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72章

　　艾尔回来的时候，远征军们走在最前面开道，他们举着绣着埃斯塔利亚王国图案的旗帜（艾尔考虑哪天给他们换一面）骑着马，一面大声呼喊着：

　　“我们回来了！”

　　“我军连战连胜！”

　　“十日西进，大小百余战（这个明显夸张了），通通告捷，大捷！”

　　“绿皮斩首不可计数，救援难民成千上万！”

　　“我部落———天下无敌啊！”

　　虽然好消息已经在此前随着不断引着难民和残兵归来的队伍传遍了维灵，但当艾尔率领着那支忽然出现，以天降之姿大破绿皮，从野蛮的屠刀下拯救了整座城市的军团主力回归时，还是引起了居民的轰动。

　　欢呼声震天动地，维灵人提前采摘了鲜花和嫩芽，洒在道路上，人们牵着配偶，抱着孩童，拖家带口的候在路边，为盟友保护者的归来欢呼雀跃。

　　艾尔有意打造其乐融融的氛围，安排野兽人们以阅兵方式有序进军，并勒令绝对不可对平民展露半点凶狠恶戾。

　　怒角兽自然不像它们的近亲（理论上）恐角兽那样，是满脑子嗜杀的怪物。

　　它们的信仰和思想并没有那么极端，除了对战斗、荣耀、竞争的天性追求，平常时间也是能好好过日子的普通野兽人。

　　它们也遵守连很多编剧都会遗忘掉的，曾是黄铜狗头人：“不对手无寸铁、无反抗之力者下手”的规定，会尽量避免弱小无辜之人因自己流血，赐福蛮牛率着近卫军追逐艾尔的时候，能及时停下，以免让小女孩变成一具尸体，正是因为这种思想。

　　最近，因为大修女的启发，艾尔考虑是否要花点时间和精力，认真为老妈做做事，把教义和领域拓展，完善一番。

　　最重要的是这样就方便在人类国度里传教发展。

　　他想到了这样几点：

　　勇之大者，曰仁！

　　身怀利器，不施暴于他人，是小仁，小勇；身持武力，用于捍卫国家，保护子民，是大仁大勇！

　　武力，要用来挑战强敌，（兼）保护弱小，如果因此战死，这正是无上荣耀，因为人民会永远铭记、传唱他们的保护者，牺牲者的故事。

　　血母也将欣喜于她的战士，以如此光荣、神圣的方式回归她的界域！

　　四神母亲需要你！

　　在永世神选的旗帜下！

　　保卫凡世，保卫祖国，保卫人民！

　　前进！

　　......

　　女孩大着胆子使出全力，将一捆白色的小花抛了过去。

　　赐福蛮牛摊开那门板大的第二只左手，花束落在她的手心里。

　　“给我吧。”

　　艾尔对她喊了一嗓子，于是她俯下身，将手摊向艾尔。

　　男孩撑起身子，将翻滚的花束一把抓住，拿在手里。

　　和他在萨马纳城外看到的那朵花几乎一模一样。

　　艾尔笑了笑，打开面罩，摘下头盔。

　　漂亮，清秀，甚至到了男女莫辨程度的黑发红瞳美少年。

　　可惜不是白发.....

　　艾尔将花束举起，冲着女孩摇了摇，微微一笑。

　　后者脸上瞬间就浮现出那种红红的，艾尔只在床笫之间看到过的色彩，然后捧住胸口喘气，被更加疯狂的人群，尤其是女性们挤到了后面去。

　　他还来不及完全记住那位小姑娘的脸，就失去了她的身影。

　　大多数女人显然没见过艾尔的样子，就算是之前他骑着狮鹫在城里瞎逛的时候，也是戴着头盔的。

　　而野兽人们大多审美.....算勒，只要知道它们判断异性首先是要看蹄子和毛发，还有角的模样就好了，对艾尔的好感大多是出于对领袖、赐福、神选的三重膜拜，之后才是魅力。

　　而人类就不一样了。

　　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在终焉之后一百五十年，混沌衰退，对腐化的恐惧甚至已经被埋藏进陈旧典籍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类种族天然都会带上一个“颜值生物”的特质。

　　玛丽恩堡的艺术沙龙和聚会里，如果颜值鄙陋，气质也平平无奇，是会被排斥在外的。

　　就连帝国的宫廷据说也会在考核官僚政绩的时候，有外形气度的额外加分。

　　精灵就更别说了，奥苏恩公民大议会上，甚至有议员公然嘲笑并攻击时任凤凰王打扮古板，刻薄的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学究，引发一场大辩论。

　　......

　　说这么多归根结底是为了指出，永世神选殿下有多么受欢迎。

　　跨越种族的魅力在艾尔身上流溢，血母给他坚决冷厉的战士之意，慈母给他和蔼亲近的包容之气，全知妈给艾尔的

　　是渊博睿智的气度，至于欢愉娘.....

