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阮茜滑到她身边,脚抹了油一样顺滑,看得童谣一阵羡慕。接着,小姑娘背着身滑,面对她,笑着伸出手:
“童老师,抓着我。”
童谣翻白眼,心说任何人都没有扶手可靠:
“不要,我自己慢慢来。”
但她很快遇到了难题。
前面的扶手处,一对情侣靠在那,你侬我侬,她必须绕过这对情侣才能碰后面的扶手。她试着松手,勉强能站,一动就慌。她咬咬牙,一点一点挪——这对情侣看到她这个蛞蝓一样蠕动的人一定觉得很奇怪——她觉得很丢脸,但更丢脸的很快来了。
“啊!”一个倾斜,轮子突然自己往前滚,她越调整越乱,惊呼,“软软!”
她的手被拉住,仿佛溺水时别人给她抛了一个救生圈,她死命抓住,吓得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才重获平衡。
“童老师,”小姑娘抓着她的手腕,轻盈地笑,“抓着我,不会摔的。”
——糗大了。
童谣脸热得厉害,闷闷地说:
“谢谢……扶我去栏杆那吧。”
“童老师要一直在边缘扶墙走吗?”小姑娘刺激她,“旱冰场这么大,要不要去中间玩?”
“还是……不要吧?”童谣迟疑。
身旁忽然刮来一道劲风,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从她们身边经过,然后转身倒着滑给了她们一个媚眼——但没人欣赏,他经过时撞到了童谣的胳膊,童谣觉得自己像站在独木桥上要掉下去一样,方寸尽失。这时,她的腰被搂住,之前由于出了点汗,她解开了大衣,现在那只手直接伸进了她大衣里,握着她的腰,她本就怕痒,这么一来腿都软了。
“别……”她的声音变调。
“童老师,别怕,”小姑娘将她搂紧,在她耳边呼着热气,“不会摔的。”
太近了。
童谣耳朵发烫,她们不是没抱过,但心思变了之后,连拥抱也变了味。她想逃脱,但溺水的人注定不敢离开救生圈的保护,这孩子是她的救命稻草,却也……是她羞意的根源。
此时,阮茜希望时间能够为她停留。
怀抱软玉温香,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变得放肆了一点,在童老师的腰间摩挲。她觉得自己很卑鄙,明知童老师不会滑冰还不放童老师回扶手,这样依赖她的童老师,她第一次见,却很可耻地想要一直这样维持下去。
“……不准乱摸。”
察觉到小姑娘不仅是在帮她平衡,还在揩油,童谣涨红了脸,低声喝道。
小姑娘吓了一跳,立刻停手,忐忑地看她的脸色,眼睛水汪汪的,认错的样子十分诚恳。
童谣半天没憋出话,抱着小姑娘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缓缓说:
“我不滑了,扶我过去。”
小姑娘声音很小,但童谣还是听清了,是一个“好”。
场外的长椅。
童谣换上自己的靴子,小姑娘在一旁殷勤地递水、接装备。她心情复杂,自己以前怎么会认为这孩子乖巧老实?摸她的腰,肖想她的腿,还放言在床上会温柔……分明是个小流氓。
还是个自己不反感的小流氓。
她有点气闷,今天的约会,自己像个被泡的小女生一样,她不是个主动的人,但也从未有人让她被动。溜冰场上受制于人的感觉陌生而让她慌乱,从别人身上寻找安全感也让她迷茫。
不就是……仗着自己不会对学生下手吗?
自恃教师的身份,学生在她眼里都是没长大的孩子。道德的束缚,良心的谴责,她觉得是自己把软软掰弯的,也许……会害了这孩子一生。
“童老师,十点钟广场有烟花。”
阮茜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怕童老师计较刚才自己的冒犯,表现得乖乖的,“去不去看?”
童谣神思恍惚,回过神后,低声说:
“去。”
烟火,璀璨而短暂。一飞冲天,然后昙花一现。
还未开始,广场已经人满为患。大家讨论着烟花几点开始,城市不准放鞭炮,放烟火倒颇有种不准百姓点灯的意思。小贩卖着十多块钱的小玩具,一边的孩子嚷着要买,家长们或呵斥着拖着孩子走开,或苦笑地掏钱购买。
地板里装着灯,踩在上面,童谣有种创建游戏角色的感觉。小姑娘紧跟着她,时不时看一眼时间,终于,时间到了,童谣继续往前走,直到听见一声呼唤:
“童老师!”
蓦然回首,灯火阑珊的地上,小姑娘看着她,微微一笑,当几道流光冲向天际时,启唇道:
“我……”
烟花盛放。
巨大的声响下,人们的喧闹变成安静。
小姑娘跑到她身边,抬头看着烟花。
“童老师,快看!”
