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雍名
林深目不转睛地盯着建造中枢的屏幕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他转头看去，发现是赤城。
“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轮休吗？”
舰队依旧分成第三期和第四期，目前仍在交替出击之中。
虽然这个月的月底林深就打算从这里润了。
但在清空了塞壬之后，这种方便刷级的真空期，其他地方多半也很难碰到。
所以刷级的进度也没有落下。
——主要还是她们一个个都没有打算停下，全都在抓紧时间不断练级。
不管是第三期舰娘还是第四期。
“正好轮到我担任秘书舰了。”赤城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放心吧，我昨晚有稍微睡过一个小时，现在不是那么困。”
“一个小时可不够。塞壬的进攻出现真空，现在应该正是你去休息的最好的时机。”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建造不能停，我得看着点。”林深回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可无法保证，新建造出来的超稀有级舰娘会不会直接动手把建造中枢给拆了。
因此他必须盯在这里。
另外，建造也是只能一次次来，所以也需要稍微抓紧一下时间。
“那也不行。至少今天，你必须好好休息呢——”赤城忽然从背后靠近过来，柔软的娇躯完全贴合到了林深的后背上。“这也是我身为秘书舰的职责。”
“……休息一整天肯定是不行的，顶多睡一个小时。”林深有点无奈地看了赤城一眼，“我的计划没有瞒着你们，你应该知道，现在时间很紧。塞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发动突袭，必须要抓紧时间，万一被塞壬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话，情况会非常糟糕。”
“那么，建造中枢这边我来就行，你去休息。”赤城抓着林深的肩膀，将脑袋从后面探了过去。
“你可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控制刚被建造出来的舰娘。”
“我记得，你是可以分配注意力来休息的吧——？”赤城思索了一下，说道：“有情况的话，你再动，在那之前，建造的流程我来摆弄就行。”
林深那种“睁着一只眼睛睡觉”的方法不值得提倡。
不过对他本人来说，确实是有效的。
因为他能够凭借着灵魂力量的强大，精准分配脑子的工作，就像电子脑精准分配每一部分的算力一样。
完全可以做到只留一丁点的注意力盯在这里，被动触发，其他大部分脑区进入休息状态。
“这……”林深听完，顿时没了继续反驳的理由。
再坚持下去就显得过于无厘头了。
他也不是那么情绪化的人——也无法情绪化。
“好吧，那这边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当然。”听见林深答应，赤城露出一抹娇艳的笑容，旋即说道，“不过我并不了解建造中枢的操作方式，指挥官，你得手把手教我一下才行呢。”
“也行。”林深没有多想，点头应下。
以舰娘的记忆力，讲一遍就足够了。
他开始给赤城介绍建造中枢控制室内各个地方的用处，以及整个流程的操作方式。
赤城听得很认真。
不过……
“……赤城，听就听，能不要做一些小动作吗？”林深讲了一会后，忍不住停下来提醒道。
从刚才开始，他后背的触感就异常清晰。
整个人身上都快被从后面搭过来的各种东西包裹起来了。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
关键是赤城的手也并不老实。
“反正天气也很冷了，靠的近一些，也方便保暖吧。”赤城在林深耳边低声说道，“对吧~？是不是很暖和？”
“……确实很暖和，只是包裹得太紧密，有些热了。”林深瞥了一眼环绕在身边的尾巴，叹了口气。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围绕在身边的尾巴就少了两条。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还是说，指挥官有什么别的顾虑吗？”
“……没，这样也行吧。”林深没有太纠结，继续讲述起来。
不同事情的要紧程度，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该纠结的纠结，不该纠结的不要多想，节约注意力资源。
林深就这么用平淡的心态一路讲到了最后，事无巨细。
“以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他偏头看了一眼将下巴搭在自己肩膀上盯着自己的狐狸。
“……确实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
“指挥官~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拯救变异体呢——？”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所以就去做了，仅此而已。”
两人就这么在相当近的距离下对视了两秒。
赤城用慵懒的声音说道；“嗯~有这个原因，但不完整呢。指挥官。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
