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社会猫
在虚拟主播圈，毕业的意思，就是以主播的身份退网。
环湾镇守府办公室。一边跟观众打招呼，一边调整自己的耳机设备的乐乐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看到这些弹幕的乐乐真是心肺骤停——这些弹幕一口一个“乐宝”、“乐乐”的，吓得他还以为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呢。
后来转念一想，快乐船长要是用上昵称和爱称的话，不也是叫乐乐么，这样一想就放心了。甚至还有了一丝代入感。
而且……乐乐环眼看了一圈办公室。舰娘姐姐们都还没有走，因为据她们说，她们要留在这给乐乐出谋划策，所以不能轻易离开。
不离开就不离开，乐乐当然乐意她们留下来，不过……
姐姐们，能不能不要目光灼灼，一刻不停地盯着我呀？
乐乐被数道目光来回巡梭，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样，浑身不适。
“嘿嘿，乐乐大人，我的乐乐大人……”大凤迷醉地看着乐乐被一身专业设备环绕着的模样，有一种优越与满足感：“被那些网络舰女人垂涎欲滴的乐乐大人，大凤可以随意地把玩……这样一想，让乐乐大人去直播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呢。”
“真是扭曲的心态呀。”布莱默顿擦了擦汗。
长岛则暂时关了乐乐的麦，认真地对他说，“好了，记住我们刚才讨论出来的话了吗？”
乐乐点点头，“知道了……为了让我的观众对我热情退却，所以我必须对她们做出让人讨厌的举动。”
长岛继续问，“那么，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乐乐叹了口气，“我应该拒绝观众们在弹幕上对我提出的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要求，然后……撒小孩子脾气。”
说实话，让乐乐这种性格的孩子故意扮坏，他心里是很不愿意的。但没办法……谁让姐姐们说得那么危言耸听了呢。整得好像乐乐运营的快乐船长形象越火，世界就会越来越步入毁灭的边缘一样。
乐乐清了清嗓子，重新开麦，“那个，因为我……懒啊。”
“？？？”
弹幕发来一排问号。
仙女座隔壁：“你，你再说一遍？这几天为什么不直播？”
乐乐不好意思地停顿许久，才继续说，“懒……懒得播。”
……
一直听着直播的土佐愣了好久，忽然，扑哧一声——一丝不苟的内务处处长，居然笑出了声。
不，因为是真的很好笑啊，土佐从未听过一个人可以将偷懒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又底气不足的。这句话听上去就很矛盾，不过，快乐船长的这段经典回答却完美诠释了这矛盾的话，是可以在现实中展现出来的。
弹幕很快就刷出了一排问号风暴。
坚韧不拔：“该怎么说呢，乐宝你的回答还真是……骨骼惊奇啊。”
仙女座隔壁：“真是理直气壮到让人不由笑出声啊……”
小铁的好伙伴：“哇哈哈哈！已经可以预料到开头的这个直播片段会立刻被收录进《虚拟主播的名场面》系列了！”
利托里奥1：“主播一开口就杀死了比赛！”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在乐乐无辜的注视和在场的环湾舰娘的沉默下，快乐船长的直播间又被水友们刷了好几波礼物。
“不是吧？”长岛哑然。真不知道乐乐提督是幸运还是不幸，自己只是对观众犟一句嘴，就被她们当成节目效果来理解了。
198 这么自黑也承受住了？
布莱默顿捂脸许久，最终也悄悄说，“算了，犟嘴一句被当成节目效果，那我们就每一句话都怼回去，让她们明白，主播要认真地拷打粉丝了。”
乐乐痛苦地抱住了小脑瓜。
要他去伤害舰娘——特别是自己粉丝——的心，倒不如叫他去伤自己的心呢。
……
就在大家依旧在调侃快乐船长的时候，快乐船长呆了许久，终于道，“好啦好啦，就让我们继续播游戏吧。”
“嗨呀，乐宝我滴乐宝，别惦记着你那游戏了，快跟我们说一说你自己吧。”
“乐宝自从登场之后就一直没有杂谈回让别人了解自己，硬生生用游戏力撑起了自己的流量……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强大了。”
