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是啊，普通人。一协会就是因为这些普通人才在短暂的关注后放弃了拟定你这个厨师行会的威胁等级的决定。而各个带有服务性质的协会和公司，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愿意正常的为你们提供服务。”
叶澜说到这里，格蕾塔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就如阁下所说的那样，协会们愿意为我们提供正常的服务。虽然价格高昂，但通过他们的服务，二十三号巷如今能产出的‘眼’何止数倍于过往，甚至就连安全性，都快要能媲美钢琴师事件之前的九号巷了。”
“那么下一步，我们或许可以考虑让帮派在二十三号巷这里销声匿迹了。”
叶澜心中有了新的想法:“帮派这种组织形式，其中大多数最初出现的原因皆是来源于生存的压力。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铤而走险选择作恶的人们凑在一起，便有了最初的帮派。”
“但现在有厨师行会提供的正经活儿，许多帮派的存在基础便就此消失了。”
格蕾塔很快便跟上了叶澜的思路。
“对的，许多帮派的存在基础就是他们单打独斗在后巷中找不到活下去的办法，这些帮派你可以让皮特试着接触一下。至于那些已经形成规模，陷入思维定式之中的大帮派，你可以试着找几个实力够高的下属去看看他们的想法。”
“若是他们不愿意听，那我也不是不能再在二十三号巷里大开杀戒一次。”
这一回，格蕾塔的笑容中多出了残忍的血腥意味。
谈完了大事，叶澜便重新看向那位一直乖巧的坐在格蕾塔身边，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便在窃喜和狂笑之间转换，一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的样子的皮埃尔。
“那么，我们就重新说回关于她的事情吧。格蕾塔，你有定下要如何惩治她的方案吗？”
叶澜向格蕾塔问道。
“说实话没想好……她对我实在是太狂热了，很多惩罚她的方式在她看来似乎和奖励也没什么两样。”
格蕾塔摊了摊手:“所以如果您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太好了。”
“这样啊……”
叶澜又瞥了一眼皮埃尔，对格蕾塔说道:“要不这样吧，你让她去二十三号巷最穷的那些地方，给那些失去经济能力的后巷居民无偿做饭好了。”
“这……让他们吃白食的话，那些人会越来越懒的吧？”
格蕾塔说道。
“也是，那就让给那些人找点工作，用工作换一日三餐好了。后巷应该不缺倒塌的建筑废墟吧，叫他们去清理废墟。至于具体的方案，就让皮埃尔去想。等她想明白了，多半也就想明白了。”
663
第663章井喷期。
叶澜给出的那个惩罚方式，多少有点随口一说的意思。在真的让皮埃尔去按照叶澜给的意见去执行前，格蕾塔感觉自己还得多斟酌一下，把那些含糊的没有确定下来的细节部分拟定下来。
而叶澜刚刚提出的关于如何处理二十三号巷中的帮派的想法，格蕾塔也需要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执行。
这一来二去，格蕾塔手头便多了不少值得她用心尽力的新工作。而抛下了这么一大堆的新工作的叶澜，则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回到了他自己的异想事务所。
但令叶澜没想到的是，从他告别格蕾塔返回自己的事务所那天开始，一大堆的麻烦事儿便在春节前的这一个月里接连不断的找上门来了。
