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179章

　　他们的地势略高于绿皮，方阵军像是一辆四四方方的钢铁战车，缓慢，而又坚定的向前推进，用长矛和火枪不断的绞杀着那些阻拦在他们面前的敌人，将它们化作尸体，被战车的履带碾压过去。

　　偶尔遇到坚硬的石头，顽强的敌人抵抗，阻拦了某一部分的前进，整条阵列都会将速度慢下来，以免因队友脱节造成阵型的混乱。

　　在过去，他们已经无数次重复了这个过程，已经几乎将那些被列为标准、铁律的命令、动作刻入自己的肢体，但这毕竟是在战场上真正面临实战，从上到下的指挥军官们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这场新方阵军的出战不利，露出太多问题，失去艾尔的关注。

　　所幸在没有任何其他的干扰，比如骑兵、侧袭背袭、怪兽、远程炮火之类的因素左右这场战斗的情况下，正面对正面，对面只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绿皮蛮子中平平无奇的部队，不是什么大军阀的王牌、绿皮里的传奇部队。

　　士气又受到此前蛮牛们杀伤带来的不小打击，根本无力承受方阵的推进，更别说突破正面战线，只能不断重复：拥挤着向前，被长矛刺死或推开；后续部队压上，继续这一过程的折磨。

　　战线也在不断朝着绿皮一方推进，。

　　很快就在伤亡达到半数，兽人战将也被数个枪头插入肚子里，挣扎了一会一命呜呼后士气崩溃，向着城外的军营逃命。

　　米莎见状，这才下令一直处于威慑状态，保护左翼同时待机的半人马兵团出动，去从背后追杀这些崩溃的绿皮。

　　部落救援比尔巴利一战，同时也是这场三方大战的最后一场决战，部落援兵初战告捷。

　　但这只是绿皮大军的一部分罢了。

　　只算城外的绿皮军队的话，估计也就十分之一左右，还并不属于精锐。

　　很快，比第一支绿皮部队庞大的多的敌人就集结完毕，开始缓步推进。

　　哑火了一阵的炮兵也开始重新发威，为了重新发挥火炮的作用，绿皮干脆用大量手持长枪、矛的部队，将火炮的四周围起，射手队放在炮兵之后，再之后同样也有两队步兵保护，以便随时驱赶那些来骚扰的怪兽，同时将火炮放上板车，朝前线尽可能的靠拢，这样因为受到未知的诅咒（赐福）而导致火炮准头大失的情况就没那么严重的影响。

　　一些被重兵保护在后方营地的加农炮也不断开火，目标怪兽军团，尤其那些骑乘飞兽的施法者，尽管准头不怎么样，但依然是个巨大的威胁。

　　先头部队真正的考验来了！

　　大只佬、蛮荒兽人、黑兽人、战将......史奎格战兽、各式各样的巨魔、海怪怪兽兵团，海盗枪手、地精弓、兽人弓.......那些疯癫的绿皮萨满们也从营地中走出，高举着、挥舞着各种骨头制作的法器，跳着带着蛮荒之风的傩舞，开始呼喊搞哥毛哥的力量，从十数万绿皮聚集起来的庞大waaaaagh立场中源源不断地获取着力量，为绿皮诅咒、杀伤着当面之敌。

　　你发一个“吼啸”，我释放一个“爆脑”（字面意思，两者作用相近），你放一个“搞哥大脚”———一只幽灵般的绿色大脚从天而降，碾压敌人；这边就是毁灭熔流+群鸦风暴。

　　在双方正式接战之前，施法者的对抗就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不管友方部队还是自身，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

　　相比之下，依然还是部落占据着法术上的优势。

　　随着匹娜森林的魔法之风愈发充盈，为了预备决战，艾尔曾让那些分管各处莉莉丝祭坛的圣女和部落施法者们一起，将匹娜森林充沛的魔风通过十几座莉莉丝的祭坛为引导，导向森林的北方地界，也就是部落大军所去的地方，让如今的比尔巴利城

