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不鸽
“抱歉。”
他低声讲道。
“没事的，鸫诚叔叔，是我的问题。”
森岛雪纱摇了摇头。
“你母亲她……”
鸫诚达哉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想要替自己那个曾经喜欢过的女人辩解几句。
“我不是很想提到她，拜托了。”
森岛雪纱的声音里多出了几分恳求。
“我明白了。”
鸫诚达哉闭上了嘴。
车内又一次的安静了下来，这一次，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
借著车内玻璃窗的倒映，森岛雪纱看清楚了自己眼底的寒川。
它自始至终就在那，从未消失，也从未融化。
她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好谈的，也没什么可以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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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只是传闻
校园时光似乎总是这样，当你好不容易习惯了它的步调后，它向前的速度便会陡然增加，直至完全如原野上轰鸣前行的老旧列车那样，在哐当声的伴奏下，彻底消失在平原的旷野内。
只是随著时间的向前，见义勇为事件、月考事件带来的影响并未如北川澈所预料的那般彻底平缓。
是以已经间隔了近一个月的眼下，他在走廊上和其他班的学生擦肩而过时，仍会不时收到或是好奇，或是崇拜的眼神。
甚至在某天的校内午间广播里，那位声音甜美的高二学姐还专门提到了这件事，言语间，是毫不掩饰地夸赞与淡淡的推崇。
可能正如鸫诚理奈所调侃的那样，这件事情估计会伴随他整个的高中生涯，为其铭刻上一层名为‘传奇’的色彩。
人们总是推崇强者的，对世界观相对单纯的高中生来讲就更是如此，亦正因如此，大家对结城凛花的告白一事，又开始密切的关注了起来。
周三的晚上，吃过晚饭后，北川澈卡著点回到了卧室，接起了神野熏按时打过来的电话。
“晚上好，神野编辑。”
北川澈开口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北川……我说，这样的称呼真的合适么？”
电话那头，神野熏的声音里多出了些无奈。
别的编辑和作者之间的称呼，向来都是极为强调彼此身份的，唯独她和北川澈的组合，相当怪异。后者以不习惯为理由，拒绝了在北川后加桑、先生、老师等等之类的后缀，表示要么就叫姓氏，要么就叫名字。
思来想去之下，她也就选择了直呼姓氏。
起初倒是觉得没什么，可现在在私底下提起，她也开始觉得怪怪地了，就好像只有她不尊重和践踏职场规则一般。
“不要太在意他人眼光了。”北川澈随口安抚了自家编辑一句，一面之缘的人怎么称呼他，他倒是都觉得无所谓，可要是和他关系稍微近一些的人，天天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个先生、老师，巴拉巴拉之类的敬词，他是一定受不了的。
“那，私底下，我就叫你阿澈？这样总归要亲切些。”神野熏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平心而论，现在她和北川澈的关系算不上陌生，两个人时不时的还会在line上聊上几句，这个频次亦不算少。
“随意，都可以的。”
“那么，阿澈。”
神野熏尝试著喊了一声这个称呼。
“嗯哼？”
“这次的电话，我是想跟你聊聊有关于第二轮发售的事情的。”神野熏顿了顿，深吸了口气，逐渐进入到了工作的状态，“目前来讲，第二轮的发售已经全部售出，第三轮的发售正在筹备中，预计这周的周五，就会开始。”
“嗯。”
北川澈并没有急著接话，他清楚，神野熏这个电话打来要说的肯定不止是这些，肯定还有下文。
“一般来讲，知名作品的第三轮发售，会附带有一个签售会，所以……”
说到这里，神野熏停了下来。
按照柏源川文库的默认合作事项，像是签售会这类的事情，作者肯定是需要配合文库这边的，更何况签售会对一个作者来讲，是一个相当好的再宣传机会。
写书写得好，人又长得俊俏，这样的组合，再辅以几个颇具震撼度的标题，怎么说都是能引起一部分的讨论度的。
但北川澈偏偏又相当特殊，社长那边的意思是她去问北川，他愿意开，那就开，按照最高的规格来，他不愿意开，那也就算了，无伤大雅。
“能帮我拒绝么？”
北川澈想也没想的就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对于出名，去曝光在聚光灯下，就目前而言，他没有太多的想法。
“嗯，可以。”
听到北川澈的回答，神野熏愣了一下，旋而又露出了一个并不意外的表情，她所认识的那个北川澈，的确就是这样。
“那就拜托神野编辑伱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范围，谈不上谢不谢的。”神野熏轻笑了一声，又解释了一句，“另外，关于第三轮发售的版税，在下周三前会到帐。”
“好。”
“那么，我也就不打扰了，再见。”
“再见。”
电话挂断，北川澈关掉了手机，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粉色信件，又看了看自己已经写好的歌，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怎么回复，他还在纠结，这首歌去哪儿录，他也还没有想好，
这样琢磨琢磨，事情确实是挺多的。
微眯起眼睛，北川澈悠悠的叹了口气，琢磨起了该怎么给结城凛花回复。
*
一楼的客厅内。
电视节目的声音被开的很小声。
沙发上也只剩下了绘岛妙和北苑凛音两个人。
鸫诚理奈已经回去了，据前者的说法，她没有休息好，今天晚上要早点睡觉。不过以绘岛妙对她的了解，她口中的早睡，只要牵扯到了‘带手机上床铺这一行为’基本就可以提前打出GG，宣判死刑了。
两人间沉默了片刻，是以北苑凛音的主动开口为此刻的安静划上了句点。
“妙，关于结城同学的事情，阿澈他……”
北苑凛音并没有把话讲完，但她清楚，绘岛妙是能够理解她的意思的。
“凛音小姐，你是说那封情书的回复么？”
绘岛妙侧过眉，视线落在了北苑凛音那张姣好的脸庞上。
