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费奥多尔会相信，他的这个叔叔，依然是原来那个不通政治，不懂权术的军队统帅，在感染者这件事上，是被贵族当枪使了。
皇帝不介意有人被当枪使，哪怕是对着自己，只要这个人愿意道歉与赔偿，那么皇帝会仁慈的允许他来自己手下当枪——因为人傻好用。
这样下来，乌萨斯的政治格局就会彻底稳固下来了，皇帝会从偏袒文官集团，转为偏袒军方，而文官集团会以为军方将配合他们，贵族们也会觉得军方依然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除此之外，奥列格所在的司法部，以及叶戈尔所在的劳工部，也将借此机会进入到皇帝的视野——因为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真要说的话，他们都算是弗拉基米尔的遗党。
费奥多尔会很快的意识到，只要自己稍作姿态，那么就能名正言顺的拿到这一股隐藏起来的势力，这才是他能赖以形成基本盘的力量。
叶戈尔将生死置之度外，奥列格全家投入其中，他们的行为没有高低贵贱之区别，因为他们无疑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高尚。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服从了乔夜阑的命令，并且全力以赴。
忠诚者，理应得到他们应有的奖赏。
乔夜阑闭上眼睛。
乌萨斯，已经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棋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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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换了一张脸？”
“当然是为了保密了——除了作为大公出面时我会用固定的躯体，其他地方藏着的备用躯体，我都做过更换。”
科西切坐上乔夜阑的车，没好气的解释道。
“品味不错。”
“那肯定——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乔夜阑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尼古拉的日子不太好过，天天都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不过倒是没有人来刺杀他——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在建立巴别塔的窝点——我是说，巴别塔驻乌萨斯办事处。”
这段时间，乔夜阑一直保持低调，不过他并没有闲着，一边重新经营起了巴别塔，一边尝试着借助维特的幌子去和那些新兴资本贵族们接触。
事实证明，贵族们对于能给他们带来利润的人来者不拒。
男人重新拿出一个新的文件夹和纸笔，转头看向科西切。
“尼古拉说事情告一段落了？”
“对，他让我顺便告诉你，裁军的问题他已经和贵族那边达成了交易，贵族们基本上都愿意接受这种文字游戏——而阿纳托利也在着手重建第六集团军，进行的比较顺利。”
“另外，南下的首战已经结束，你说没错，海登施威尔大区现在真的是个软柿子，他们已经拿下了一个伯爵领，而那群贵族也派来了使者进行谈判。只不过现在价格有点不满意，所以还打算做进一步的战争压迫。”
乔夜阑一一记录了下来。
那些贵族们不是拿不出更多的东西，而是如果拿出来，就会导致他们竞争选帝侯位置的野心被耽搁——所以还需要敲打。
“你准备怎么做？”
“回一趟莱塔尼亚，帮海登施威尔大区做调停。”
他一遍写字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等会，你说你要海登施威尔大区做什么？”
“调停啊。”
“你有这个面子？”
“为什么没有？巴别塔可是巫王陛下当年的御用包税官。”
“......可是不是你让尼古拉进攻的他们吗？”
“对啊，所以我去做调停才能让利益最大化啊——我是说尼古拉和双子女皇这边。”
黑蛇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只能祈祷海登施威尔大区的贵族们今后还能剩条裤子了。
“我有个问题。”
“问吧。”
“你做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科西切最终还是询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拿下龙门，尼古拉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重振乌萨斯帝国——可是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在你的计划里，应该连配角都算不上吧？即便是乌萨斯，或许也只是你计划之中的一部分，这一点从弗拉基米尔时期就能看出来了——所以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乔夜阑放下手里的笔，直视着科西切。
“嗯......我要是说，是为了拯救世界，你信吗？”
“如果是别人说，我当然是不信的——不过如果是你说，我会认真的考虑一下。”
科西切非常严肃的点了点头。
乔夜阑思考了一下，科西切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存在，尽管她的政治斗争比较一般，经济才能基本没有，但是至少她在做自己认定的事情时，是相当一根筋的。
或许可以给她透露一些。
“我们的世界，一直处于毁灭的阴影下——甚至不止一股威胁。”
“这我倒是相信，比如北境的邪魔，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繁殖与增长的，要不是一直以来帝国内卫都在北疆作战，并且邪魔也没有大肆南下的意思，说他们能毁灭世界我也不奇怪。”
黑蛇认可乔夜阑说的话。
“是的，而我的目的，就是解决这些威胁，保证泰拉大陆的存续。”
“邪魔？”
“邪魔只是其一，并且我们正在稳步推进对邪魔的了解，除了乌萨斯，我们在萨米有科考站，在大炎有协助团队，现在在莱塔尼亚也有观测站。”
乔夜阑为科西切揭开了巴别塔的一部分。
