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番外:冬阳（十二）
每个班上，总有几个人，成绩也许不咋样，但就是能和老师谈笑风生。
不巧，白露就是一个。
她在群里大喊“我推荐许冬阳”后，冬阳吓得花容失色，结果群里的人还一呼百应。
冬阳恼:“你干嘛！”
“我和你一起演嘛！”白露讨好道，“你演女主，我演男主，般配！老师肯定不介意。”
真让男生女生一起演早恋的危害，老师说不定还不乐意了。
冬阳纠结着，她不反感表演，但她害羞，当着很多人的面表演会紧张。
简单地说，她怕忘词，怕出丑。
班主任:“那就许冬阳吧，可以吗？”
老师@了她，冬阳纠结得要死，好几种情感杂糅，最终，还是觉得，也许……可以试试。
许冬阳:“嗯。”
接下来，是男主角的挑选。
白露自信地认为没有男生好意思毛遂自荐，露出了在冬阳眼中很欠揍很得逞的笑容，结果就是，她发消息的速度慢了一步。
在她按下发送前，一条消息横空出世——
顾念:“我想演男主。”
白露目眦欲裂。
白露:“我也想演！”
群里的气氛顿时怪极了，放到以前，艺术节根本没几个人主动参加，全靠点将，更别提竞争上岗了。
班主任调侃:“没有男生吗？怎么胆量还不如人家女生啊？”
“没有吗？哎，那我只能选女生了。”
白露真怕老师把男生激将出来，慌得不行。
文艺委员:“老师，现在投票吗？”
班主任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陷入了幸福的烦恼。
私心里，他是倾向于让顾念来演的。前一阵子还和顾念父亲吃了顿饭，还允诺过多给顾念表现机会。就算不考虑这份人情，他也想给平时更内向的孩子一个机会，但直接钦定也不太好。
要是投票输了，白露大大咧咧的还好，对于顾念这种学生，自信心打击可能会比较大。
“你们两个……”
房间里，冬阳欲言又止。
两个朋友竞选，结果怎样都没人会好受。
白露抓着头发，懊恼自己怎么慢了一步。顾念先说要演，她后说，就好像要争抢一样，很不给照顾朋友。
她从小就讲义气，慢了就是慢了，大不了下一次再找机会和冬阳做些什么。
白露叹气:“我跟老师说我不演了吧。”
冬阳无言，又很快惊讶，把屏幕给白露看。
群里的顾念冒泡了。
顾念:“那我放弃吧……本来也没有信心演好。”
听上去，蛮失落的。
白露心里一揪，有一瞬间她觉得友情比爱情还重要，立刻跳出来:
“还是你演吧，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再看看别的角色。”
两人演了一出孔融让梨，最后，由老师敲定，让顾念来演。
冬阳盯着群聊，瞥了眼旁边的白露，只觉得今天荒诞又魔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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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大家的衣着开始暖和，九月十月的节日一大串，每天都可以期待下一个假期或者活动，学习起来很有盼头。
下午的自习课，文艺委员把参加艺术节的同学喊出教室，去空教室排练。
冬阳不情愿地放下笔，认为自己亏了学习时间。
白露坐在座位上，悲催地目送。她没有参加表演，本来是可以演女主家长的，但演女主父亲的男生和她有过节，她又挑不到别的角色，最后啥也没选，只能在教室自习。
她看见顾念轻快地离开座位，跟上冬阳，手里拿着剧本，似乎在小声地跟冬阳讨论。
她的视线止步于最后一个窗户。
啊……不该让啊……不该让。
白露怨念地想。
走廊上，顾念控制着步伐，和冬阳走并排。她拿着剧本，讨论的却不是剧本的内容:
“冬阳，猫……就吃猫粮就行了吗？”
“嗯？你问这个干嘛？”
“我也养猫了……小区里别人不要的猫，叫梨花。”
小猫可爱而可怜，叫起来能把人把人融化，她心血来潮地想收养，但自己又没时间照顾，软磨硬泡了很久父亲答应下来。
“这样啊。”冬阳想了想，“肉啊，罐头，猫粮，什么都喂点吧，我晚点给你发个攻略。是什么猫啊？”
“我分不清……好像是狸花猫。”
“公的还是母的呢？”
顾念脸一热:“我也分不太清……它好像才几个月大。”
“它吃东西的时候往它屁股后面看看就知道了。”冬阳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分不清的话拍下来给我看看，我帮你辨认。”
