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世
见到利德，那怪物便咧开嘴笑了起来，同时说道:
“我认得你，你是云阳领主利德。”
利德看着眼前的怪物，这也是他第一次和西秦内部具有智慧的怪物交谈。利德不动声色地说道:
“没想到我的名字在你们那也有流传。还是说，你其实是从人变成的这副鬼样子?”那怪物继续笑着，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的名字是昌业。”
利德摇了摇头:“不认识。”
昌业笑着，比起利德，明显是它看上去更有余裕:
“你当然不认识我。在进化之前，我也只是西秦诸多贵族中的一员..…但o我走对了路，不用再与你们为伍，而是追求更高的境界。一朝得道，天下握在我们手里，曾经高高在上的你们如今也只能仰视我――”
昌业话音未落，整个腹部被从中间开了个洞。
利德右手掌心向前，周身气息运转不歇，明显是认真地出手。不过利德很谨慎，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他并没有选择近距离接触，而是直接将力量轰出，隔空打穿了昌业的腹部。这一下甚至接连打穿了昌业后面上百米内所有的怪物，但昌业还是笑着，腹部的血肉慢慢扭曲、重组，眨眼间恢复原样。
昌业挥了一下手，之前一直被利德和云阳军队绞杀的尸潮朝两边退去，这很明显不是逃走，而是趁利德暂时无法脱身，去继续趁虚而入掠夺永天国剩下来的人口。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昌业并不是像他看上去那样无脑，他懂得把手上的每一张牌打好。
利德看了一眼卷柏，但卷柏并没有追过去的打算。一方面是因为昌业的身后还跟着黑压压的变异生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尸潮朝好几个方向肆虐而去，以云阳军队这点人不可能将它们追死。
昌业吐出一口气，摸了摸已经恢复如常的腹部，任凭口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他说:
"你还是慢了一步，利德。也许你以前的计划一帆风顺，带着云阳在西边崛起，但自从你掺和进深渊教会的事情之后，你就一直慢一步。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救不了。我听说深渊教会曾经邀请过你，你应该加入的。说不定现在你就像我一样，摆脱凡人之躯的桎梏了。”
利德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对身后的阿莱雅说道:“后面那些麻烦的东西交给你。卷柏，带着军队支援。”
卷柏点头，下一刻利德直接从原位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单手攥住昌业那颗巨大的头颅，将他一个背摔扔在地上。地面向下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坑位，利德吐出一口气，朝自己的手心看了一眼。
与昌业的皮肤接触过的手掌隐隐发黑，利德缓缓眯起眼睛，重新摆好架势。在昌业站起来的瞬间，他没有给对方留任何机会，一拳接一拳地轰出。如今他已经是境界十重，每一拳砸下去的时候天地之间都仿佛出现
-条裂隙,轰隆隆的声响不绝于耳
，十几拳直接将昌业砸飞出去数千米远。
昌业的脸逐渐变形，扭曲，崩溃，身体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下，但它那沙哑难听的笑声却一直在回响:“你杀不死我,没人能杀死我!”
利德一脚将它踹飞到山上，昌业的身体顿时砌进了岩壁当中，一团接一团的血污不停地流下。和尸潮不同，即便利德已经将它切割得足够细小，但昌业依旧活着，他的身体就像是水一样，打崩又重组。
而当利德想要喘息的时候，不成样子的昌业立刻发起反攻。他反攻的打法也与正常人类完全不同，利德上一世所学的搏击术在它面前派不上太大用场。烂泥一般的身体活动起来却非常灵活，甚至可以利用其特性不停地分裂再重组。
不仅如此，昌业的血肉附着在岩石，便能操纵岩石山崩地裂，血肉埋在沙土，便能将沙土变成巨大的人偶傀儡。就像是寄生虫，寄生在天地间，天地便仿佛能被它操纵。
“我的神明说了，所有的进化分支中，我选择的是最接近她的那一种。”扭曲的肉块重新变幻成人的模样，昌业那肥硕的手抚摸着腹部，说道:
“她不会骗我。我会让我的眷属遍布整个永天国，终有一天，你们都会是我的奴仆。”
13.你也只是一颗棋子
世人对于“不死"总有许多美好的想象。
无论在哪里都能见到追求永生的人，利德上一世曾见过以整个星辰的人力物力供给一个人的文明，这一世也见过了一心求道结果被儿子杀了的昭辰领主。王朝兴亡如流水，对永生的追求却经久不衰。有时在明处，有时在暗处，不死的梦想诱惑着所有人，对长生的研究从未停歇。
对利德来说，这却是一个极为无聊的命题。
