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以为自己重生了! 第94章

作者:佐切

  这样可不行!

  咚!

  小巷子中,传来一声闷响。

  蓝安行只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随即两眼一黑,身子便直挺挺地往一旁倒了下去。

  白琉璃将手里已经只剩半块的板砖丢下,拍了拍手,叉腰道:

  “琉璃可不许你要挟主人!”

  她手指一勾,那卷舆图便从蓝安行的怀中飞出。

  她则将刚刚从街边随便买的字画卷起,放了回去。

  随后施法将蓝安行弄醒,迅速离去。

  蓝安行捂着后脑勺肿胀而起的大包龇牙咧嘴。

  他四下搜寻,发现了一块断成了两半的板砖。

  他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摸到熟悉的触感时,才松了口气。

  还好,舆图还在。

  也是,他又没有与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又有谁会对他下手,拿板砖敲他脑袋呢。

  蓝安行只当是谁家屋瓦掉落下来的。

  他快步往镇东客栈走去,也懒得再去追究板砖的事,女儿小雨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琉璃此刻又犯了难。

  主母大人警告过她,禁止她出现在主人的面前,那她该如何将这份舆图送给主人呢?

  只能和先前那样,偷偷放在主人的房间门口?

  白琉璃紧紧夹住那份舆图磨着,陷入苦恼。

  ……

  蓝安行来到了镇东客栈,寻到了发布悬赏的顾游倾和李清慕。

  二人也没想到,悬赏这才挂上不到半天,就有人带着东西来了?

第123章 琉璃,危!

  “阁下手里真的有十四年前的剑南道舆图?“

  面对面前坐着的拘谨男子,顾游倾总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来冒领赏金的。

  但想了想也不太可能,毕竟这可是祓魔司挂出的正规悬赏。

  只是,他若真的有舆图,为何显得这么慌张?

  李清慕自顾自泡了一壶灵茶,并拢双腿,端着杯子安静地坐在一旁。

  看似乖巧恬静的样子,实则心中比谁都着急想要看见那份舆图。

  “真的有……”蓝安行涨红了脸。

  脑海中时刻浮现着临行前妻子的教诲,要得寸进尺一些,要狮子大开口!

  但仅用一份完全没什么价值的舆图,就让人家帮忙治疗小雨的病,这件事本身就十分不合理。

  小雨的病可没那么好治,按那些大夫的话来说,那甚至不算“病”,而是“命”。

  这种感觉就像是后世拿着“再来一瓶”的冰红茶瓶盖,本来可以从别人那换到一百块钱,但他却要开口换一整个万达广场一样。

  对于他这种出身,自然从没干过这种事。

  也不怪他如此拘谨,毕竟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别紧张。”顾游倾不得不出言提醒对方放松。

  整的好像他在审犯人似的。

  他看了一眼身旁安静坐着的李清慕,越发觉得像了。

  她若是手里拿着的不是茶杯,而是纸笔,那便是在记录口供。

  察觉到顾游倾的视线,抱鹅圣女动作停下,思考了几息后,又取过一只杯子,给他也倒了一杯,并推至他的面前。

  “……”顾游倾默默接过。

  蓝安行更加紧张了。

  但为了女儿,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对方说出过分的条件。

  “这位公子,我想问一下,舆图换一百两银子可是真?”

  “自然是真。”顾游倾将一百两银子放在桌上,端起茶杯学着李清慕的姿势默默品着,“只要验过舆图确实是十四年前的,这些银子阁下便可以取走。”

  望着那白花花亮闪闪的银锭,蓝安行咽了咽唾沫,润了润干燥的嗓子。

  忍着就这么放下舆图,拿走银两的冲动,他将手臂伸进怀中,摸到了纸卷的触感,才稍稍安下心来。

  “公子,若是我不要银子,只想恳请公子帮我一个忙,若公子答应,我便将舆图双手奉上,可否?”

  “若我帮不上你的忙呢?”顾游倾问道。

  “那我便只取五十两银子……”蓝安行答。

  顾游倾和李清慕交换了一些眼色。

  “可以,阁下先说说,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我有一女,如今七岁半,自打三个月前,便害了癔症,终日疯疯癫癫……最初小女还能认得爹爹与娘亲,说的话她也都会听,可渐渐的,她的癔症越发严重,眼下已经认不得我们,天天说有个不存在的伙伴喊她出去玩……”

  蓝安行神色痛苦:

  “小女开始自言自语,看似与身边的某人说话,可她的身侧分明空无一物,甚至有天小女说她的朋友喊她去水底玩,说那有龙宫,有至宝,差点没把小女淹死,还好乡亲发现得及时……”

  “眼下,我们不得不将小女困在家中,但她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变得易怒狂躁,时而伤害自己……”

