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艹。
她暗骂一声,枪托把肩膀抵得生疼才拉上栓,瞄准时,她沉下心,即将按下扳机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说:
“要不我们堵点什么吧。”
小姑娘愣了愣:“赌什么?”
“就是……那一小时,”童谣脸一红,她后悔当初答应毕业了就让小姑娘任由处置一小时,“如果我打中了,就减一小时。”
“那不就没了吗?”阮茜鼓起嘴。
“你不敢赌吗?”童谣说,“你刚刚还质疑我是蒙的呢。”
“可是……”阮茜思来想去,觉得损失太大,万一童老师真的打的准呢,“我不赌。”
“呵呵,怕了?”
“童老师的激将法好差劲。”阮茜撅嘴,但话音一转,“不过……我答应了。”
她狡黠一笑:“如果没打中,我要加五个小时。”
童谣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公平,你当你上网加钱呢。”
“童老师觉得自己打不中吗?怕了?”
“……该怕的是你才对吧。”童谣深吸了口气,瞄准的手微微颤抖,“那就赌吧。”
打中了就可以拿回那一小时。
至于没打中……一个小时和六个小时,好像没有本质的区别。
——瞄准。
她怎么有点眼花了?
扳机沉重得好像按不下去。
她端着枪呆了好一会儿。
“童老师,睡着了吗?”小姑娘在一旁说。
不,是在祈祷!童谣心里呐喊。
“砰!”
枪响了,没有气球爆炸的声音。
小姑娘狂喜。
“童老师,加五个小时!”
童谣面色僵硬,嘴也很硬:
“……让子弹飞一会儿。”
但BB弹已经落地了,都不知道弹到哪里去了。
“不打了!”剩下的机会也不要了,她黑着脸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三亿鼠标的枪战梦想,从此永远的少了一个。
-
-
阮茜带着甜甜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跟在童谣身边。
“童老师,我们去鬼屋玩吧?”
阮茜扯扯童谣的衣袖,食指指向山洞外观的鬼屋。
“……鬼屋有什么好玩的,都是假的。”童谣嗤之以鼻,“胆小的弱女子和小孩子才会怕。”
她这次没吹牛,她是真的不怎么怕。小姑娘要是打着自己害怕得抱住她的想法,那就注定要落空了。
阮茜打量童老师的神情,有点失望,但还是说:
“我想进去玩玩,好不容易来一次。
“我想要童老师陪我。”
童谣一怔,别开脸,说了句:“肉麻。”然后朝着山洞走去。
买票,一人二十,小姑娘争着掏钱。
进了鬼屋,童谣越走越不对劲——这里面居然很多地方都没灯。见不到那些红光绿光她反而有点心慌,手下意识就放进口袋。
“童老师,害怕的话,就用手机照明吧。”
漆黑之中,小姑娘的声音有点阴森森的。
童谣觉得背后有点凉,把手抽出来:“没……谁说我要用手机了。”
阮茜的手摸索着,她找到童老师的胳膊,然后轻轻挽住,童谣一僵,又缓缓放松。反正……没人看得见,挽着就挽着吧。
她们慢慢地往前挪,前面的拐角出现了暗红色的灯光,童谣松了口气,有光就好,在黑暗里是真的怪吓人的——她容易脑补一些黑暗中的小丑杀手之类的。
她们加快脚步,迈到拐角的刹那,天花板上突然落下一个吊死鬼,遮面的长发,一身红衣,阮茜当场尖叫出声。
而童谣,她看着镇定,其实是吓得说不出话了。
“……只是个人偶。”她缓了一会儿,说,“别怕。”
“可是真的很吓人……”阮茜是真的吓坏了,走过拐角都贴着墙避着走,生怕这个假人做出什么动作。
童谣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
“我还以为你不怕呢。”
阮茜心有余悸,小声说:“怎么可能不怕呀……”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看完鬼片都会害怕几个晚上,洗头发都不敢闭眼。
“童老师是不是把我想的太有心机了。”
“哈?没、没有啊。”童谣心虚道。
阮茜轻声说:“我只是想和童老师一起创造一些回忆。”
顺便占一点便宜。
童谣呆了一会儿,她抿着唇,蓦地伸出手,说:
“手给我。”
她握住小姑娘小巧的手,忽然明白,为什么恋人喜欢牵手。两手之间,传递着彼此的温暖和跳动的脉搏,像被保护着,也可以随时保护她。
她下意识把小姑娘的手在手里揉捏,阮茜脸红了大片,但谁也看不到。
“童老师……”
“啊?抱歉……”
童谣手立刻不动了,同时在心里唾弃自己的痴汉。
漫长的走廊,一路走马灯一样的、狰狞的神鬼佛像。转过尽头的拐角,前面终于有了光。
要走完了。
童谣有种错觉,走出去,就好像走了一辈子,走到了一生的尽头。只有在这个尽头,她们的手才会分开。
-
-
下午五点,全年级在门口集合。
童谣清点着一班的人数,少了两个,等了二十分钟才姗姗来迟。
“王子健,杨柳,怎么晚来这么久?”她皱眉道。
杨柳低着头,王子健表情尴尬,周围还有一群男生起哄,他说:
“对不起,迷路了……”
“行了,”童谣摆手,“大家赶紧上车。”
“童老师,一班齐了吗?”叶伟在远处喊。
“齐了!”