世间好玩的事情许多，几十年似乎完全不够，所以贪婪驱使着每个人追求更多。但话虽如此，人能感知快乐的阈值也在不断攀升，随着年龄的增长，曾经的诸多期盼会变成可有可无，世间快乐无穷无尽，但享乐之旅却总有结束的一天。
利德很早以前就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足够聪明，很早就学完了各种知识和技能，于是揣着梦想出去冒险。但随着经历的东西越来越多，快乐的成本也在不断增加，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利德就对"不死"这件事失去了兴趣。上一世他本有机会实现永生，但在与一位金发的吸血鬼小姐接触之后，他还是选择放弃了这个念头。
如今看着面容丑陋但眼神中却蕴藏着光亮的昌业，利德一时间竟然有些怜悯。
这份怜悯被昌业极快地认了出来，或许是因为昌业对别人目光的感知非常敏锐。于是他勃然大怒，小山一般的身体向前重重踏了一步，身上的血甩落在地上，将地面化为不停延展的尖刺，从四面八方扎向利德。
利德挥手震断了所有的刺，故意对他说道:
“昌业，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女人都是爱美的，当你看到你进化成这么丑的模样时，你就应该意识到，你的进化方向跟她完全不一样。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费尽心机进化成你现在的模样。”
利德指了指自己的脸，继续说道:
“比起维持着这副样子永生，她们更在意自己的长相。”
方才利德几度把他的身体完全打崩，昌业都没有表现出半分痛感。但短短的几句话落下，他的脸却扭曲成一团，身体也开始发颤。他怒吼一声，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压向利德，利德一拳将昌业洞穿，却不能避免被他那庞大的身体撞飞出几十米。
和之前一样,接触到昌业的皮肤迅速发黑。
像是某种强酸，又像是尸毒。利德吐掉嘴里的血沫，缓缓活动着手腕。他有一点担心玉清昭，毕竟从昌业来看，这些"进化者"的各项能力确实不低，利德如今是货真价实的十重，但玉清昭却还是差那么一线。
战场上差那么一线往往就会决定生死。
利德把目光重新放到昌业身上，方才的交手并非白打，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对策。不过比起怎么解决昌业，他更想通过昌业去探听一些关于始作俑者的消息。从目前来看，昌业在这些灾变军团中应该也算是高层，利德需要他脑子里的情报。
于是利德一拳打崩他脖子上面那颗畸形的脑袋，一边继续说道:
“我见过真正的不死者。他们靠吸食人血而活，强大又美丽，和你完全不同。”
昌业脖子上的血肉涌动，逐渐长出一颗新的脑袋，还未等脑袋完全成型，半成品的嘴巴就已经张嘴说话:
"你怎么可能见过?你不可能见过的!这是神的领域，是我付出了全部才换来的恩赏。在你们还对深渊教会一无所知的时候，我便将我的一切献给了他们，联络各个贵族支持他们在暗中活动。我对他们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功臣，这不死的身躯即是荣耀的象征。”
利德连续跟他换了十几招,每一招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昌业的身体崩溃又重组，一次次地重生，利德的身上却有着越来越多的黑色伤痕。昌业看出来了他的伤势无法完全愈合，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容也越发猛烈:
“看吧，看吧!你就是在嫉妒而已!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死去。我会让尸潮奔向各个地方，将这个世界尽数毁灭，将所有人都变成我的一部分——”
利德将他的身体切成两半，点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维持不死所需要的力量，来源于尸潮替你掠夺的生命。”
昌业短暂地噎住，似乎有一瞬间在恼恨自己的多嘴。不过他很快说道:
“没错。尸潮掠夺的血魂，会成为我不死的根基。不过就算知道又能如何?我的身上已经承载了几十上百万人的生命，没有人能杀死我。”
昌业看着利德，一边笑一边朝他扑过来，大声说道:
“你确实很强，难怪神明说你是最难对付的那一个。但那又如何?同为境界十重，你能杀我几十次，杀我上百次，你能杀我上百万次吗?我的力量还在增加，从尸潮那里供应来的血魂源源不断，天成也好，云阳也好，没有任何领地拦得住我的眷属。”
