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啵奇塔
然后就被秒了。
实力的差距太大,大到让英雄的救场都变得毫无意义。
可就在所有人都深陷绝望的时候,侵蚀之律者却因为察觉到了异常而停止了攻击。
不仅如此,她还气呼呼地走到了格蕾修的面前。
“格蕾修……你……”
没有科斯魔那样的特殊体质,按理说格蕾修应该能够轻而易举地完成侵蚀才对。
但直到现在,侵蚀之律者都没能体会到侵蚀的实感。
“你……把自己也画进了那幅画里?”
原来格蕾修的那句“我不可以离开”真的就只是字面意思。
毕竟画中的人物,是无法从画之中跑出去的。
“最后,是另一个人代替他作出了选择,这是科斯魔自己说的……对不对?”
“那这幅画上,当然也应该有另一个人。”
“既然大家都说我是一张白纸,那我把自己作为画布,科斯魔应该不会介意吧?”
看到这里,符华突然瞪大了眼眸。
“我想起来了……”只听她回忆道“最后代替科斯魔去执行方舟计划的人,是格蕾修才对。”
“果然是这样吗?”
这样的结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已经猜到了,符华这么一揭晓,才算彻底坐实。
“……”
侵蚀之律者都快要气炸了,沉重的呼吸,凶狠的眼眸,这是她在伪装爱莉希雅期间,从未有过的表现。
原本十分充裕的时间,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已经被用于侵蚀一幅画。
她没能获得一点英桀记忆体的数据,甚至就连其中蕴含的力量,也在刚才的战斗中由她自己磨灭殆尽。
这怎能不让她感到恼火。
“那……「格蕾修」呢?”
“当然……也和科斯魔一样……”
她们二人都变成了一道色彩,只存在于画卷之上。
“那,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侵蚀之律者凶狠地问道:
“仅仅是为了让我无法继续追击,就不惜白白浪费掉自己的生命?”
然而令侵蚀之律者没有想到的是,格蕾修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么多。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挡住侵蚀之律者,也不知道计划是要给芽衣争取时间。
甚至……格蕾修都不懂追击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做就只有一个理由:
“科斯魔……虽然他从不说,但他最害怕孤独了。”
“我只是……不想让他在画里……也孤身一人……”
【呜呜呜格蕾修果然是小天使】
【我居然动手打了这样的女孩子】
【我有罪,我要找阿波尼亚忏悔】
【阿波尼亚知道你们欺负格蕾修,先把你们的头拧下来,还忏悔】
这一刻,律者一直在竭力压制的愤怒终于迸裂开来,几乎要冲破她那作为「爱莉希雅」的躯壳。
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态度,她将格蕾修本就即将消失的形体连同逐渐褪色的画作彻底屏散。
在此之前,其他人选择自我牺牲的原因,在她看来就已经足够荒谬。
“而现在,就因为这种更加荒谬的理由……你们也要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侵蚀之律者无法理解,她只能感到世界上的一切都在与自己作对的愤怒。
“争取时间,这是身为数据的我们,在你面前唯一能做的事。”
“而他们……这两个孩子,已经尽己所能,做到了最好。”
华出现在了侵蚀之律者面前,但此时……没有人会感到欣慰,甚至不会抱有期望。
只会有“啊……轮到华了吗?”的感伤。
“所以……是你把已经成为画的他们带来这里的,华?”
她的语气有些奇怪,在此之前,她从未展露过这种近似于疲倦,而又无可奈何的情绪。
“那幅画……是什么样子,可以让我也看看吗?”
“已经太迟了,你刚刚亲手将那幅画作侵蚀殆尽了。”
“我知道,能为我形容一下吗?我只是……感到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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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4.乐土里的卧龙凤雏
“我知道,能为我形容一下吗?我只是……感到有些好奇。”
回想起格蕾修的“最后一作”,华一时陷入了沉思。
在那幅由黑灰二色绘成的画作上,只有无数道线条竞相绽放,仿佛只是孩童信手涂鸦。
她并不知道格蕾修使用的技法,也无从言说其中的寓意。
但不知为什么,那副景象,却让华想起了自己曾在现实中偶然得见的一幕。
那是在冬日里的清晨时分,天色一片漆黑,第一缕阳光即将到来还未到的时候。
“科斯魔,科斯魔,旭光……是什么意思?”
