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非2
咚!咚!
秋雨里,彷徨无助之人浑身湿漉。
但再虔诚的声响都无法将祈求传递给神明,不管那份祈求能压上什么。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
神明不救世人,单取信仰。
仙者不理凡俗,只念因果。
佛曰苦度众生!
却重来世
到最后发现,人若想挣扎几分,答案唯有自渡他救,是故幻化出,英雄一词!凝聚所有美好。
母亲小腿处鲜血汩汩,红顺着成熟的曲线滴落,在积水面绽开血色的花。
秀发茬茬,凌乱地贴在精致的面庞,说不出的疲态!
泥泞点点,污浊了浑身上下的白衣,染成狼狈的水墨画。
额头地面,撞!撞!在撞!再撞!
微红!深紫!
鼓包,开裂,
淌血!!!还依旧
“我求求你们了!谁都可以!”
凄厉的哽咽一定压住了伤口的疼痛。
正因如此,才让人清楚,丢掉自己心头肉的母亲,心里到底有多痛,多绝望!
“她才六岁啊!”
回过神来的女记者咬着唇,上前去拦,却被唐太太扯住衣袖,
“谁都可以!救救她吧!哪怕试一试都可以!”她朝着人群大喊,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什么我都能给!”
咚!
声响处溅起雨芽血花,唐太太扣在地上,攥着衣袖的手垂落,无声瘫软了身体。
随所有物品散在身前的手机再次亮起。
被湿润覆盖的屏幕,父母姐妹,一家四口笑着,却有.裂痕!
那浑圆的雨滴打落,撞碎,扭曲最小的孩子——那天真无邪的笑颜。
有手指颤抖抚在上面。
唐太太挣扎着拭去雨露,怔看着。
可额头滴落的血却好巧不巧地染红照片中为人母亲的额头,换来凄厉而不明意义的哭吼。
“唔啊——!”
“求伱了!谁都可以!”
“我!”
她将那张照片护在胸口,蜷缩着身体,就像是漏气的气球绝望失声,
“我不能没有她啊!”
“不能没有啊”
如果小柔真出事的话,
唐太太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自己最无法接受的念头,不禁颤着唇低语祈求,
“求你了最起码把她带出来吧,把她带出来吧.”
母亲害怕,害怕在灰烬里去挑拣自己女儿的尸骨啊。
因为纵然有幸能拼凑出孩子最后的样子,也逃不掉那碎得拼无可拼的孩子的未来!
谁会不害怕呢?
她控制不住地颤抖,盈下的泪与红交汇在鼻侧,
还有希望的对吧,一定还有希望的!小柔一直那么听话。也从没干过什么坏事。
年纪那么小,手也那么小,就这么死了有什么道理?
没有道理!
所以,谁都可以!要什么都行!
“救救她,帮帮我帮帮我吧”
她跪在地上,痛苦的窒息感包裹着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忘却呼吸的缘由。
那抿成一条线的唇,因哽咽而颤抖。
却依旧,疼到无法呼吸!
踏!踏!
黑靴踩过积水面,停在她的余光外,绽开水波。
缓蹲身,就像是骑士对待女王般小心翼翼。
路明非轻扶起痛哭的母亲,映入眼帘的那张面容虽然明媚娇艳,但也带着些许美丽的陌生。
可那份陌生却偏偏与路明非记忆中模糊的面庞重合了,在一句又一句“救救她”、“帮帮我”的呢喃中。
那是除了魔鬼以外,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爱自己的女人——乔薇尼。
也许是因为她们.同为孩子的母亲!
“可以让我看看这张照片吗?”路明非柔声低语,温柔的语气让女人愣愣松开修长的手,胸膛也轻轻起伏起来,恢复了呼吸。
指肚拂过道道裂痕。
“果然很幸福呢.”路明非轻拭去照片中母亲额头的血渍,看着屏幕中的一家四口,羡慕地笑了笑,“真好啊~”
他斜眼瞄向驶离公交车内的黑影,又抬眼细看四楼漆黑处,该怎么选择,明亮了!