利德向旁闪躲，同时一脚踹在昌业的腿上，让他那巨大的身躯沉重地栽倒在地上，同时不知第几次踩碎他的脑袋。昌业的身体化为一滩血，融入地面，一只巨大的沙土巨人随后从利德脚下升起。利德在短暂地摇晃后稳住平衡，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就不怀疑那个女人在骗你?她要是真的那么看重你，就不会派你来我这拖延时间。巨人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你不懂。永天国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她赏赐给了我。等她从无垢之树上醒来，整个世界都将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将成为新的种族，与上三族并列。”
利德毫不掩饰自己笑声中的讽刺:
"上三族?我虽然不喜欢他们，但也不觉得你们能够成为他们。毕竟你看，你手里握着几百万人的力量，还是杀不掉我。"利德猛地一拳砸在沙土巨人的脑袋上，在大约三秒左右的沉寂之后，巨人从脑袋开始崩裂，裂隙逐步延伸到巨人的全身，几十米高的巨人顷刻间变成一堆碎沙。碎沙落下，昌业那不规则的身体重新开始显现，利德轻巧地落地，对他说道:
“你只是个牺牲品而已。无论你多么标榜自己的力量，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而且在所有的牺牲品中，你是最没用的那一个。北上的兽潮尚有希望攻破灵武的防线，而你从一开始，就只是那个女人用来试探我的棋子。”
14.入睡与醒来
真实伤害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伤害。
利德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剑，戳在昌业的心脏上。一方面来源于利德说的话让他忍不住去怀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昌业本身就是多疑而自卑的性格。
昌业还是贵族的时候，家族就只能算是二品。放在其他地方也算是了不得的贵族了，但不巧的是西秦自西秦领主应同时期开始改革，出台了新的政策:贵族如三代以上没有文治武功，便要废除世袭罔替的权力。
政策刚出台的时候，昌业的祖父辈商讨了一下，认为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自家几个后辈是什么鸟样他们也很清楚，真按照这个规定执行下去，偌大的家业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的干干净净。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除非立下什么天大的功劳――比
如从龙之功。当初跟着姬应天创建永天国的那些人，千百年过去他们的后代依旧是一方领主，
有的功劳确实是可以一直恩泽后人的。
这时候昌业的祖父辈还不知道自家领主已经跟深渊教会有了联络，不过深渊教会想在西秦领地内活动，光有西秦领主支持是不够的，还得联络各个贵族才能挡住传统神殿的明察暗访。当深渊教会找到昌业的祖父辈时，这些头脑清醒的大贵族很快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于是散尽家财为深渊教会提供支持。
这些事，小时候的昌业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经常被身边那些贵族孩子们笑话。他们笑话昌业继承不了家业，昌业的家族马上就要被解散了。就连那些家境不如昌业的孩子都可以肆意笑话他，昌业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昌业的长辈为了掩人耳目一直低调行事，有时昌业忍不住和对方打骂，昌业的长辈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按着昌业的脑袋道歉，以此宁事息人。长辈们心里惦记着大事，但昌业却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养成了自卑的性格。
后来昌业的老爹临死前拉着昌业的手，告诉了他真相。
昌业得知自己家有这么大一笔"财产”，一时间又惊又喜，一改往日的自卑，变得极其自大与暴躁。特别是在他得道飞升之后，更是认为之前吃过的苦都是"天将降大任"的征兆，可童年养成的性格又无法一朝一夕改变，便成了如今自卑与自大并存的性格。
听了利德说的话，昌业沉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好，不愧是云阳领主，说得好!”
那丑陋的脑袋上，两颗全黑的眼睛注视着利德。昌业忽然止住了笑声，冷酷地说道:
“我看出来了。你自知杀不掉我，便想策反我，让我放弃攻打云阳，转而去怀疑神明大人!但你是不可能成功的，没有人能把我当成棋子。等神明大人醒来之后，我早已将整个永天国变成死地，那时我的眷属无穷无尽，我也将拥有无限的生命。没有人能杀死我，神明大人也不能!”