“虽然我很喜欢看主播打游戏——但最关键的还是想要了解一下乐宝捏。”
土佐看着一排排弹幕，不住点头。她不喜欢看别人打游戏，如果快乐船长能够聊天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现实中，长岛她们一致对乐乐摇头。乐乐纠结了一会，只得道，“我觉得我们还是玩游戏吧，我可爱的小水手们。”
“咔拉……”
乐乐瞥了一眼，发现赤城听到自己对观众说“可爱的小水手们”表面是在微笑着，但指甲已经将身边的沙发扣出了一道划痕了。
奇怪！乐乐本来还以为这种行为只有大凤姐才做得出来呢……咦？话又说回来，为啥乐乐已经这么了解大凤吃醋的状态了？
不过，乐乐的态度还是让其它水友忽然间摸不着头脑。
仙女座隔壁：“？？叛逆期到了？”
魔女恶作剧：“欲擒故纵是吧？你越不想杂谈我就越感兴趣来着。”
坚韧不拔：“叛逆主播，关注了。”
超电磁人孔巴特拉V：“乐宝乐宝乐宝~”
单手枕着脑袋，另一只手扶着手机的土佐也歪了歪头，笨拙地单手一字一句地发了条弹幕。
鸣子小夏：“主播态度应该端正一点比较好。”
然而快乐船长听也不听，自顾自打开了‘舰船世界’的启动界面。
长岛看着直播间的后台，再次向在场的环湾舰娘摊摊手。人气值依旧在维持着稳定的上升趋势，也没有多少人被气到取关退出。
布莱默顿则轻轻摇头示意不会这么快出现效果的。
此刻，从办公室的小隔间茶水间出来的贝法女仆长，看到在场的人如此愁眉惨淡，想了想，忽然来到长岛身边，低声对她说了点什么。
随后，长岛酱的眸子慢慢亮了起来。
然后，她经过乐乐的允许后，从他手中拿过鼠标的使用权，然后关闭了舰船世界的启动器，然后点开了一款手机模拟器软件。
“这是……？”乐乐对长岛抛了个疑惑不解的神色。
长岛则从容地点开了模拟器中的——舰船少女！
对，就是之前被中二少女牙买加忽悠着下的一款二次元军宅手游，虽然乐乐被怂恿着玩了一会，但毕竟只是个天真的小少年，对于美色还不是特别沉迷，所以一直只是断断续续地玩着。
但对大部分对二次元不怎么感冒的舰娘来说，如果有指挥官玩这款游戏的话，不说厌恶，至少很多都是对此显得并不支持的。至于为什么……
看看贝法就知道了。这位知性优雅的皇家女仆，对乐乐做坏事的容忍性奇高，甚至说如果乐乐愿意，招招手就可以让女仆长抛开年龄伦理道德，乖乖洗干净上床——但，乐乐唯一让她破防的，就是被牙买加怂恿着玩“舰船少女”这款二次元手游了。
贝法完全不能接受乐乐兴高采烈地对着手机屏幕大喊“声望果然是最能干的女仆长”，正因为不服气，所以贝法就把现实中的死板严肃的声望号给抓去做女仆训练了，为了就是能在乐乐少爷面前表示声望在现实中作为女仆是有多么失格。顺带一提，声望酱至今还是笨手笨脚的，没有在贝法手里出师。
正因为《舰船少女》这款游戏中对所有现实舰娘的性格都进行了颠倒或者再解构，所以这款手游在舰娘的团体中都没有什么好评价。
更何况，谁愿意自家指挥官每天对着手机屏幕的纸片人发情，从而不搭理自己呢？
而现在，长岛就是要让乐乐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直播游玩这款对舰娘的触雷神作了。哼哼，长岛不信，这都不能让乐乐的粉丝取关。
果不其然，舰船少女一开，弹幕又炸开锅了。
司战女神爱德华：“主播怎么爱玩这种游戏？”
我的姐姐不是95啊：“乐宝……是不是因为热度赶不上玄星河，就开始摆烂了？不要啊，我刷礼物养你，你以后别播这种游戏了，好不好？”
蓝闪蝶：“已经开始疑惑乐乐究竟是不是指挥官了……”
是兔兔星人唷：“请你实话实说！你的年龄究竟多大了？怎么老是喜欢看这种只有油腻大叔才会玩的游戏呀！贝利很好奇！”
气氛到这了，乐乐也不得不自黑了。他语气轻松地说，“是的。没错。在现实中，我就是一个四十多岁一脸油腻还三百多斤好吃懒做的无能大叔提……指挥官哦。”
哦，危险，差点将比舰娘指挥官还要高一级的提督的称号给说出去了。
“……”
土佐和其它水友们满头黑线。
这几天没见快乐船长了，怎么感觉他好像已经有种自暴自弃，或者说，想要删号的趋势了？为啥忽然间如此放飞自我？
不过同时，土佐也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不过，还好，至少快乐船长正面承认了自己不是小孩，只是一个声线稍显稚嫩的成年指挥官了，不是么？
不然，要是一个未成年孩子的声音让自己茶饭不思这么久，估计土佐自己得尴尬、害羞至死。居然为了一个小孩子魂牵梦绕什么的……
……有了最低等的心理预期，土佐看直播也心安理得起来。也并没有想过取关了。
