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养成计划 第12章

　　激烈的连打声如同疾风骤雨，第一遍暴风打很快打完，姬照与卢雨石所使的都是原版的暴风打，双方半斤八两，但这足以震惊到姬北与卢雨石二人，需知昨日姬照才接触这套武技，今日就能投入实战了？！

　　————修改武技和实战是两回事，前者需要悟性与灵感，后者则需要诸如身体协调性等能力。

　　【“竟然真的......？！”】

　　尽管姬北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在真的见到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姬照不但和姬檀一样体弱多病，而且生性一直较为愚钝......这如今头上挨了一下，还真开窍了？！

　　姬北惊疑难定之间，场中开始了第二轮交手，姬照用上了自己昨日所改的那三打，很快破了卢雨石的招，但对方的修为远胜姬照，双方又是喂招式交手，战斗并未因此中止。

　　此后第三遍，打到这里时，姬照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整套的更改方案，但他担心那样太过惊世骇俗，便在战斗中犹豫了一下，显示出些许不太自信的模样，动作间也有点犹豫，最终还是打了原版。

　　卢雨石与姬北果然同时喊停，其后两人对视一眼，卢雨石犹豫一会，没有吱声，而是微微退了半步，把话语权让给了姬北。

　　姬北问道：“你刚才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姬照道：“是有一点。”

　　“说出来让卢师父听听，看看五行与脉主有无冲突。”姬北转身，“我回避一下。”

　　作为洛河阁优秀毕业生，暴风打这种武技，姬北大抵看不上眼的，但规矩是规矩，不能因为亿万富翁看不上乞丐碗里的几十块，就顺手给人家拿走。

　　“无妨。”不过，卢雨石主动出声挽留了姬照，“姬武安的为人，老夫信得过，况且姬武安出身岱宗洛河，对五行脉主的见解肯定胜过老夫，不妨留下来一同听听。”

　　“善。”姬北从善如流，将目光投向姬照。

　　“依我看，或许这样改，内息的运行路线会更通畅一点。”姬照开口，又是将暴风打的后半段进行了一波大刀阔斧的改革。

　　姬北不懂暴风打，而且以她的武学素养，也无法从单独的半段内息运行路线中感觉出什么来，只是能简单确定五行脉主不相冲而已，便将目光投向了卢雨石，后者正一脸沉吟之色。

　　“风冲改珏明，天兑改明王......”

　　光是靠想，显然是无法想象出这种抽象改动带来的变化的，卢雨石尝试着走到演武场中央，打了一套经姬照改动后的暴风打。

　　姬北默默在一边看完了整套暴风打，先前她听不出什么，那是正常的，可如今她先后看了好几个版本，要是依然没感觉的话，估计洛河阁的老师都能给她气得内分泌失调，合着这三年白教你了。

　　【“真的变强了......明明卢师父输出的内息量没变，但不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获得了些许增长。”】

　　【“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武技，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其改进.......”】

　　姬北心情有些复杂，如今这关节见到这种事，她心中说不清是喜还是忧，太不是时候了。

　　而一边打完一套武技的卢雨石，心情又何止是复杂。

　　暴风打这门武技他练了二十年，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但这门武技的上限就在这里，好比前一年聚酒论武安时，他因为武技的劣势，和姬北韩守交战都吃了大亏。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更改内息的运行路线，或许是打心底里就觉得这事不是他这种人能做到的，每次一涌起这种念头，又会立刻放弃，并安慰自己‘前辈高人的智慧岂是我能揣摩的，万不可像那些自以为是的蠢人一样乱改路线，以至内息倒冲，走火入魔’。

　　这想法不能说是错的，相反，还得夸赞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只是，这种正确在见到某些东西后，立刻会被碾得粉碎。

　　练了二十年，居然不如人家两天。

　　实力得到提升，师门传承再进一步，两件好事叠在一起，可卢雨石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他僵硬地扯动着嘴角，想要表现出长辈的姿态，用那种‘你完成了我的夙愿’的洒脱语气夸赞姬照，但是......做不到。

　　嫉妒姬照的才华，又因为这种想法鄙夷自己的卑劣，这般年纪了却无才无德，竟然因为这种事嫉妒一个帮了自己的后辈，悔恨过去的无为，觉得以往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数不清的念头交织，让卢雨石大脑一片浑浑噩噩，待到回过神来时，演武场里已只剩他一人。