　　魅力光环，不用说了吧。

　　还是四神能给出的最高赐福，恒定固化的，甚至只要不是艾尔凉凉，欢愉本身都无法剥夺收回，只要不是实在恶感太高，并且被神灵时刻注视的第一神选级别的人物，基本都无法抗拒这种光环的效果。

　　战败的驱魔团队里，除了自暴自弃选择恶堕的圣武士以外，其他人能那么听话，愿意合作，除了艾尔又讲道理又讲物理之外，永世神选外表和气质上的强大亲和力也是一大重要因素。

　　包括和埃斯塔利亚人的接触谈判也是，虽然艾尔习惯采用一些恫吓、威胁的反话手段，但得到大多都是敬畏而非憎恶感。

　　艾尔这一世的外貌是自己原身的底子和塞蕾斯汀的母体遗传，加上四神在孕育过程中的微操，不说倾国倾城也可以说蓝颜祸水了。

　　也就是还没完全长成，不过以后估计也会经常出现“我比我的老婆还漂亮”这种情况就很.....

　　热情的女人，甚至男人（？？？）们甚至踏上了野兽人行军的大道，他们认识到这些看起来可怕的野兽是自己的保护者，是值得亲近的对象后对部落的畏惧也没那么大了，不少人敢于主动上前献花赠礼，甚至一群打扮清凉，奶子很大，疑似技术工作者的小姐姐们提着裙子，激动的热泪盈眶，跟着队伍奔跑，不断对男孩献上飞吻。

　　艾尔转过身望去，热情的小姐姐大姐姐们立刻发出一片尖叫，他从花束中摘下一朵，其它的全部抛了过去，引发一阵哄抢，连忙要求近卫们“温柔的，不准伤害任何人”把她们分开，以免发生踩踏受伤。

　　议员们主动站在城门外的空地上迎接部落盟友的归来，城防军们挺直胸膛，在战斗修女们的指挥下仿佛受阅的士兵那样，站立两侧，排出队形。

　　艾尔一时竟非常欢喜于此刻的氛围。

　　他就像是获得了一场又一场伟大胜利的凯撒，带着他无可匹敌的军团，回到了忠诚于他的罗马。

　　但艾尔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对元老院来说只是一个救命稻草的雇佣军，异族领袖罢了，他们需要自己，是更需要自己的武力。

　　所以他必须要让这群人，把对自己的态度从“盟友、战场上的指挥”化为：

　　“领袖”

　　艾尔带来了几个坏消息。

　　“玛茹斯港危在旦夕，我不日立即发兵前去，尝试解围营救。”

　　“北上的道路已经被绿皮海盗的舰队封锁了，有大量的敌军通过船只代蒙特瑞南方登陆，这些绿皮和死人杂种打算封锁整个南方。”

　　“南方也有大量的敌人在聚集，自米拉玛丘陵（埃斯塔利亚西南方的丘陵）离开的绿皮已经打算北上了，没有突破封锁撤离的时间，整座城市，三天，不！”

　　“两天之后，维灵就要开始东撤，我会让我的族人接应你们，维灵只留下一点人，准备接应可能到来的玛茹斯港居民。”

　　第一百零一章：准备和部落发展

　　东撤是一开始艾尔向维灵人提出的建议，他当时表示：

　　与其慢吞吞地，拖家带口沿着已经被绿皮海盗侵入的小道，经过漫长的迁移，途中还能面临被敌人追上、伏击、骚扰的威胁，逃往代蒙特瑞。

　　不如直接向东，就近润到森林里，有他的部落接应，匹娜森林物产丰富，只要一定面积里承载的人口不超过太多。至少供应一长段时间是没关系的。

　　维灵议会此前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但心里认可的人不少。

　　主要顾虑是两方面：一是深入匹娜森林陌地，对环境的担忧。

　　二是部落是否靠得住———毕竟到现在为止，人类对这支强悍到根本不像那些被排挤的三四等野兽人，反而更像一支可怕的战斗种族的盟友了解，仅限于战场上和对方似乎和矮人一样，重视契约，也非常记仇；

　　提出结盟，就可以奔袭数日前来援助；受到羞辱，立刻就会拔刀相向，将矛头对准那些才被它们从绿皮屠刀之下救出的被保护者。

　　看起来还是挺好相处的，只要顺着毛捋.....

　　才怪！

　　真要到是撕破脸掀桌的时候，艾尔也不会手软的。

　　和平是小仁，终焉才是大义。

　　但随着坏消息的传来。

　　艾尔把“如果部落去救援玛茹斯，那么维灵人就得自己想办法面对北上代蒙特瑞沿途中的阻碍”这个问题扔给维灵人自己考虑，他在一旁边缘助攻，最后纠结的维灵议会实在无法选择承担“抛弃邻居，让强大盟友护着自己跑路”的罪过。