昌业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他既然笃定利德是打算色厉内荏地策反他，内心的张狂与不屑便再度表露出来。方才利德所说的那些话，他也只当是为了策反他所说的虚言，这时候他反而不紧张了，甚至有闲心向利德吐露一些自己内心的真正计划。
在昌业眼中，只要将整个永天国的活人都变成尸潮，把所有的生命力攫取到自己身上，他便将立于不败之地。这也是他如此热衷于攻城略地的原因，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利德看着他,笑了笑，眼神中的怜悯之意更加浓郁。
利德的身上已经布满了黑色的伤口，而利德也逐渐意识到了这是一种毒，能够把人变成尸体的毒。毒发时无痛无痒，但染黑的血肉却逐渐失去知觉，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正在不断下滑，就好像延迟高时游戏里的角色反应开始迟缓。
虽然被利德那怜悯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但眼见利德身上黑色的部分越来越多，昌业的脸上也流露出喜色。他的命几乎无穷无尽，但利德的命只有一条，所以昌业可以犯无数次失误，但利德每一次失误都是致命的
昌业朝利德再度冲了上去，这次利德不躲不避，看着昌业那被风灌得晃荡不已的脸颊，笑着说道:“你刚刚说，我想策反你。”
利德吐出一口气，手臂上复杂的刻印开始发光。
小幽灵穿过昌业的身体，下一刻昌业的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在地上。他的目光很空，看着利德的脚，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利德淡淡地说:
"你搞错了，我不想。策反你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即便是养个宠物，我也想挑个可爱点的。”小幽灵举着个牌子漂浮在利德身旁，朝倒在地上的昌业吐了吐舌头。
昌业的命有很多条，等于身上积累了几百万个复活币。利德虽然也可以考虑杀他几百万次，但是按现有的效率杀到明年也杀不完。不过没关系，他可以让昌业保有他的复活币，只是每一次死亡都变得无比漫长。
越是高等生物，被打穿大脑后死的也就越快。但昌业的脑袋掉过好多次了，每次都能从容复活，并且在复活期间还能正常思考和交流。利德猜测他的身体构造与人类已经完全不同，他的大脑与身体融为一体，可以说是一团会思考的肉块。
既然这样，就把他沉到小幽灵的幻境中去吧。昌业既然怀着永生不死的想法，就让他在幻境中得到永生好了。小幽灵绕着昌业飞了一圈，回到利德身旁，对利德说道:
“我可以让他在幻境中尽可能呆久一些，但我没有那么多魔力，不可能一直维持这个幻境。而且真的放任尸潮继续掠夺生命的话,它会继续进化，总有一天会失控的。[(w―;)
利德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我也没打算一劳永逸。让他在这呆一段时间，尸潮的事情，会有人去处理。”小幽灵用牌子搓了搓脑袋，不知道还有谁能解决席卷永天国的尸潮。
……
凌云城，云阳领主府。
后院里的一间房屋，一间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过。如今伴随着嘭嘭的声响，木制的门忽然向外敞开，把路过的几位侍女吓了一跳。
一只手贴在门上，黑漆漆的房间中响起了哈欠声。
片刻后，在侍女们惊恐的目光中，一个湿漉漉的金发女人迈过门槛，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浑身不着寸缕，堂而皇之地挺着胸部，似乎毫无羞耻之心。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看着那几个侍女，懒声道:
“哗叽.......本王睡了多久，利德那小子呢?”
几个侍女"呀”的一声，一哄而散。她们看的很清楚，那金发的女人出现在阳光下时，阳光静静地穿过她的身体，虽然乍看上去很像人类，但那具身体其实是半透明的。
15.他只是不希望你改变
餐桌前，金发的女人两只脚敲在桌子上，不停地晃着，没有一点优雅的感觉。
她两手交叉抱在脑后，借助桌子和椅子的支撑半躺在那里。她已经被匆匆赶来的女仆长强行套上了一套备用的女仆装，但和那些毕恭毕敬的侍女们相比，她明显没有任何服务精神，甚至一副自己就是老大的样子，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一种明显的违和感。
考虑到云阳系的官员基本都在王都，所以眼前这位金发女人只见到了从锻造室赶过来的流石。流石把打铁用的锤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她,似乎想听听她打算说些什么。
“本王已经境界十重了。”
从口癖就能看出身份的小史莱姆拿捏着一副高傲的姿态，居高临下地说道。流石则依旧睁着死鱼眼，眼睛周围一圈乌黑，不怎么感兴趣地说道:
“所以呢?”
小史莱姆发出一串杠铃般的笑声，认真地说道:“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流石思忖片刻，回答道:
“意味着你比九重多了一重，比十一重少了一重。”
小史莱姆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随后猛地一挥手，不满地说道:
“哗叽......什么乱七八糟的。本王想说的是，利德那小子也就只有十重吧?”她忽然仰头狂笑，果冻般的胸部一阵乱颤:
“这些年来，他让本王吃了多少苦头，本王记得一清二楚!把本王当成诱饵，当成凉拌海蜇皮，当成弹力球，当成假胸，当成空气，当成笨蛋，当成宠物，这些本王都记得!现在本王只需要轻轻这么一捏-―”
她将手凑到流石眼前，抓握了几下，继续说道:
“他的小命就没啦。哗.....不过本王可不会就这么容易放过他。本王要把他对本王做过的事情，全部加倍奉还。把他当成诱饵，当成凉拌海蜇皮，当成宠物......本王要好好地玩弄一番，再把他吞到肚子里。”
流石哦了一声，然后说道:
“没事了吗?没事的话我走了。”
他从桌上拿起锤子，转身就朝屋外走去。小史莱姆顿时急了，向前一下子抓住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