　　其人呆立半晌，默然一声长叹，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二卷 穷性命挣出路一条 : 第十一章 宴无好宴

　　“说句不客气的，我现在也有点想往自己脑袋上来一下了。”

　　姬照姬北两姐弟走过人烟稀少的街道，往着姬家而去，姬北的神色还算是镇定，平淡地与姬照交谈着：“但是，竟敢自比于武安公，你未免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姬照道：“在这个年纪遇到了这种事，并且最后也得到了一样的结果，我这样想是很正常的事吧。”

　　“......看来你的胆量也见长。”姬北说，“以前你可不敢这样和我说话。”

　　“大姐第一次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有什么想法吗？”

　　“哼......我可不像你这样变了这么多。”

　　二人聊天之间，却是已经到了姬家。

　　姬北到底是岱宗洛河阁出来的弟子，没有流露出太惊讶的模样，又或许，她是给强压了下去。

　　一直到门口时，姬北才低声开口：“此事，虽不至于藏得严严实实，但若是无事，也莫要出去乱讲炫耀，哪怕是之后到了洛河阁也一样。”

　　“我晓得。”

　　“善。”

　　姬北快步走入书房，顺手合上了门，姬照正打算回房间修炼内功，却听吱呀一声，姬檀房间的门打了开来。

　　“让我看看吧。”姬檀轻飘飘开口，“你这被大姐臭骂一顿然后被揭穿后要哭出来的表情......哦？”

　　其人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头：“看你这模样......莫非，你刚才说得是真话？”

　　姬照回应道：“一直是真话。”

　　“是吗......”姬檀却是有些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而有些深沉地叹息了一声，“真不是时候啊，要是你到洛河阁拜师学艺的时候发现这件事，大姐的心情大概会高昂许多吧，现在就说不准了，指不定未来的武安公就要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角落里了。”

　　姬照说道：“我们不会死。”

　　“但是，我近日夜观星象，卜卦问天，得出的答案都不太妙......算了，这个说了也没用，你也只觉得烦吧。”

　　姬檀说着，自顾自关上门中止了对话。

　　姬照不以为意，姬檀的神经质，他早在记忆中感受过了，当即回房练了一阵子内功，待到晚饭的时候，姬北忽然开口说道：“那对袖锤，还打算用吗？”

　　姬照一怔，不明白姬北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应道：“既然买了，自然是有用的打算。”

　　“好。”姬北点头，“洛河阁的武技内功，我不可外传，但武艺，我却能指点你一二，从今日起，每日晚上，如果我有空，就抽出时间指点你一阵，袖锤这兵器，我不曾使过，也没应对过，只能当敌人给你点参考经验。”

　　“......”然而，姬照这次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沉默片刻，由衷地发起了一个提议，“是这样的，大姐，其实我有很多内功方面的知识不了解，那个......你要是有空的话，不如指导一下这方面吧。”

　　“如果黑骑贼没来攻城，那这样也是个好选择，但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姬北摇头，“以你的根骨，内功非得练上个五六年，才能有那么一点自保的实力，倒不如先练练其他的。”

　　这是实话，内功的增幅虽然大，但是起效太慢了，相反，格斗技是能在一定程度内速成的，而且在目前阶段，对实力的增幅也不小，姬北的提议非常合理，但......她对面的人是姬照。

　　全地球一百二十亿人中最强的格斗家，几乎精通一切冷兵器，应对过人类史上几乎所有的极端情况与恶劣环境，近身搏杀的人数数以百万计，哪怕是穿进刃牙这种科幻漫画里，只要允许持械，那就是个boss......指导他的格斗？

　　姬照手下亡魂的零头，指不定比姬北这辈子见过的人都多。

　　“......我明白了。”姬照最终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挨打开窍是有的，但没道理会忽然掌握一种先前完全没学习的技能，如果此刻再坚持，只怕会引起怀疑，这个时间也只能浪费掉了。

　　姬北也是个果断的性子，说做就做，今晚就开始了对姬照的训练，她的底子固然不差，但在姬照面前又算不得什么，是他十几岁时就学烂了的玩意......只能安慰自己当成是复习了，只是这过程，着实是演得辛苦，有种随时紧绷着精神准备闪现去接女朋友技能的紧张感。

　　......

