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成精
“我的真身,还在对峙那些人,依然无力他顾。”
荒天帝叹息,“否则,我当杀入高原深处,清扫一切!”
说着,他的眸光变得凌厉了,有一种伤感与悲凉。
与黑暗血战,与高原交锋,他牺牲了太多!
而这些牺牲,强大如他,今朝屹立在仙帝之上的领域中,都无力挽回,徒呼奈何……怎能不令之恨欲发狂,怎能不心酸,怎能没有遗憾!
他年幼时候的护道人,一个名为柳神的风华绝代的女子,在他幼小时庇护他,在他成为祭道,打崩了一群黑暗仙帝后,兴高采烈的杀入了高原深处的厄土,要终结黑暗,结果不幸重蹈昔日界海脚印帝的覆辙,一挑三,惨烈的要打出GG。
在最危险的时候,是柳神不顾一切的杀进了厄土中,背负着荒杀出,将他传送走,而己身却陨落在了那里,被始祖亲手击毙!
这是荒心中很长一段岁月的痛,只因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复活她。
因为,她死在了那片神秘的高原,更是始祖亲自出手所致!
为此,荒沉默了很久很久,努力刻苦的修行,越来越强大,在祭道的领域中走的越来越远,渐渐的都能做到以一人之身,对抗三位始祖了!
然而,就在那时,又是一件让荒悲痛的事情发生……他的亲子,那最苦最难的长子,又牺牲了!
这个孩子,是荒一直觉得亏欠的……荒希望他平凡安康长大,曾封印他一段岁月,想要待自己扫平血与乱后,给他一个祥和的大天地,可是事与愿违。
黑暗席卷,让之被迫出世,很小的时候便亲历最黑暗的大劫,看到自己的父亲初入道祖领域,连境界都不稳呢,就需要力敌数位绝顶的准仙帝,那一天荒的准仙帝血流尽,生死劫难,无人可助,是这个孩子为了父亲能够赢并活下去,自己直接以血为引为荒献祭,让父亲更强,杀灭数位准仙帝,他自己则死去了。
当初,这个孩子震撼了所有人,那么小就果断献祭自身,黯然归于黄土中。
在后来,荒成了仙帝,自然映照这个孩子归来。
他也不愧是荒的儿子,修行路上高歌猛进,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了一尊强势绝伦的道祖,甚至都缔结了仙胎,只差极尽一跃,化作一尊真正的仙帝!
可,关键时候,在他即将成为仙帝时,却被与荒对决的始祖给害了,阻他的道,灭他的身,就此陨落!
且,如柳神一般,难以救回。
这样的仇恨……
太大了!太深了!
但,恨之余,荒天帝又很无力……尤其是当他知道,三位始祖远不是高原的极限,十位始祖齐出,才是最巅峰的阵容。
那一刻,他真的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好在,魔道的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说,那几位魔祖都很……不好评价,给人一种比黑暗还要黑暗,比不祥还要不祥的错觉。
而眼前这位魔祖,更是有一点……丧心病狂,望之不似好人。
可,他终究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这已经足够,让他看到能挽回悲剧的希望。
“始祖,已经被拖住了……剩下的那些黑暗仙帝,力量相比,却不再那么悬殊。”荒天帝轻语,“所以,我希望伱能帮我,将一场未完成的映照补完。”
“应有之义。”魔祖颔首,看着一根残破的柳条,一滴模糊的血光,在这铜棺之内缓缓浮现。
它们是死寂的,但管中窥豹,能够感觉到其曾经的盖世强大,绝世辉煌。
血,近乎为帝血,而柳条更加神异,给人如一种面对原始天帝般的感觉,有那种层级的力量!
按理来说,这样强大的存在,一滴血都能诈尸,纵横天下无数年。
奈何,一种滔天的因果与劫数,磨灭了它们的生机,寂灭漫漫岁月。
“正好,九天十地中,那位道友在不断作妖,折腾小动作,很不安分。”
姜逸飞微笑,“如果这两位道友能复苏了,也能帮衬我,让那位道友自觉体面一二。”
“不过……”
他眉梢微挑,“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魔祖搓搓手指,这一瞬间他变得很接地气。
“带来了。”
荒天帝默默点头,手一翻,一沓金光璀璨的符纸出现,“两千张,够吗?”
顿时,魔祖挺直了脊背,竖起大拇指,“天帝大气!”
“跟你合作,真的太愉快了!”
他笑眯眯的,摸向符纸,拽了拽,却没有拽动。
姜逸飞瞅了一眼,荒的表情纠结、复杂,像是在担忧如第二魔祖这样的人,拿了“钱”会不会给他办事……毕竟,这可是能深得第三、第四、第五、第六魔祖爱戴的“人杰”!
但最终,他叹息一声,松了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事已至此,他又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呢?
只能是相信面前这位魔祖了!
对此,魔祖也不以为意。
姜逸飞知道,世人对他多有“误解”,因为他的“魔祖”名号而对之人品有所担忧、质疑,这是合情合理的。
但,没有关系。
等合作上几次,彼此互相清晰的了解了,他相信这样的误解一定会消除的!