　　内外，释放法术虽然还不能和森林中那样肆无忌惮，但也足够达到“法术轰炸”的地步。

　　而部落的施法者虽然数量上少于绿皮大军的萨满先知们，但质量上要比后者高出一大截。

　　毕竟随着此前最后一个有名有姓的“传奇人物”绿皮萨满，大先知死在了查士丁尼大帝和“最后的大军阀”哥搞·毛搞发起的那次黑火隘口之战后，这些非常让人厌烦的疯癫野蛮人宗教疯子里就在没有出现什么厉害人物。

　　而艾尔有着全知者智库，内里收藏蕴含了无数法术知识，禁忌秘宝。

　　尽管如果过于深入其中，很可能和当初的绿袍法师一样被庞大的知识洪流洗刷掉思维，变成知识的奴隶载体———简单来说，就是发疯。

　　但只要艾尔对此把控好源头，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至少在他面前那会不会。

　　当初的绿袍法师其实也是艾尔有意为之，他没有限制他们对知识的追逐，但相应的的，也没有为他们完善保护措施，比如限制传输量之类的，为了检测四名大法师中是否有人追求知识的渴望过于极端，这样的人如果将来混沌复苏，很容易就朝奸奇那端堕落了。

　　最后测出个绿袍法师没有自控力，当场让他灵魂回归全知者智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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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火雨把漆黑的云层仿佛都给照亮了一半。

　　在火光的渲染之下，战场一派世界末日的景象。

　　遍地的尸首，积蓄的血液足以淹没人的脚踝。

　　破碎的长矛、断裂的砍刀、崩刃的战斧、被劈裂的铠甲、削掉的头盔.......

　　喊杀从来震天响。

　　那高不可测的苍穹之上，那尊双目燃火的巨神投影从一开始的若隐若现到如今的近乎凝实，赤红双瞳一刻不停的俯瞰着比尔巴利内外，俯瞰着整个北国大大小小的战场，让无数在六芒星旗帜下奋战的信徒每一次抬头仰望苍穹之时，都能引起发自内心的狂热和荣耀。

　　狂怒之母将自己的化身置于苍穹之上，亲眼目睹她的信徒们以血母的名义的奋战！

　　这是何等荣耀！

　　凡世由艾尔———神之子嗣统军，天穹之上，神明观战。

　　第一百一十三章：北伐之战（三）

　　哪怕是那些信仰并不坚定，过去只是抱着“将信将信”态度的泛信徒们此刻也毫不怀疑：

　　他们战死于此———他们将秉承莫大的荣耀与恩赐战死于此！

　　他们的血肉为了艾尔、为了王国、为了女神.......奉献给这片土地，这场战斗，而他们的灵魂将无可阻挡的升往黑铁王座的世界！去往慈母为她的孩子们打造的净土世界，天国乐园，得到永恒的嘉奖！

　　艾尔没有骑狮鹫，他身边只有那五十五名不朽亲卫，其他的所有可以算得上艾尔近卫的战士都被他派了出去。

　　“如果敌人打败了我的军团，来到我的身边，那你们留在这也没有任何作用。”

　　只有这些沉默，意志已经和艾尔深度绑定的士兵不用离开他的身边。

　　艾尔按着剑，抱着头盔，站在一处丘陵不起眼的丘陵位置，勉强将整个战场收入眼底。

　　乱了。

　　全乱了。

　　在决战爆发前的一刻，敌我双方也许都还没意识到，也许意识到了也并不在意那就是：

　　这场战役中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有过指挥上十万规模大兵团作战的经验。

　　艾尔没有，大军阀搞毛亮也没有。

　　何况艾尔直觉感觉对方似乎并没在对面直接指挥。

　　等到主力纷纷下场，艾尔的大军也及时赶来，加入这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中时他才后怕的发现，哪怕把他和米莎、凯尔萨斯、赫拉等子嗣绑在一起，再有宗教信仰的加持，士兵们高度的服从性，部落这支庞大的军团也很难做到如臂指使的程度。

　　哪怕艾尔有着和军团中那些强大个体们精神链接的外挂也还不够。

　　他可以对一种，十种情况做出回应，但是一百种，一千种的话，艾尔的内存就不够用，处理速度也不够快。

　　而命令下发、接受理解继续下发实施，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不可能像游戏那样随时暂停、半速来供调整。

