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下挑灯的猫
“盈满、盈满、盈满、盈满。”
“周而复始，其次为四……啊咧，还是五？”
橙黄发色的年轻男人看着手上有些陈旧的书籍，小心仔细地翻阅着。
虽然动作上来说小心翼翼，但是他的眼中并没有对于记载了宝贵知识的书籍的敬重，而是保持着介于严肃和随意之间的态度。
“那个……于盈满之时便是废弃之机，没错吧？”
男人看着自己方才用脚画出来的召唤阵，在咒语吟唱完毕之后毫无反应的样子，又装模作样地重复了五次“盈满”。
【下面是冬木市连续猎奇杀人事件的后续报道——】
这样的声音从电视机中传出，让年轻男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在迄今为止的三次杀人事件的现场，均留有以受害者血液绘画的，疑似魔法阵的神秘图案……】
【对于犯罪者绘画这样图案的目的，本台请到了犯罪心理学专家……】
男人关掉了电视。
年轻男人——雨生龙之介对于接下来的报道没什么兴趣。
迄今为止，杀害了足足42人，却连一次都没有被警方登记为犯罪嫌疑人的他，依旧不认为自己会被那些所谓的专家发现。
作为纯粹杀人狂的他，在杀死人类的过程中只是单纯地追求着【死亡】。
一开始的雨生龙之介，只是一个和普通人一样会对死亡产生恐惧的男人。
但，该说是天生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说别的什么原因，他逐渐地对【死亡】敏感起来了。
简单明了地解释的话，就是能够分辨真实的死亡与虚假的死亡。
发掘出这样的能力之后，他便不再满足于观看影片当中的死亡了。
虽然最开始是抱着克服恐惧的心理开始尝试探究，但到了后来，雨生龙之介这个男人就变成了单纯好奇死亡的本质。
他不会对杀人这件事情产生愧疚。
雨生龙之介迄今为止都无法忘怀，小时候在公园里数砂砾的经历。
光是数到一万就花费了他一个下午的时间，但是对比起巨大的沙坑，这不过是其九牛一毛的成果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挫败感。
这颗星球上，有着超过五十亿的人类，是那个数字的五十万倍以上，并且据说每天以万的量级进行生死交替。
雨生龙之介认为，自己杀死的那些人，就好像沙堆里被自己数出来的那一万砂砾一样，根本就不值一提。那么就算那些人被自己杀死有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在本就不多的心中道德被这套歪理攻破之后，这个男人发现自己的行为足以让被杀的人彻底的认识到死亡的全部。
雨生龙之介认为，这样能够品尝一个人死亡带来的信息、刺激和经验的行为，比起延长一个毫无价值的生命，是更有意义的事情。他不会将自己夺取他人生命的行为视作杀害他人，而是会将其定义为独属于自己的超【COOL】的创造行为。
一言以蔽之，这个男人是三观崩坏的纯粹之恶。
“呐，小家伙。”
他对着被绑住手脚捂住嘴巴躺倒在地的孩子——这个惨遭他入侵被杀死了父母的可怜孩子，露出了孩子般快乐的笑容。
“我家的祖先啊，好像研究过怎么样召唤恶魔啊。”
“这样一来的话，我就只能去验证是否真的存在恶魔了吧？”
男人挥了挥手上的旧书。
“但是啊，如果恶魔真的出现了，我却什么都不准备的话感觉也太蠢了。”
“所以啊，小朋友——”
比起请求更接近通知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
“如果恶魔真的出现了，能请你被他杀掉吗？”
看着惊恐挣扎的孩子，雨生龙之介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虽然是不止一次见过的临死前的徒劳挣扎，但是对于杀过小孩子数量还没有几个的雨生龙之介而言，也算是全新的经验。
正笑着，某种痛楚从他的右手背上传来。
“这是……”
腥红的纹路蔓延，三条蛇扭曲交缠，组成了近似电锯的形状。
身侧，由鲜血绘成的仪式阵法，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噼里啪啦——”
凶恶不详的赤雷伴随着黑雾蔓延，遮住了雨生龙之介的视野。
但是作为杀人鬼的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在那里面有某个人形的东西突然出现了。
“踏——踏——”
清晰的鞋履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两点危险的红光透过黑雾，落到了雨生龙之介的眼中。
