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下挑灯的猫
“当年的事情其实很复杂，就以我自己的经历进行简单解释吧。”
“近百年前，帝国还没有那么繁华，或者说繁华只惠及以帝都为首的大城市里的少数人。”
“人们心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也相信帝国可以为自己带来一切，同时帝都是赚钱的好地方这种认知也是大家的公认尝试。所以当初还是少年我在收到帝国招收矿工的征集海报时心怀期待地来到了这座城市。”
“两位姐姐，艾芙和爱丽丝萝兹早我一年在这里工作，得益于她们积累下来的经验，我即是刚来到这里，也……”
“克洛，”尤梅隆根看向这位老友，“麻烦稍微快进一下，不然的话回忆往事就要花太久的时间了。”
“好吧，你是对的，尤梅隆根。总之，当初我们三姐妹在这里工作，我也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还是皇太子时期的尤梅隆根。”
“虽然说是矿工，但我们其实只是一直在向下挖掘，期间并没有挖出任何矿石，而是单纯地将岩块破坏运出。”
“直到那一天——对，第一次星脉喷泉大喷发的那一天，也是星灵使诞生的日子——我们这些人，包括想为了在地下发现的新能源特地来此进行最后一步岩层破坏工作以庆祝此事的皇族们，被喷发的星脉喷泉洗礼了。”
“大部分直接被星灵能量冲刷的人在那样的能量洪流下直接死去了，但是活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成为了星灵使。”
克洛斯威尔说着，揭下了自己后颈上的贴纸，露出了深紫色的星纹。
“我，两位姐姐，还有唯一在那场灾难中幸存的尤梅隆根，以及很多人，都不幸地被星灵寄宿了。”
“为什么要说这种事情是不幸的！”
齐辛格看上去出离的愤怒。
自幼被灌输星灵乃是星之恩赐，是星灵使受到此星眷顾的象征，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对方这种暴言。
“因为八大使徒。”
克洛斯威尔回答道。
“当时帝国制度已经有所改革，虽然天帝依旧至高无上，但是为了提高行政效率的帝国议会已经出现了雏形，手握大权的八大使徒也早已选定。”
“虽然这部分是有很多证据佐证的猜测，但因为我们不能藉由希丝蓓儿的灯之星灵再现场景进行盖棺定论，就将接下来的内容当成猜测吧。”
“试图掌握此星究极力量的八大使徒蛊惑了尤梅隆根的父皇，令其大力发掘星穹神殿（位于帝都地下世界上最大且第一个喷发大量星灵的星脉喷泉），导致皇族及大量重要官员身死。”
“幸运的是星灵对人有着意外强烈的亲和力和依附性，不幸的是因为父皇死去，继位为新一任天帝的尤梅隆根被很麻烦的星灵寄宿了。”
“差不多是那种这个星球上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无论是强度还是对依附对象的精神侵蚀能力都名列前茅的几个最强星灵之一。”
阳卫吾接过了这个话题。
“顺带一提，我有从八大使徒那里确认过（用监视过去），一切确实是他们的阴谋，为了彻底夺取这个国家的政权，原计划以星脉喷泉的爆发杀死那里的所有人，结果事后才发现养出了些超人类，最关键的最后皇族尤梅隆根还没死。”
“然后就是双方的较劲了，在一开始的星灵使作为获得超能力的天命之子出现少量犯罪情况后，八大使徒为了将他们尽可能地回收——一方面作为研究星灵的实验体，一方面作为刺死尤梅隆根的慢性毒——人为地将这些犯罪记录进行了少量数量上的夸张。大概翻了……十倍还是二十倍来着，反正这样的舆论配合八大使徒手下对早期星灵使的收押迫害，星灵使和普通人的对立关系就建立起来了。”
“本来就因为身上星灵过于特殊，出现了类似兽化现象的尤梅隆根彻底没办法露面，只能靠着老父亲留下来的绝对服从的死士想办法夺回一点点权力，然后将受到迫害的星灵使们尽可能地送出帝国。”
“期间又是些复杂的事情，不过所谓的大魔女用以烧毁帝都的大火说到底不过是妹妹受到严重伤势之后关心则乱的泄愤攻击，好在那个时候还没有成为初代女王建立涅比利斯皇厅的爱丽丝萝兹女士撑住了没死，所以被称为大魔女的艾芙才能冷静下来，护送当时在帝都的星灵使们一同离开皇厅。”
“而作为尤梅隆根的朋友，也是希望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拯救那些和自己一样不幸地遭遇了这些事情的克洛斯威尔，就留了下来成为了尤梅隆根的护卫。我查到的资料如果没问题的话，使徒圣制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而克洛斯威尔是各种意义上的第一使徒圣。”
“建立这个制度的初衷就是可以绕开八大使徒，令有着特殊战术价值乃至战略意义的人才收归己用——虽然名义上只是天帝护卫，而且事到如今八大使徒也不是不能指挥这些人，但地位等方面确实看得出来这种制度的设立对于一开始的尤梅隆根而言很有帮助。”
“再后面就是八大使徒彻底大范围的将魔女魔人的称呼传开，双方仇恨彻底开始，一直到今天。”