就在叶澜刚刚将自己的屁股坐在自己平日里时常坐着的那个沙发上时，尤莉便带着几个收尾人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几个收尾人给他带来了新的图书馆宾客的苏醒踪迹，但颇为遗憾的是他们没能在发现踪迹的位置附近，找到那位还不确定身份的宾客。
而就在这几位收尾人汇报他们的详细经过的时候，艾琳又领着几个收尾人回到了异想事务所中。
叶澜暂且打断了第一批次的收尾人的汇报，向艾琳问了一句:“艾琳，你们是有什么事情？”
“叶澜大人，他们几个有关于图书馆宾客的情报向您汇报。”
艾琳轻轻鞠了一躬，向叶澜说道。
“也是图书馆的宾客？”
叶澜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他想了想，便艾琳带来的几个异想事务所的收尾人先在客厅里休息，继续听起了第一批人的报告。
说实话，他们汇报的内容多少还是有些乏善可陈的，这只小队的收尾人们仅仅只是发现了一处小规模战斗的遗址，而关于图书馆宾客的具体信息，则是这几个收尾人从倒在那处战斗遗址中，还活着的帮派混混口中问出来的。
他们说:“我们只是看到了一个没带武器的收尾人，所以想着要找他借点钱……谁知道他，他竟然是用拳头战斗的啊！”
叶澜听着这几个自家的收尾人的讲述，他都能想得到他们几个在听到那个混混的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究竟得有多么的扭曲。
估计，就和他现在的差不多。
不过也正是这位宾客擅于使用自己的拳脚来应对敌人，他几乎没有犹豫过什么，就在打败了那些试图抢劫他的帮派混混，拿着从他们身上搜刮出来的“眼”，汇入后巷街头的行人之中，彻底没法找了。
听完了这一位宾客的情况，叶澜便转头看向艾琳带来的第二批收尾人，他们同样是找到了宾客的踪迹，却没有发现宾客本身。
这只小队今天在十一号巷执行委托，他们听他们的委托人说，最近有一个行迹古怪的人在委托人居住的街道上来回徘徊。
这给附近的街坊邻居们吓得够呛，以往他们见到有这种行为的人的时候，往往用不了几天就会遇到全副武装的帮派来附近抢劫，或者来收他们的保护费。
但这一次不一样，收尾人们从委托人那里听到了这件事情的后续。
从那个行踪诡异的男人出现起开始算，差不多三天左右，这个人依旧在街上游荡。大家都搞不清他是通过什么方式从后巷深宵中逃过一劫的。
但在三天多的观察之下，街坊邻居们也还是确定了，这个人估计不是他们一开始猜测的，某个帮派派往这边做先行调查的探子。
他就是个身无分文的在街头流浪的可怜人罢了。
于是便有胆子大的邻居选择上前同他搭话，而这个因为几天的流浪，胡子都长出来了一大把的男人，便试着向那些邻居借取手机。
这一请求并非每一个后巷居民都愿意帮助的，但终归有“傻子”愿意把自己的东西借给他人。
于是，在那个男人打了一通电话后不久，这条街里便多出了一队街坊邻居们只在远远眺望巢内时才见过的豪车。
一群身上带着二协会的肩章的收尾人，和一群墨镜西装打扮的保镖收尾人，将那个因为流浪变得脏兮兮的男人接到了车队偏中间的车子之中，然后扬长而去。
据几个好事儿的街坊讲，那个接走了流浪汉的车队一路开到K巢里去了，而K巢检查站的那些K公司安保员工，甚至还对那些根本没进行检查的车队鞠了躬。
“听上去像是一位K公司的大人物啊……不过，图书馆里有来过这种人物吗？”
听着第二批次的收尾人们讲述他们的发现，叶澜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对这几个收尾人的汇报感到了一种疑惑。
总而言之，这几个人汇报的情况未必就是图书馆的宾客，毕竟他们已知的信息里也只有委托人和他的街坊邻居们讲述的，关于一个形迹可疑且身无分文的男人，用了三天多的时间证明了自己并无威胁，并从后巷的居民手中得到了帮助的事情。
至于这个男人是不是图书馆的宾客，叶澜只能说和上一只小队的汇报一样，只是推测得来的结论。
毕竟，他们都没能在疑似目标自行离开前找到他们，自然就没法从他们自己的口中得知他们的身份。
