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骑士们在殿下被缴械，脱掉盔甲，换上普通的平民衣物，在殿外羁押等候。
女祭司和侍女们被分成两波，野兽人仆妇检查了她们的身上，确保没藏匿什么东西后将第一波人领了进去。
祭司被留在第二批人之中，总共六人，先进去了三个侍女，只剩下祭司伊汶和另一名侍女不安的留在外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中只有怒角兽们们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淡淡的硫磺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伊汶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却没再出现恐慌，腿软之类的情况，反倒是之前搀扶她的侍女此刻压力剧增，身形摇摇晃晃的，几欲昏倒，倒是伊汶将她扶住。
巨大的殿门，就像给巨人进出所使用的，也许是建筑者考虑到野兽人中不乏半人马，牛头人这样的“大型单位”，门做小了要用的时候像是米莎、人马娘之类的看了不爽，随口一句把建筑师找过来就倒大霉了。
当然，也许还有突显气势，壮长声威的目的。
为了迎合野兽人的口味以取悦艾尔，设计宫殿的人在外观上从部落建筑中汲取了不少灵感，最主要的就是“图腾印章”和“颅骨”两个元素。
金黄的大门，左上和右上部分别是逆恐虐、全知之眼的标志；左下和右下则是带翅爱心和衔尾蛇的图标。
中间是八芒套六芒的永世神选印记，一开始工匠们打算选取合适的骨头来拼合然后固定上去的，被艾尔嫌弃后就改用铁质镀铜了。
大门是分左右两扇，从中间打开的，也就是说每次开合的时候象征艾尔的标志都会被分成两半，他看了之后觉得很怪，但感觉又意外的契合。
四个妈，一边一半嘛。
伊汶和最后一个小侍女站在大门之前，对比起来渺小的就像误入巨人王国，被抓到王庭前，等待门内可怕的巨人王对以未知处置的人类女子。
过了良久，大门却一直再未打开，仿佛吞噬了一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从背后传来。
侍女的俏脸上汗珠已经开始往下滑落，滴在地面，或者浸入衣物中。
倒是伊汶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不复此前的苍白。
她已经做好了对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的心理准备。
直到冰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情况才有了新的变化。
怒角兽近卫似乎通过特殊的方式，得到了某些指示，它们分成两队走上台阶，正好将伊汶和侍女夹在中间，但目标并不是她们，最前面的两头高大近卫走上前，抓住门环鼓起肌肉，脚步沉稳的向两侧走去。
宫殿的大门在伊汶面前缓缓拉开，深邃，浓郁到仿佛要将人吞没的黑暗映入眼中。
伊汶深吸一口气，松开扶着侍女的手，不顾后者下意识的挽留抓取，莲步轻移，迈入其中。
.......
进入黑暗之后是另一个世界。
宽敞的大殿，圆柱，壁画，帷幕，铺着的红色地毯，以及那整座前殿中最不可忽视的，位于最高处，台阶之上的宏大王座。
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正坐在那，坐在那张座椅之上，俯视着伊汶。
他的身旁站着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米莎，以及捧着书卷，暂时接过亲自为部落著史责任的凯尔萨斯。
没有遍地流淌的鲜血，没有破碎的肢体，也没有在最可怕的幻象中，那被吊起来，遍体鳞伤，饱受折磨的前三位侍女的身影，一切都很安静。
但她们消失了，似乎从来没进来过这里一样。
女人心里一颤，连忙抬头。
伊汶对上了戴着面具的身影朝她望来的目光，她是个很敏感的女人，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其中蕴含的不满和愤怒的情绪。
在此之前，伊汶，包括，至少她们那一批被选拔的女人都不曾见过艾尔高踞王座之上的姿态，除了非正式和很正式的场合，男孩并不喜欢那样，大部分时间就算坐在上面，也是躺着依着，甚至趴着，反正位置够大，怎么舒服怎么来。