　　游戏里就是敌我双方加起来四十个兵牌，也就是四十支或者更多一些的部队，总共十几种法术，常规速度下不少人也会手忙脚乱，四处起火四处扑救，必须要靠暂停大法来反复微操才行。

　　而真实的战场只会比这复杂千百倍。

　　到最后艾尔干脆放弃了自己作为“总参谋部”的职责，因为他发现绿皮打的更乱，相比之下有团队合作，纪律性更强，哪怕来自血母的加成会略微削弱这一因素，也比绿皮乱糟糟的打法要有效的多。

　　他只和最关键的那些指挥统

　　帅个体们链接，接受他们的汇报，然后传令、再层级向下。

　　给一线军官完全的临阵自主。

　　有地图有精神联系的辅助，这样的情况下，艾尔还是深深地感到不足，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也许指挥能力的极限真的也就之前托洛萨一战那会了。

　　十万人，有些超过他的天赋了。

　　倒是米莎表现得很好，作为副将，一线统帅，在艾尔感到七手八脚不够用的时候依然维持着整体非常稳健的风格，发布命令行云流水，不会出现混乱，保证了大军依然属于一个整体，没有打着打着就和主力分割开，被敌人包围了的情况。

　　艾尔见此干脆把近卫全部派了出去，塞给米莎，保护她，同时也让她手里多几张牌，相当于操作不过来，部队托管给ai了。

　　毕竟艾尔作为潜在的第二战力，要跑的话是不怕的，何况五十五名不朽近卫，近卫怒角的升级加强原铸版，也算小半个中古野兽人禁军了，他要是把这些不朽近卫投入战场，估摸着怎么也能起到一千名怒角兽的作用，还是高机动高护甲高输出带附魔的高达战士。

　　所以艾尔对自己的个人安危是不怎么担心的，至少就目前而言，距离米莎击破第一支来试探的绿皮部队已经过去了大半天，城外的土地也从一开始的褐绿，变成了如今的黑红黑红，托马斯和向出海口流动的河水也染上了一抹散不去的红色。

　　艾尔感觉大军阀不在对面直接指挥，但大军阀本尊的旗帜就那样飘扬在绿皮的中军处，号召，鼓舞着小子、大只佬们一次又一次的发起进攻，让连蛮牛这样的杀戮兵器也砍卷了刃，伤痕累累。

　　阿丽娜试图组织一次斩首，带着阿勒丝塔一起去拿下大军阀的大营，但艾尔感到其中有着莫大危险，所以严词制止了养母的冒险行动，后者只能带着半人马部队在战场的侧翼反复冲击，大杀特杀。

　　绿皮的数量多到让艾尔怀疑它们是不是在哪里种了十几几十万亩的孢子农田，已经收割了一到两茬的蘑菇，从蘑菇里长出的绿皮兽人。

　　多到仿根本杀不完一样。

　　现实里，红黑之外是密密麻麻接踵而至的绿潮，而在艾尔的上帝视角中，象征我的绿点哪怕再经过如此血腥，双方是两座纯粹的暴力机器互相绞杀的战斗后，依然不到红点的一半。

　　冷厉之爱传到他身上的炙痛感越来越强烈，“血河”赐福的号召也越来越大，饱饮了鲜血的它们，以及它们背后的主人———那位高高在上，用艾尔的双眼注视凡间厮杀，血海尸潮翻涌的巨神，他的母神在催促他：

　　亲自踏入战场！

　　去加入这场最酣畅，最痛快，最荣耀的战斗！

　　艾尔一直在克制这些影响，他不想冒险，托洛萨那次是为了追求破敌之机，但这次不一样，规模太大，风险太大了，绿皮还有后手没出来，比如大军阀至今还没带着它的亲卫队们踏上战场，艾尔不能轻举妄动。

　　他的存亡是胜败的关键.......

　　好吧，也许并不是绝对的。

　　搞不好他意外了之后，狂怒的阿丽娜直接就进暴走状态把对面图了，或者米莎临危不乱指挥如神把绿皮干翻.......但那和他好像也就没什么关系，部落进入新时代ing。

　　所以艾尔不能动。

　　至少......

