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
“海洋,你去参加的部队,是哪个集团军?不会来我们部队吧?真要如此,那敢情好,我在连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要能来咱还能唠唠。”
“你想多了!”
张海洋道:
“我去的是C军,咱俩肯定碰不到一块,说起这个,勇哥、跃民、郑桐,还有子元,这春季征兵,陕北那边也该有的,你们也可以说试试的,没准征上了呢。”
“快拉倒吧!”
郑桐很理智道:
“压根不可能,我们这才去半年多,这种好事能轮到咱?真要有机会,我看勇哥和子元多一点,我和跃民都是黑五类,这种好事想都别想。”
“郑桐,你丫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
袁军道:“这可不像你,在京城那会是多么意气风发,朝气蓬勃是吧?
这在陕北待了半年,怎么整个人都蔫吧,消沉了呢?”
“袁军!”
钟跃民这时插话,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挺认真道:
“你要去一趟陕北,在我们插队的石川村,不用多,待上一个月,那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跟你们讲,我们住的那窑洞,那真是冬冷夏热,炕上虱子满铺跳,打个水得挑着水桶走上半个来小时山路,柴也得自个上山劈,烧火做饭,
农忙时节,大清早五六点就得扛着锄头出门,天黑才回来,儿子撒谎,真是累得跟孙子一样,
一回来,什么都不想干,衣服裤子都没力气脱,直接躺炕上睡觉了。
我们几个忙乎大半年,年底算工分,你们猜怎么着?一分没挣到,反倒还欠大队口粮钱,这特么不就是妥妥的杨白劳嘛。
要不是勇哥给帮衬着,哥几个就要去县城乞讨了,这可不是我叫苦卖惨,我们插队的石川村,都有十几年的乞讨经历,已经习以为常了。
其实这些忍忍就过去了,你们知道最绝望的是什么嘛。
我闲暇之时,会站在窑洞前的悬崖边,眺望着面前那绵延起伏的沟沟壑壑,上面寸草不生,入眼尽是一片荒凉寂寥,看多了,整个人都会觉得压抑、悲沉。
我在想着,难道我们真要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嘛?跟村里放羊的杜老汉一般,
放羊是为了什么?
挣钱!
那挣了钱干嘛用?
娶媳妇生娃!
生了娃娃呢?
让娃娃继续放羊。
我当时听到这些,整个人都震惊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人都是很机的说出来,
所以说,真正的悲伤不是泪眼婆娑,而是泪干肠断,真正的绝望不是悲痛哭嚎,而是麻木沉寂!”
说罢,包房里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周晓白身下的手握住了一边对象的手,偏头看着对方,眼里尽是柔情和疼惜。
李奎勇微笑回应,轻拍了拍人手背,开口道:
“跃民,这可不是你性子,你看看,今儿大家难得聚一块,本该高兴才是,你这给搅和的,是不是故意的。”
钟跃民脸上挤出丝笑容,
“怨我,怨我……”说罢端起酒杯,道:
“我自罚一杯好吧?”
“你也别自罚了”,李奎勇也是端起酒杯,“大家一起来一个!”
众人纷纷举杯,都是一饮而尽!
李奎勇道:
“跃民、郑桐,你们啊也不用太过悲沉,京城肯定能回得来,我估摸再有个几年的,国家政策兴许就有变化,允许知青回城了。”
郑桐道:“勇哥,你是不是哪里听到消息了?”
李奎勇一笑,“我上哪里听去。”
又道:
“还有啊,郑桐,你小子不天天捧着历史书装模作样,要勾搭人蒋碧云,也别演戏了,把书读扎实了,
我跟你讲,这高考迟早要恢复的,咱没关系当不了兵没事,那就凭真本事考上大学,同样能回京城,是不是?”
“恢复高考?”
郑桐道:
“勇哥,这事靠谱嘛?眼下外头这么乱,那些个教授、老师,都被赶到乡下喂牛喂马,睡牛棚了,我估计够呛。”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李奎勇道:
“古人都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我们现代人还能不清楚?
外头再乱,总有停歇的那一天,国家想要发展,进步,那就离不开各方面的人才,
人才怎么培养?
那就是学习,高考选拔了,这点道理不懂?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之人的,你在这整日哀叹悲戚,诉说世道不公,除了投来些许可怜目光,没任何用处,
还不如放手一搏,没准能闯出一片天地来,是不是?”
郑桐点点头。
“还有啊,跃民!”
