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知道了,我们会尽量小心处理,不弄坏你们的东西。”汐见深深地叹了口气,已经猜到茨比亚特地招待他们,又特地透露这么多事的目的,“可惜这点程度的人情,根本没办法从阿特拉斯院拿到契约书呢。”
茨比亚笑了出来,“我们的契约书是非常宝贵的,已经很久没有发行了。如果此行顺利的话,我倒是的确欠了个人情,汐见先生可以要求我帮你做一些不那么紧要的事。”
“那么,我希望茨比亚院长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在这里见到了梣的事。”汐见静静地开口,“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帮你掌握了冬木圣杯战争数据的人。请在我们离开布莱克摩尔村之后,忘掉与我们有关的事。”
茨比亚的笑容淡去,只留下看似温和的面容,他深深地点头,应允了此事。
——————————
第九章 代行者
最后,茨比亚又提供了一些关于村子的情报,并表示不会妨碍汐见他们在布莱克摩尔村的行动后,两人就离开了风车小屋。
“没想到连阿特拉斯院的院长都来了,真是个不简单的村子。”汐见站在山岗上,俯瞰山村的景象。
从风车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墓地更被变一些的沼泽地所在,那里本来就比墓地的地势要高,站在墓地旁边时反而不怎么看得到后面的情况。
“不过没想到最后你居然会只要求那种事。”梣理了理重新戴起来的兜帽边缘。
汐见叉着腰,“拜托,请你好好地正视一下自己的价值吧。时钟塔的魔术师,大都是一边嘴上说着从者只是使魔,一边又暗地里想要从他们身上窥探神秘的别扭物种。特别是像梣这样的,时钟塔就算不想研究,也会想办法把情报卖给彷徨海。”
换言之,也只有主攻炼金术,并以回收过去两千年里发行的契约书为主要目的的阿特拉斯院,对梣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但以防万一,汐见还是用让对方欠下人情的方式,要求对方对梣在圣杯战争结束后,依旧存在于世的事情保持缄默。
毕竟在这里为了灭口,跟阿特拉斯院的院长打起来,会被波及的就不是这个居住人口不过百人的布莱克摩尔村这么简单。
到时候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不符合汐见的利益需求。
还是尽量和平地达成共识比较好。
“真是符合你风格的谨小慎微。”梣轻声称赞。
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
搀着梣的手,两人缓缓走下山岗,遇到了来找他们的格蕾。
“那个,贝尔萨克先生让我来带两位参观村子。”格蕾没有戴上兜帽,看上去在面对他们两人的时候,少女的心态有了细微的转变。
梣将手从汐见的掌中抽出来,伸向格蕾。
“如此便有劳了。只是道路崎岖,劳烦你牵着我的手了,格蕾。”她的语气端庄高贵。
虽然隔着斗篷,格蕾仍然被梣身上散发的魅力轻易折服,像汐见刚刚做的那样,搀着摩根的手掌。
“抱歉,我有事要去一下教堂。没办法继续参观了。”汐见对梣说,“这段时间就让格蕾陪你在村子里走走吧。”
“嗯,你去忙吧。”梣微微扬起下巴,从斗篷下的阴影中,与汐见交换了视线。
汐见点了下头,转身便往村子北边的教堂走去。
事实上,汐见远远比梣要引人注目,毕竟梣看上去只是个总戴着兜帽的保守妇人,而他却有着与村民们迥异的东方人面孔。
经过路边的时候,总要被好奇的村里人多看上几眼。
对此已经有所准备的汐见,特地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径直向着北边的教堂走去。所以村子里的人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怀疑,只当他是跟教会有关的人,便不再过多关注。
教会的布局往往大同小异,汐见只稍微从穿过礼拜堂尽头的侧门,往里面走了几步,便在走廊下被人叫住了。
“没想到你们(you)还没走。”女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虽然只在昨天简短地互相问候过,但汐见还是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
“不知道你所指的,只有我吗?”汐见回过头,笑着询问,“还是说,包括了其他人呢,代行者?”