不过就算把他们都当做宾客来看待，这两队收尾人发现的应该也就是两张普通邀请函带入图书馆的宾客。
肯定是能补充十三协会如今的人员匮乏的，但这些使用普通邀请函的客人是否有值得十三协会纳入的资质和品性，却也是两码事。
“总之，你们接下来各自试着再沿着这些情报继续调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到本人进行询问。尤其是那个去K巢了的疑似宾客，他的踪迹应该不会难找，你们到时候以十三协会的名义请求一次会面，想必他不会拒绝。”
叶澜向这两队收尾人吩咐着，而就在他说话的功夫，罗兰又带着一对收尾人走进了门。
664
第664章乱子。
“先是尤莉，然后是艾琳，接着又是罗兰，罗兰完了还有阿尔加利亚……不是朋友们，今天这情况不太对劲吧？”
在晚饭的餐桌上，叶澜向同坐在一张桌子边上的朋友们说道。
就在这短短一下午的时间里，足足有八队收尾人回到事务所向他汇报了疑似图书馆宾客的踪迹。
这其中有的情报还有继续追踪的价值，有的则只能放弃。但它们共同的特征，则是所有的疑似宾客的样貌描述，都与叶澜所知晓的那些被红色邀请函送入图书馆的有名有姓的宾客对不上。
换句话说，似乎今天下午乃至再早几天，都市中出现了一次爆发式的广范围苏醒，有大量使用了普通邀请函的图书馆宾客自各处苏醒，然后以他们各自的方式，尝试返回自己的家乡，回归过去的生活。
若是叶澜没有猜错的话，就在他们吃饭的当下恐怕依旧有更多的宾客正在苏醒，然后跟比他们还要早些的宾客一样，想方设法的存活，拼尽全力归家。
“感觉情况不太妙……叶澜，我们能不能向二协会请求协助？”
Malkuth思考了一会儿，向叶澜提出了一个想法。
“确实，负责治安的二协会一定能在这件事情上帮到我们。那些手无寸铁，但定然想要回到阔别已久的家的宾客们只要行动起来，就多半会闯出乱子。如果他们身处的位置有二协会的治安巡逻，那我们或许能直接从他们的监狱里捞出不少客人来。”
Malkuth的想法得到了Yesod的认可，在前段时间醒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查阅都市的各种信息，大到世界之翼，小到一部分有着威胁等级的帮派，只要是叶澜的事务所能搞到的都市明面上的信息，他都看。
花了大量时间在这件事上的Yesod，自然不会忽视协会这一掌握了都市相当一部分存在基础的组织。
收尾人，治安，交易，暗杀……无论这些职能是否经常被都市人需求，协会终究是占据着指定相关规定的位置。
而二协会，则是Yesod花费了有限时间中的大量时间去关注的对象。作为都市中唯一一个还秉持着正义的组织，二协会虽然同样沾染了金钱的味道，却也会尽可能的确保那些花得起钱的地方足够安全。
而在这些地方闹事的，无论大小都会被二协会盯上。其中闹得很大，没法收场的那些，便会被二协会的治安收尾人们当场斩杀。但那些罪不至死的对象，无论是罚款还是关押，总归都得有个地方让他们呆着。
那就是二协会的监牢了。
“唔，确实是个主意。”
叶澜点了点头，对提出主意的Malkuth和称赞了这个主意的Yesod继续说道:“而且能被二协会抓住的宾客，至少不会是特别穷凶极恶的那种。他们或许是小偷小摸被抓了现行，又或许是犯了别的什么事儿，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大罪行。”
这话说完，对都市的了解还是有限的安吉拉便带着疑问向叶澜问道:“叶澜，那你说那些犯了大罪行的客人呢？”
“他们？要么被二协会的治安收尾人当场斩杀，要么在打赢了街上巡逻的二协会收尾人后，被重案组的高手重拳出击。虽然我觉得这些身无分文手无寸铁的家伙，够呛能做到这一步。”
叶澜摊了下手。
而事实上呢……
对二协会的收尾人来说，今天可算的上是个不眠之夜了。天知道今天是不是什么流年不利，把所有的倒霉都放到这短短几个小时里了。