“我真是傻了啊。”
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消散在唇边。
深吸一口气,路明非起身,隔空与黑中通红的大楼对望,
“我会尽全力试试!”
声音惆怅,混杂着不知多少复杂的感情。
“但你,别抱太大期望”
路明非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也只是活见人,死见尸了吧。
人群注意到了这年轻小孩的动静,不由交头接耳。
还是那平平无奇的女人,皱眉疑问,“这小子凑过去想干嘛?”
“看样子?是要救人?”跑酷装男人撇了撇嘴,“那女的给的东西可不少,看那小子的脸,就知道还是个拎不清的年龄,见钱眼看了呗。”
“估计想拼一把,单车变摩托,看着吧!”跑酷男人扬了扬头,“等他走近点,火一燎,就跑回来了。”
“人家小年轻就不能单纯想帮帮忙吗?”健身壮汉嘀咕了几句,“心说不定是好的。”
他看着单薄的路明非,
“就是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干点啥啊?”
“可别瞎逞英雄!”
瞎逞英雄吗?说的可真对啊。
深吸一口气路明非苦笑着剖开自我的果实!
适才为什么想去追捕逃犯的原因,在那淌出血红汁水的刺目下清楚了。
他其实还是害怕,害怕真正死亡!
模拟与现实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能重来和仅一次的区别。
比例无限趋近于正无穷的模拟人生与现实人生,那份可笑扭曲了路明非心中最关键的一点——假死与真亡的不同震撼!
所以尽管继国明非是他,时透明非也是他,但或许他们并非完全是他!
因为和他们不同,现实中的路明非,他自我的果实内,其实蛀着胆怯的虫卵,微小但始终存在
摩托车的冲撞下,他有“不要死”兜底!
七楼烈火内,万不得已,他还能靠着“蝴”与“蝶”桃之夭夭!
他从未被逼入绝境,有怎么去扬言自己真正勇敢?
直至刚才,那可能把自己逼入绝境的哀求出现了!
去救的话,可能真的就会死!
所以路明非潜意识里是要逃的,若没有那声震耳的声响和母亲的幻影一起轻拉了他一下,他真的就要逃了,以逮捕罪犯的光正借口。
如果逃了会怎样呢?
记者会大肆报道他的英雄事迹!警察也会送来鎏金的锦旗!叔叔婶婶还有弟弟说不定都会尤有荣焉!
没人会去管那位母亲有没有哭死在雨里!所有人看着他路明非的目光,都会是钦佩!
甚至那位丧女的母亲,也绝对会如此,带着可笑的“哇!他为我女儿报仇了”的感激!!!
逃了会怎样呢?
好像也不会怎样啊。
充其量一位母亲余生以泪洗面.他是知道的,以帮忙复仇的身份。
充其量,“蝴”“蝶”因此蒙羞.他还使用着,舔着张脸。
充其量!!!
那蛀虫在自我的果实里继续待着,他大可继续扬言虚伪的勇敢,以不怕死的名义!
可路明非知道!
他的能力不是对自己一个人说“不怕死”啊??
而是对所有人去说“不要死”!!!
所以,路明非剖开了自我的果实。
他尝试去捏那蠕动的蛀虫,一切都变了
秋雨微凉点在眉心,冷风刺骨扎在面庞,路明非感受着,
不选择抹去。
驻足众生的各异目光,他背对着,
不曾回头。
嘈杂纷语中的惊疑讽刺,他细听着,
不想反驳。
人们怀疑的,他自己想信一信,所以不必反驳!
别人驻足了,他想来前进前进,所以不用回头!
凉没关系,冷也无所谓,心跳正热着!!想法正烧着!!!
其实仔细想想啊,他以前的现实人生里,实在没有说的上是主线的东西。
模拟器带来的人生也总荡漾着一层虚幻,那些得到的奖励虽好,却也把现实里的心情个性扭曲得有些糟糕,本就模糊的主线甚至都要破碎掉了。
但是就在刚刚!就在现在!
隐隐的,路明非感觉自己快要抓住了,属于自己新的人生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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