童谣怔着,望着烟花,将悸动埋藏。
结束,散步。
11点59分。
时髦的年轻人开始大声倒数,时间到,亲吻身边的人。
童谣转身,发现身边的小姑娘对着她,很近很近地、轻轻闭上了眼。
第七十一章:安慰
周星驰电影中有一句话,“女孩子闭上眼,就是让你亲她。”
短短的一瞬间,童谣脑中却成了厮杀的战场。她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头,她只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她们那么近,跨年的氛围那么浓,她忽然有种抛却一切的冲动,想要放纵一次。
一年的最后一天。
新年的第一天。
就这一次……
她屏住呼吸,微微向前,对着小姑娘那张樱色的唇,蜻蜓点水,轻柔地印下。
小姑娘心脏狂跳,万分欣喜,下意识想再靠近一些,那触感却已远离。她怔怔地睁开眼睛,发现童老师站在原来的距离,俏脸几乎要藏进围巾里。
她和童老师……是接吻了吧?
童谣耳垂发烫,见小姑娘痴痴地盯着她,她脸更红,低声说:
“看什么看。”
小姑娘回神,忸怩地背着手,小声问:
“刚才……”
童谣突然拿出小狐狸娃娃,指指小狐狸毛茸茸的嘴:
“刚才……它亲的你。”
小姑娘愣了一会儿,笑了:
“哦,我知道了。”
到底是谁亲的,两个人心知肚明。
但如果童老师不想点破,那么小姑娘就愿意等待点破的那一天。如果等不到童老师的主动……那自己就要尽快强大起来,亲手点破。
“该回去了。”童谣低声说,“这么晚了。”
“嗯。”
阮茜轻轻碰了碰童谣的手,感觉到这只手的颤动,她缓缓握了上去,童谣呼吸一顿,假装不知道,急急忙忙地往回走。
她说,“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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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凌晨一点。
在门卫疑惑的目光中,童谣把小姑娘送进学校,然后只身上了车。
拿出手机,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
坏了。
她颤巍巍地打回去,电话嘟嘟得响,不知道会迎来什么样的审判。
“喂……妈。”她心里打鼓。
“谣谣,你在哪?”江妩的声音有些急切,“在……酒店吗?”
那头隐约还有童思诚的吼声。
“……妈,你想什么呢。”童谣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和小姑娘的不正当关系暴露了,“我在车上,准备回家了。”
“车上?一个人?”江妩不放心,继续问。
“是啊。”童谣哭笑不得,“今天就在外面逛了逛,和学生,女的。”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江妩似乎欲言又止,叹息着,最后只说:
“早点回来。”
“嗯,很快的。”
童谣挂掉电话,长呼一口,开动了车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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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期末的压力笼罩校园。没有哪个人是轻松的,学生们早早赶到教室,有的早饭也不吃,抱着书就在走廊上背,拼命的架势十足。
童谣从办公室出来接水,望着七班门口,发现软软就是走廊上的拼命三郎之一。她想,这孩子在学校是真的很努力,苦心人,天不负,未来……一定会有出息。
只是,她们现在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呢?
不是恋人,可也无法将小姑娘当学生看。为什么自己没有管住嘴呢?还有多久……软软才能毕业?
她重重地叹了一声,转身向办公室走去。迎面两个保安快速跑过她的身边,教学楼出现保安并不常见,她下意识地回头,发现他们在往这层的监控室跑。
她不明所以,回了办公室。几分钟后,广播响了,叶伟浑厚的声音像个低音炮:
“全体同学注意一下,请查看一下你们的贵重物品,有没有丢失,如果有,立刻跟班主任报备。通知再播送一遍……”
办公室也有广播,童谣自然也听到了,她愣了愣,问:
“学校进贼了?”
学校是小偷最爱光顾的地方之一,大多学校安保不严,但高中生的油水也少,偷内衣的反而更多。
“是啊,”一个男老师说,“听说那贼半夜扫了三层楼。”
办公室里都是些科任老师,班主任现在估计都忙翻了天。童谣皱着眉,见李汉强从远处跑向监控室,她的心瞬间提起。
软软丢了东西没?
她再也坐不住,直接去了监控室,发现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好几个班主任,保安,学生处的张振华正在报警,叶伟在那调着监控。
“李老师,”童谣看向一脸严肃的李汉强,“七班的情况怎么样?”
李汉强摇头:“丢了两台手机,叫他们平时不交!真得给他们长记性。两个人丢了几百块,还有……”
他面露不忍,说,“阮茜丢了两千,你说这孩子怎么把这么多钱放在书包里,有一台丢的手机就是她的……”
童谣心里一沉,两千,这对小姑娘来说是绝对的巨款,更何况还有一台手机。现在追究为什么把钱放在书包里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
“是谁偷的?”
她抬头看着监控。
“三个人,可能是社会人士,1月2号凌晨3点10分翻进二楼,然后一人负责一层。”叶伟把画面暂停,一脸无奈,“监控不太清晰,但能看出三个都是男的。”
“那……一共损失了多少?”童谣有些烦躁,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
“可能超过了两万。这些社会人士很难抓到他们,就算抓到……钱大概也没了。”叶伟低声说,“他们关几天根本无所谓。”
监控室陷入死寂,针落可闻,这时,门被推开,刘健脸色焦急地进来,撑在电脑前:
“能找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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