犹豫了一下，在与绘岛妙对视了几眼后，北苑凛音犹豫著点了点头，“是。”
“少爷的意思是，他不打算接受。”
绘岛妙转过了头去，视线落在了电视上。
她大概能理解北苑凛音的心情，但她并没有拆穿，只默默地回答了对方想知道的事情。
她们是同龄人，哪怕经历的不同，在感情上的心绪她也大致能够理解。
对某件事物喜欢却又止步不前踌躇万分的心理，她也是有过的。
“他不打算接受么？”北苑凛音有些惊讶，“可年级上的传闻不都是……”
“您也知道，那只是传闻呀。”
绘岛妙柔声答道。
“喔，也是。”
回过神来的北苑凛音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的表情瞬间就调整了过来。
时间会冲散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也会让沸腾的大脑逐步冷静下来。
倘若说在刚来的那天，北苑凛音的心底是抱定了一定要如何的心境的话，那么这些天下来，随著时间的流逝，那份一定要如何的紧迫感便随之渐渐褪去。一种更为安定的状态随之取缔了那种紧迫的心情。
她觉得自己和北川澈之间的距离已经摆在这里了，近的不能再近，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那么，她就可以暂时放缓步调，慢慢来。
就像北川澈对她讲的一样，告白是胜利的凯歌，而非进攻的号角。
可周一周二班级里的那些传闻，班级群里大家的那些讨论，还是不免让她的心情有些担忧了起来。
也正因如此，犹豫再三下，她才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少爷其实挺慢热的，不是那种势如水火就能一举喜欢上谁的人。”
琢磨了一下，绘岛妙又补上了这么一句话。
算是对北苑凛音的宽慰，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心里话。
某人在感情上，真的就是不急不缓的让人有些著急了。
北苑凛音听著，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搭腔，紧闭薄唇，沉默了下来。
编辑跟我讲，这周得上架了，不出意外的话，上架的时间是周五，也就是明天，出了意外的话，就是周末，届时还希望大家支持个首订，晚不鸽在此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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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不要抱有奇怪的期待啊！
最终，在一个安静的午休时间，北川澈还是来到了结城凛花的教室外，在一众学生的好奇视线下，他带著她去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把自己的想法如实的传达给了她。
伴随著那句抱歉的出口，结城凛花的情绪翻涌了起来，晶莹的泪珠开始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哪怕在今天之前她已经给自己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也不断的告诉自己被拒绝了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喜欢’这件事情总是这样，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可是，当她所预料的最坏情况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那些心理建设刹那间就被淹没了。
在这个说‘爱你’比卫生纸还要常见的时代，发自内心的‘喜欢’向来是谈得上弥足珍贵，刻骨铭心的，也正因如此，被喜欢的人拒绝才会是那样的让人难以释怀。
临分别的最后，结城凛花提出了一个请求，她希望北川澈能给她一个拥抱，为这段根本没有开始的恋情划上一个宽慰似得句号。
要求很合理，可北川澈还是狠下心来摇头拒绝了。
他很明白这种时候的果决是必要的，这是对结城凛花的仁慈，也是对他自己的仁慈。留给他人希望的拒绝要么是pua他人的开始，要么就是被拒绝者自己pua自己的开始，而这两种都不是他的风格，他也不愿意这么去做。
于是，告白事件就这样在无数人的讨论声中暂时划上了休止符。
*
当午后晒得人恹恹的阳光再一次遍撒大地，白川高中便迎来了学生们最为期待的周五放学时间。
只是对北川澈而言，今天的放学（下班）归家四人组，变成了放学（下班）归家的两人组。
绘岛妙在放学铃打响的那一刻，便急匆匆拉著北苑凛音直奔了商店街，她们要去采购这周休息日的食材。
北川澈本来是打算跟她们一起去的，但绘岛妙拒绝了，表示有北苑凛音帮忙就够了，顺带著，这位短发姑娘又提了一嘴，人鸫诚理奈早上就说过了，今天想和大家一起顺路回家。
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北川澈还能说什么呢，也就只能点头应承下来。
在他和鸫诚理奈并肩又走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后，拧著公文包的鸫诚理奈侧过了头，向北川澈投去了今天的第N次震惊眼神。
她一直以为，北川澈嘴上的拒绝只是说说而已，但没想到，他是来真的，真就拒绝的毫不留余地。
这些天来，办公室里的不少老师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那位对结城凛花颇为看重的数学老师，脸上的心疼更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的程度。
他的痛心、揪心是办公室的大多数老师有目共睹的。
正因如此，这些天来她都没有在办公室里说话，尽可能地保持著沉默，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变得‘透明’一些。
“不是，理奈姐，我的脸上有花吗？从学校出来，伱就已经这样看了我好多次了。”
北川澈放缓了脚步，转过眉去，有些无奈地迎上了鸫诚理奈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