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菲利奥，菲利奥……”
“咚！”
临时拼起来的大餐桌上，话多如连珠炮的弗雷迪化身好奇宝宝和十万个为什么，让另外三人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
于是，忍无可忍的朗姆洛重拳出击，从物理上封住了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好友的嘴，让他稍稍老实了些。
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抱着脑袋痛呼不止的弗雷迪，朗姆洛叹了口气，漫长的旅行相处下来，本来性子安静的他也被这位旅伴刺激得越来越有暴力倾向。
收拾心情，他笑着看向菲利奥，指了指身旁有些拘谨的名为阿巧的青年，介绍道：“菲利奥，你自己的事我们晚些时候再说，先认识认识这位新朋友吧？他是巧，从城都来的旅行者，和我们在旅行中遇到的，正巧顺路，就一起行动了一段时间。”
“你好，菲利奥，我是巧，城都地区桔梗市人，请多指教！先前听说了你的事迹，也没少听弗雷迪他们讲你的事，一直很期待能和你见一面，现在真的看到了本人，反而让我有些紧张。”
阿巧挠了挠自己利索硬直的短发，嗓门比起一开始来要小了不少，但仍然算得上中气十足，看得出是个性子爽朗的粗线条青年。
菲利奥轻轻摆摆手，笑道：“谈不上什么事迹，我也没有发挥多少作用，都是超梦的功劳。至于其他的事情，别听他们乱说，我就是个很普通的旅行者而已。那么自我介绍下，我是卡洛斯娑罗人，请多指教，阿巧，你的小锯鳄实力很强，哪怕没有进化也很厉害。”
“小锯鳄可不是阿巧自己的宝可梦，而是他……哎哟！”弗雷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朗姆洛一拳砸在头上，哀嚎起来。
“就你嘴快！这是阿巧自己的私事！”
“没什么，朗姆洛大哥，弗雷迪大哥不说我也会说的。”阿巧摇摇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小锯鳄是我的好朋友阿乡的宝可梦，前年的时候他因病去世了，嘱托我带着小锯鳄替他完成旅行。所以，小锯鳄既是我的伙伴，也不完全是我的宝可梦。”
“啊……抱歉，我很遗憾。”虽然阿巧说得轻描淡写，但话语中的沉重感还是让菲利奥下意识地告罪一声，“不过，我想如果你的朋友泉下有知，看到你和小锯鳄相处得这么好，也一定会欣慰的。”
“要真是这样，我心里的大石头可就落下来了。”摸了摸小锯鳄的头，在它撒娇式的摆头中，阿巧笑得开怀，“小锯鳄从小就一直很活泼，但又有些大大咧咧，所以经常会惹人生气。我很喜欢它现在的样子，宝可梦就应该无忧无虑地生活，选择自己喜爱的道路才对。”
菲利奥正要附和一声，却听弗雷迪咧着嘴，毫不留情地说道：“所以，这就是你让它替你到处找漂亮小女孩搭讪的理由吗？”
弗雷迪的吐槽让菲利奥眼神一动，露出了深入瓜田的猹的智慧表情。
而意料之外的是，阿巧也丝毫没有否定的意思，只是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坦坦然然道：“啊这……这可不能怪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如此做派，看得菲利奥嘴角微微抽动，仿佛看到了某个尼比市的眯眯眼。
好在眼前人没有冒出诸如某位君莎小姐的裙子短一厘米之类的惊人之论，让菲利奥稍稍松了口气。
但看了看坐在对方怀里笑得合不拢嘴的小锯鳄，他又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咳咳……你们俩差不多了啊！”对两个旅伴的不靠谱程度深感心累，朗姆洛已经快说不出话来，“再这样菲利奥怕是要觉得你俩都是什么可疑人物了。别说他了，我都想把你俩扭送君莎小姐！”
“布依！”
“绮朵！”
太阳伊布和大嘴娃一左一右，深以为然地用力点头，看着眼前两人的目光多了些鄙夷和警惕，心中暗自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菲利奥离这俩人远一点。
“别这样……开个玩笑！”阿巧被朗姆洛和两只宝可梦极具杀伤力的目光镇住，忙不迭地摆手，和一旁的弗雷迪拉开了些距离，“我可是很正经地在追寻爱情，绝对不是那种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渣男！而且……比起那些，对我和小锯鳄最重要的还是参加明年的最后一次地区大会。菲利奥，我猜你也会参加的，对吧？我们已经期待和你的赛场碰面很久了，就算你是得到了传说宝可梦认同的强大训练家，我和伙伴们也不会认输！”
