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崩三疯狂搞事 第22章

作者:奶酪吐司

  “綻びを縫い合い”(缝合心灵的缺口)

  “強(つよ)くなれる”(变得坚强)

  是啊,这个世界挺糟糕的,活着真的挺痛苦的。

  悲伤,泄气,沮丧,愤恨……

  欺骗,伤害,死亡,分离……

  似乎每天都是如此,似乎永远都会如此……

  但世界总归有它美好的一面,不是吗?

  你看,那杯水,她好甜呀……

  虽然并没有品尝到甜味,但它就在那里,那杯普普通通的温水,里边加了蜜呀!

  那为什么尝不到呢?是因为苦得太久,已经忘记“甜”应该是什么味道了,

  仅此而已……

  你只需要知道,她就在那里,等待你重新品尝那美好的滋味。

  所以,不能被昨天的痛苦束缚,要好好的活下去,

  因为足够的苦,所以才应该更加明白甜的珍贵,更不应该忘记甜是什么滋味,

  如果忘了,就想办法把她找回来。

  不能停下脚步,只要继续坚持,努力寻找,总有一条能摆脱阴影,走回阳光之下!

  因为,那杯尝不到味道的温水,真的很甜呀!

  她就在那里,等你把她端起……

  林蔚脚步不停,在神社前的台阶上稳步前进,完全无视四周浓稠如实质的黑雾,随着心底的歌声一起轻声吟唱。

  “希望のはな繋いだ絆が”(希望之花,联系着羁绊)

  “力にして明日を強く咲き誇”(这份力量会在明日全力地绽放)

  “何の為向か,うのか見失いそうな時に”(为何要前行,当你迷茫的时候)

  “守り抜きたいものがあること”(就在此刻发觉)

  “気付いたんだ”(还有着无论如何也想守护的东西)

  “傷を隠し,一人泣いた夜に”(藏匿伤痛,独自一人落泪的夜晚)

  “くれた優しさ溢れ出したのは”(得到的温柔满溢而出)

  “未来を誓った「決意の涙」”(成为决意着誓言未来的泪水)

  漆黑的浓雾疯狂翻卷,仿佛在向自己发出咆哮,但林蔚却并不感觉恐惧,

  在这歇斯底里的疯狂中,他只听到了哀哀的哭泣。

  他脚步不停,神社已经近在眼前。

  过去谁也无法改变,能改变的只有未来,

  正因为曾经的记忆过于痛苦,才更加不能沉溺在曾经的悲伤愤怒之中,让自己失去走向未来的勇气和力量。

  所以,必须活下去,活着就能看到清晨阳光,黄昏的斜阳,吃到新鲜的早饭,喝到美味的奶茶,

  虽然简单到听起来很可笑,但这就是生活本来该有的样子。

  那些点点滴滴的,所有对未来美好的祝愿,那就是幸福,那就是希望!

  所以,不能停下来!

  “希望のはな繋いだ絆が”(希望之花,联系着羁绊)

  “今僕らの胸の中にあるから”(现在就在我们心中)

  “決して散ることはない”(它绝不凋散)

  “生きる力”(充满生命的活力)

  林蔚轻轻应哼,脚步缓慢但坚定地登上台阶的尽头。

  跨过倾塌的山门,终于停住脚步,将肩上一直扛着的金色长矛顿在一边,伸手扶住。

  林蔚看着眼前深彻浓密,看不到丝毫光亮的黑暗,自己手中长矛所拥有的一点细微的光芒,在这样的黑暗中竟是那么的耀眼美丽。

  他欣赏了片刻,随后用唤孩子起床般的语气轻声说道,

  “铃,我来了。”

  “我来带你回家!”

第二十一章:你不是他

  符华伸出一只微微发光的手,定位着植入林蔚意识中的羽毛,以此监控以及保护林蔚的精神意识。

  突然间眉头一皱,紧闭的眼睛豁然张开,深邃的蓝眸内有千言万语,神色复杂地盯着这个昏睡的家伙。

  她看到了很多东西,多到超出她的预料,却那些并无什么实际意义。

  除了某个人的某个作死的冒犯之举,当然大度的赤鸢仙人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这个家伙,竟然将羽毛交给别人”

  是的,符华定位不到林蔚的意识了,三个人的意识纠缠在一起,信息流交织混杂,根本理之不清,要在其中准确定位到某个关键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因此羽毛是林蔚提前预备用来解脱蒙昧和保持清醒的船锚。

  但现在,他把它放弃了。

  既然是交织在一起的意识,那顺着链接纽带将与意识绑定的羽毛传递过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呵,真是个不可理喻的混蛋!”

  失去了羽毛的定位,符华已经很难再在如此庞大的信息流中精准找到林蔚的意识并加以干涉。

  如果全力催动羽渡尘,倒有一定的可能,但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了。自己还有使命在身,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里陪这个弱智送命!