“除了北方的邪魔，还有南风焚风热土里的魔怪——当然，这一部分已经被幸运的解决了。”
焚风热土，科西切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千年之前，有两位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帝王，带着他们麾下最可怕的军队，携手杀入了那片至今无人归来的土地。
一位是自萨尔贡崛起，曾统治了半个大陆，开创了泰拉君主制，被尊称为万王之王的萨尔贡皇帝。
一位是曾经发起了大远征，从最北方的骏鹰帝国杀到最南方的萨尔贡，干碎了沿途所有国家的梦魇可汗。
当然，科西切对后者认识的更清楚一点——因为乌萨斯帝国的开国皇帝，正是靠着大远征，才能发动起义并推翻了骏鹰帝国。
可以说，这一场梦魇远征，正式奠定了如今的西方世界格局——这份格局一直到四十七年前的四皇会战才被再次打破。
“你是说，哈兰杜汗与万王之王，他们远征焚风热土，解决了一个可能会让泰拉毁灭的威胁？”
“正是如此。”
乔夜阑点头道。
那件事当然不是他去做的，毕竟梦魇可汗看不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因此明面上去的人是Mon3tr和它的奶妈——不对，是凯尔希和她的召唤物。
“这还真是......那还有吗？”
“有的，例如最常见的——源石。”
“源石？”
科西切表示疑惑。
“是的，源石——早在纪元之前，人们就发现源石可以强化法术，并且这份强化的力量来自源石本身，只是它很容易感染人体而已。”
“那么就衍生出了一个最基础，也最容易被忽视的问题：那就是源石病的恶化，究竟是人体将空气中源石成分慢慢富集，还是——”
“——人体在被源石转化成源石？”
黑蛇的呼吸猛地停顿了一秒。
“答案非常遗憾，富集仅仅是恶化原因的一部分，甚至是一小部分。更重要的因素在于，源石的确可以将人体转化为源石——换句话说，源石是唯一一种随着使用范围的扩大，本身依然在增长的矿物。”
乔夜阑轻轻叹了一口气。
“随着近代以来，源石工业的发展，以及源石开采的需要，源石病感染者的数量正在呈井喷式增长，各国目前对感染者大多保持一种漠视与排除的状态，但是总有一天，这个状态会达到一个临界值。”
“你在龙门应该也听说过，巴别塔拥有全世界最好的源石病治疗技术，拥有最有效的特效药——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只能暂时遏制源石病的恶化，而非将其彻底根治。”
“但即便如此，源石病，不，源石应该也不算是一个威胁吧？这只是一种矿物，只要采取措施，哪怕是像阿纳托利之前的那种极端措施，总是能控制住的。”
她很快想到了解法，有些时候，动用强制措施并非只有坏处，
“你的办法局限于一个前提，那就是源石仅仅只是一种矿石而已——可是你有见过那种矿石会传染给人体，甚至还会利用人体慢慢壮大？”
男人摇了摇头。
“您认为，这样的存在与表现，源石更像什么？”
“像是某种病毒？或者是寄生虫？”
“是的——那么你觉得，病毒与寄生虫，与矿石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最大的区别？区别不就是他们活的，而矿石是死——！！！！！”
乔夜阑轻轻点头。
“就像你想的那样——源石，也是【活着的】。”
沉默笼罩了这个并不宽敞的车厢，科西切一声不吭，但还是第一次，她光是听别人说话，就听得一身冷汗。
“如果仅仅是像病毒或是寄生虫，只跟随着生存本能与成长本能还算不错，可如果像是蜂群那样，拥有一个主体意识——那么源石这种可怕的传染与增殖能力，想来不用我多解释其威胁性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尝试统一整个大陆呢？建立一个超级帝国，然后举全国之力投入对威胁的抵抗与研究？”
科西切沉默许久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弗拉基米尔——在你的辅佐下，应该能做到这件事才对。”
“美好的想法，但是很可惜，泰拉并非只有一个种族——一个超级帝国的诞生只会导致科技的停滞与内耗的加剧，最终会在内部各个种族的起义下土崩瓦解。”
乔夜阑摇了摇头。
黑蛇张开嘴，她想要反驳对方，毕竟对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怎么就能如此确定的下结论？
然而就在声音即将涌出喉咙时，突然戛然而止。
她想起来一件事。
泰拉大陆，似乎确实曾经有过一个统一大陆的超级帝国——提卡兹帝国。
这个帝国最终的毁灭与乔夜阑的说法如出一辙，甚至这个国家的主体民族，从此之后都被其他种族唾弃，视为恶魔。
这个帝国的首都，甚至至今仍是一片废墟。
其名为——
卡兹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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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大家的捧场——订阅就是购买，每购买一个章节就算一个订阅。
另外大家的建议我都看了，谢谢大家——但抱歉的是，前半段的故事依然是只能我自己来写，因为这是二十年前的时间线，所有的伏笔都要在这时候埋下。
首订的话，我第一本是1-10，第二本1-13，第三本1-23。
（TMD，怎么感觉越写越垮了）
另外，群的问题也是老生常态，我依然坚定地拒绝建群，因为建群后的管理问题我无法解决——就像是生小孩首先考虑的是责任，而不是今晚要不要戴套。
本书受众的组成注定了群内必然是建政为主，而除了危险话题之外，另一个原因是不同政治观点的人是无法共存的——因为互联网上聊天不存在政治妥协和利益交换。
政治光谱是一个环，因此这个环上的每一个人都会去敌视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们太右（左）了。
第六十二章 恶灵没有谎言
至于为什么她会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原本提卡兹的毁灭，就与她们这些巨兽们息息相关。
长着双角的提卡兹人从此被扫入恶魔的行列，他们也从此被泰拉人换了一个名字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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