谈到了几个月之后就要开幕的密阿雷大会，阿巧的目光多了些认真和严肃，怀里的小锯鳄也用力坐直身子，眼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战意之火。
来自城都的奇特组合发出了不容拒绝的战斗邀请。
这是已经年满24周岁，不久后就将失去地区大会参赛资格的阿巧最后一次进行道馆巡礼，也是他队伍彻底成型之后，最有机会的一次挑战。
“密阿雷大会吗？确实，我也会参加，在拿到最后两枚徽章之后。”
明亮的双眼微微眯起少许，目光锁定在对方的脸上，菲利奥认真地观察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青年。
“玛奇！玛奇～！”
不等他发话，趴在头顶假寐的梦妖已然来了兴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两人中间，气势十足地发出了必胜的宣言。
“瓦尼！”
充满锐气的目光毫不退让地迎了上去，以不进化的形态为傲的两只宝可梦展开了无形却激烈的交锋，空气中火花四溅。
“看来你们还挺让小梦妖感兴趣的……那好，我也会认真准备的，直到在赛场上相遇的那一刻位置。不过，最终获胜的一定是我们，这是毫无疑问的结局。”
柔和的语气却传递着无可比拟的自信，温润的笑脸之后是恍若山海的雄浑气魄。
经历了诸多冒险之后的菲利奥，哪怕在弗雷迪和朗姆洛这对有着一面之缘的“战友”眼中也已经大不相同，不由自主地生出高山仰止之感。
“那么，就敬不久后将要开始的密阿雷大会吧，我会期待与你的对战的。当然，还有弗雷迪和朗姆洛的观战，我可是会在密阿雷竞技场的看台找你们的。”
以咖啡代酒，菲利奥轻轻举起自己的玻璃杯，笑着说道。
“咣当”
清脆的碰撞声中，新的缘分悄然结下，一段新的篇章在短暂的交错之后，也将各自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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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市东郊，茫茫的红土荒原已经近在眼前。
背着大包小包，口鼻都被围巾捂得严严实实的三人走在还隐约可见的道路上，每一步走过，都会荡起不少淡红色的尘埃。
走在最中间的弗雷迪笑问：“怎么样，阿巧，是不是有点紧张？”
“肯定是有一点，亲眼见到才发现，比两位大哥说的更厉害，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打赢啊！如果不是赶时间，真想看看他和福爷的道馆战，一定很精彩。”
利落的短发随风上下摇摆，明亮的双眼中闪烁着炽热的火焰，和谦逊的话语形成了鲜明对比。
“朗姆洛大哥，弗雷迪大哥，还得麻烦你们陪我走上一圈。就从密阿雷开始吧，拿到我的第五枚徽章！”
“当然。”
“没问题！”
寒冷却不算太过凛冽的风沙吹散了缥缈的声响，也渐渐遮蔽了远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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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花园般的比翼道馆大门外。
“……所以说，奈娜子，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准备期末考吗？另外，你们各个道馆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为啥会这么精准地在大门口拦住我啊？还有，你一个水系训练家怎么成天混迹在草系道馆？！”
第226章 古典的无差别对战（2/2）500均加更
大清早，在菲利奥的吐槽声中等候在道馆门外的，正是不久前才在密阿雷大学见过面的前特批训练家奈娜子。
听着菲利奥连珠炮一般的问题，本就不善言辞的奈娜子俏脸微红，小声道：
“最近道馆有一只刚刚孵化不久的种子铁球，福爷说比较适合我，叫我回来收服，所以我就请了几天假。今天早上，他说你会来挑战道馆，所以让我在门口等着你……”
你脸红个泡……还有那老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暗自腹诽，菲利奥咧了咧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拿着大剪子的笑呵呵的老头：“我总觉得你们在我身上是不是装了个什么定位器，但我没有证据。”
