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吐司
“我只是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这个问题合情合理,灰蛇也不再询问林蔚是否还有隐瞒。
在他看来,没有人能在面见尊主之后还能保持以往的平静,会有各种突兀的表现并不奇怪。
“一片树叶,只有得到了树的允许,才会枯黄。正如作恶的人,正是在人群的默许下才走上恶途。呵呵,只有当一切终结的时候,弥留之际的人们才会慨然感叹:那站着的,和倒下的,原来是同一个人。”
灰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自顾自地咏叹了一句不知名的诗句,听得林蔚眯起双眼。
然后灰蛇才说道,
“请见谅,林蔚先生。事出突然,蛇需要一点时间进行准备工作。不过不用担心,不会浪费您多少时间的。很快,渡鸦就会带您前往那片无上的净土。”
“如此最好。”
林蔚并无意见,点头同意。
他对灰蛇始终保持着最高的警惕,但在有凯文最高指示的现在,灰蛇不会对自己不利。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行告退。渡鸦,替我照顾好客人。”
灰蛇优雅地一鞠躬,动作标准地像个贵族,然后迈着标准的步伐走出大门,撑起一把伞缓缓离开。
林蔚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灰蛇到底是什么态度?
林蔚有些拿捏不准,这种态度有些太客气了,是敌意?还是别的什么?
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在完成凯文的指示之前,灰蛇是不会对自己出手的。
一切等从往世乐土出来再说吧,
无法是见招拆招罢了,这段时间都已经习惯了。
穿越不易,林蔚叹气……
“灰蛇这家伙……”
渡鸦对灰蛇临走前的指示非常不爽,但又无可奈何。
她看了一眼林蔚,无奈地开口解释,
“往世乐土里经常会有世界蛇的干部在里边历练,需要将他们全都叫出来,毕竟事关律者,干系重大。这得花一些时间,不过应该最多两三天就能完成,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世界蛇对于时间还真看重啊,林蔚又一次忍不住鄙夷天命和逆熵的办事效率。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我稍后给你收拾出一间客房。事出仓促,别嫌弃。”
“谢谢,是我在给你添麻烦,又怎么会嫌弃呢?能有个地方安心睡觉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经历过生死的人往往更容易满足。
林蔚转头对渡鸦一笑,然后伸出一只手反复欣赏自己干净的手臂。
汗毛,毛孔,血管……
没有崩坏能的紫红色纹路,干净得仿佛从来都不曾有过。
林蔚以前从来没发现这些身上普普通通的东西竟然会如此美丽。
这是安心和踏实的感觉。
“……我只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客气上了?”
渡鸦给整不会了,这家伙不是一直牙尖嘴利的么,怎么突然身段这么软?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尺,平等交流,彼此都不要为难,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林蔚温和一笑,收起自我欣赏的手臂,尽量不让对方为难。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这个习惯的,只是林蔚觉得,这个世界不应该这么冰冷,所以他先让自己学着温柔起来。
而且,这样做能为自己降低很多沟通成本。
“……”
渡鸦比较嘴硬心软,对于这种话有些不知道怎么接。
人家态度好,自己总不能开怼,直接尬住了。
林蔚倒是不介意,他左右转头看了一下这间酒吧的环境,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敞开的大门,然后神色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站在吧台后的渡鸦。
我现在坐的,不会是将来芽衣坐的位置吧?
那还真荣幸。
“怎么了?”
渡鸦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说了句没营养的。
“没事,只是有些奇怪,我记得酒吧白天不营业来着。”
林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刚刚擦得一尘不染的酒杯,还有已经准备好的各种调酒器。
“噢,这些啊?嗐,总得给自己找些事儿做,总不能干站着吧?”
“说的也是。”
林蔚一笑,目的达到了。
不管聊得是多么没营养的话题,只要互相简单说一两句话,气氛也就不会尴尬了。
渡鸦也不傻,知道林蔚的意思。
“喝一杯?我请客。”
然后打量了林蔚一眼,
“你应该成年了吧?”
“是啊,成年了。要是没成年的话你准备怎么打发我?一杯牛奶,还是一杯果汁?”