伊露米娅修女的表情立刻变了,原本略微不满的脸上忽然渗出些许杀气。
“当然是包括跟你一起的女人。”修女说,“不过居然能发现我的代行者身份,看来不是一般的魔术师。”
“当然。毕竟我也因为一些原因,作为魔术协会派出的人员,跟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们有过一些工作上的接触。”汐见看着伊露米娅,“像你们这样能够修习洗礼咏唱之外秘迹的人员,光是用鼻子就能闻出来了。”
伊露米娅渐渐收敛表情,整张脸看上去像一张扑克牌,她的右手从修女袍服的袖子里伸出,指头之间夹着几个黑键的柄,“我听说过你的事,那个隶属于魔术协会的东洋魔术师。”
“好了好了,别这么死死地瞪着我。”汐见放轻松态度,暗示自己没有敌意,更不是来打探圣堂教会情况的间谍,“不如说,现在正好又是一个大家互相合作的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足够的权限应对接下来的一些变化。”
“什么?”伊露米娅狐疑地盯着汐见。
“别看我是个魔术师,对圣堂教会那一套还是很清楚的。”汐见缓缓走向伊露米娅修女,“对教会来说,任何有害的信仰都应该在暴露出危险之前,就被扼杀在萌芽之中。就好比这里对黑色圣母和亚瑟王的信仰,狂热程度远远高于其他地方。”
修女的袖子一抖,捏着黑键的手便收了回去。
因为汐见说中了症结所在。
对圣堂教会来说,亚瑟王无疑是异端。人们之所以认为亚瑟王与圣堂教会是同一派的宗教,是因为亚瑟王的传说与本土的信仰纠缠太深。
尽管亚瑟王传说的大多内容都深受圣堂教会的教派影响,但故事里登场的宫廷魔术师。魔女以及王室,都离不开本地的信仰。
“所以呢,你又打算在这里做什么,魔术师?”
“当然是对圣堂教会来说正好的事。”汐见竖起手指,“虽说代行者都有最坚固的信仰,可作为教会中能够修行秘迹以外的佼佼者,恐怕你也对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监视任务感到厌烦吧?”
他一字一句地进行着游说,因为修女才是实际上拥有话语权的人物,那个肥胖的祭司实际上才是这名代行者的下属。
“特别是当村子里的那名少女容貌发生改变之后,千年时间里逐渐淡薄的信仰再次复苏。如果不能采取有效的措施,将整件事平稳地压制下去,对教会来说,也会成为尾大不掉的事件。”
然后,修女露出了官方的笑容。
“那就说说你来这里的意图吧,魔术师。”
第十章 梣的参观
说是参观村子,但不管是教堂还是墓地,梣都已经去过,就连村民很少涉足的风车村,格蕾也才看到她跟她的丈夫从那个山岗上走下来。
因此少女只能带着这位对她而言的贵客,在村子里随便走走。
在村子里行走的时候,梣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格蕾特别受村民尊敬,虽然还不至于全村人都如此。
但有不少人都是在她们开口搭话的时候,看到格蕾搀着梣的样子,露出了略微困惑和不满的眼神。
那态度仿佛在说“区区外来的竟然让尊贵的少女当侍女”之类的话。
虽然不曾形成语言,却也足以清晰解读。
显然村子对于亚瑟王的信仰过于深厚,拥有跟阿尔托莉雅那家伙一样面容的格蕾,自然也就会被视为神子,受到村子里的人信仰。
只是千年的时间足以让原本深厚的信仰渐渐流逝,直到九年前才死灰复燃。
没有人会想到远在日本的圣杯战争仪式,会让英国山村里的少女发生改变,身体开始向着与亚瑟王相同的方向变化。
换句话说,少女及她的族人,代代都是作为阿尔托莉雅复活的容器而培养着。
而格蕾的资质在族人之中也属于较高的那一类,才会仅仅因为亚瑟王的降临就产生肉体层面的共鸣。
想到这里,梣也不禁在心里感到一阵可惜。
收回了『遗世独立的理想乡』后,阿尔托莉雅已经决定带着守护世界的心情,略微不甘心地为了世界的存续,而放弃拯救不列颠,接受自己的死,前往阿瓦隆了。
这意味着阿尔托莉雅不会再响应圣杯战争的召唤。
梣可惜的就是这一点。否则她会毫不客气地用魔术记录下来这个村子的一切,然后在下一次见到阿尔托莉雅的时候,当面将这些东西展现给她看,给她找一些不自在。
不过……英灵召唤并不只是局限于圣杯战争。想到这里,梣也有了打算。
“说起来,我可以询问一下吗,请问……请问——”格蕾此前一直在介绍村子里那并没有多少看点的情况,梣也只是安静地在听。
现在终于向梣搭话,格蕾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就称呼我为‘夫人’吧。我本就是随丈夫来此地的。”梣和蔼地对格蕾说,“你想问什么?”