但她们都记得，也亲眼见证过艾尔戴着面具，骑在人马的背上走过大道，踏过她们洒下的花瓣，摘下面具，朝人群挥手示意的景象。
军团，巨兽，追随在他的身后，从大地到天空，战旗飘扬，浓郁的血腥气从远方，从它们的战甲、武器上飘来，如今只留下庆祝胜利的狂热。
伊汶回想起自己在那一次，应该是第一次部落军队在埃斯塔利亚人中举行的胜利游行，在维灵城，见到那个坐在巨大的牛头巨兽掌心，摘下面具，露出遮掩之后魅力惊人的容貌，脸颊泛红，带着喜悦的少年。
他的面具一直是那副铁制的，没有什么花纹装饰，非常朴素，简简单单，只是起一个遮掩相貌的作用。
伊汶往前走了几步，侍女也脚步发颤的跟了进来，落在她身后，见她往前走，很害怕，又更害怕一个人留在后面反而遭受额外的注视，便连忙迈着步子想要跟上。
却不料退下一软，竟扑倒在地上。
尖叫声发出一半，就被扼在喉咙之中，侍女捂着嘴，眼带泪光，不得不又不敢朝上看。
伊汶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快速地将侍女扶起，两人一起往前走。
“你有什么要说的。”
男孩的声音从王座之上幽幽传来，艾尔的身子往前倾，十指交叉在唇前，肘压在大腿上。
摆了一个司令经典动作。
那个已经走到台阶下，和之前女精灵莉亚所站立位置差不多的女人顿了顿，向王座上的艾尔俯身行了一礼后没有起身，只是摇了摇头。
艾尔见状冷哼一声，从王座旁抓起一柄剑站了起来，一边摘面具一边指责道：
“我对你们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吗？”
“没有，我和我的家人都很感激您，没有您的拯救，我已经死在维灵城中。”女祭司跪了下去，但身子却抬了起来，望着艾尔，也不畏惧那柄利刃，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般说着，说罢又将头低了下去。
“来回奔走，转战各地，把你们从绿皮屠刀之下解救的人，是谁呢？莉莉丝吗？”艾尔心想，要是这女人张口来一句：“都是莉莉丝女神的旨意”，他就不吝以用些邪恶的手段了，反正一个圣女也是堕，两个圣女也是堕了，未来还有把生身母亲堕化，拉到四母阵营来的打算。
不过这个太危险，干脆永久囚禁起来或者直接想办法解决算了。
伊汶摇了摇头，道：“虽然我是女神的信徒，但并不盲服大能，是你在危难之中拯救了我们，不管我信仰哪位女神，这点都不会变。”
第二十三章：莉莉丝教会和圣女
话说的很好，也是艾尔本来想要的答案，但莫名的男孩就是非常火大，他提着剑快步往下，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在伊汶身后的侍女直接吓的瘫软在地，手脚并用的往后蠕去。
艾尔走到女祭司身前，用剑指着她，锋芒离那颗漂亮的美人头近在咫尺。
“既然如此！”
“我与你有救命之恩，为什么视我如无物，谎言欺骗我的部下，那些拯救过你的人，将‘那人’引到你们的把戏里！”
男孩喝问。
女人的脸一瞬变得有些惨白，她抬起头，目光越过明晃晃的剑尖，望向男孩的脸。
喉咙吞咽了一番，红唇微颤，却只是嗫嚅着，没有说出话来。
艾尔见女人不辩驳，和之前审问的侍女恐慌之下把能知道的所有都全部吐出，极尽哀请求饶的样子不同，冷笑着：“好忠仆，意做圣徒。”
也不知道伊汶能不能听懂。
然后把剑往地上一扔，当当两声弹开。
“是我选了你成为莉莉丝的祭司，我不杀你，送你出森林，走陆路去巴托，忘恩之人.......呵，请请便。”
艾尔丢下讽刺的话，本来就没打算杀，莉莉丝给他弄的麻烦，欺负对方的信徒发泄，这是这个世界流行的观念。
有仇就找正主，欺负被当工具使的凡人信徒做什么呢。
虽然艾尔知道这也是直接打击对方，和亵渎仪式、腐化信徒堕落之类一样直接打击神明的手段之一，但以艾尔目前的想法来说，还暂不能如何接受。
言语羞辱几句就算了，至于放逐，则是为了一来：如果罢黜对方身份又留在部落，最后难免会导致消息流出造成不好的情况；二来，如果不罢黜女人祭司的身份，又实在膈应的狠，就算换一个人，等到莉莉丝神谕传下，化身降临的时候，那些女人又能如何？
思来想去，直接驱逐出境反而是比较恰当的处理方式，部落内不会造成大的问题，也能表现自己对此事的态度，让莉莉丝以后再想搞这种先斩后奏的事，各方成本都会提高，那时艾尔也有了更大的心理优势可以争取议价权。
然后他就转身走了，差不多了，事情就这样吧，转头晾个几天重新选个祭司分到九号祭坛去。
今天做什么呢？阿丽娜是不是很想出去狩猎来着？
或者带着老三老四去钓鱼？赫拉这几天好像又打了不少架，还是得多管管才行。
......