  符华恼怒地瞪了林蔚一眼,随后只能在一旁等待林蔚苏醒,或许会是他本人,又或许……

  符华的手摩挲着刀柄,内心复杂纠结不足为外人道。

  这里是千羽学院以东数百米的一座酒店内,酒店里外寂静无声,毫无生气;酒店门口大喇喇的开着,里边一片狼藉,楼道里倾倒的垃圾桶,前台翻到在地上的电脑桌,落满灰尘的地面,以及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

  酒店大楼缺了一个角,看样子是被某个巨大的崩坏兽路过时顺手撞垮了,或许是圣殿级崩坏兽,又或者是崩坏帝王,又或者只是一个个头奇大的战车级崩坏兽也不一定。反正街道对面的已经一片狼藉,楼房建筑全都被摧垮,惨不忍睹。

  但也带来个好处,这座大半幸存的酒店因此得到了充分开阔的视野,从窗台往外望去,大片断壁残垣和死寂的城市美景一览无遗。

  可惜,现在能欣赏这番美景的只有一个人,而她显然也没有这个心思。

  符华将昏迷的林蔚带到酒店内,随意找了一间还算整洁的房间安置,先是打开门窗,然后站在房间正中心,宁心静气地挥出一拳,拳风呼啸而起,瞬间将所有灰尘统统从房间内卷出窗外,屋内一下子变得一尘不染,然后迅速关闭门窗。

  硬核打扫。

  将床褥整个翻过来,将已经灰扑扑的正面压到底下,枕头也一样;被子倒还好,真正供人钻进去的被窝里边好歹还算干净,符华简单打扫了一下,将林蔚扶上床。

  反正只是临时用用,凑合能用就行。

  其实要只是自己的话,恐怕会更加简陋,哪里还会考虑什么舒适和卫生的问题。

  整个过程说来漫长,其实很快。在林蔚昏迷的一刻,符华一手持刀,一手将林蔚拦腰抱起,身高165的女孩单手抱起身高181的大男生,这画面看起来诡异,但在这个世界确实无比正常。

  然后打眼一扫瞥见一栋酒店还算显眼,脚尖一点很快就跑到了位置,上楼,踹开一扇房门,将林蔚暂时安置在门外,进门,开窗,一拳带风,带人进屋,关门窗,糊拉被褥,把人赛进被窝。

  一气呵成,堪称行云流水,潇洒无比。

  只能说,你仙人到底是你仙人。

  符华走到窗台看着这片废墟发呆,神思不属。

  说实话,林蔚的自作主张虽然让她恼怒,却并不讨厌。

  全程观看现场直播的符华,看到林蔚毫不犹豫地将保护自己的羽毛交给另一个人,在心中对他的评分再次上升。

  因此,她才会有这番恼怒的情绪。

  那是你的羽毛吗你就给?问过我一声吗?

  借花献佛干得很溜噢!

  符华很不爽。她发现自己舍不得林蔚就这么死掉了。

  但她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等待最终的结果宣判。

  符华很讨厌这种听天由命的感觉,很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总是积极进取,面对困难总是会想解决办法,也总是能找到解决办法,也总能拼到最后,因此,符华一直都是最可靠的战友。

  但现在,她却不得不听天由命。

  她能想到拯救林蔚的办法,但她残破不堪的意识和遍体鳞伤的身躯只能燃烧在另一个地方,不能轻掷于此。

  林蔚也明白这一点,他最后递刀的举动,其实也是在与自己划清界限——

  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接下来只需要等我回来,或者为我送葬即可。

  不需要再让你做多余的事情。

  这种潜台词符华当然心领神会,当时没觉得,但现在却感觉自己似乎又被坑了。

  “呵,你倒是会做好人!”

  符华转头瞥了一眼沉睡的林蔚,心中越发感到恼怒,将心中难消的挂念和袖手旁观的罪恶感全都一股脑甩锅到他的头上。

  要是换成旁人落到这个境地,符华并不会有多余感触。她早已见惯生死,早已不会为某个个体生命的消逝而感到动容。

  但林蔚不同,这短短不到一天时间的相处下来,其实已经算朋友了,不是么?

  符华对朋友的定义很简单——能彼此袒露一部分心声,就可以称之为朋友了。

  符华觉得,林蔚勉强能算一个。

  而除此之外,符华再没有能称为“朋友”的人了。

  符华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对朋友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与人不设防地聊天是什么感觉,她都已经忘记。

  符华早已习惯了孤独的感觉,但她还是渴望自己身边能有个人陪伴的。

  因此,从私人情感出发,她是很不希望失去这个难得的朋友的。

  但是私情归私情,使命归使命,自己终究还是身上背负着无法放下的重担。

  至于刚刚从林蔚记忆中看到的“未来”,她并不在意,那是另一个“符华”的故事,并不是她的故事。

  即使那可能就是自己的未来,但至少现在,依然不是。

  未来的事,还是应该交由未来去决定……

  符华叹口气,罢了。

  也许,这也是使命的一部分吧。

  符华斩去杂念,不再做声。只是摩挲妖刀的手越发频繁。

  过了片刻,即使是内心有些煎熬的符华,也感觉这段时间并不长。

  林蔚的气息有变化了。

  她心中一动,感觉情况不妙,不应该这么快才对。但还是快速走到林蔚身前,认真关切他的状况。

  林蔚缓缓睁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符华,眼神诚挚,饱含深情,“我成功了,符华。”

  但符华的反应却是另一个样子,她原本反复摩挲的手突然紧紧刀柄,紧紧地盯着林蔚看了两眼,随后摇了摇头,平淡开口,

  “你不是他。”

  “……如果是他,至少会说一声谢谢。”

  平淡的语气间,掺杂着掩盖不住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