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冬阳松了口气,还以为人不见了:
“电话打那么久啊?”
白露摸摸后脑勺,低下头,掩饰还未消退的红眼圈:
“我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了。”
顾念吃惊:“就回去?”
“嗯。”
冬阳说:“我陪你。”
“不用,”白露笑了笑,“票买好了,马上就走。”
冬阳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后,问:
“真的没事吗?”
“没事。”白露挥挥手,“就我爸妈吵架。我回去收拾行李了。”
说完,她就往回去的方向走了。
收拾完行李,门口的车站,大巴带走了故作坚强的女孩,没人看穿她的伪装。
冬阳想买票一起走,但白露那辆车的票已经停售,要买只能买下一趟。
车走了。
白露抱着包,朝窗外望去,后面的景色快速变换,远处的屋子越来越小,很快就再也辨不清原来的路。
这时,她才拿出手机,找到qq联系人里的【老婆】。
这么明显,又是特别关心,难怪被妈妈看出来。
她点开那个头像,在输入栏里打着字。这几个字打出来是那么艰难,仿佛是让她放弃她的梦想。不舍,依恋……什么都抵不过羽翼未丰的现实。
【我们分手吧。】
[老婆]:??你怎么了?到底除了什么事?
【我妈妈知道了。而且,其实我也知道,你对我没有那种想法。】
【是我在勉强你。】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啦,虽然才一天。】
梦想成真的一天,居然真的像梦一样若即若离。
她快速发完消息,不敢看回信就收起手机,眼泪再次涌出,怎么擦也擦不干。她很想跟冬阳说声对不起,主动追了她,又不负责任地离开。也许冬阳对她不是爱情,但她觉得自己已经对冬阳造成了很深的伤害。
她很怕有一天妈妈对冬阳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也怕冬阳讨厌她,可如果以后冬阳真的讨厌她,那……也是应该的。
反正……她也不是个优秀的人。
番外:冬阳(二十七)
大巴上,许冬阳哈了口气,玻璃窗上便起雾了。她随手画了几下,又兴致缺缺地收回手发呆。
她回家了。
一路上折腾了几个小时,因为回来前没打报告,导致小姨没准备她的晚餐,尽管说了不饿,但阮茜还是在小区里给她买了便餐。
小姨问她:“这几天玩的开心吗?”
她点头,毫无说服力地说:“开心。”
“那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童谣捏了捏她的脸,“要我帮忙吗?”
她摇摇头:“没事的。”
有小姨和阮茜就够了。
她快速吃完饭,进了卧室。童谣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息一声:
“这孩子……”
阮茜问:“怎么了?”
童谣收拾起碗筷,轻轻晃了晃头,笑说:“青春期,长大了,有小秘密了。”
成长是一个逃不开的话题。
成长总是伴随着烦恼。
成长或许会变得孤单。
许冬阳趴在书桌前,少有的生出不想学习的念头。她左思右想,为什么要分手呢?难道只有分手才能解决问题吗?恋人,不就是应该一起面对困难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白露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从小到大,在某一天,她和白露之间纯净的友情走到了终点,生出了被称为爱情的副产物,而她们没人意识到。
在这之后的整个寒假,白露再没有给她发过信息。
她们住的位置离得远,没了学校,没了网络上的联系,彼此便像个陌生人。
许冬阳不是没想过主动联系白露,但每次想发消息时,心中又有一个念头在阻止她。
从普遍理性上看,她是被甩的那个。她知道白露的难处,但自顾自决定一切,扔下她一个人,说心里没有气恼是不可能的,谁都不是没有脾气的泥人。
于是她们真的没有了联系,只能从顾念口中得知,白露寒假去冬令营补课了,封闭式的,早上补数学,下午也补数学。
过年那几天,家里陆续来了很多客人。
有亲戚,也有小姨的学生。小姨今年28了,但魅力不减,倒不如说,魅力更大了,从当年初入社会带着点小清高的女大学生变成了可靠又气势十足的成熟御姐,她有时会想小姨能不能管住那些学生,尤其是女生。
晚上,她站在阳台边,听远处的烟花声。白露在干嘛呢?还被家人逼着学习吗?过年了,应该不会了吧?