“我有些好奇……两位为什么来村子里呢?”格蕾问。
“不知道。来之前只是带着观光的心情抵达这里的。”梣看着村子里的道路,缓缓地告诉格蕾,“不过在看到你之后,我也稍微有点想做的事了。”
“诶?我吗?”格蕾惊讶不已。
她对梣的事情充满了好奇,不管是那与她一样,跟那位王相似的面容,还是还是梣对亚德的底细十分了解。
总之,是一位充满了神秘感的女性。
围绕在她身边的氛围,格蕾会时不时地自然想到村子的教堂里供奉的『黑色圣母』。
和梣说话的时候,就仿佛在面对那位圣母本人。
明明格蕾自己都不了解『黑色圣母』的事。
“比起那种事,你有去过村子外面吗?”梣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问起了格蕾的情况。
“村子外面是指?”格蕾问。
“别的地方,比如附近的城市之类。”梣说。
格蕾滴落地摇头,“一次也没有。”
接着,她又急忙补充说明,“啊,不过偶尔会有流动图书馆或者装满货物的行商来村子里。我每天都期待着他们来。”
“图书馆?你喜欢书?”梣略微惊讶。
“嗯。我喜欢古典作品,特别是侦探小说之类的。”
少女兴奋起来,但是转眼间又像火苗熄灭似地沉默下去了。
“对不起,我光顾着自说自话了。”
“没有那种事,你只是在回答我的问题。”梣摇摇头,“你跟我很像,我以前和现在都很喜欢看书。”
“真的吗?请问夫人您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
因为很少能有这么让少女自然地产生亲近感的人,格蕾忍不住想趁这个机会多聊几句。
但是这个机会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啊,找到了。”
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和蔼女性走了过来,她向格蕾打了声招呼。
女人的长相并不出众,身上披了一条清凉的披肩,表情温婉柔和,让人看到就会不自主地觉得心情平静。
“母亲。”格蕾应声道。
“这位……就是来村子里观光的客人吗?”女人看着梣被兜帽遮住的模样,以及格蕾搀扶的样子,却没什么多余的态度,她向梣做自我介绍,“我叫玛格达蕾娜。”
名叫玛格达蕾娜的女人时格蕾的母亲,但梣注意到,玛格达蕾娜却并没有在自我介绍时提及这点。
“梣。”梣简单地自称。
玛格达蕾娜微微观察了数秒梣之后,忽然发出让格蕾都惊讶的邀请,“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问是否愿意到家里坐坐,村子里没什么东西。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吧?”
“可以吗?”格蕾问。
“当然。你的客人就是村子的客人,应该好好招待一下。”玛格达蕾娜微笑着对格蕾说。
那语气却很不像母亲对孩子说的话。
于是梣跟随这对母女,去了格蕾的家里,但是刚刚坐下,玛格达蕾娜又找了个借口,让格蕾暂时离开了家。
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梣,看到玛格达蕾娜关上了屋子的门。
那副到刚才为止还温婉表情,忽然变得满是虔敬与悲伤。
她宛如信徒祷告一样,跪在了梣的面前。
“如果我的直觉没有错,您就是尊贵的『圣母』,对吧?”玛格达蕾娜深深地低着头,说出了足以震惊四座的话语。
梣安坐不动,默默地俯视着跪拜的女人。
“如果……如果能够被允许的话……请您救救那个孩子,王的容器,真的非格蕾不可吗?”
女人满怀着悲戚的情绪,匍匐在地上诚挚地恳求着梣。
“在回答你之前,先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对我讲这些话吧?”
直觉告诉梣,玛格达蕾娜独自藏着这个村子里,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第十一章 计划
埃尔梅罗二世抵达布莱克摩尔村时,是汐见他们到这里的第二天下午。
时刻跟头一天的两人差不多。
“哟,二世。”
当二世按着地图找到村子入口的时候,正在跟贝尔萨克谈话的汐见,从村口路牌的柱子上起身,对二世打了个招呼。
上一篇:四合院:摒道德素质,享缺德人生
下一篇:病娇少女的互动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