被格蕾修如此询问的科斯魔思考了片刻,然后解释道:
“你能够在天上看到的星星……所谓旭光,就是距离我们最近的那一颗所发出的光芒。”
“虽然因为来得太早,根本无法照亮些什么,但当人们看到它得时候,就会知道……”
“既然星星遍布天际,那么还会有无数道光芒即将到来……或早或晚。”
那便是万紫千红的世界中,他们最终所留下的,自己的色彩。
华思索再三,还是如实回答道:“用语言加以形容,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
“而且,恐怕你也并非格蕾修所期待的观赏者。”
两人并没有继续闲聊下去的理由,华也不指望侵蚀之律者能够理解自己的同伴。
“接下来,也轮到我来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那几乎已经是让大家感到头皮发麻的一个词组了。
只要一说起使命,也就意味着符华又要舍弃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使命?”侵蚀之律者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就是所谓的……原计划?那到底是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我会向你揭示他们的牺牲背后……真正的意义。”
剧情戛然而止,并不是因为要故意断章,而是有一个环节,需要在此时此刻展现给大家。
画面转回到了英桀们的档案界面,科斯魔和格蕾修的照片同时出现于画面中央,而后一同粉碎,就如同星屑一般。
【还专门提醒我,你这人还怪好咧】
【生怕我们不知道他们两个死透了是吧】
【已经快碎完了……而且恐怕上仙也要无了】
不应恐——这是华曾经接受的教导。
那时,战局已然倾颓,留给她和队长的事物仅有两样——
已然经历过的失败,和即将再次到来,不可避免的失败。
对于名为华的少女,在她的人生中的大多时间里,类似的无能为力……从不缺席。
“哈……哈……”
粗重而惶恐的呼吸透过耳膜直灌心灵。
在华的视角中,一头红色长发的卑弥呼正怜悯地看着自己。
当第七律者的身姿映于眼中的时候,第一时间占据少女心中所想的,并不是关于生死的恐惧……
而是一段又一段从未模糊过的记忆。
那个时候,华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失去了自己本就不多的朋友,失去了才刚刚好起来的学园时光。
以及……虽然没有在游戏中出现,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失去了她情窦初开时,最初的恋人——在华的视角中,以为已经丧生的叶铭。
“我想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这是初次见面时,华对卑弥呼的提问。
虽然这是之前就出现过的桥段,但如果仔细聆听,就能感觉到台词之中蕴含的感情变得强烈了许多。
因为重新配音的符华,已经找回了关于叶铭的记忆,自然也就找回了曾经失去叶铭的时候,那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你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别急。”
那个时候,华并未得出答案,而现在……
站在侵蚀之律者面前,誓要阻止她的华,似乎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华,即使是千劫那样的人,心中也有想要的事物……或是某种自己期盼的未来。”
看着又来一个“急忙送死”的人,侵蚀之律者试图劝诱道:
“可是你……却并没有类似的愿望,对吧?”
在那之后侵蚀之律者会说什么,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猜到了。
反正就是能找到华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并且愿意将那份美好直接给予对方。
类似这样的糖衣炮弹,侵蚀之律者也不是第一次使用了。
但就像她对其他人使用的结果那样,这些诱惑的条件,对华这个“老古董”来说,自然起不到作用。
“我有自己的使命。”这就是华的回应。
简短、有力、无趣、却又难以反驳。
“可是呀,华……你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无法确信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对吧?”
“就像是石子从山坡上滚落那样,你之所以站在这里,只是因为……”
“「我正在做些什么,我仍然能做到些什么」……你想要的仅此而已,否则就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对于侵蚀之律者的揭伤口,华并未反驳,而是原原本本地怼了回去:
“不知意义的行于世间,和不知意义的侵蚀一切,在我看来并无高下之分。”
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水平,既然都是卧龙凤雏,就别指望用这种论调来破我的防了。
“我承认,自己也是这样,不过嘛……你似乎忘记了些什么呢。”
侵蚀之律者还没放弃自己的嘴炮攻击。
“我并没有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赋予了注定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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