顾念脸更红了，觉得话题的尺度莫名地忽大忽小，但许冬阳的坦然又让她觉得是自己过于邪恶。
有点变态。
冬阳朝她一笑:“诶，我家有很多猫粮，我家猫不吃，下周给你几袋。”
“啊？”
顾念想婉拒，但仔细想了想，还是说，“如果你家猫真的不吃的话，那我家猫试试吧。”
原来许冬阳是猫控。
一提到猫，话居然这么多。
她像是最先找到了无法带走的宝藏，于是把欢喜都藏在心里，期待可以每天搬走一点，总有一天把宝藏搬回自己的家。
空教室里，文艺委员问:“大家周末背词了吧？”
大家点头。
“行，那我们先过一遍看看效果。”
很快，演员们就位，旁白开始念词。
“小红是一个初二年级的学生……”
一路磕磕绊绊的，轮到冬阳和顾念时，两个人对视着，台词没出口，先笑场出声。
文艺委员急了:“别笑场啊，把台词说完。”
冬阳连连道歉，她的部分比较简单，倒是顾念扮演的男主要表白，还挺羞耻的。
文艺委员:“那重来吧。”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戏谑而愉悦。顾念紧张地捏着拳头，结结巴巴地说:“小红，做、做我女朋友吧。”
冬阳强忍住笑意，被那么多人看着也不好意思起来:“嗯。”
那羞涩而腼腆的笑容，让顾念略微呆滞。她笨拙地接着后面的台词，连直视都不敢，文艺委员鼓了鼓掌，为这个氛围点赞。
两个女生，倒是没人起哄。
一整节课下来，效率普普通通。
之后的英语课，顾念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在想自己的表白，想许冬阳的笑，这种表演……真让人容易生出一种“她喜欢我”的错觉。她知道是假的，可假的东西也可以很甜很美好。
老师从身边走过，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她立刻回神。对于优等生，老师还是照顾的，顾念羞愧，看了眼同桌的进度，才把课本翻到老师讲的那页。
太糟糕了。
许冬阳是毒药、不对。是迷药、也不对。是美酒，让闻到酒香甘醇的人前赴后继，回肠百转。
初中是每周的周五下午放学。
周六上午，参加艺术节的同学在学校集合，继续排练。为了台上十分钟的功夫，她们要付出几周的课余时间，有些人抱怨自己有别的事，而有些人……比如顾念，她乐在其中。
她很少在学校经历过学习之外的事。
结果，第一次就是和许冬阳。
她甚至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没有她们的戏份时，她们就在台下聊猫。
许冬阳拎了拎书包:“猫粮我带过来了，等会儿你回家时带回去吧。”
她怔了怔，反应过来:“……谢谢。”
她又觉得光是谢谢还不够，于是小心地提议:“你……想去我家看看梨花吗？”
她以为会被拒绝，结果许冬阳眼睛一亮:
“好呀。”
顾念开始认真思考用猫咪陷阱诱捕许冬阳的可行性。
周六的地铁并不拥挤，她们顺利地抢到座位，在地铁上，她们挨得比教室座位近得多，顾念的大腿能感受到来自许冬阳的温度，她的脸又开始红，咳了咳，没话找话:
“你的包重不重？”
“嗯？”
“我帮你拿吧……毕竟是给我家猫带的猫粮。”
“啊，不重的。”
许冬阳把书包放在腿上，单手压着，笑盈盈地说不用。
顾念低头，被拒绝之后，很尴尬。
忽地，许冬阳问:“韩婷婷最近还找你麻烦吗？”
顾念抬头，眨眨眼:“好像没了，她和楚杰谈恋爱后就没找我了。”
“哦，那就好。”
许冬阳语调一扬，轻声哼着什么歌。
明明坐得这么近，顾念却觉得自己在偷听。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鬼。
地铁到站了。
许冬阳说:“我不认路诶……”
于是，顾念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牵住了许冬阳的一只手，拉着她走出喧嚣的人群。
那只柔软的手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和她握得很契合。
她回头，深深看了许冬阳一眼，许冬阳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跟紧了她。
“再走几百米就到了。”顾念说。
“离地铁站近，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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