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乔夜阑反问。
“我......我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行,没有任何商量!”
“那家伙不是【绩】,至少在你的教育和管理下,他还算乖巧,可是【望】不一样!当年【颉】的消失,可不仅仅是——”
太傅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外面还有一只岁相,所以不仅压着声音,更是留了一半没说。
“望对于大炎没有任何感情,仅仅是因为他和大炎一样,都将岁视为敌人,我们才暂时能和平相处,而他的行事风格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一旦他被放出去,以他如今掌握的【器灵术】,还有对自己灵魂的熟练切割,他可以藏在任何一件东西里,然后去附身其他人,让任何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关键时刻变成他的棋子!”
“哦,你是在说我吗?”
乔夜阑脸上露出了一丝尽在掌握的微笑。
“不过我可不需要用附身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太傅的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但是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老人沉默下来,只是依然死死地盯着乔夜阑。
“你我都知道,这司岁台,是关不住望的,否则你也不至于在年初的时候,找到我说,希望我能帮你和望对弈——你很清楚,你在做准备,望也在做准备。”
“既然这件事早晚都要发生,那不如在你我还有把握的时候,提前把望放出去——这样至少,他的准备还没有完成,否则他早该出去了。”
乔夜阑的话落在太傅的耳朵里,已经是有些道理了。
毕竟一方早有准备,一方只准备到一半,棋局开场时自然是自己占优。
“而且此时放他出去,还能帮太尉遮掩一下,岂不是一举两得?”
“但是以望的手段和能力,这么做是饮鸩止渴——你都说了你马上就要离开大炎了,没有你威慑着,他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事情出来!”
呃,其实不会——因为放出来的那家伙也是指望着我来对付你呢。
乔夜阑在心底同情了太傅一秒,不过面上还是满脸正色。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带了一个卧底吗?”
卧底?
太傅下意识的向院子外看去。
“你是说......绩?他和望之间可是兄弟。”
“当然是绩,你也不用担心他会被侧反——你不会以为我会培养出一个我自己掌握不了的学生吧?”
乔夜阑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这下太傅还真的没有话可以反驳了——他确实不觉得乔夜阑掌控不了绩。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靠什么手段,但是乔夜阑的话的确值得信任。
乔夜阑此时也回忆了一下以前的资料库,里面也确实说了,只要对【黍】好一点,他这个做弟弟的就不会背叛自己,甚至哪怕在兄弟姐妹之间,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这个老师。
很好,他就喜欢男学生——至少真的很尊师重道,
至于他那个黍姐姐,自己一定会尽力满足她的要求,这样绩就没话说了吧。
不过怎么资料里为什么没怎么记录这个【黍】啊?
她应该不是我的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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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非常好黍姐姐,使我的小麦抗倒伏,爱来自作者。
(还欠34更)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的计划≠我要负责
乔夜阑说过,他最擅长说服人了——
而太傅脸上的神情,已经很明显的出现迟疑了。
【望】总有一天是会逃出去的,哪怕如今他本人坐镇,哪怕司岁台也是他精心布置过的,但是只要【望】想离开,太傅是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抓得住对方。
因为那不单纯是【望】了,他还有另一个岁相的权能在手。
之前之所以放任乔夜阑和望交易,也是因为太傅希望可以把这两个权能给分开,同样,如果岁相可以继续切割下去,那么岁兽的苏醒也可以进一步被拖延。
只是这种美梦被现实打破了。
不过太傅本来也没有对此抱太大的希望,至少乔夜阑的交易让望安安心心的在司岁台里面多蹲了几十年。
“你之前也说过,望最想对付的东西,依然是【岁】,而且他也很清楚,想要击败【岁】,他就必须要联合大炎的力量,所以你也不必把他当成是洪水猛兽——正相反,望绝对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战力。”
太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也就是你乔夜阑,换一个人跟他说这句话,他已经一巴掌上去,让对方好好清醒清醒了。
这里是司岁台,不是戏曲院。
“你愿意帮我?”
“我可是答应要用这件事,来跟你换个人情的,为什么不帮你?大炎太傅的人情,我是很想要保留一下的。”
乔夜阑微笑着摊开手。
“......那就说的再仔细一点。”
老人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乔夜阑,全神贯注。
“这是一个锁链式的整体构想——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环扣,就是【望】能不能从司岁台里逃出去。”
乔夜阑一本正经的说道。
“以目前的局面来看,你继续霸占着礼部尚书的位置不是好事,而且这将无法取信于陛下和太尉两方,因此这个位子肯定是要交出去的——但是要怎么交出去,既不引起陛下的怀疑,也不至于让蔡岩和陈帆这群人怀疑,是一个统计学......咳咳,是一个艺术上的难题。”
“想要达成所有的条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由陛下提出这个要求,然后你再顺水推舟的答应,我暗地里帮忙抬一手——这样就可以满足以上所有要求,还能不让朝堂上那群老狐狸嗅出点味道。”
老人面皮抽搐一下。
“要让陛下提出,让朝堂上不怀疑,那一定是我这边捅了大篓子——有什么能比岁相从司岁台里逃走更大的娄子呢?”
“太傅大人慧眼。”
“别扯淡,继续说!”
“这还说什么?望跑了,陛下震怒,但是他也知道你的地位和资历,所以剥掉礼部尚书是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代价,陛下不会再太多的忌惮你,而你也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司岁台这边,太尉那边则是可以把锅开始往【望】身上甩了。”
别问,问就是邪恶的岁兽碎片干的。
一定是他策划的!执行人一定是【山海众】!