平平无奇的正常道馆挑战再一次离他远去，而且应该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只想普普通通打个道馆拿到徽章的菲利奥有点心累。
“走吧……”
微微感慨中，他率先一步推门而入，熟门熟路地走进这个当年没少和穆里尔校长他们一起来的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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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后院里的福爷正在一边侍弄自己的花草，一边等待着他的到来，周围还有不少暂停了训练的道馆学徒。
当菲利奥规规矩矩站在老人身后时，他也刚刚修剪好一株绿植，拿起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转过头。
“终于来啦？挺长时间没见面了吧，可可布尔和穆里尔这两个老家伙已经把我的耳朵都说起茧子了，其实我也不是不看电视不上网。”
亲切地拍着菲利奥的肩膀，福爷目光柔和，看着菲利奥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半个晚辈，一点也没有卡洛斯八大道馆馆主首领的样子，反而像个平平无奇的邻家老人。
菲利奥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很久不见了，福爷。您的精神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来之前师公还让我替他给您问好呢。”
“他才不会给我带好呢，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可是一直记恨着保护区那事。”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笑眯眯的老人一抬手，扶住了菲利奥的胳膊，“几个月没见，你倒是壮实了不少，这次要不要从我这挑几本书带走？前些日子逛书市，看见一本不错的诗集，还挺适合边喝茶边打发时间的。”
菲利奥眨眨眼，嘴角微勾：“那自然是好事，不过我还得从您这拿点茶叶，不然师公和可可布尔爷爷那边不好交差。”
“就惦记着我这点茶叶，他俩能喝出什么好来？”两眼一瞪，佯作恼怒的福爷用力一掌拍在菲利奥手臂上，力气不小，“还让你这孩子过来要，这两个老东西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了。”
菲利奥装作没听到，笑意如常，完全没有介入这三个交情几十年的至交好友之间的互损的想法。
见菲利奥不搭茬，福爷也感到一拳打在棉花上，意兴阑珊道：“算啦，给你准备两包，走的时候带上。看看吧，我的花园，被昨天那个小子和他那只小鳄鱼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你说这种考察方法是不是不大合适？这哪是修剪，纯粹是拔花，说是除草，结果把我的幼苗也给拔了好几根。对战起来也有一大堆鬼点子，就和你一年前没两样。”
“阿巧吗？他的性子本来就不适合做这种精细活嘛，还有那个闲不住的小锯鳄，对吧？不过……他对战的战术很厉害吗？这个我在精灵中心还真没看出来。”看着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草地和绿植，想到不久前才分别的短寸少年，菲利奥忍俊不禁的同时又有点好奇。
笑容总有着传染性，有了菲利奥开头，原本不苟言笑站在远处的学徒们也纷纷露出笑容，就连身后的奈娜子也没能幸免，嘴角上扬，抱着懵懂的种子铁球往后退了几步，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幼崽轻声讲述起昨天的趣闻。
昨天的道馆挑战，堪称福爷几十年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不仅被毁了精心打造的花园，还在对战里体验了一把“缩小蛋”的素质。
稍稍一个不小心，两只道馆里的守关宝可梦就被那个看起来很可爱，实际上相当猥琐的粉色胖子阴了一手。