她和白露妈妈以前挺熟的,知道白露的妈妈是个怎样的女人——坚强,独立,又有些偏执,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白露说过很多次,妈妈总是骂她骂得狠,但最后往往是母女交心,哭成一团,之后定下的规矩也会松动。
白露的父母离婚后,更是母女俩相依为命。
她拿出手机,找到白露的头像,迟疑着,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新年快乐】
她在阳台上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回复。
冬阳抿起唇,有点想把消息撤回,但无奈的是已经超过了时间,不能撤了。
就这样吧。
她认命地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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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在雪化冰消中开启。
一个寒假没见,不少人胖了。大家欢聚一堂,热烈又得意洋洋地讨论寒假的见闻,少数人则在生死时速地抄作业。
许冬阳到教室时,顾念已经到了。顾念跟她打了声招呼,她也颔首应了声,天气冷到说话都会结冰,空气里都是热乎乎的白气,让她忍不住把脸埋进围巾里。和白露的事没有瞒着顾念,当时还把顾念惊得不轻。
她自嘲一笑,哪有谈恋爱一天就分手的。
拿起水杯,许冬阳习惯性地望向隔壁小组的那个空位,有一瞬间,她想像以前一样帮白露接水。但白露还没来,她便只顺走了顾念的杯子。
“冬阳,谢谢!”同桌嬉皮笑脸地把水瓶递给她,先斩后奏地道谢。
她无奈接过,发现又有几个人想让她帮忙,于是赶紧抽身。
走廊真冷。
她漫不经心地走过这段去水房的路,拐角处差点撞到人,她顺口说了句“不好意思”,但对方却爽朗地笑道:
“好巧啊。”
是沈敖。
“你也打水?”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她提着三个空水瓶卖废品吗?
她点点头,对这个曾经一起表演节目的少年并无恶感,并行着进了水房。
只有两个饮水机,其中一个还有人在接水。
“你先吧。”沈敖说。
外面太冷,冬阳也不想在外面久待,便道了声谢上前接水。很快,旁边的那个人走了,补位的却是一个女生,她瞥了一眼,两人的视线恰好撞个正着。
那个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也许现在也是。
这一眼,让她短暂地恍惚,开水从瓶口溢出,流淌到冰冷的手上,烫得她立刻退开。
白露下意识想上去看看冬阳被烫到的手,可刚迈出一步,又怯怯地缩了回去。
她也看见了沈敖。刚才她没发现在接水的是冬阳时还奇怪这个男生怎么有空位还不接水,现在却明白了,分明是在盯着冬阳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龌龊的事!
想到这,她心中酸涩,一个寒假没有联系,她也不知道冬阳的状况。难道……接受了沈敖的表白?
仅仅一个对视,就让她脑补了这么多,水雾在眼眶里弥漫,她咬了咬唇,水接了一半就想离开。
“对不起。”
她不敢看许冬阳的脸,说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快速转身。
但冬阳拉住了正要逃跑的白露。
她拉住白露的那根手指被烫得有些红,只看个侧脸也能看到白露那快哭出来的委屈样。
她心里好气又好笑,明明自己才是被辜负的人。
开学之前,她想过见到白露后要问的很多问题,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失望。但结果是,才见了一面,自己就心软了,身体自幼的习惯让自己差点上前去哄这个负心的闺蜜。
短暂的僵持后,许冬阳松开了手:
“等下我,马上接完水了。”
她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得一如既往。
白露吸了吸鼻子,全身都在轻微地颤抖,小声说:
“嗯。”
沈敖站在后面,不知所措。
这两个女生间的氛围太怪了。是吵架了吗?怎么这个女生看自己的眼神跟怨妇一样?
难道是个爱他而不得的?
“好了。”许冬阳接完了水,从两人中间经过,转向白露,“走吧。”
白露闭了下眼睛,把眼泪憋回去,默默跟在许冬阳的后面。
冬阳有话想跟她说吗?
可能是质问,可能是责怪,可能是厌恶和挖苦……胡思乱想中,唯独没想到,前面的人停下来、转身,把温热的水瓶贴在她脸上:
“你还好吗?”
白露愣住,低下头,好不容易才压抑住悸动和感伤:
“……嗯。”
“那就好。寒假作业写完了没?”
“嗯……写完了。”
白露有点傻,回答得很机械。
冬阳点头,也不知道在肯定什么。
她想,分手的事,大概,就这么算了吧。
白露说得对,其实她并不在乎和白露是什么关系,不谈恋爱,反而更合她心意。
她收回水瓶,深吸了口气:
“放假的时候,你妈妈……骂你了吗?”
白露:“……嗯。”
“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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