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被纯真无邪的小孩子夸奖,感觉是全然不同的。
童谣摸了摸冬阳的脑袋,笑:“嘴巴真甜。”
一旁的摄影师小绵也凑过来:“小妹妹想不想当模特呀?很简单的,就拍几张照。”
美人到处都是,好看精致的小孩就少见许多了。
冬阳一吓,然后羞涩地摇头摆脑。
“这孩子害羞。”童谣捋了捋小孩的头发,跟小绵解释。
小绵叹了口气,觉得挺可惜。
历经半个多小时,画完了妆,化妆师全程赞不绝口。童谣轻轻提着裙子,打开门,几米远外,小姑娘却已经俏生生地站在那,和纯白的她相反,那是一身黑色哥特式的婚纱,像一只夜间飞舞的蝴蝶,美丽又神秘。
“噢噢噢!”小绵激动地喊,“我怎么没想到黑婚纱呢,简直是雌雄辉映、阴阳调和……”
童谣莫名地脸红,小声说:
“我是雄。”
阮茜咧嘴,露出小虎牙:“都行。”
“怎么……想到穿黑婚纱了?”她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小姑娘温声说:“听说在西班牙,黑婚纱代表至死不渝的爱。”
“可我听说西班牙出轨率最高了。”童谣吐槽。
小姑娘歪歪头,露出无辜的眼睛:
“我肯定不会的。”
小绵在一边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拍两位美人。一黑一白,实在太有CP感了,她特别想拍黑色的欺负、调戏白色的那种照片。
小绵把灯对着天花板,说:“我补一点面光。你们靠着窗站,对对对,就是那样。”
阮茜自然地把手搂在童谣腰上,小绵立刻兴奋地按下快门。
她就喜欢这种不点就通的模特。
沙发上。
童谣做出后退的动作,小姑娘按住她的腿,欺身而上,膝盖抵进童谣的腿间,落下的裙子仿佛盛开的花。一上一下,互相凝望,还轻轻挑起童谣的下巴。这样的场面让围观的冬阳都捂住了脸,从指缝间偷看。
小绵再次按下快门。
“冬阳,”童谣赧然,“自己下去看动漫吧,我们拍完来找你。”
小丫头摇头,脸红扑扑的,显然是不愿意走。
“让她看吧。”阮茜低头,咯咯地笑,“等会儿我们三个人拍。”
趁童谣失神,她忽然亲了一口,又被小绵拍了下来。
在童谣眼中,这样一身黑的软软,切开也是黑的,像个小恶魔,明目张胆地占她便宜。
渐渐的,摄影场所从室内转移到了室外。
室外有个秋千,小绵让童谣坐在秋千上,阮茜站在后面。
童谣听了,有点囧:“这样我也太少女了吧……”
小绵说:“我觉得你很适合啊。”
阮茜倒是开心:“就这么拍吧。”
“双手轻轻握着绳子,”小绵补充,“显得柔弱一点,是被呵护的一方。”
童谣脸黑,明明都是老娘呵护这只小姑娘好不好?
“准备进入状态啦。”小绵说。
童谣坐着,比小姑娘矮了一头。四周是翠绿的,连光也是金绿色的,把她们的轮廓刻印成地上的阴影。
最后,再由小绵把她们刻印进照片。
拍完婚纱照,已经日落西山。
童谣已经换回了常服,在老洋房的外面,晒着暖洋洋的夕阳。她牵着冬阳,静静等待小姑娘和摄影师等人交涉,约摸十多分钟后,阮茜逆着光走来,童谣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她真的走了很远的路,才走到你身边。
当年可怜兮兮的小屁孩小学渣小穷鬼小色狼一只……现在居然拉着她拍婚纱照了。
恍若隔世。
晚上,童谣又去医院打了一针动员剂,首尾呼应。回家和小姑娘折腾,第二天起来又腰酸背疼。
她第一反应就是怪小姑娘不知道节制,小姑娘很委屈,到了医院,结果医生说是动员剂的原因。
知道自己误会了软软,童谣有些心虚。
打针的地方,离干细胞采集室很近。而采集室的旁边,就是等待移植的白血病人们。童谣打完动员剂,去附近逛了一圈,被隔离的病人们有的在休息,有的在一个人发呆。正好有人在进行捐献,被一根粗长的针插进背里,看着都疼。
那是亲属之间的骨髓捐献,不同于她的抽血。如果让她去承受那种痛苦,她觉得自己肯定会退缩。
一日复一日,动员剂带来的不适感变得越来越明显,后面的几天童谣都在床上不想起来。最后一天,酸胀感空前绝后, 不算痛,但难受,她在医院的床上睡不着,小姑娘陪着她,给她看前些日子的婚纱照。
第二天早上,终于轮到她捐献了。
过程简单而漫长,抽出血,离心出干细胞,再把血输回给她。
几个小时后,结束,幸运地没有出现不良反应,只是脸上多了疲倦和憔悴。工作人员想和她合影再写点新闻稿,她谢绝了,动也不想动,拔了针手还是小姑娘帮忙按着止血,按了二十分钟。
那一袋红红的、温热的干细胞,在她的目送下,送往了米苏的病房。
止住了血,阮茜轻轻把她扶起来抱着,说:
“休息会儿吧。
“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第二百零二章:婚礼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秋高气爽的十月。