　　建武五年九月二十九日。

　　安春县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城里流传着些毫无来由的小道消息，说是有几户人家趁夜偷偷离开了安春县，结果被等候在外的黑骑贼抓个正着，全家人死个精光，精心收拾的细软也被分了个干净......也有人说，那几户人家主动去投，反而得到了鞭锏鬼刘威的看重，如果安春县里有识相的，主动开了城门，指不定还能在圣武公麾下谋个职位。

　　县里本来就没几个兵，一直是兵民一同守城，这样的传闻一传，更是人心惶惶，这边也没什么好的处理方式，只能抓上几个以做镇压。

　　遇到这种时候，其实应该速战速决，快点分出胜负才是，否则这么拖下去，大概率会白给......但安春县里的力量实在太弱，如果离开城池这个军事防御工程选择主动出战，那就是在送。

　　按理来说，黑骑贼只要这么拖一会，安春县这边就会自溃，但黑骑贼也拖不下去，原因无他，后勤太差，军心士气涣散太快，说直白点，毕竟是支杂牌军都算不上的流寇队伍。

　　随着粮草的消耗，黑骑贼开始蠢蠢欲动，安春县也紧张起来，县令召集城内的重要人物，打算共商对敌良策，姬北作为武安，自然也在其中。

　　上一把游戏中，韩守就是在这时候被韩义污蔑，以至于后者完全掌握了韩家的力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黑骑贼放了进来，这一次姬照虽然提醒了韩守，但也无法确保对方能发起反制，不论如何，他得跟过去看看。

第二卷 穷性命挣出路一条 : 第十二章 通敌

　　“你也要去......？”

　　听到姬照的话，姬北手中的筷子一顿，她微微皱起眉头，说道：

　　“这......恐怕不太方便，毕竟你一介白身，又不通武艺，若是带过去，只怕要遭不少言语。”

　　————究其根本，还是姬照的出身太贱了，如果他是姬北的亲弟弟，那么带过去是没问题的，别人纵使不待见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可现在这情况，真不太好说，需知安春县里也并非铁桶一片。

　　即便如此，姬照也还是坚持：“二姐一直说些不太吉利的话，我总觉得，在这里一直等着也不是个事......不论如何，想对事情有更进一步的了解，而不是在这里一昧等待。”

　　姬北看着姬照，约莫两三息后，她轻叹一声，却是没有说什么‘你即便知道了又能做什么’这种话，而是轻声开口：“也好，你毕竟是个男人......随我来吧，但是，等到了那时，务必不要多嘴。”

　　特殊时期，武安的身份权力比平日里高出太多了。

　　言罢，转身朝着外边走去，姬照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匕首，这才跟了上去。

　　宴会的举办地点是一家酒楼，姬照与姬北到来的时候，场中还没几个人，姬照简单扫了一眼，看的却不是人，而是桌子上的前菜，上面摆放的小菜虽然不说奢华无边，但也较为丰富......值得一提的是，上边没有摆酒，只是泡了几壶茶。

　　这一眼看过去，姬照心中便有了数。

　　换成是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年轻过来，大抵会觉得这帮狗大户真该死，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贪图享受，合该给黑骑贼进来杀了，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如今安春县里人心浮动，这里的人心可不单指那些平民老百姓，也包括这些今日被邀请过来的城中富贵，他们也怕城池失守，大伙一块玩完。

　　这正是要给这帮人信心的时候，如果说这种时候，县令非要摆出一种清白无比，两袖清风的姿态，给大伙端上一份观音土，表示本县令为官清白，何况如今城中局势为难，再拖下去百姓都吃不起饭了，只能请诸位将就一下。厭

　　这么做的话，今晚他就得给人绑了扔给刘威。笹

　　这可不是耸人听闻，姬照那个世界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某国在招待他国领导人时，因为某些缘故，那场宴会上的菜品都很普通，这件事在报纸上登出来，当晚该国的人就将超市里的厕纸、大米等物资扫荡一空。з

　　信息时代尚且如此，何况是如今，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对局势洞若观火，拥有上帝视角般的观察力。捃