“荒,你且放心。”
他大包大揽,“你的儿子,就是我的侄子,我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等他复活,我一定好生安排他的前途,让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如今的九天十地,正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大好时期,他这曾经的天帝之子归来,更是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姜逸飞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却让荒天帝莫名感到忧虑,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未来的一角,自己的亲子置身于胭脂堆中,花天酒地,好的不学学坏的,膝下儿孙满堂……
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这对一个少年时期就主动扛了几个“女胖子”回村的天帝来说,似乎有一道名为时代潮流的可悲天堑!
“唉。”
荒天帝轻叹,眼一闭,将这点小事给掠过了。
当他再睁开眼时,眸中一片平静,“我这一道烙印,消散之前,还有几分战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姜逸飞的神色也变得正经了,肃穆而威严。
“这一次闯轮回,我们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他抬手一指,指着叶凡的“尸体”,“都是因为他!”
抛开魔祖的推波助澜不谈,叶凡叶邪主,要对这一次诸天之乱、上苍之殇,负全部责任!
荒天帝顺着指尖看去,有些无言。
那是一个跟他长的不能说相差无几,只能说一模一样的青年,若非他知晓自己家里的情况,否则还得以为父母给他生了个双胞胎兄弟呢!
眸光一转间,荒天帝便洞悉了前因后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复杂莫名,话音悠悠,“大梦万古……”
“上苍,诸天,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荒天帝摇头,对此不好评价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荒看向魔祖轻语,“让我帮你们化解这段失误导致的因果恩怨吗?”
他从常理出发,也乐于做这个和事佬,帮九天十地走出来的这些“老乡”,与上苍的几位仙帝化解仇怨。
荒相信,这点面子他还是有的。
毕竟,谁让他的拳头最大,帝剑最利!
“咳咳!”魔祖轻咳两声,“荒天帝,轮回之乱,与我们无关,是‘邪主’干的!”
“……”荒略微琢磨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微妙了——他听懂了弦外之音。
既然是“邪主”做的好事,那与九天十地,与叶天帝,又有什么关系?!
不要冤枉了好人!
“所以,如果可以,烦请荒道友,为‘叶天帝’扬名,平息这一场轮回之乱……”魔祖低声道,“顺带着,留下些许手尾,以后方便九天十地与上苍天地正式打交道,名正言顺的交流往来……”
“荒,九天十地毕竟是你的故乡,是你的孩子再一次复苏的地方,你也不想让他那么快就卷入到漩涡中吧……”
荒听着,再看向魔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眼神太复杂。
你们……好会玩。
不过,他看了眼某条肥头大耳、两条狗腿都压到了叶凡身上的大黑狗,这一位他曾经的故人,过的那么滋润,侧面看出是怎样的如鱼得水,管中窥豹,莫名感觉这又似乎很正常、很合理了。
“罢!罢!罢!”
荒天帝连叹三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了魔祖的要求,不再谈为叶凡化解误会,让他在邪主的道路上狂飙。
从此之后,叶天帝走入黑暗高原的视线,成为必杀的对象;六道轮回邪主走入上苍仙帝的视线,同样成为必杀的对象……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就是需要再苦一苦叶凡,苦出岁月静好,苦出九天兴盛!
“高原,前哨,黑暗大军……”
荒天帝挺拔身形,烙印逐渐模糊了,他要将这份残余的力量去释放,镇压轮回之乱——以叶天帝之名,之形象!
不过,在他最后消逝之前,魔祖高喊了一声。
“对了,你儿子,嗯,也是我的侄子……他叫什么名?”
“他叫凡,平凡的凡……”
荒天帝去了,徒留下最后的余音袅袅,让魔祖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眼神微妙而古怪。
“凡?”
“好家伙……”
姜逸飞嘀咕着,“这岂不是跟我们的叶天帝重名了?”
“姓虽异,名相同!”
“这……”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荒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占我们叶凤雏的便宜啊,想当他爹!”
魔祖感慨,感觉自己发现了某种大秘密。
“不过,这样一来……”
姜逸飞的表情很奇异,看着身前悬浮的那一滴血,目光逐渐变得玩味有趣,“有朝一日,这‘石凡’复苏了……相同的名字,近乎一样的面容……”
“啧啧啧……”
石凡,这是石昊的亲子,自然跟他长的很像!
而已知,叶天帝与荒天帝同样相似!
正是因此,才被九天十地如今的天庭为之加冕,推上天帝的神坛,称为荒天帝未竟事业的继承者。
现在好了。
“假荒天帝”,遇见了真·“卧龙”之子!
那天帝之争,将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
‘打起来……打起来……’
魔祖那颗想要拱火的心在疯狂跳动。
他若有所思,或许,“叶天帝”登顶的一战,走到原始天帝前的最终一战,或许就应在了“石凡”的身上!
“秘境法道祖的亲子,对决全新修行路的道祖……再有肖像权之争,天帝位之争……”
“叶凡,你要努力啊!”
魔祖笑容灿烂,看着青铜棺中叶凡那凉得透透的“尸体”。
一场交易,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就在叶凡的面前光明正大的进行了,那种猖狂,无异于被当面牛头人……惨啊!
“希望叶凤雏能有一颗坚强的心,承受住这一切……”姜逸飞默默祝福,“要是被夺了肖像和帝位,可就真的成了……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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