童谣在当时出院后,就没心没肺地跟小姑娘出去看电影,起初没觉得有什么副作用,但就是容易疲倦,恢复了一周才缓过来。接着,她装成不知情的样子去看望米苏,后来的检测中,米苏的身体状况很好,没有出现什么排异反应。
看着流淌着她的血液的米苏,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神奇的事。
米苏当着她的面,不止一次地表达过对那位捐献者姐姐的感激,她笑而不答,把这个秘密藏于心底。
这个温暖的秘密。
秋风卷起落叶,校园的铃声响到了小区外。
新的九班,班长还是夏致。多了很多新面孔,在开学的一个月里童谣已经熟悉了他们。大一岁的孩子心思更加活络,分校的孩子比腼腆的一中学生更是大胆了不少,甚至直接就有学生加她QQ软磨硬泡早安晚安,最后吐露真心跟她表白。
都是群看脸的小屁孩。
她自然是一一拒绝加谈心,没跟小姑娘说,免得醋坛子打翻了。
有一个对自己占有欲爆炸强的小女朋友……她觉得挺好的。
“童老师,今天换口红啦?”办公室的老师跟她闲聊。
“嗯。”
开学之初,红十字会的人帮她请了一星期假养身体,一传十十传百,于是老师们都知道她去捐了干细胞。起初对她是多少有些对有钱人我行我素的不满,而现在则变成了对崇高人格的敬意。
至少,她不是那么被孤立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
某天,某班的生物老师讲到免疫细胞时,谈起了白血病,谈起了米苏,谈起了童谣,环环相扣,四座皆惊。他们光知道童老师因病请假,却不知道是去做了这样伟大的事,口口相传,最后传到了还在住院的米苏耳朵里。
然后,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
周日,童谣去了米苏的病房,正在削苹果时,毫无准备地听米苏说了一句:
“童老师,我知道……我的捐献者是你了。”
她懵了,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怎么知道的?”
接着,反而是米苏愣住了,眼圈片刻间转红:
“我猜的。”
童谣:“……”
她被套路了。
“我也不是想瞒着你,但是……”她解释。
“嗯,我知道,规定我们是不能见面的。”米苏轻声说。
要至少一年才能在骨髓库的安排下见面。
听上去就像是牛郎织女。
“就是……一直很想见见那位充满爱心的姐姐。”米苏低下头,“现在终于见到了。”
童谣沉默了会儿,最后,坦然而温柔地笑了:
“那……这个姐姐,是你心中期待的样子吗?”
米苏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嗯。”
原本,童谣是不打算让这件事为人所知的,特意没让记者采访,但最终这件事还是在网上掀起了浪潮,没人怀疑是作秀和炒作,怀疑的都被唾沫星子淹死了——作秀?你咋不去捐一个呢?怕是献血都不愿意吧!
『童老师也太好了吧,我也想进骨髓库了……』
『人美心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啊啊啊好羡慕童老师的学生』
『童老师保重身体啊!』
冬天,一年一度的评审,童谣得知自己的职称被领导往上升了升,校长还专门和她交谈,希望她能接手一些行政工作,说不定二十年后她就成校长了。对于这个,小姑娘双手支持,虽然不知道行政岗有多少事,但,应该不会比教数学的班主任更忙吧?
新年。
今年她们是在童家过年。
小姑娘在厨房忙碌,江妩看着愈发水润娇艳、和冬阳越来越有母女相的女儿,问:
“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啊?”
“一直躲躲藏藏不好吧。”江妩淡淡地说,“这段时间是个好机会,多亏你捐了干细胞,所有人对你的评价都很高,不会对你太苛责的。”
江妩的话里有点怨气,还在埋怨女儿没有听她的话。
童谣抱着玉藻,一边摸,一边静静地思考。
要公开的话……近期确实是个好机会。
自从捐了干细胞之后,她本来就好的风评更上一层,都快成一个没有缺点的完美神仙了。她知道这种状态其实挺危险的,稍不注意就会跌得很惨,从越高的地方摔下来,自然也会摔得越疼。
高中的同性师生恋。
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饶恕。
人总是有逃避心理的,有些事不想面对,想晚点面对,可能的后果总让人煎熬。
她低声说:“我再想想吧。”
然后起身去帮小姑娘做菜。
一进厨房,就看到小姑娘手上拿着面皮,笑嘻嘻的:
“童老师,你爱吃虾仁馅的饺子吗?”
“嗯……都行。”她琢磨了一下,“我们一起包吧。”
阮茜笑:“好呀。”
童谣拿了双筷子,把馅往面皮里夹,包好之后,对比了一下,说:“我包得比你好看。”
阮茜端详了一会儿,说:“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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