　　“李相公。”就在这时，姬北开口了，其人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如今困苦之时，怎么把排场做得如此之......？”羏

　　————话说，在前朝，相公一词特指宰相，可到了燕朝，这词也和武安一样，词义获得延伸，如今可以用来称呼任何‘官职比自己高或与自己相同的人’。⑦

　　那位李相公李县令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已是人老成精的年纪，如今听闻这问题，却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太方便和姬北解释，只得转移了话题：“此事说来繁琐......这位头上带伤的，莫非就是姬武安的弟弟姬照？”一

　　姬北点头，姬照则上前行了一礼：“见过李相公。”④

　　“不愧是姬武安的弟弟。”李县令微微笑道，“这般年纪便有英勇抗敌之心，但上阵杀敌，也要多注重自己的安危。”⒋

　　简单称赞两句后，其人自然地离开了这边，让本来想问个明白的姬北失去机会，只得有些不快地领着姬照入座。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员陆陆续续到来，很快坐满了房间，还有些不便入座的，便站在一旁，如卢雨石的弟子张昊英，此刻就站在前者身后......至于姬照，不论他实际上的出身多么卑贱，名义上都是姬家的男丁，还是长子，既然来了就没有站着的道理。㈥

　　有意思的是，韩守韩义这两兄弟坐在一起，一副兄恭弟谦之相，前者看见了姬照，对他露出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⑦

　　姬照装作没看见。㈦

　　这场气氛略显沉重，而且没有酒的宴会开始，一帮子不怎么知兵的人开始讨论起怎么应对黑骑贼。０

　　姬照在一边听了会，似懂非懂。

　　他不知兵，而且远比这帮人要不知兵，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前世在游戏中担任指挥太久————可千万别认为这是好事，游戏和现实完全不同，那些在游戏中积攒的经验，换到如今全是积攒了十年之久的，先入为主的坏习惯。

　　当然，这个不知兵只是说姬照没办法指挥军队打仗，而且学习起来也会比他人困难许多，整体的大局观他还是有的。

　　场中讨论了好一阵子，最终得出了和姬照同样的结论。

　　必须得杀刘威，而且得在城破之前杀。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黑骑贼的军心完全靠这么一个所谓的‘武力领袖’撑着，没了他压着，黑骑贼一打就溃。

　　那么剩余的问题，无非就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防守————当然，此处的主动出击是指派出一支精英队伍在夜晚暗杀，而不是出去和黑骑贼硬碰硬。

　　安春县里这帮兵，出去和人打仗能造成的最大杀伤是逃跑时对自己人的踩踏事件。

　　关于这点，姬北作为武安，话语的分量是最重的，其次则是卢雨石韩守以及县里的其他高手。

　　众人的目光落在姬北身上，期待她能以武安的身份给众人吃一颗定心丸。

　　姬北没有率先表达自己的看法，而是下意识想将目光投向韩守，一年前聚酒论武安，对方是最让她感到吃力的对手，但这动作到一半，被她强行中断，转而先看向了场中作为武夫辈分最高的卢雨石。

　　“卢前辈怎么看？”

　　卢雨石摇头：“姬武安做主便是，小老儿何惜性命。”

　　姬北微微点头，继而看向了韩守：“韩仲安，你以为呢？”

　　韩守正欲开口，一旁的韩义却不紧不慢地出了声。

　　“且慢......姬武安，韩某以为，舍弟的意见，还是别听为好。”

　　姬北沉声开口：“为何？！”

　　韩义眯起眼睛：“因为，我这弟弟反叛通敌！若是听他的，只怕安春顷刻间就要落入敌手！”

第二卷 穷性命挣出路一条 : 第十三章 丑陋的内斗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皆是变了脸色，姬照也很配合地流露出震惊的神色，却恰好对上了韩守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顿时一凛。

　　“韩贤侄何出此言？！”

　　李县令或许不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但却是第一个出声的，其人脸色不太好看，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来。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韩家这点破事，在安春县这小地方里真不算什么秘密，无非就是庶出的次子长得漂亮本事又好，搞得韩德有点左右为难而已，甚至不少人心中都觉得，这两兄弟迟早会斗上一场。

　　但......怎么能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