从下午四点开始，整个都市的警情通报就没听过。四面八方的协会治安区域中全有不同程度的犯罪发生。
各地的二协会收尾人疲于奔命，就连下属的治安事务所也几乎能算是全员出动，舍弃各自的治安辖区，转变为机动力量协助巡逻。
建立在都市各个大区的监狱在短短四个小时后便拉满了负荷，大量罪不至死的犯人不得不塞进同一个囚室看押，等待管理监狱的收尾人抽出时间对他们的罪行进行判决。
而很快，二协会的收尾人们便发现了一个共性，他们的抓捕的每一批犯人之中，绝对会有至少一个处于身无分文，手无寸铁且无法提供身份证明的状态。
而这些原本生活在天南海北，对彼此完全一无所知的犯人在被关入大牢之后，竟然能迅速相互熟络，形成一个松散但无法打入其中的诡异团体。
就好像，他们有什么外人无从知晓的共性，令这些身份千奇百怪的犯人能够放下他们之间的分歧，因同样的目的走到一起。
看不懂，但令人心生恐惧。
唯一能令二协会的收尾人们感到一丝宽慰的，也就只有这些人在串联起来之后，行事作风却愈发的温和而坚定了起来。
负责看管监狱的收尾人们能感觉得到，他们并不恐惧协会即将给予他们的处罚。
而在二协会的中央本部之中，统一调度着整个都市的二协会收尾人们保障治安的协会高层，此刻已经得到了一份基础的报告。那些在今日下午至晚上大规模的违反治安规定的犯人，其绝大多数都生活在与他们违反治安的位置相差极远的其他大区。
这些人理论上不应该出现在被逮捕的位置上。
而在全面阅览了整个名单之后，高层们很快有了新的发现。虽然现有信息无法证明他们都曾去过图书馆，但其中至少七层有明确的曾使用过图书馆邀请函的记录，而他们所有人，都有过最多五个月，最少一个月的失踪情况。
“所以，他们都是曾进入过图书馆的宾客？”
一位中央本部的科长提出了一个看法。
“很有可能，但他们能活着出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图书馆不是把他们杀了吗？”
另一个科长提出了疑问。
“都先停一下吧，这些疑问和猜想，如今有人能给出解答。”
二协会会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断了本部的科长们的讨论，他招呼自己的副手拿来电话，对在座的高层们说道:“让我们给如今新诞生的十三协会的会长阁下打个电话，想必他对这些犯人有自己想法。”
665
第665章针对回归都市的宾客们的会议。
很快，远在十二号巷的叶澜，便接到了这位二协会会长的电话。
“您好，十三协会的会长阁下，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的休息。”
二协会会长向电话另一头的叶澜说道。
“你哪位？有什么事？”
坐在餐桌旁的叶澜对身边的朋友们打了个手势，大家便暂时安静了下来。
“我是二协会的会长，此次冒昧来电，是打算向阁下沟通一下今日下午起始，都市各处发生的重大治安问题。”
叶澜开了免提，在座的朋友们都能听到电话中传来的声音。
听到他自称二协会的会长，罗兰悄无声息的凑到叶澜的手机边上，瞅了一眼电话号码。接着，他以几乎微不可察的声音向叶澜说道:“是二协会的内部号码，应该不会有假。”
叶澜微微点了点头，向电话那头的二协会会长问道:“治安问题？我的十三协会应该是负责管理扭曲事件的吧，治安问题找我做什么？”
“呵呵，正是因为你的协会是专司处理扭曲问题的协会，我才会在这个时候给阁下你打这一通电话。”
那位二协会的会长轻声笑了笑，继续在电话另一端说道:“我们在这段时间里抓捕了大量的案犯，而他们之间存在一个共性的关联。”
“关联……说说看吧，虽然我大概能想到你要说什么。”
“他们都是图书馆的宾客。”
“啊，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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