至于快乐船长那些自黑的话，算了吧，舰娘这种生物，只要碰到对眼的指挥官，是不会在乎他长相如何的。所以即使船长如何说自己长得怎么怎么丑，土佐心中都毫无波澜。
199 把奇怪的生物引过来了？
其它舰娘的想法与土佐也差不多。
坚韧不拔：“呜哇，还真是意外敢说呢。”
过期jk：“啊哇哇……梦碎惹”
蓝闪蝶：“嘛……其实本身我也没有抱有多大的期待的啦”
洛城小人物：“是的，我们如何能指望25周岁以上才能当指挥官的存在，能够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呢？”
梦碎了，但快乐船长的粉丝依旧没有离开。
这些舰娘水友们喜欢的是他的人品和直播气氛，而不是他的人如何。
这一波又一波的自黑攻击都没有让同接数据与热度下降，长岛不由得瞠目结舌。不是吧？长岛也套皮当过虚拟主播，说实话，如果她也这样自黑自己的话，估计早就掉粉掉进深坑里了，而乐乐提督的粉丝居然还是……
与长岛一样关注着后台数据的布莱默顿见罢，不由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乐乐的头发。
“这不恰恰说明，乐乐提督的心灵光明得可以不用倚靠可爱模样，也能吸引舰娘么？”
乐乐暂时闭麦，有些赧然道，“布莱默顿姐……你太夸张啦。”
不回答还好，一回答，布莱默顿又忍不住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乐乐脑瓜子上，宏伟的深沟，也一蹭一蹭地摩挲着乐乐的脸。
“好可爱好可爱——从总部辞职来到环湾果然是对的！”
这时，理智将醋意压制下去的赤城，终于淡淡道，“算了……还是让乐乐大人正常直播吧。即使到这种地步，还有有观众愿意拥护乐乐大人，那么即使在自黑下去也没有用。”
她眉宇间闪过一丝痛惜，“而且，我不喜欢看到乐乐大人这样自我贬低。也不喜欢看到乐乐大人因为伤害了其它人而自责的模样。”
“赤城姐……！”
大凤看着乐乐即使被布莱默顿用洗面奶攻击，依旧挣扎着将目光从深沟中跃出，然后用闪闪发光的视线看着赤城的模样，很不是滋味。想都不用想，赤城这番话绝对博得了乐乐大人不少的好感。真是的，怎么大凤我就想不出这么有深度的可以加好感的话呢？
“好吧……”
长岛颓然，默默地收拾着自己手上原本准备安排到之后直播的自黑剧本了。
乐乐终于也松了口气。开始试着慢慢回归自己以往的直播节奏。
……说是以往的直播节奏，倒不如说是上次的节奏呢。毕竟乐乐也就直播了那么一次。也是仅仅直播了一次，就将另外两个连续几天直播营业、勤勤恳恳的指挥官主播的热度肩并肩了。
不过，既然点开了《舰船少女》，当然没有立刻关闭的理由，所以乐乐就顺手做每日任务了。
土佐和其它舰娘水友，一脸无语地看着快乐船长在慢悠悠地做任务收菜。
“……乐宝直播主打一个真实是吧？真就当着我们这群真舰娘的面去玩这款媚宅手游了。”
“我决定，不叫船长为乐宝了，我要赐他名叫‘乐大叔’！”
“+1”
“明明是个无药可救的二次元大叔，但声音却这么稚嫩，说实话……我居然觉得有点喜欢？”
“呜呜，乐大叔我的乐大叔，是不是因为你的港区没有好舰娘所以才在二次元手游里面寻求藉慰啊？要不你把你的地址私给我，我去当你的舰娘吧？”
“楼上的算盘响得我在北方舰娘总部都听到了。”
因为自黑了一波，所以舰娘们也不再对乐乐的真人形象抱有什么期望了，所以给乐乐安了个调侃性质的‘乐大叔’的称号。
但，就像是北联萝莉塔什干酱即使对那个主播米阳不怎么感兴趣，却依旧会蹲在他直播间，没有想要去粉其它指挥官主播一样，舰娘们对第一次都看得很重，希望有始有终。所以，只要没有触及底线，舰娘们都还是会对自己第一个关注的指挥官主播不离不弃的。
乐乐对这个称号则表现得明显比‘乐宝’之类的称呼还要感兴趣。因为觉得有趣，所以他笑眯眯地将这个新称号笑纳了。
办公室的环湾舰娘见乐乐已经渐入佳境了，便也没想着打扰他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可突然——
乐乐“哇”一声大喊把她们吓了一个激灵。
“唔哦？！……忽然发出这么糟糕的声音，是发生什么事了么？”巴尔的摩惊魂未定。
“唔呼呼……无论什么时候，乐宝的喊声都是那么动人。”虽然早就决定不再对乐乐死缠烂打，可爱宕还是忍不住在这里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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