李奎勇道:
“我觉得刚海洋说得对,这春季招兵你去县知青办碰碰运气,你老子大半辈子都待在军队里,虽说现在还在里面,但部队认识的人肯定不少,
兴许来咱县城的征兵领导认识你老子,那不还是一句话的事,你分分钟入伍。”
第156章 一个春节,损失亿万!
钟跃民苦笑声,
“奎勇,这国家部队人数有两三百万吧?我老子也不能个个都认识,这遇见熟人的机遇太低了,几乎为零,我是不抱希望了。”
“有总比没有好!”
李奎勇继续劝说,他就差直接说出口,咱县城知青办主任可是你老子当年的警卫员,这次部队来县城征兵工作的领导是一副团,就是知青办主任的老战友,有这层关系在,你丫的还不妥妥能征兵入伍。
但这事他又不能直接说出口,道:
“去试试又没什么损失。”
钟跃民点点头,“那好吧,等回去后再说。”
李奎勇见人兴致不高,也没多说,回了陕北再想招吧。
大家吃喝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离开老莫餐厅,门口分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奎勇骑着车载着对象送她回去,
一路上周晓白坐在后座,双手紧搂着对象腰肢,脸贴后背,也没有说话。
到了地儿,李奎勇把车子停在大院前的那片树林子里,看着兴致不怎么高的姑娘,道:
“怎么了,刚不是还好好的,我没哪里惹你不高兴吧?”
周晓白摇头,道:
“奎勇,过几天我就要回部队了,这一走咱俩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我……我舍不得你嘛。”
说着一下拥上来,紧紧将人抱住,满是不舍。
李奎勇轻拍媳妇后背,道:
“下次咱再一起约个时间回来,实在不成,你跟我一块去陕北吧,我插队的那窑洞炕宽敞得很,够咱俩翻滚了,好吧?呵呵!”
周晓白抬起头,语气几分倔强,
“你别激我,没准我真跟你去,这样天天能跟你在一块,省得你跟别的女孩子眉来眼去的,哼!”
李奎勇无奈,这姑娘很记仇啊,道:
“好了,乖啊,现在的离别是为以后的相聚,回去吧,很晚了,不然你家里人该着急了。”
周晓白嘟起嘴,主动道:“亲我!”
李奎勇也没含糊,低下头贴上了那诱人的红唇,四下无人,又是大晚上的,有些控制不住,身下的手也不老实起来,顺着下面衣摆探了进去,
轻而易举攀上了那一座山峦!
周晓白浑身打一哆嗦,挣扎着将人推开,微喘着气,
“奎勇,不行了,在……在外面呢。”
李奎勇意犹未尽,不过还是歇了下来,抽出手来,舔舔嘴唇,
“这可不怨我,是你提出来的。”
“无赖!”
周晓白打人一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大衣,娇嗔道:
“明天的,我……我明天来找你,那我进去了。”
“好!”
李奎勇应声,看着媳妇进了院子,他这才过去到自行车边,只是走道时身子微躬着,
半途而废,看来兄弟有些不愿意啊!
然后骑车离去。
——
——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几个必要亲戚的走动,基本就和媳妇在自个小屋里的床上腻歪了,一躺就是一整天,
当然了,手帕的消耗量也是越来越大,自家屋檐下的晾衣绳上,挂了五六块洗干净晾晒的手帕,
自个老娘还疑惑问起,
“小勇,你这感冒了?”
“啊?是”,他这应付着,“老是就‘鼻涕’,手帕都不够用了。”
周晓白站一边脸羞红,真是没脸见人了。
短暂的相聚,又到了分开的时候,周晓白三人比他们早回来几天,假期也到了,得返回部队了,
车站,
周晓白拉着对象手,依依不舍,嘴里不停嘱咐着,
李奎勇则是不住点头,见没停歇意思,只能打断,
道:
“好了,你说得我都记住了,上车吧,马上就要开了,路上注意安全,在部队照顾好自己,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周晓白点头,道:
“不许跟别的姑娘好,你得时刻记住,你有对象了,尤其那个秦岭!”
李奎勇无奈,伸手捏了捏人脸蛋,道:
“我都跟你说几次了,我跟人秦岭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也能发展成对象的”,周晓白接过话,
“再说了,你那么色,见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
“停停!”
李奎勇道:
“媳妇,我跟你讲,我现在就是回陕北,见了秦岭,如果啊,我说如果,对人有想法,
我身体也不成啊,你看看,这几天我感觉都瘦了好几斤,你男人我都快被人榨干了,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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