这直觉也真是够可怕的。
明明情绪方面没有那种倾向性波动才对。
林深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对于这种一杆子插到心窝里的试探再次给出了正面回应。
“你很想知道吗？”
“很想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吃掉你。怎么样，可以回答我了吗？”
那红色的眸子那样的炙热切直白。
但和最初建造出来的时候似乎又有不同。
林深没有细想这种区别，回道；“因为上辈子我就认识你们，所以这辈子我比一般人更加无法接受所谓的‘变异体’。其实我也不是在拯救变异体，我只是单纯想给我自己的舰娘撑开一片天而已。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会把所有能牺牲掉的东西全都牺牲掉，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方案B。这个月月底就正式开始执行。”
“上辈子就认识吗？”赤城没有质疑这个说法，而是进一步问道，“那上辈子，我和指挥官是什么关系呢~？”
“……”林深迟疑了一秒，还是如实回道；“已经誓约过的关系。”
“誓约，是什么意思？”
“通俗来说，就是结婚的意思。”
“也就是说，我和指挥官上辈子是夫妻吗？”
“……是的。”
林深怔怔地看着赤城。
这红狐狸该不会真打算信吧。
明明是这么没根据的屁话。
还是说——
“那，指挥官——这辈子，我们是不是也该誓约呢？”
赤城满眼笑意地将脸不断凑近。
“……”林深思考了一秒，身体上没有回避的动作，思考完之后，他开口道，“如果战争结束的话，可以。”
“是吗……等战争结束啊，那还真是漫长呢。”赤城双臂环绕着林深，整个人像是要挂在他身上一样，“指挥官，赤城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指挥官你，那么轻易就接受了那些人的告白呢？我之前听她们说，你和她们的关系似乎很特殊呢，是情侣吧？”
“……我并没有很轻易地接受，事实上，我本来打算只和你们保持着最冰冷的上下级关系的。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改变了我的想法而已。赤城，如果我也只和你永远都保持着指挥官和士兵的关系，你是什么感觉？”
“那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东西。”赤城不断收紧双臂。
“是啊，对她们来说也是一样的。”林深道，“她们跟我说，人生苦短，舰生更短，踏上了战场，生死便不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事情。所以，才要在还活着时候，不留任何遗憾。然后，在战死的那一刻，才不会后悔。”
“……”赤城沉默了一会，说道；“她们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如果是刚被建造出来的那会，她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但现在……在见识过战争的残酷性，以及敌人的强大以后，赤城改变了看法。
舰生苦短。
这种说法一点错都没有。
迟早有一天，她也会和那些前辈一样，为被抱着的这个男人献出一切。
前赴后继，为了那过于美好的愿景。
“嗯。所以我也改变了自己的固执和坚持。已经产生交集的两个个体，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变成无干涉的状态。我们认识，我们相遇，我们伴对方走过一段路以后先一步告辞离开……因为短暂，能一眼望到头，所以才讨厌遗憾，我也不想连这一点微薄的愿望都驳斥。所以我答应了。”
“……”
“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见赤城半天没了动静，林深道；“满意的话，就麻烦你帮我看着这里，我去……”
林深后面的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赤城抓住他的下巴，将那张美颜不可方物的脸进一步靠近了过来。
“……”
轻微的水渍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持续了好一会赤城才松开林深。
两人分开的时候，一道银丝垂落了下去。
赤城的脸上是一如方才，不，甚至比刚才还要放肆的笑容。
“现在满意了。”
“……”
所以说，这种直接采取行动的舰娘是最难顶的。
林深伸手擦了擦嘴角，无奈道；“满意了就好。我先走了，这里暂时交给你，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
175、再次出发的能力
“你身上怎么一股狐狸的味道？”
刚走进医务室，林深便听见英仙座来了这么一句。
“有吗？”
他熟练地躺到床上，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
“很明显，像是刚从狐狸窝里面爬出来的一样。”
英仙座眯了眯眼睛，靠近嗅了嗅。
反正林深自己是什么也闻不出来。
虽然在靠近赤城的时候确实可以闻到。
但这跟自己身上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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