　　在大军阀动之前，他不能动。

　　统帅是山，虽然部落的军团是一个“三山帝国”，即战斗方面人马娘阿丽娜，指挥方面长女米莎，最高领袖，吉祥物（划掉）方面艾尔。

　　山是不能轻动的.......

　　几只不开眼的凶暴蝙蝠脱离了大群，飞到了战场后方，似乎盯上了正在此地纵（边）览（缘）全（划）局（水）的艾尔，开始朝这个方向飞过来。

　　艾尔也不摘面罩，朝它们望了一眼，这些智商极低但非常能够感知危险的家伙就立刻扑腾着翅膀慌慌张张朝来的方向飞去。

　　“唉.......”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艾尔又感应到了属于部落的十几条生命的逝去。

　　人类......不管是人类还是野兽人，来到此地，打完这场大战之后，都是他的信徒和子民。

　　都是艾尔的损失。

　　“还不出来？”

　　他等的够久了。

　　绿皮的大军阀往往都是一个非常强悍的斗将，他不让阿丽娜进入正面战场就是害怕养母被设伏偷袭，自己也不显露，也是担心被绿皮斩首———何况对方还有火炮优势，要是呼叫炮兵轰炸，万一就有一颗炮弹破防呢的话.......

　　但现在艾尔不想继续这场艰难，但胜利照这么个情况肯定属于他的躲猫猫，看谁沉得住气的游戏了。

　　不过他也不会说直接就走上战场了......

　　“已经好久没用这东西了吧，原本以为再怎么一年得有个一

　　两发的，结果一下子就哑火了这么久......”

　　艾尔抬头望向苍穹，默默和自己的四位母亲沟通。

　　没过多久，一道漆黑深邃，似乎吞噬了一切光芒的裂隙在天空忽然撕裂。

　　艾尔召来一只蝎尾狮，让自己的一名不朽亲卫骑上去，飞到空中。

　　裂隙链接了两个世界，并正在不断侵蚀着这一片空间里的现世法则。

　　一道强大到无以复加的毁灭气息正在其中酝酿着。

　　艾尔就不信，他这一下清场aoe扔下去，绿皮的军阀还不动！

　　还不动他就直接把那个大营炸成平地！再打进比尔巴利去，歼灭剩下的绿皮残兵！

　　第一百一十四章：战争堡垒铁王座与四军之战

　　那以无数勇士、战士、怪物与巨兽的颅骨和挑战他们而获取的战利品装饰着的黑铁王座，象征着纷争与战斗途径的最高荣耀。

　　在时间的长河中，无数强大的战士历经无数场厮杀，只为获得进入血母界域，前往黑铁王座，向至高者，狂怒之母献上战利品的资格。

　　在混沌界域之中，有无数的灵魂在没有空间概念的世界里厮杀，也只为向他们王座上的火与怒之主，暴脾气的母神，献上一场场酣畅精彩的战斗。

　　黑铁王座同时也是四母的领域中最强大，影响力最显著的那个。

　　现在，它的投影被艾尔拉到了现实世界。

　　一尊无边无际的王座虚影，仿佛一座倒影在苍穹之上的浮空城，笼住了整个战场的天幕。

　　在混沌界域里并没有空间，甚至时间的概念，但血母的黑铁王座，是艾尔在全知者智库中可以明确看到其来历：

　　由一百名远古始祖天空泰坦，以十二个经历了大毁灭，只剩下部分残余的遗骸世界为材料，花掉了三千年的时间，为狂怒之母打造出来这尊王座。

　　其后无数的岁月里，有源源不断的信徒和战士向王座献上战利品与胜利，它的规模也在不断的增长，甚至于本身就是一座可怕的巨型战争机器，在血母和其他一些混沌次神发生过不被铭记的战争中，黑铁王座曾从血母界域中脱离，作为在混沌空间独行的钢铁堡垒，撞碎了敌对的世界.......

　　不仅是马桶，还可以作为轮椅在亚空间里高速飙车。

　　艾尔自然做不到把黑铁王座真身拉到凡世，就算可以，到那一步估计也已经是混沌之门完全打开，中古世界被彻底拉入到混沌领域中了，到那一步就连四神也可以亲身降临到凡间———也没有凡间的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