自信，非常自信，因为哪怕是离去艾尔的魔力也在监视着地上的两女，不会出现突然从裙子里掏出大杀器冲上来给他背刺了这种情况。
艾尔如今掌握的力量有多强他也不知道，如果抛开战斗经验、意识、血性这些不谈，单看力量的话，他施法能力估计接近之前学者议会四袍法师其中两人的总和，不过有全知者赐福在，他可以调用全知者的宝库，只要愿意付出代价，不怕引起漫天大佬的注意，甚至上限可以到凡世之巅，能摸到泰弟泰格里斯的那种。
泰格里斯可以说是驯龙者·卡勒多之后，高等精灵最牛逼的法师，一个真名放逐大魔，一个法术消灭半个恶魔军团，和巫王斗法，直接引燃对方体内的凤凰之火把马雷基斯烧的跑路回家找妈妈。
和纳姥爷对上，甚至让死亡大君，差一点能封神成功，用永恒的死亡宁静统治中古世界的纳迦什认同其魔法能力不在我之下。
当然最后被某个忠孝两全曼光头背刺，就是另外的事.......
艾尔也觉得，下面两个，一个吓傻了一个脸色苍白但还算冷静的女人应该不会做那种傻事。
我都说不杀她，礼送她出境，回归文明世界了，这个时候怕是庆幸，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压倒一切才对，巴不得马上坐车润回人类城市，怎么可能脑抽突然想刺杀他？
额，貌似没说也放了那侍女.......不过一句话的事，懒得说了，一起扔出去，自然就明白了。
但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伊汶跪在地上，忽然朝艾尔丢在一旁的长剑扑了过去。
艾尔的脚步顿了顿，接着往上走。
如果真的犯蠢，那就......怪不得他了。
伊汶握住剑柄，因为心急甚至让利刃划破了娇嫩的手心，望着明晃晃的剑刃，呼吸急促着，扭头，望向似乎毫无察觉，接着往上走的男孩。
距离并不远，如果冲的快的话，两个呼吸就够得到了。
她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个背影，戴着面具骑着半人马巡游庆祝凯旋式、骑乘狮鹫从天而降率领大军攻杀、摘了面具，略显稚嫩，但魅力天成，英武的同时又略有些雌雄莫辩的中性，脸颊泛着红霞，似是害羞，又大方的向人群打着招呼......
“我已为女神尽职，接下来是我自己的事！”
伊汶心里想着，便决绝将剑抬起，搭上了光洁的玉颈，用力往右一拉。
妖异的红色瞬间喷涌而出，染上了一身白皙。
女人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倒了下去。
艾尔的脚步停下了。
他转过身，目光惊愕的望着倒地的女人，她还在呼吸，身体还在起伏，只是渐渐软了下去。
绿色的光芒从虚空中凝聚，覆盖在女人身上。
过了一会，女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反而更加有力，便迷惑的睁开美目，正对上艾尔紧盯着她的目光。
此时的男孩离她很近，就蹲在伊汶的身前。
他表情古怪，眼中带光。
“你，你，你......”艾尔一连说了三个你，语气激动，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忽然俯下去，咬住了女祭司的喉咙。
女人闷哼一声，却并不十分疼痛，原来男孩只是轻咬吸去那些血液的同时，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牙印。
他站起身，把女人拽起来，一把捧住她的脸，好奇的打量。
“有趣。”
艾尔称赞道，抚了抚女祭司的脸，低下头，似要亲吻。
伊汶的身体颤了颤，本能的想要往后躲开，发觉艾尔的目标只是额头后又停了下来，任由男孩的嘴唇印上她光洁的额头。
艾尔的亲吻持续了一小会，便松开了她，居高临下看着她跪坐在地，虚弱，浑身被血液浸透的模样哈哈大笑。
“她们那些人里，有几个像你这样特别？”
说完笑着往王座上走，走了几阶忽然停下，一道裂缝自他身旁撕裂，从中劈出一道妖异的紫色闪电！
“啪！”
“咿！！!”
伊汶的身体如遭雷击，那紫光正打在她胸前，本就因失血有些发颤的身体一下子扑了下去，剧痛过后，却并不觉得多么难受。
于是她挣扎着，又从地上爬起，感到胸口有些异样，下意识抬手去摸，除了入手沾上胸前的血迹，却并无其他异样。
艾尔接着迈步往上走，丢下一句：
“这是我的印记，你这样的个性，追随我后妈被当耗材，棋子用，还不如跟我。”
伊汶没有说话，脸色苍白，身子又软了下去，不得不以肘撑地。
“带她去后面换一套衣服，嗯.....我想看你换可以吗？”
艾尔回到王座上，盘腿坐了上去，目光炯炯有神，非常活跃，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
“......”
伊汶没有说话，抿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候她身后的侍女总算从接二连三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慌乱中总算干了一件事，跑过来帮助伊汶从地上站起。
“对了......”艾尔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我要为我的母神，莉莉丝殿下创立一个教会，以后在南方王国———至少在部落的范围内，这将是唯一的，正确的，真正的莉莉丝信仰。”
“你，去做第一任教宗、使徒、圣女......算了，什么好听来什么吧，反正就你了。”
第二十四章：艾尔！你就是个臭（ ）【怎么群炸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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