“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吗，二位？”
克洛斯威尔和尤梅隆根沉默片刻，然后纷纷摇头。
“你说的内容基本上都没问题，硬要说的话有一小部分细节朕其实也没那么清楚，并且没有找到证据……可以的话我是希望你们能够在事情解决之后将希丝蓓儿王女带来为朕重现当年景象的。不过，考虑到此战胜负难料，那位王女也生死不知，朕就不提这种为难人的要求了。”
小小的天帝站起身，拾起了一支酒杯递给阳卫吾。
“虽然阁下嘴上说着不愿意对伊莉缇雅出手，对付她是我们的事情，但是您愿意解决作为讨伐伊莉缇雅一大难关的亚尔凯德，也已经让我们感激不尽了。”
将提前启封的酒瓶举起，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人为阳卫吾倒酒。
“相识这么多年，朕也依旧不知晓您的喜好，所以朕在这里就不做什么给予报酬感谢的事情了。”
“但请君饮下这杯祝胜之酒，愿君得胜归来，愿此战人人凯旋。”
阳卫吾很配合气氛地饮下了暗沉的酒液。
少有涩味，更多的是某种清甜的低度数葡萄酒划过食道，很快便被男人一饮而尽。
“虽然希望诸位暂留此地再休整一天，但是朕很清楚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能只有一两个小时，一切准备工作都会就绪，你们也可以乘坐飞行运输舰出发。在此之前各位可以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稍微调整一下状态，或者干脆小睡一会儿也可以。”
“一两个小时已经不算是小睡了吧？”
【按照我从你之前在尤梅隆根身上扒下来的星灵上面采集到的资讯来看，这位天帝往日里的睡眠时间占据一天的百分之七十五以上，所以评价一两个小时的睡眠是浅眠我觉得不成问题。】
“以两位公主殿下的身体素质，不会造成不适反应的飞行速度，抵达太阳航线需要多久路程？”
【差不多……十二个小时。】
小声地和LISA交流后，阳卫吾决定先去康康自己好下属的工作情况。
“各位不必等我，我会自行前往太阳航线。那么，回见。”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影突兀地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
注意到齐辛格在目睹对方离去后攥紧了裙角的动作，璃洒故意用揶揄的语气说道：“怎么啦，佐亚的公主殿下，是因为令人安心的大哥哥离去了感觉不自在吗？”
“……那个男人很强，有他在确实很让人安心。”
齐辛格的回答引起了冥的嗤笑。
“什么嘛，原来真的是小女孩，居然会将自己的安全感寄托在那种男人身上。”
“冥，贬低阳卫吾的话不太好吧？毕竟你和他的短暂交手里，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甚至还落于下风。”
“只是战斗风格问题罢了，我不擅长切磋，生死战的话胜负可就不好说了。应该在天帝陛下被他袭击之后就第一时间找到他然后展开厮杀的，可惜现在是没机会了。”
“是啊，真可惜。”
“一向不参与使徒圣之间对决的你也会想和他打上一场吗，璃洒？”
“我也很奇怪啊，那个男人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在呼唤我去与他战斗。然而我的直觉告诉我那种事情可做不得，因为一定会失败。想来那个连来历都不甚明了的男人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
“哈——我还以为只有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渴望和对方战斗，却又被直觉提醒不要这么做。”
冥笑了两声。
“去喝酒吗？我看两位大小姐的样子，恐怕到时候乘坐运输机过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稍微喝点应该也不碍事。”
“那你可要买单啊。”
“谁输了谁买单。”
“也没问题。克洛前辈~~~（夹子音）要一起来喝酒吗~~~”
“不了，我冥想。”
……
当黑色的皇帝来到了底地下的溶洞，看到那个从穷奇身体上长出来的粗壮枝干时，是沉默的。
“这啥？”
【根据分析，这是和捕食植物种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六的某种植株。然后它把你的得力干将干碎了。】
“确实和记录在影之帝皇里的捕食植物种信息对不上，好像有某种接近本质的东西被改变了……LISA，给大爸通个电话。”
【嘟……嘟……嘟……】
【喂，破军吗？什么事啊？大爸这边忙着呢。】
“我看到了一个……好像在结果的植株。”
【植物结果不很正常吗？】
“这东西和捕食植物种有百分之九十六的相似度。”
【哦，那个啊——应该是我给了黄金果实诞生原理后霸主们想办法造出来的新品种。理论上没有营养丰富的肥料是不能生出可能存在的脱离你支配的黄金果实的，而且你不是用神谕命令它们不准过度扩张侵占土地吗？放心，就眼下那点地方，他们不会成功的。】
