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6月20日,傍晚,娑罗学院的小剧场。
学院的师生,来自娑罗各个文艺团体的成员,还有部分特邀的嘉宾,都已在剧场内落座。
前排中心位置,与校长穆里尔并肩而坐的,正是戴着墨镜,气质格外清冷凛然的娜姿。
场地的各处,还有娑罗本地的记者。
娑罗学院的戏剧社,虽然在去年不尽如人意,但仍然算是娑罗本地相当出色的文艺演出团体。
在学院办学的多年历史中,学生的文艺素养,始终被放在了相当突出的位置,这一点也很有卡洛斯地区的共同色彩。
“娜姿馆主,我们应该还是初次见面吧?您能赏光来我们这样一个毕业演出,也实在是让鄙校深感荣幸。”
穆里尔今天换上了平日难得一见的正装,神情庄重。
过去和未来的一周,各种各样的文艺社团,都将组织自己的毕业专题演出,每一场,作为校长的他都会到场支持。
此时,他正侧过头,和娜姿寒暄着。
得知娜姿将要作为嘉宾到校时,他还有些惊讶,但想到菲利奥强大的超能力和他与娜姿的那场表演赛,老人也就释然了。
反正自己的徒孙带给自己的惊喜已经很多,也不差这一两个。
这位娜姿小姐虽然过去有过一些争议,但如今也是联盟认可的正式馆主,进入演艺界后,口碑也相当不错,不会是什么恶人。
“穆里尔校长,您客气了,菲利奥的剧本我也很期待,而且,能够近距离欣赏到高水平的戏剧表演,对我来说也是难得的体验。”
娜姿也知道穆里尔和菲利奥的关系,莞尔一笑,很是客气。
......
......
演出定于晚上7点开始。
后台,戏剧社的学生们都在忙前忙后,做着最后的准备。
往届的校友,也有赶来和伊娜三人寒暄的。
看着曾演出过多场剧目的舞台和承载了无数记忆的后台,伊娜嘴角噙着笑意,眼神中又带着点不舍。
学生一届一届毕业,寄托了友情和梦想的演出,也将在今天之后画上句号。
伊娜莫名地有点难过,摇了摇头,独自走向一旁。
“伊娜,来看看这个。”贼头贼脑的安托万远远招呼着伊娜,“我和毽子棉昨天特意为你设计的第一幕头饰,我感觉和你想表达的那种风格很搭。”
伊娜背着手走过去:“嗯......我也觉得很好。”
“看你情绪不高,是不是有一种马上要离开的怅然若失?”
安托万凑上前,把头饰给伊娜戴上,低声说。
“是啊,马上就要离开了,今天之后,我可就要退休啦......”
伊娜视线的前方,波加曼和大嘴娃正帮着一起搬东西,小小的个子,力气却一个赛一个的大。
“没有什么是会一直存在下去的,伊娜。”安托万难得显出几分平静和温柔,“但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东西,这就赋予了它存在的意义,就像这个舞台。”
“你还记得我和奇鲁的故事吧?”
盯着幕布,伊娜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迷离和浑浊,低声呢喃。
“音乐,故事,就是美好的人生。我还记得和奇鲁一起在野外听到的那首美妙的歌曲,虽然我已经记不得它的旋律,甚至记不起关于它的一切,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感动,始终让我印象深刻。也许,这就是你说的属于这个舞台和我们的存在意义吧。”
“怎么,我们的伊娜小姐和安托万先生在一起讨论人生?如此看来,我倒是有点不合时宜了。”
温和的声音冲散了伊娜的些许伤感,菲利奥拿着剧本,缓缓走到近前。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每一个故事都是独一无二的,让大家记住,让我们自己记住,这就是我们所做的事情的最大的意义。不论是故事本身,还是演绎这个故事的我们,又或者是我们心中的情感,欢乐也好,悲伤也罢,它们都是存在的意义。”
想了想,菲利奥突然会心一笑:“再说了,你和安托万到密阿雷大学又不是不能演出,干嘛这么难过?还是说,你们两个格外舍不得我?”
“没正经,好好的氛围都被你搅乱了。走吧,我们做最后的准备,然后把最后的一出戏演好。”
没好气地捶了下菲利奥的胸口,伊娜牵住安托万的手,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
“呼......天边外啊,我们的未来也是这样,只不过结局不会是悲剧而已。”
摸了摸还在头顶乐此不疲地玩头发的小梦妖,菲利奥自己其实也有点感慨。
毕业将近,“未来”成了所有学生都必须面对的重要话题。
随之而来的,还有分别。
哪怕是一起度过了多年时光的四人组,也将要分开。
阿培决定去关都地区开始自己的旅行。
用他的话说就是,他感受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召唤。
再加上关都又是他的家乡,回去看看也不坏。他决定就从那里开始自己的培育家和训练家修行之旅,追求“树果大师”的梦想。
伊娜决定在密阿雷大学艺术学院继续深造,追求她的艺术道路。
这是她和奇鲁莉安共同的梦想。
至于安托万,凭借锦标赛十六强的战绩获取密阿雷大学对战系特招的他,将会和伊娜继续做伴,一起度过又一个四年。
值得一提的是,他担任比内克道馆馆主的父亲对此事也非常满意,只觉得自己后继有人。
已打定主意在毕业后开启自己卡洛斯地区旅行的菲利奥,毫无疑问,将在毕业后和三位好友分开,相当的一段时间都难以再度聚齐。
这是毕业季的伤感,也暗合了《天边外》对未来与当下、理想与现实的讨论。
时间分分秒秒地推进,这场承载几人无数心血的演出,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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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小山外面不是很美吗?我能听见从前的声音呼唤我去......”