“哈——居然真的成功了啊。”
没想到那个所谓的仪式真的可行，雨生龙之介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随后，他露出了纯粹快乐的笑容，抄起脚边的鞋子就往外逃跑。
那个东西不是自己能够交流的，作为杀人鬼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所以，虽然很遗憾没有能够见识一下恶魔的杀人方法，但雨生龙之介决定开润。
侧躺在地上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被黑色雾气缭绕的身形，在注视杀害自己父母的罪犯逃走后停顿的样子。
别看我，求求你了不要看我。
这是一个柔弱的孩子，因为仇恨而一瞬间完成进化尝试与恶魔交易的小说漫画才会有的套路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所以这个孩子只是尽可能多地蜷缩自己的身体，希冀那个被仇人召唤出来的“恶魔”不要靠近自己。
然而，事态的进展往往通向人们不希望的方向。
黑雾缭绕的身形调转了方向，两点似乎是眼睛的猩红对准了他的眼睛。
在男孩疯狂地自心中呐喊的时候，“恶魔”已然接近。
那血肉拖曳下来，巨大狰狞的骨爪按下，贴住了男孩的脸。
“——————”
连惨叫都做不到，他就这么晕了过去。
黑雾和夹杂其中的赤雷散去，一个样貌俊秀的少年，提着一根形状有些下流的两米长棍，有些苦恼的看着晕过去的孩子。
随后，他抬头环视四周。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507】命运冬夜·Caster
“日本领土内的小城市。”
“圣杯战争。”
“从者。”
“御主。”
“还有七大职阶。”
严重混乱的声音从逐渐消散的黑色雾气中传出，展露出真面目的少年思考着自己脑海里出现的信息。
“这就是你说的走后门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吗，咒神？”
【是啊，毕竟那扇门真正的主人现在不是你，而是你的哥哥嘛。能够许下和对方意愿冲突的愿望已经是后门够好用的结果了。当然，你要是可以完美达成特殊条件的话，也不是不能直接从那个男人手上夺走门的所有权。】
“我不在乎那种东西，”名为阳禄存的少年说道，“我现在只希望可以尽快找到那个家伙，在他做出不可挽回的糟糕事情之前。”
【他已经做出来了吧？杀死了同类，还和一些奇怪的异世界生物搅合在一起。哦，抱歉，我忘记了你其实不在乎这种事情。真让我愉快啊，无论是贪狼，还是你和你的哥哥，你们都是伪装成普通人生活的凶徒。阳的邪恶从夏一直传到了现在，从未断绝，所以我才能……】
“够了，没有意义的废话就少说，现在重要的是我得尽快达成二次跳跃的条件。”
【只是打赢所谓的圣杯战争罢了，传输给你的信息你是有看完的不是吗？对手仅仅只是传说中英灵们的复制品，力量远不及原版的赝作们，和肉身穿越而来的真正的弑神者比起来，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异世界的力量不一定是共通的，这点【门】事先就有告知过。”
【是，它是这么说的，但是很明显，我没有受到影响。这里的规则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但确实没有妨碍我的力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活化了一部分我的能力。所以你大可安心，现在的你前所未有的强大。】
“在我和那个遭瘟的北阴酆都大帝对打前你也说了差不多的话。什么‘已经夺取了紫微大帝的你绝不可能输给区区化身’，然后一堆阴兵差点把我半条命给打没。”
【那不是意外遇见了雷神的缘故吗？最后你还借人家的力量把祂们都给击杀了，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我当时要是没那个胆子跳上那破牛的背，又或者没能驾驭得了它，那么死的就是我了。更何况按照击杀的判断标准，祂们充其量只是被我击退了。”
一想起自己赌命跳上那头单脚牛的背上，因为对方的生理缺陷（指没有角）不得不扯着它耳朵开始自杀式奔走的惨痛经历，阳禄存的表情就开始逐渐狰狞。
【反正权能到手了，虽然不完整，和对方互殴的时候也用不了，但不代表你在这里用不了啊！你看刚才你不是差点御雷而行吗？】
“你刚才是想要杀了那两个人吧？之前我用你的时候可没有转变成刚才那样的姿态过。”
