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大炎太傅。”
他已经看清楚了太傅的目的,只要巨兽灵魂的问题不解决,那么只对付一个岁,就是他们眼中最好的结果——不过同样的,大炎也不介意推迟岁的苏醒。
所以他和太傅之间,既有矛盾,也有合作的可能——只是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信心了。
“我会想办法离开京城,把自己尽可能的切割,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去,你可以尽情地启用我,抛弃我,我都不介意——只要你能拖住司岁台,拖住太傅,然后帮助我的其他兄弟姐妹们就好。”
乔夜阑玩味的看着对方,他确实没想到,对方能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
“你拿着这个酒盏,可以感应到我的每一个身份,自然也能接手每一个棋子。”
“那么棋局何时开始呢?”
“酒盏是成对的——当你听到消息,说是有另一个黑酒盏流落大炎江湖的时候,就说明棋局开始了。”
乔夜阑拿起酒盏把玩起来。
“这么说,这一次是我占了先手了,算是执黑先行?”
“181枚黑子,你可以尽管当成耗材使用。”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你既然知道,你的兄弟姐妹们更喜欢人类,而你的选择会必然会牵连无数人,你还要这么做?”
“如果我们的感情会加快我们之间的融合——那只要有一个人被其他所有人憎恨着就好了。”
“鲤”轻声说道。
第七十九章 京城纷乱
年轻人喘着粗气,头痛欲裂,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乔夜阑。
“刚才,那是——那是谁?祂怎么会控制我?”
“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他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
“该愤怒的是我,年轻人,你以押镖的名义来见我,可是身上却带着一个之前从未表明过身份和敌友的意识。假如他的目的是暗杀我,那么有可能他已经达成目标了——这就是大炎镖师如今的职业素养吗?”
对面被乔夜阑的话噎的涨红了脸,却没办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不过乔夜阑现在心情很好,毕竟任谁凭空拿到了一大把手牌之后,心情都会很好的。
所以他打算救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
“委托你送东西来的人,到底是谁?”
“这是秘密......”
“你要死了,你不知道吗?”
对方愣住了。
“在祂附身的期间,你明显是有意识的,也清楚祂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祂说的话,可不是外人能听得。”
随着乔夜阑的话,这位鲤姓年轻人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是谁委托你送东西来的?”
“我、我不知道,这个委托是我的一位挚友帮我引荐的,他叫粱询,现在刚刚在尚蜀入仕。”
“尚蜀......看来,你是被利用了,却不自知啊。而你的这位挚友......”
“他应该也是被蒙蔽了吧?毕竟这种级别的事,怎么可能是他能接触到的?”
看着对方惊慌中下意识的为粱询辩护,乔夜阑眨了下眼睛。
“——你说的有道理,或许你这位朋友真的是被蒙蔽了,毕竟你还是商籍,如果有机会为京城的大人物做事,说不定能摆脱商人的身份呢。大概是考虑到了这一层,他才会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吧。”
他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不过可惜的是,那位大人物似乎并不在乎你的死活呢——毕竟传递的这份信息,是绝对不能被第四个人知晓的。”
“我......我该怎么做?”
“隐姓埋名,逃亡异国他乡,也就这么一条路了吧。”
“我——”
他的脸上有不甘,有忧虑。
他也曾有一颗济世报国的心,所以才会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去当,跑去舞枪弄棒,在江湖上游历,还结交了不少好友。
可是现在,他刚刚觉得自已有机会能为国效力,政治的肮脏与重压就已经把他砸入地底了。
“想回去的话,除非你做好把你的家人,不,你的九族都送进阴曹地府的准备,否则我不建议你离开龙门一步。”
乔夜阑摊了摊手。
“按照常规手段,其实在他附身你的那一刻,你的意识就应该已经被抹除了,也就是说,在你送达的那一刻,你已经被认定死亡了。”
“龙门这里还好说,毕竟是边陲之地,来往通商繁多,鱼龙混杂,可一旦离开这里,无论是回大炎还是前往其他国家,只要被人发现你还活着——你绝觉得会招来什么样的祸端呢?”
年轻人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
他不傻,作为商人出身,对于这些说法的理解能力他还是有的,但正是因为理解了,他才更觉得痛苦。
“所以,我现在就只是个龙门人了,对吗?”
“是的,最近龙门总督换了人,新任的魏公正在重新登记居民的户籍并造册在案,我在总督府那多少还有点人脉,把你塞进去倒也不费什么功夫。”
男人放下手里的黑酒盏。
“做出决定吧。”
“我——留下!”
“好,你如果要留在龙门,押镖肯定是做不了了——这张支票给你,你拿着这笔钱在龙门自己找个营生做吧。”
他很爽快签了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量是一个人哪怕躺平了存在钱庄吃利息也够吃一辈子的数量。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镖师很警惕,他的教育告诉他,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讨个彩头咯,我可是有个大生意要去京城谈的——你的姓氏很不错,鲤,鲤跃龙门,乘风化龙,算是借我一点祥瑞之气吧。”
乔夜阑笑着摊开手。
“欢迎来到龙门——这也是你的龙门,小鲤镖师。”
毕竟,你可是太傅大人“心系前朝”的铁证啊。
祂留下的第一枚棋子,被乔夜阑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一方无人问津的角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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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京城。
乔夜阑看着这座巨大的都市,并没有任何熟悉感。
虽然他在几年前应该来过这里。
“这里和我上次来,有发生改变吗?”