画着病态苍白妆容的菲利奥,或者说他扮演的罗伯特,露出了久违的快慰笑容。
“这一次我要走了。那不是终点,而是自由的开始——我的航行的起点!我得到了旅行的权利——解放的权利——到天边外去!噢,你应该高兴——为我高兴!”
远处,地平线上,小小的日轮正要升起。
轻柔的旋律,迷离的光影。
整个剧场,除却台上的声音外,一片寂静。
一条贯穿始终的乡间道路,横亘在舞台之上。
五个年头,三幕故事。
渴望去追求“那隐藏在天边以外的秘密”的青年罗伯特最终被现实压垮,倒在那个“后面是海”的小山山顶,倒在日出前最后的刹那。
安于农庄生活的朴实青年安朱,乘着远洋的船舶,真正到了“天边之外”,在那个宝可梦联盟还没有成立的年代,体验了不同的地区、不同的风貌,成了一个成功而又疲惫的个体,最终失去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追求着美好的爱情与婚姻的少女露丝,在苍老与疲惫中渐渐佝偻了健康而挺实的腰背。
没有谁是不平凡的。
普通人一生的梦想与道路:追寻——得到——失去,继而重新燃起梦幻的希望之光。
梦想的追求与幻灭,就像在天边之外的某种事物。
......
......
台下,看着从朝气蓬勃到暮气沉沉的菲利奥,看着从青春活力到衰老疲惫的伊娜,娜姿只是默默地注视着。
不觉间,伊娜的身影与自己重叠,她回忆起与菲利奥的初见,想到了一次又一次的相遇。
她突然意识到,菲利奥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自始至终,他都把自己当成了“绝不特殊”的那个人,把朋友当成“特殊的”来珍视和呵护。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感情格外真切。
娜姿想到了那次改变了两人关系的,海滩上的夜谈。
她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和菲利奥站得越来越近。
不是指空间,而是在心灵的层面。
那扇坚固的,将自己与外部世界隔开的大门,缓缓拉开。
而打开这扇大门的钥匙,就是这个在台上全情演绎自己的故事的青年,特别是他那颗真挚火热的心。
如果是我的话......
结果会有所不同。
看向舞台,娜姿的嘴角挂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但是......不只是我。
她又想起了那个和菲利奥如影随形的娇俏少女。
她也是“特殊的”,而且是“非常特殊”。
眉头微微蹙起,娜姿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的“对手”。
双手在大腿上纠缠,她的心绪千回百转。
......
......
众人谢幕。
终幕落下。
剧场内,是经久不衰的掌声。
在推崇艺术的卡洛斯,这样的爱情悲剧与社会悲剧相结合的剧目,既能够得到大众的理解,也能够得到他们的喜爱。
露丝的悲剧,罗伯特的悲剧,以及安朱的悲剧。
三重悲剧的复合,正是现实的无奈的写照。
观众眼眶微红,掌声也是发自肺腑。
穆里尔想到了自己年轻时、中年时、老年时的诸多事情,思绪万千,最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菲利奥直起身,目光与台下的娜姿交汇。
千万种的情感在一瞬间相互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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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走出校园,漫步在街头,二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菲利奥抬起头,看向天空,明月皎皎:“你能挤出时间来看我们的演出,我很高兴。”
娜姿故作平静:“正好有时间,就来看看。不得不说,比我想象中要好,而且好很多。我看得很感动,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得到了娜姿的肯定,菲利奥展颜一笑,摘下了自己的背包,将手探入其中。
“你能喜欢就好。这是剧本,按照约定,我把它完成了。”
一本精心校对和装订的册子,放在了娜姿手上。
“......嗯。我收下了,谢谢。另外......”
看着扉页上的寄语,娜姿偏过头去,闷声闷气地掩饰着自己闪亮的目光,话说到后面,玉面生霞的她有些吞吞吐吐。
“嗯?怎么了?”
菲利奥关切地探过头去。
“不,没什么。我是想说,一直以来,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这是真心话。所以......所以,月底的演唱会,你务必要来。”
察觉到菲利奥的眼神,娜姿强行平复下来,用夜色作为掩护。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发一张好人卡呢,哈哈!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我非常期待哦!我也相信,你会在卡洛斯巡演的最后一站,拿出前所未有的,让所有人都惊艳的演出。”
菲利奥笑着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娜姿转过头来,完美无瑕的下巴微微扬起:“哦?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你可是娜姿,最好的超级明星。”
菲利奥答得理所当然。
“......你这话可不能让你们那位小心眼的冠军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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