林蔚试着开始开玩笑。
“主意不错,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能给你一杯牛奶把你打发了。”
“哈哈,我倒是不介意,因为我平时是不喝酒的。”
林蔚说的是实话,他很讨厌喝酒,一方面来自于对自己酗酒成性的父亲的排斥,另一方面,是他不愿意麻醉自己的神经。
他更喜欢清醒的感觉。
“但是跟朋友在一起的话,还是不介意喝一杯的。”
“朋友?算了吧,我可当不起。”
渡鸦瞥了他一眼,直接丑拒。
“没关系,至少我没觉得你是个会对我不利的人,这就够了。”
林蔚把身子凑近吧台,将原本放在那里的刀撇到一边,一点也不客气,
“请我喝什么?听你的。”
渡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调了一杯莫吉托递给他,还不忘加上薄荷和柠檬。
几分钟后,渡鸦看着瘫在吧台上的林蔚气得直跳脚。
一杯倒可还行?
“就这点酒量装什么好汉!”
渡鸦严重怀疑自己这是被讹了,气得直哆嗦,她确信自己的材料没出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儿,平静下来的渡鸦神情复杂地看了林蔚一眼,
她看出来了,林蔚没骗她,之前真的没喝过酒。
真是欠你的。
渡鸦叹了口气,扛起他的胳膊就往楼上休息室走。
……
圣芙蕾雅学园,医务室外。
芽衣守在诊断室的门外,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听说这是一个从长空市救出的幸存者之后,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
在她的心里,自己是律者,长空市的灾难都是因自己而起。
她是在赎罪……
“芽衣芽衣,你快看看我新研究出来的发型,看看感觉怎么样?”
听说被救出的幸存者是自己曾经的同班同学,也和芽衣一起守在这里的琪亚娜,看到芽衣这幅低沉的样子,眼咕噜一转悄悄离开。
芽衣从来不会拒绝琪亚娜,因此虽然心情很差,但还是抬头看了琪亚娜一眼。
只见琪亚娜将她原本简单扎起来的好看的罗马卷,扎成了两条笨重的麻花辫,正一脸兴奋地冲自己炫耀。
“好傻……”
芽衣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接受了琪亚娜的好意。
她是在想办法逗自己开心。
“嘻嘻,既然芽衣喜欢,那我以后就保持这个发型啦!”
只要芽衣喜欢,琪亚娜不介意一直扮傻瓜。
“这个笨蛋……”
芽衣心中一暖,将原本压抑成坚冰的悲伤和自责融化成泪水夺眶而出,拥着眼前这个比她还矮一个头的白发少女呜呜哭了起来。
琪亚娜抚着芽衣的后背,轻声安抚她悲伤的心灵。
“乖,不要怕,芽衣。我在这里,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直到永远……”
“嗯!”
芽衣重重点头,然后抱得更紧,哭得更加大声。
一墙之隔的观察室,由乃安静的躺在隔离病床内,带着氧气罩,呼吸平稳。
德丽莎已经离开了这里,她有些不放心,想去资料库找到更多的资料来帮助她治理。
又是一墙之隔,医生操作仪器的办公室。
“符华前……同学,幸不辱命。”
一头金发的挺拔少女拿起新出的检测报告,仔细看了一遍后,将它递给了等在一遍的符华。本想开口称前辈,但看了一眼一旁的医生,还是及时改口了。
这是幽兰戴尔。
“不必如此小心,她听不到我们说话。”
符华倒是不介意,羽渡尘还是很好用的。
“那好,符华前辈。”
幽兰戴尔并不扭捏,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直接开口讲起了重点,
“报告显示崩坏兽因子活性已经降低,人体细胞崩溃已经遏制,开始自动修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等她醒来,恐怕就要面临物非,人也非的残酷现实了。”
幽兰戴尔有些怜悯地透过窗口看了一眼那个沉睡的少女,心中有些不忍。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成为怪物的现实的,幽兰戴尔心知肚明。
“只是,还真没想到,黑渊白花还能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纠结那些无法改变的现实毫无意义,她抚摸了一下手边巨大的神圣骑枪,有些感叹。
“是啊,神之键恐怕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符华也应付着感叹了一句。
“滴滴滴”,通讯器响了。
符华眉头一动,不是自己的通讯器,是幽兰戴尔。
她稍稍退后两步,倚着墙双手环抱,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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