　　并且难民们对埃斯塔利亚本国军队实力的普遍不信任思潮已经有蔓延的趋势，对长途跋涉，面对重重困难北上代蒙特瑞的决定也非常不认同。

　　相比去遥远的北方，然后很可能再重复一次：军队战败、城市被围、陷落、逃亡的过程，

　　显然是近在咫尺，又有部落盟友的强大军力保护的匹娜森林更让人倾意。

　　于是东撤的提议没有一点波澜，得到了通过、传达，执行。

　　此前绿皮浩浩荡荡北上围困维灵之前，就有不少人已经拖家带口躲到了维灵东北方向的林地中去，只是绿皮进军的速度太快，才让近十万人被困城中。

　　艾尔在此之前已经主动向米莎等子嗣传去命令，让她们派出以普通野兽人为主的部队，带着物资朝西南方向前进，准备接应人类难民。

　　四个子嗣各自开拓的营地，加上艾尔留下的本部，总共五个营地，将会各自接受一批难民，总体数量要维持在1:2左右，多出的那些艾尔会考虑，要重新开拓几个分部。

　　他出来这段时间，野兽人部落自身也没有停下清缴森林，抓捕混沌野兽（物理）感化后充实人口，加上他出征时带的六千人马，三千留守、追随四个子嗣开拓的八千人部落，总体人口已经迫近三万大关。

　　对腐蚀不是特别严重的匹娜大森林来说，混沌野兽的数量和威胁已经随着艾尔部落的扩张而锐减了几个层次。

　　这些污秽的野兽严格意义上来说，和终焉之前的毁灭之蹄们也有一定的差距，缺少腐化的影响和祝福，它们难以拥有萨满和强大的兽王，除了天性的混乱邪恶以外，在战斗力上面和露丝契饿亚的土著野兽甚至都有不小差距。

　　不久前，就在艾尔自维灵西出的前一天，米莎和她的三个兄弟姐妹们合力，伏击了一场由大小上百个混沌野兽部落发起，意在打败这些不断扩张，还专门盯着混沌野兽人绞杀的另类部落，同时也渴望得到那一直在吸引着野兽人们的奇物究竟为何。

　　四千多头混沌野兽组成的联军在一处丘陵地被米莎·特修丝，艾尔的长女率领着五千四神野兽所伏击，萨满们联手释放了一个巨大的法术，将丘陵撕裂，周围的土地更是化作一片泥沼。

　　智角兽法师们用自然领悟的各系法术轰击着混沌野兽。

　　随后，在第四军团“黑铁战士”之主，凯伦·艾尔和第三军团“艾尔之子”之主，西蒙·艾尔和她们的长姐，米莎本牛，率领着巨魔、血母蛮牛、怒角军锋的冲击下，混沌野兽大败亏输。

　　此役斩俘近四千，加上后面乘胜追击，犁庭扫穴，又抓获了四千多头混沌野兽，肉袒牵羊，押回四女神祭坛前，接受四母的荣光（洗脑）感化。

　　成为在四位女神的旗帜指引、永世神选艾尔的统帅下朝终焉之刻伟大胜利目标前进的四神野兽人！

　　分基地发展目前看来收获颇丰，艾尔部落的势力和活动范围已经到了匹娜森林的六七分之一左右，整个森林里，除了那些需要提防的怪物种之中最为强悍，可怕的巨兽之王外，能给部落造成威胁的势力已经没有。

　　如果一切能顺利的，这批总人口将近十五万的埃斯塔利亚难民，哪怕其中有一半能投入艾尔麾下，那么他就可以自信的加入这场由绿皮掀起的南方巨浪之中，去争夺那份最大最完美的珍馐。

　　......

　　艾尔步行着，在近卫的簇拥下，在城外乱逛。

　　马娘不喜欢他坐在别的坐骑身上，到目前为止，只有狮鹫也许是因为雌性和人人都喜欢这种外形威猛高贵，又带着忠诚属性的野兽的原因，所以艾尔可以骑着狮鹫娘上天。

　　艾尔一般不和马娘在一起，也不骑乘狮鹫的时候，都是步行闲逛，要么就让赐福蛮牛统帅用门板大的手托着男孩。

　　神选（兽王）的身影出现在营地里的时候，虽然没有此前凯旋归的欢迎仪式上那么热情，但难民还是向艾尔投去了感激且敬重的目光和问候。

　　人们主动让出通道，在两侧向艾尔摘帽行礼。

　　此时的难民营地已经可以看出大转移前，拖家带口收拾行囊的迹象。

　　尽管才安稳没几天就要搬迁，但没有人对此有怨言，他们大多数已经为了活着，坐上拥挤的船只，冒着海盗舰队的袭扰和绿皮强盗的追缴穿越海洋、旷野，那么也就不在乎这短短的路程。

　　倒是有人对森林里的生活充满了好奇，有个青年正蹲在一顶帐篷前，对着一辆板车的轮子鼓捣着修理，当他看到闲逛的艾尔后站起来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部，部落的陛下，森林里有什么？”

　　艾尔停了下来，踮起脚，然后发现这个举动有失威严，于是径直向他走去。

　　人群自然分开，青年愣在原地，有些害怕。

　　“树，非常多的树，往后你的一生也许以后你看到的树都不会有这段时间在匹娜森林里看过的更多。”

　　人群中传来几声哄笑，显然这是一个废话式的玩笑。

　　“还有吗？”

　　青年看着男孩的胸甲，艾尔没有戴头盔，只带了一张面具方便行走。

　　“还有各式各样的野兽，种类丰富到最

　　精明的猎手一生也不能捕获完它们的所有。”

　　“那可不一定，维灵人就擅长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