阳卫吾看了一眼植株上面不成熟的果实，又看了一眼底下像是花盆一样穷奇。
“成功了。”
【啊？凭什么？！我当年用了我一直没舍得吃完的小零食都没能把新的黄金果实种出来，霸主们凭什么？！】
“什么小零食能用来养黄金果实？”
【乡原、才贺……还有个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一群废物点心，只配被我拿来做肥皂和肥料的耗材。】
“怎么听上去像是人？还有家里用的肥皂该不会是集中营牌子的吧？”
【怎么可能，拿人类做那种事情的话你爹早把我骨灰洒在你爷爷坟头前了。反正你等我过来，给个坐标，我手上这东西做完就来。】
挂断了电话的阳卫吾看着植株底下的穷奇，叹了口气，暗沉的战靴直接踩在了对方身上。
漆黑的能量顺着战靴流入穷奇体内，让对方失去神采的双瞳再次亮起了猩红的光彩。
【474】风与雷的舞台·暂坐看台与谁人绕后
“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把暗沉的战靴从对方身上抬起，阳卫吾说道。
“——在我把你回炉重造之前。”
四凶在他童年回忆中还是颇具分量的，这也是他迄今为止都留着对方没有按照自己的审美搓新打手的原因。
但是如果这个打手屁用没有或者办不好事的话，阳卫吾也不是不能换一个。
异能兽什么的，能代替的家伙要多少有多少。
感受到对方往日里还算浓重的关注度下降，意识好不容易从植株中逃离的穷奇仿佛炸毛的猫一样，身上的毛发直接炸起，挥舞着魔镰手足无措地回答阳卫吾的问题。
“被埋伏然后寄生了？过程中利用自在法尝试逃脱，结果发现对方来者不拒到了存在之力都会吸收的地步，于是遭重了……”
“你要我怎么评价你这个蠢货呢？”
“AIEEE——”
“你当初吞噬那些伐刀者和红世之徒的时候不也是初见吗？怎么那个时候就能轻易击溃对方，现在却不行了呢？”
阳卫吾提出了强人所难的要求。
客观来说，遇见能力体系完全不同的对手第一次就打赢，除非双方能级差距非常明显，胜负机制也不复杂，否则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初四凶也是凭借四座魔灵石铸就的高塔配合魔灵族作为可以将空间污染转化成五维空间的天赋建立了绝对的场地优势，再凭借异能量和魔力存在之力性质上的巨大差异才打了对面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吸收额外的两种能量后不断滚雪球，确立绝对实力差。
但是现在被偷袭的是穷奇本兽，敌人的能力体系只有一部分与自己重合，甚至五维空间也会给对面提供增益，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双方都没有提升。
而就不重合的能力而言，无论是魔力还是自在法，都在这个世界“水土不服”。想要发挥自在法原本的效果，基本上就得从头设计自在法的使用。
魔力则是基本完蛋，连强化身体的基本功效都很难发挥。
反观对面，则是有着更加不受限的捕食植物种拟态异域者成长体系配合未知事物做出的更适合本地的黄金的果实。
虽然还未完成，但是伴生的植株是直接长在穷奇身体里不断地抽取他的能量，偏偏它没有有效的对抗手段。
那么，穷奇向阳卫吾说明详情，可以被原谅吗？
当然不行。
不是阳卫吾不会原谅，而是向阳卫吾解释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存在于它的认知当中。
对自己的存在认知足够到位的影界生命就比例上虽然很少，但是在庞大基数下看上去也很多了，魔灵族更是全员存在意识就能认清这一点。所以穷奇不会给自己辩解，亦不会说什么臣妾做不到啊这样不知所谓的话。
它现在也因为得了阳卫吾传递过来的黑暗力量暂时有了挣扎的机会，自当自行解决。
“哟，破军，我来了！话说这地方感觉好奇怪啊，既不像是五维空间，又很难钻进来，还散发着一种像是屎坑一样让人不想接近的感觉。”
清瘦男人穿过空间，走到了阳卫吾身前，打量起扎根于穷奇身上的植株。
像是猴面包树一样的粗壮木质结构半包裹着如同跳动着的金色心脏一般的果实，比起根须更像是丝线一样的东西从下面延伸扎进了远古异能兽的身体。
“明明只是把改进了一部分的资料提供给它们，居然真的做出来了啊，能够复数产出黄金果实的母树。当年从那个起始之男手上抢过来这东西可真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阳武曲一副啧啧称奇的模样。
“你把葛叶纮汰干掉了？”
“那是谁？”
“起始之男啊。”
“不认识，我是从一个叫做罗修的家伙手上抢过来的。那家伙也挺惨的，喜欢的女人被一群变成了怪人的同胞剁成了肉末，自己也只能在失去黄金的果实之后被它们百般羞辱——当然我也加入其中了。”
“这种事情不要自豪地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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