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伶
——“小变态。”
“……”
少年起初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这样称呼自己。
直到他看见自己平坦小腹下包裹着圣光的赤身裸体。
纯美——是少年对自己这具躯壳的第一反应。
虽然这样说起来有点自恋。
但事实上,那也是卡芙卡对他的第一印象。
该不会是银狼的恶作剧吧。
给自己叫了个……星际小男宠?
否则卡芙卡弄不明白,没有内鬼相助,这样一位美貌的少年究竟是怎样通过重重的封锁、来到这座被星核猎手当做补给基地的星球上。
来到基地前飘着雪的雪地上。
而且赤身裸体,除了不可思议的美貌以外,没有任何武器。
如果少年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
卡芙卡丝毫不介意成为少年的送葬人。
最后,她会在他的墓碑前,献上一束小雏菊。
雏菊的花语,是天真与纯洁的美。
但下一刻,无需卡芙卡动手。
少年竟然已经抬起自己那双纤细的手臂,颀长的指头缠上冷酷的枪管,微微用力着、将它对准的位置向下移动。
直至来到他的唇瓣前。
然后,他闭上双眸,丝毫没有留恋地张开了唇。
轻轻含住了女人的枪口。
卡芙卡:“……”
见到这一幕,女人的脸颊上好像泛起一抹极淡极淡、近乎病态的潮红。
她久久不能言语。
而少年发觉卡芙卡没有开枪的意思,重新睁开双眸、眼神柔弱中泛着不解地望向她。
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尝试去扣动卡芙卡手中的扳机。
但就在这一刻,卡芙卡用另外一只手捏紧了少年的手腕,接着收回了枪,喃喃自语。
“……我以为阿刃已经够麻烦的了。”
“这位又是谁的部将。”
没有阿刃那么冷、那么疯。
可眸底深邃彻骨的绝望又做不得假。
他是一个,明明未必拥有阿刃那诅咒般的不死之身的人类少年。
却同样执着地寻求着死亡。
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够从无尽的痛苦之中解脱……
女人笑着扶额。
“难不成我们星核猎手组织被当成问题少年收容所了吗。”
“一个个的,让人省不下心。”
不过卡芙卡似乎忘记了。
她自己绝对是问题少女的升级版,问题大姐姐的这件事。
“为什么……不杀了我?”
卡芙卡没先将少年关进幽暗的地下室进行审讯。
少年反而向她提出了那个困惑,嗓音清澈空灵、犹如玉碎。
不乖乖听话的孩子,理所当然该受到揉乱头发之刑。
少年迷茫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死亡”,倒是如雪的白发被弄得一团糟。
不过与此同时,女人掌心间的温度透过他比常人要敏感上数十倍、百倍的皮层传递至他的神经网络。
让他短暂地收获了名为“幸福”的感受。
简直就像是……
少年黯淡无光的瞳孔中,那无尽的绝望里,升起一簇极淡极为渺小、却依旧不肯熄灭的火光。
“小鬼,和我走吗?”
卡芙卡的手掌向下抚过少年脸庞优美的轮廓,在他吹弹可破的小脸上轻轻地捏了一捏,调笑着问道。
“……”
少年没有回应。
但他用行动告诉了卡芙卡答案。
卡芙卡转身、迈向那座壁炉中燃烧着温暖炭火的城堡风格小屋。
留下一串优雅的女人皮靴靴印。
少年在她的身后、跌跌撞撞地跟随着,仿佛才学会走路不久的孩子。
留下另一串凌乱的小巧足印。
好像捡回来一只被遗弃的小奶狗,或是宝藏。
遗弃他的人是傻瓜吗?
卡芙卡笑着想到。
心情莫名的愉悦。
………………
无名星球,星核猎手补给基地小屋。
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木材、很有冬日氛围感的古董壁炉前,沙发上。
卡芙卡微笑地揽着少年直挺起的细腰,让他跪坐在自己的双腿之上,低头望向自己。
好在少年的身上披了一套银狼的中性睡衣,不至于再保持先前赤身的姿态。
也得亏目前星核猎手基地就她一人待着,否则要是让银狼和刃他们见着了这一幕……
不堪设想啊。
对青少年的影响不可估量。
但这与卡芙卡完全无关。
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她端坐在沙发上,朝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深深地凝望着她的少年勾了勾手指。
谁曾想少年就像狗狗一样听话……
或许说也没那么听话。
因为他不懂得距离感、也不明白分寸。
直接爬到了卡芙卡的身上,一双小手紧紧地捏着她的衬衫衣角。
“姓名。”
“……”
“没有吗?可别指望我的取名本事哦。”
“你恐怕也不想被喊成‘阿猫阿狗’吧?”
“造物。”
于一团朦胧的记忆中,少年心如刀绞地发掘出这个称呼。
“早雾?”
“还挺好听的,这个名字。”
和少年是那般的相似,清早的薄雾,仿佛日光照耀下来,便不复存在。
可或许他所渴求的就是那样一份淡淡的温暖。
为了那份温暖,他甘愿如早雾般消散。
“那么早雾,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出乎意料的,卡芙卡没打算在早雾的身上使用“言灵术”。
可少年的回答,却让卡芙卡狡猾的笑容微微僵住。
他喊——“妈妈。”
第三章:卡芙卡私下玩挺大
卡芙卡不知恐惧为何物,但现在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名为心乱的情绪。
只因从少年的口中听见了那个称谓——“妈妈。”
任何女人都曾幻想过自己成为“母亲”的那一天。
卡芙卡也不例外。
只是那个狂想浅尝辄止,曾任“恶魔猎手”的她不觉得自己有成为母亲的资格。
因为能够狩猎恶魔的,只有可能是更强的恶魔。
“小鬼,再开玩笑,姐姐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依旧含笑,却冷得让人胆寒。
也许早雾是触及了那股冷意吧。
跪坐在卡芙卡腿上的他浑身微微地颤抖起来,指尖将女人的白色衬衫捏得更紧。
但他没有开玩笑,也没有撒谎。
早雾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忘却了自己是怎样诞生的。
更想不起有关过去的回忆。
他所能找到的唯一允许他继续存在下去的生命意义。
就只剩下了……
“……我想找一个,真正爱我的妈妈。”
即使每次喊出这个词汇的背后,都仿佛有无穷的痛楚与悲伤需要他去拼命对抗。
少年却还是那般执拗地追逐着。
像追风筝的人。
卡芙卡的瞳孔闪烁,其中的芒刺一根根折断。
原来是这样……
被遗弃的孩子吗……
究竟受了多少的委屈,才会有如此脆弱、好似瓷器的嗓音。
仿佛可以轻易地弄得破碎、弄得沙哑、婉转哭啼。
卡芙卡无法不承认,自己对早雾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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