“【望】逃走的事情一公开,你负责任,和处理问题,那可是两码事——交出礼部,是不推卸责任,但是扩张司岁台,发展秉烛人等机构,那可就是表明你在好好处理问题。”
乔夜阑当然不是单纯的又要太傅背锅,又要太傅受委屈——你要人背锅肯定是要给好处的。
“作为皇帝,最想要的便是平衡二字,可看管岁相的两个机关,全部都握在你手里,这就是取死之道,所以你一直不敢太过发展司岁台和礼部——看起来你是把力量团结在了一起,但却在实际上束缚了这两个机关的上限。”
“而如果陛下握住了礼部,那么他一定会让礼部和司岁台之间变成竞争关系,到时候,一旦你提出司岁台要扩编,还用的是合理理由,陛下在发现无法否定的情况下,会怎么做?”
太傅脸色微动。
还能怎么做?
那当然是大力扶持礼部,在保证礼部和司岁台不对付的前提下,让礼部拥有抗衡司岁台的权利和力量。
有时候,适当的拆分和互相卷,有助于势力的健康发展。
老人的心思已经有些意动了。
你别管这好处是不是乔夜阑出钱的,你就说他拿没拿到好处吧。
乔夜阑打包票说自己有办法能约束住【望】,还能安排【绩】作为对方身边的卧底——至少这个男人说的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还没有一句食言过。
如果望逃走之后,不和大炎作对,不损害大炎的利益,那么让他逃了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自己背个黑锅,除此之外,似乎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毕竟,我把礼部尚书的位置交出去,那样陛下一定要扶持一个和我不对付的人上位,如果礼部和司岁台之间从合作变成互相顶牛,那反而会从竞争变成了无谓的内耗。”
这是太傅仅剩的担忧了。
“那只要扶持一个,让陛下以为和你有矛盾的人上位,不就行了?”
乔夜阑淡淡的说道。
老人的手背青筋暴起了一下。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乔夜阑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之心,无论对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生命。
“......你有人选了?”
“前几天你不是把档案馆那边的事情按下去了吗?现在不用按了,直接暴露出去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宁侍郎?”
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恍然。
“宁国公一直是最鲜明的保皇党,只是年纪慢慢大了,不在朝堂上说话而已,即便是在蔡党最猖獗的时候,宁国公也从来没有给过蔡岩好脸色,反而是为陛下站过几次台。”
太尉那一帮子人,他们只是在瞒着皇帝做事,而要论对大炎和皇室的忠心,可以说整个国内都无人可出其右。
所以宁国公自始至终的态度都没变过,陛下对这些人还是有颇些好感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名义上宁侍郎是你的学生,还在你的关照下,年纪轻轻就做到了礼部侍郎,可是自从上了这侍郎之位后,数年间为你鞍前马后,却是一点功劳也没落到,更别提职位晋升了。”
乔夜阑指出了一个更好的“佐证”。
太傅和乔夜阑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为了在动荡的朝堂上保护这个年轻人,同时也是不让他太出挑,被迫在朝堂上站队,提前得罪皇帝陛下。
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宁侍郎年纪轻轻被提拔成礼部侍郎,结果在侍郎之位呆了数年不得存进,还天天帮着太傅做各种司岁台的活计......
在外人看来,太傅大人就和大部分研究生导师一个德行——上来把最能干的人提拔成助教,然后卡死他的毕业论文,再让他去自己公司“实习”......
这要是给宁侍郎释放出来,让他当上礼部尚书,还不是要往死里怼太傅这个臭不要脸的导师?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暗地里帮忙垫一下?”
太傅瞪着乔夜阑,这家伙怎么说一半还留一半的。
“给你留点惊喜嘛,惊喜就是你问出来才会让你开心捏。”
男人像是滚刀肉一般的行为差点没让太傅暴跳起来。
他只是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摸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倒出一粒后服了下去。
“哟,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吃这玩意?”
“嗯,你来司岁台举报之后我就一直随身带着了。”
太傅没好气的说道。
舒缓了一下心情,他已经想通了乔夜阑的计划。
乔夜阑如今在风口浪尖上,可自己这个太傅,又何尝不是处于众矢之的局面?
太尉那边敌视自己,皇帝对自己没有好脸色——蔡岩就更不用提了,两边什么时候和平相处过?
不如学乔夜阑一样,以退为进。
犯个大错,挨一顿处分,然后割肉把礼部还给皇帝,但是上位礼部尚书0的人却是宁侍郎——宁侍郎才是这个计划的关键。
在皇帝看来,宁侍郎被太傅一直压着,年轻人怎么可能没有心气血性?必然是对太傅早就不满了,只要自己提拔对方,再加上宁国公一直以来的忠诚态度,那宁侍郎,阿不,宁尚书一定是对自己感激涕零,牢牢站在自己这边。
在太尉看来,这明显就是太傅那边发力了,交出来一个重量级投名状——毕竟宁侍郎可是他们这边的人,有他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那么自己等人的准备计划就能做的更加隐蔽,更难被陛下提前看出端倪来。
而在太傅这边,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学生,不是那种会沉迷党争和权力的人,并且对自己依然十分尊敬,虽然明面上可能会和自己的司岁台有摩擦,但是到了真正的大是大非面前,对方绝对会十二万分的配合自己。
所有人都会觉得,宁侍郎是自己人——所以没有人会在宁侍郎上位这件事上使绊子,反而是会以各自的方式来促成这一件事做成。
太鲜明了。
太傅心里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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