【只是调整力量贴合规则时因为力量使用方式的变更导致力量外泄了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收起来了吗，还给你配备了适合接下来战斗的新服装，这可是全新的款式！神见了都得夸好看。】
“照抄北阴酆都大帝的衣服当然会被神夸好看。你给我把这袖子缩掉，留着这种东西要我怎么战斗？”
【那种东西战斗的时候想办法克服吧。我们先来考虑一下最要紧的事情，按照奇迹之门的规则，你接下来将要扮演一位从者和自己的御主参与圣杯战争，并且需要存活至圣杯彻底完成。这方面信息给的不足，但大意上是需要投入起码五个从者的灵魂也就是说要杀死五个从者然后稍作等待就行。我按照经验复盘了一下技术，虽然很多地方和我们那里不一样，但是看得出来这个仪式需要七个灵魂才能彻底完成，换句话说这个仪式或许……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给这孩子松绑。”
阳禄存用刚刚从厨房里取出来的餐刀小心地割开了男孩身上的绳子。
【是你说要尽快达成条件去找人的吧？】
“但我也做不到放任一个只需要搭把手就能得救的孩子出事。”
将孩子身上的束缚完全破除，回应了咒神。
“地上已经死去的男女，看面容和家里的器物摆放习惯，应该是他的父母。我刚才应该把那个男人留下才对，他恐怕是杀害了这孩子父母的罪犯，必须要送去警局。”
【异世界有没有那种东西都不好说。】
“不是说这里是日本吗？家具看上去应该是现代化社会，也有冰箱和座机电话，我推测应该是有的。”
【哈，算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因为达成条件的要求规定了你得以从者的身份行动，所以在别人眼里你的身份就是从者，并且一些理论上不应该影响到你的因素也会以另类的形式出现。】
“比如说？”
翻开似乎是电话簿的本子，阳禄存对着上面基本上看不懂几个的字迹陷入了苦战。
【停驻时间，这个东西需要御主付出魔力来延长，虽然大头是圣杯系统支付，但这不代表不需要御主。你似乎是拥有可以延长停驻时间的技能，但还是得找一个御主。好消息是逃走的那个男人似乎在程序上算是御主，坏消息是因为契约不完善，魔力传输有点问题，你接下来最好不要陷入持久战。】
“这似乎和我们世界的日语一样，太好了，还以为只是异世界同名国家。咒神你给我翻译一下。”
【才贺家电话XXXXXX……喂，别把我当作翻译官。】
漆黑的华服鼓动了一下，咒神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日本的报警电话……是110吗？啊，接通了，咒神你来……咦？我好像听得懂日本话？”
【系统支援基本常识和语言沟通能力，应该是为了防止出现丈育从者搭配异国御主的尴尬情况。】
“喂，您好，这边发现有人遇害身亡，现场有鲜血绘画的魔法阵。你问地点？地点……抱歉我不知道，但是这里有一个孩子被我救下了，他或许……”
在对方“别给我乱开玩笑啊成年人不知道别给人添麻烦的常识吗”这样的抱怨和挂断电话的嘟嘟声中，阳禄存把电话挂断了。
【嚯——第一次见到敢挂你电话的家伙，要不要去做掉他？】
“别说的我是杀人狂一样。”
【门说的帮助里面好像包括了相性最好的御主这回事，实际上圣杯系统的介绍里面也有媒介召唤和相性召唤的解说。如果没有指定对象的媒介，那么召唤的从者应该是和自己相性最好的那位或者根据收束召唤范围的媒介取其中相性最好的那位。我看周围也不存在和中国神灵相关的媒介，想来对方应该是和你相性很好的家伙。】
“我和罪犯可没什么好相性。”
【说不定他也是年纪轻轻就把亲爷爷宰了捣成肉泥喂狗的凶恶小鬼呢？诶呀那不是相性爆炸？嗯？这是要直接走吗，不管这个小鬼了？】
“我留下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具体位置。接下来他醒过来后应该会想办法找人求助，而我可以去寻找那个杀人犯。”
【去把契约签完？】
“不，是送他进警局。”
【阳禄存，你有看关于令咒系统的介绍吗？虽然你有自己的身体，但是规则上你还是会受到那东西影响的。】
“不能硬抗吗？”
阳禄存还记得上次受到武曲星君力量影响险些身死的时候，自己就是靠着意志硬抗打死对面的。
【规则上只能抗两道，但是一个御主有三划令咒，必要的情况下还能从别的御主那里夺取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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