“亏你还笑得出来，还有你们！”回想起惨痛经历的福爷吹胡子瞪眼睛，“谁知道那个倒霉孩子还能有吉利蛋啊？德文公司这帮人也真的是离谱，什么宝可梦都能送，乔伊家也不管管？但话说回来，缩小之后的它搭配进化奇石，还真的是不好对付，也是我大意了。”
往事不堪回首，这句话的深刻含义，福爷直到此刻，才有了真正的理解。
特别是在自己的学徒们也跟着看了乐子之后。
也就是菲利奥还算给这位长辈面子，笑意收敛，体贴道：“他看起来确实不像那种很有战术的类型，一开始没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本身就是一次道馆挑战嘛，不必多么认真，他的实力本来也符合了标准不是吗？”
“看看，都看看，还是菲利奥会说话！”
赞许地看了菲利奥一眼，又用威严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弟子们，福爷的气这才算顺了几分，但很快，他又发现了不对。
“你这孩子……！在这等着我呢！”人老成精的福爷敏锐地洞察到了菲利奥的言外之意，又气又乐，“想让我给你也放个水？”
大剪刀“喀嚓喀嚓”不停开合，老人目光灼灼，语气颇有些不善，接着大手一挥，周边的景物开始变换。
精心布置的花草盆栽悄然远去，留在原地的只有茂盛的树林。
脚下的泥土开始微微发热并震荡，周围的树木也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在一众学徒的注视中，比翼道馆的特别对战场，正式启用。
“打过那么多场常规对战之后，你也应该有些厌倦了吧，菲利奥。所以，我为你设计了一个适合的道馆挑战规则。”
厚实的外套朝远处随手一丢，落在手忙脚乱的学徒怀里，露出利索的近身战斗服。
“没有裁判，没有限制，让我们来一场经典的无差别自由对战！随意轮换，数量不超过六只，以训练家或任意一只宝可梦丧失战斗能力为评判标准！”
恍然之间，福爷的样子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笑容爽朗。
感受着奈娜子和其他学徒的默默远离，菲利奥咧了咧嘴，哭笑不得地看向面前的福爷，意有所指：“……早年石英大会的自由对战吗？还真是很有您的风格呢，福爷，充满了历史的古典美。”
“年轻人就像是茁壮生长的幼苗，但想要成材，还得有点磨砺，以及先问过我们这些还在开花的老树才行！”
兴致勃勃的福爷似是没有听出菲利奥的言外之意，又像是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深深望了菲利奥一眼，就默默退出数十米远，遁入明明并不算多么密集，却仿佛一张深渊巨口的小树林。
......
......
“无差别对战，同时在场宝可梦数量不能超过一只，只有这一项规则……两位，真的没问题吗？”
不知何时躲到角落里的奈娜子抱着饶有趣味的种子铁球，略带紧张地环顾远方的两人。
“当然！”神色轻松地整理着自己久违的战斗服，福爷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挥动着自己的大剪刀，笑道，“我也很久没好好地来一场这样的战斗了，出出汗，好好活动一下！正好菲利奥也专精这一项，对吧？”
“您也跟个老小孩一样，我肯定要找师公他们告状的……”躲在树后，菲利奥的指尖轻轻捏着一颗精灵球，语气无奈的同时，眼中闪烁着点点精光。
“少来这套！我的第一只宝可梦就是它了，椰蛋树！”
对菲利奥的性子早有判断的福爷才不理会他的碎碎念，随手一抛，精灵球飞到半空。
白光闪过，一只比起娜姿的伙伴也毫不逊色的，露出既憨厚又诡异的笑容的三头椰子树稳稳落在地上，睥睨地望着远处的菲利奥，微弱的超能之光原地闪耀。
“您就不能给我放放水吗？”菲利奥背靠着大树，稍显抱怨地高声喊道。
“当然不……你这小子！偷袭！”
福爷下意识地想要回上一句，却突然察觉到了危险。
汗毛倒竖，年虽老迈却格外灵活的他猛地一个侧扑，朝不远处的另一棵冲去。
“轰——”
千钧一发间，闪烁的蓝光炸裂在他先前所处的位置，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焦痕。
既然是无差别对战，那么……突然袭击和攻击训练家本体，才是真正的核心要义，对吧？
......
......
“嘁……太阳伊布，撤回来，光墙！”
酝酿多时的偷袭在最后关头被年老成精的福爷躲开，菲利奥遗憾不已，却毫不迟疑，瞬间从藏身的大树之后冲出，借着林木的遮掩，朝福爷的方向追去。
“布依！”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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