她一只脚迈上车,回望一眼,找了半天,才找到七班人群里的阮茜。
她突然又发现了一点——无论何时,她看过去,她们总是对视。
因为那孩子,眼里好像只有她。
第一百零一章:并非所愿
清早的校园,楼上的高三喊得震天响。
每个班由班长领头喊“一二三四”,然后喊班级口号,一班喊完二班喊,依次递推,不得不说,效果非常震撼。
高三已经开始早读,高二的学生才刚刚从食堂回来,便见证了这样的一幕。
“他们为什么要喊啊?”阮茜问。
“你们出去玩的那天他们就百日誓师了。”童谣解释,“现在每天都要喊,给他们自己打气。”
她们两个在食堂碰上,一起走到教室门口。
楼上又一个班级开始呐喊接力。
“再过一年你们也要这样了。”童谣笑笑,“是不是像打仗一样?”
“嗯……”小姑娘出神地听着,“感觉……很有豪气。”
高考,大概是大多数学生成年之前最壮烈的事了。不成功,便成仁。
“加油,为了以后不后悔。”童谣弯眼一笑,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我先去一班了。”
“嗯,童老师再见。”
阮茜不舍地进了教室。
高二的下学期,多数人已经意识到了高三的紧迫,有些人开始焦虑,有的人乱了节奏,有的人想要奋起却怎么也追不上。相比之下,已经努力了半年的小姑娘,开始真正领略到学习的乐趣。掌握知识点、攻克难题,挫败感越来越少,成就感越来越多。
她是幸运的,但单凭幸运远远不够,还有汗水和泪水的付出。
清早的教室,并不是那么和谐。
“哟,石仁杰,这么早就学习。”
“真是学魔啊。”
教室后面,一群吃完早餐的男生回来,路过一个男生的桌边时,一个个阴阳怪气地说。
而被他们阴阳怪气数落的男生,石仁杰,低着头,捂着耳朵背单词。
也许很多班都会有一个被群嘲的、被排斥在所有小圈子外的人,这种人也许做过蠢事,也许性格与所有人不合,于是,就变成了一块所有人都能踩一脚的厕所地砖。他们也许会反抗,但面对多数人的暴政,他们的反抗就像小丑一样惹人发笑。
在七班,石仁杰就是这样的角色。
阮茜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来自农村,学习很刻苦。但悲哀的是,他的刻苦似乎从未被上天垂青,上学期几乎没有任何进步,很多人表面上说他认真,背地里却嘲讽“这么拼命还不是一般”。那是暗喜,又是自己不必努力的借口。
纪晨成绩的优秀贯彻始终,所有人都称赞;阮茜成绩进步飞快,像开了几倍速的成长,所有人都佩服;而石仁杰,如果非要描述众人的心理,那大概是——
幸灾乐祸。
至于为什么石仁杰被大家孤立,原因有很多。
一是他拼命学习。是真的拼命,从来不午休,永远待在教室刷题,也从来没有娱乐活动。老师问问题,他举起的手端正得像奥特曼放激光,大家觉得这个人废了,只会学习,格局太小,成绩还一般,恐怕是学傻了。
第二个原因,是石仁杰曾经语出惊人。某天,他像个中世纪的法国骑士,中二又滑稽地当着几个人的面向无冤无仇的纪晨下过战书——声称“下次考试我一定会打败你”。那时候不少人都觉得这人是傻逼。而那次考试的结果,是纪晨甩了他几十分,从此,石仁杰活得更像一个笑柄了。
在那之后,一些传言也来了。有人说石仁杰夏天几星期不洗澡,有人说石仁杰很少刷牙,横空而来的恶意和攻击铺天盖地,整个积极向上的班级,不正之风似乎全部倾泻在了这个男生身上,优等生的冷暴力,一点不比差学校的肢体暴力弱。
阮茜蹙眉,她不喜欢石仁杰,但也不反感,她反而觉得那些嘲讽的人很没品。当然,在她知道石仁杰对纪晨的挑战时,她也觉得这是不自量力,自讨苦吃。
既想要得到挑战成功的荣光,又不想背负挑战失败的讽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学魔,教我学习啊。”一个男生笑嘻嘻地朝石仁杰说,其他人哄笑,都觉得是玩梗,很幽默。
石仁杰看了他一眼,捏紧书,继续背单词。
“你别打扰他冲年级第一行不。”又一个女生路过,好笑地拍了男生一下。
上一篇:人在假面骑士,加入特摄聊天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