【没有任何改变】
PRTS的回答让乔夜阑对目前京城的情况有了几分朦胧的猜测。
“进城吧,应该已经有人在等我们了。”
他笑着下了命令,身后的Ace推着轮椅,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乔大人,是乔大人吗?”
一个苍老,却又尖利的声音响起,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却带着阴柔的腔调。
【李公公,大炎先帝时期的秉笔太监,也是负责和巴别塔联络的唯一一人】
乔夜阑摘下面具,笑着欠了欠身。
“李公公,好久不见了,可惜实在是身体抱恙,没法向您行礼了。”
“您向我行什么礼啊,这是要折煞小人了——您这个模样,还肯来京城,小人先谢过乔大人了。”
对方满脸堆笑,先给乔夜阑行了一个礼。
尽管他穿着的还是四品秉笔太监的制服,但是却能明显看出来些许痕迹——说明这是一件旧衣服。
看来这位李公公,在先帝去世后,在宫里的日子不算好过。
“您既然来了,就先住到皇家别院去,容小人先去禀报皇上,陛下想见您可是想的紧那!”
“那就劳烦公公安排了——我多年未曾回到过京城,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还要麻烦公公替我解惑了。”
他笑着递了一张大炎银票过去。
“自然,那是自然!”
李公公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他不着痕迹的收好这份银票,便引着队伍向皇家别院的方向走去。
乔夜阑玩味的环视了一周,看着无数或是惊讶,或是羡慕,或是警惕,或是敌视的目光,以及许多已经开始转身离开的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还真是热闹。
太监的宫内官职最高不过四品,让一个四品的大太监在城门外迎接自己,并且还直接领着自己向着皇家别院去了——毫无疑问,这是皇帝故意的。
知道自己的人,将会立刻停下手里的筹谋,等待着新风向的出现,而不知道自己的人,也能从这样的行为意识到,皇帝身边马上会多出一名新贵。
换句话说,乔夜阑还没有入京城,就已经算是皇帝这边的人了。
难怪太傅那老家伙敢公然问自己那种问题——这位皇帝陛下的位置当真是坐的摇摇欲坠。
摇摇欲坠好啊!
乔夜阑最喜欢有欲望的人了,尤其是对需求迫在眉睫的人。
现在,就看这位已经远离皇宫内权力中心的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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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大人,宫里的规矩您也清楚,您几年没回来了,皇上也换了一位,可是规矩是不会变的——所以有些问题能不问就别问,咱们互相照顾一下。”
李公公坐在乔夜阑对面,给他倒了杯茶。
“不会让李公公您难做的。”
乔夜阑笑着将一沓银票直接摆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您只说您能说的就行。”
而李公公却是叹了口气,推回了银票。
“不瞒您说,我已经老了,又是旧人,皇上也有皇上的大伴,我之所以还能有这么一套秉笔太监的袍服穿在身上,全是靠着先帝提了一句您,说是只有我能联系上您,皇上才留着我到现在。”
“如今这京城是乱的一塌糊涂,我要是离了宫,多少银子也不够保住我自个儿的——可只要您在一天,您和皇上多聊一天,我就能在宫里多呆一天。所以我一定尽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乔夜阑眯起了眼睛,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将银票推过去。
“规矩就是规矩,规矩是不会变的,李公公还是不要推辞了——说起来,这京城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闹成这样的局面?”
李公公叹了口气,还是没伸手去拿那叠银票。
他能作为皇帝和乔夜阑之间的联络人活到现在,从前朝活到新朝,甚至还没被贬谪,就是因为他的谨小慎微。
“还能是什么事——皇上和丞相之间的矛盾呗。”
他把声音压低。
“您知道的,先帝驾崩前,病了几年了,一直都是太子监国理政——当年魏公还不是魏公的时候,朝廷里的大臣,不都是直接向魏公负责的?所以现在的皇上啊,手里根本没有能用的人,能用的人心全在魏公那!”
“魏公去龙门,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皇上继位的时间都两年了,就中间这年把的功夫,先帝哪有时间帮皇上张罗新班底,然后安插到朝廷上去啊,不全都是顺延以前的人用着吗?”
乔夜阑心里默哀了一下,摊上这么个太子,老皇帝也确实是够倒霉的。
“所以就这么架住了,皇上不信任朝里的大臣们,想要自己提拔人,然后全给换了——可是丞相不愿意了啊,皇上选的人良莠不齐,更何况也没几个人有现在就去当侍郎和尚书的本事,这要是换了,政务不全都乱套了?”
李公公叹了口气,皇帝自从登基之后,书房里换的最勤的东西就是茶杯,笔架之类的摆设了——有时候一天就得换上好几遍。
“所以陛下如今在朝堂之上,甚至没法通过自己的命令,就会被顶回来。”
“大部分吧,毕竟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每次大朝会之后,宫里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皇上拿去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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