有二三十人,此刻尽皆抬头看着楼上,但大和田却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男生。这自然不是他眼力惊人,要是他有那水平的话刚才就不会说出那句话来。他之所以能在朋友随意一指后就找到正主,实在是那黑发少年太过显眼。
明明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校服,但是那黑发少年就如同黑夜中的奎宿九一般明亮。只是普普通通的站着,却如同渊渟岳峙般令人难以忽视。
楼上探出窗户的少女笑靥如花,言语令人欢喜;楼下停步仰头的少年面似春樱,旁若无人的抬手大声回应:
“我会带宵夜回去的——”
等看到那黑发男生就要转身,大和田连屁股上的灰都不敢拍,连忙逃也似的回到了跑步队伍里。
“多谢了二村,待会请你吃吉备团子。”他诚心诚意的朝攻击自己屁股的朋友道谢。
“几串?”二村反问道。
“十串!三首町那家的!”大和田一咬牙。
“哈哈,可以,那我就不把这事告诉广川他们了。”
“你这不讲义气的家伙……”
大和田笑骂着,眼睛却小心翼翼的朝队伍里的某几个人看去。
“北条大哥和山内同学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啊。”
“哈哈,那不是当然的吗,要是哪天看不到他们俩秀恩爱,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掉了。”
“啊,好想有一个这样的青梅竹马啊。”
“你记得你不是有吗?”
“混蛋,给我放尊重点,二百斤以上的得叫好汉。”
“哈哈哈哈……”
看着那人酱油般的脸色,队伍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只听他们的对话就知道,这些人显然认识北条京介。
大和田也附和着笑了几声,心中庆幸自己刚才说的傻话没被那些人听到。这要是被听到的话,待会训练的时候肯定会被这些极度崇拜北条京介的家伙叫去守门,然后大脚足球往自己帅气的脸蛋上踢。
不提这边大和田心疼自己的钱包,队伍里另外一个同样在敷衍微笑的人此刻依旧在用视线余光看着那四楼。
不过他看的不是那个半个身子伸出教室的元气少女,而是对方身后那个一脸无奈的黑发少女。
似乎是担心元气少女掉出窗户,黑发少女两只手紧紧的拽着前者的身子试图把她拉回来。但无奈,哪怕楼下的北条京介已经看不见身影,元气少女依旧不肯把身体缩回去,并且脸上的兴致丝毫不减,刚才是送别,而现在则是寻找游戏,哪怕还能看到一点影子也足以让她开心。
直到黑发少女生气的张口说了几句什么,元气少女才悻悻的缩回了身子。
雪……雪之下……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叶山隼人眼神复杂的,直到身边的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隼人?你在看什么呢?”
明明是很普通的问题,却让叶山隼人难以回答。要是时间退回到小学三年级之前,他可以坦然的回答在看自己的朋友。而现在他却只能挤出爽朗的假笑回答道:
“在看我的同学。”
“啊,是北条同学吧?要是能把他拉进足球社就好了,那大长腿怕是随便一条就能带球从我脑袋上面跳过去了。”
“哈哈,何止,要是北条大哥射门你守门的话,你这家伙就算接到球怕是也会被推着滚进球门里。”后面一个人笑着揶揄道。
“混蛋,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立刻躲开啊!比起守门,我的小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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