  “我与她的娘亲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已经寻遍了周围有名气的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小女身体并无问题,可小女分明在日渐消瘦……”

  “他们都说,这不是病,而是小女的命……”

  谈起自己的女儿,本十分正常的蓝安行也显得有些状若疯魔。

  “所以,你想要我们帮伱治好女儿?”顾游倾皱眉问道。

  说实话,仅仅只是为了一份舆图,这个代价其实有些大了。

  “不不!”蓝安行连忙摆手解释道:“若是公子真的能够治好小女,自然是最好的,但我并不奢求,只要公子能够教我们知晓小女害的什么病,该如何治疗便好,我们会自己想办法……”

  他咬牙,神色十分坚定。

  他与妻子十分齐心,哪怕卖掉所有剩下的家产,也必须要治好自己的女儿。

  治病这种事,顾游倾自然不行,他便将目光投向李清慕那边。

  抱鹅圣女依旧保持着喝茶的姿势,可杯中的茶水分明一滴未少,显然心不在此,而是一直专心听着两人的交谈。

  她朝顾游倾点了点头。

  她自然也不会治病,但元婴期的“观”,想要看清凡人的病症,还是轻轻松松的。

  “行,我可以答应你。”顾游倾将灵茶一饮而尽,“不说治好你的女儿,一定帮你弄明白她的症结所在。”

  蓝安行喜出望外,激动地道谢:“多谢,多谢公子,多谢姑娘。”

  “不过,你得先取出舆图让我们验验货。”顾游倾提醒道。

  蓝安行信誓旦旦:“这是自然。”

  他从怀中取出一细绳捆起的纸卷。

  见到那绳结之时,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异样。

  这是自己打的结吗?感觉不太像啊……

  心中忐忑地将纸卷打开。

  三人看清了纸卷上的内容。

  啪,李清慕重重放下茶杯,耳垂微红,暗唾几声转身离开。

  顾游倾神色不善地盯着蓝安行:

  “阁下是在戏耍我们吗?”

  蓝安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自然也看见了那在桌上平摊开的纸卷,上面分明绘着衣衫不整,春光乍泄的侍女。

  这哪是剑南道舆图,分明是劣质的春宫画。

  蓝安行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紧握着双拳。

  怎么会……

  他来之前可是再三确认过,这就是父亲十五年前所绘的剑南道舆图,怎突然变成了春宫图?

  他忽然想起来,赶来镇东客栈之时,脑后传来的剧痛。

  难道说……

  为什么?

  应该没有人知道他正揣着舆图想要来领取赏金的才对。

  究竟是谁!

  蓝安行的心中积攒着无边的愤怒,懊悔,自责等等繁杂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公子,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父亲在大黎兵部职方司任职,专门负责绘制舆图,不敢欺骗公子!”

  “刚刚路上我被人袭击,一定是有歹人抢走了我的舆图!”

  “公子明鉴!!若是有人拿着写有“大黎职方司蓝恒所绘”字样的舆图前来领赏,一定便是那歹人!”

  “我家中还藏有许多旧版的剑南道舆图,公子不信可跟我去看!”

  他知道,他现在已经失了信,没办法说服顾游倾和李清慕。

  他只能拍着胸脯,再三保证自己家中就还藏有更加古旧的舆图,并邀请顾游倾和李清慕去他的家中查看。

  就在顾游倾决定拒绝之时,一直关注这边的李清慕悄悄与他传音道:

  “他并未说谎,也许我们可以去看看。”

  她已经步入元婴期,也不怕蓝安行搞出些什么幺蛾子。

  好不容易有舆图的线索,总该试试的,先取得舆图要紧。

  在李清慕的坚持下,顾游倾同意了与蓝安行回家走一趟的方案。

  ……

  两人跟着蓝安行,来到了他的家中。

  蓝安行作为一个官职二代,家中宅院颇大,但从陈设来看,他们确实已经变卖了不少东西,如今生活过的十分拮据。

  他的妻子忙前忙后,取出家中唯一的细茶待客。

  蓝安行带着顾游倾和李清慕来到父亲的藏书库,取出那些尘封已久的舆图,给两人查看。

  “这些都是我父亲昔日绘制的舆图,并未诓骗公子,而是真的被人夺走了……”

  就在蓝安行给顾游倾解释为何会出现春宫图时,旁边的院落突然传来了轻细但尖锐的嘶吼声:

  “嗬啊!!放开我!”

  “娘亲……”

  “爹爹……”

  声音听起来十分凄厉。

  顾游倾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蓝安行。

  “刚刚那就是你的女儿?”

  “是……”蓝安行双目失神地回答道,他的妻子低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