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鱼皮
第18章、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怎么了？”
汉娜回头看着洛克。
洛克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围在了汉娜脸上，捂住了她的口鼻。
自己现在可以免疫部分疾病，汉娜却不行。
万一遇到什么传染病怎么办？
汉娜以为弟弟是觉得自己冷，默默接受了他的好意，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敲了敲房门。
彼得只开了一条缝隙，并没有完全把门打开，但是难闻的味道依旧冲向了洛克。
洛克熟悉这种味道，街头冻死的流浪汉身上散发的腐尸味。
“汉娜，洛克，你们有事吗？”
三十多岁的彼得大叔眉头紧锁地问道，他面颊消瘦，皮肤黝黑，肌肉紧绷，是一位常年出卖体力活养家的码头工人。
“彼得大叔，我们想问问，你们最近有没有腹泻的情况？家庭成员有没有开始跳怪异的舞？”
汉娜直接问道。
汉娜是个热心肠的，曾经帮助过彼得一家，所以彼得对她的态度还算好，要是换做其他记者，估计早就被彼得大叔轰走了。
他现在有一堆烦心事要处理。
“汉娜，我们的情况比你想的还要糟糕。”
彼得大叔打开门，让汉娜和洛克走了进去。
简陋的出租屋内，床上躺着两个人，一個是彼得大叔的妻子明蒂太太，一个是彼得大叔的女儿布兰妮。
彼得大叔的大儿子守在明蒂太太身边，抬头看了洛克与汉娜一眼，紧张地说道，
“爸爸，你怎么放他们进来了。”
“不要担心，汉娜不是坏人。”
彼得大叔安慰儿子，扭头看向汉娜，
“汉娜，半个月前我的妻子就开始和广场上那些人一样，跳起了奇怪的舞，我们以为她是中邪了，带她去了教堂，回来之后确实有了好转，但也就2天，她的情况更加严重了，直到被痛苦折磨至死，我猜想她肯定是得了什么怪病，不敢声张，打算筹钱将她安葬了。
后来布兰妮也和她的母亲一样，一开始是拉肚子，到后来就变成了跳奇怪的舞，一下子要葬两个人，费用实在是太高了。”
洛克知道彼得大叔隐瞒了一部分真相。
明蒂太太的父母曾经是参加王国战争牺牲的老兵，因此明蒂太太每年都能从王国领取到一笔抚恤金，假如她的死讯被人知道了，那彼得家就无法领到钱了。
所以彼得才在妻子死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安葬，至于布兰妮的死，应该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她的尸体还没有发出臭味。
眼看着妻子和女儿都死了，彼得大叔应该是觉得自己家沾染了瘟疫，所以害怕对别人说，也不敢下葬，另外下葬也确实需要一笔钱。
直到彼得大叔看到广场上的集体舞事件，他才知道沾染这个病的不止他们一家，因此放汉娜和洛克进了门。
在他看来，大家都是邻居，要传染早就传染上了。
所以才把部分真相告诉了汉娜。
此刻，汉娜则在思考另外一件事，她眉头紧锁，心情沉重，
“彼得大叔，你应该早点送明蒂太太和布兰妮去医院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彼得大叔非常自责，双手捂住了脸。
汉娜又问了几个问题，了解了更具体的情况后，打算离开彼得大叔家，前往下一个受害者家庭。
洛克在临走前给彼得大叔提出了建议，
“千万别混着白布丢到科索尔河里，最近卡罗里街新开了两家以火葬业务为主的逝者关怀公司，只要20米克就能解决一个人，您一定拿得出手40米克吧？
记住带上两个瓦罐，我猜他们最贵的应该是骨灰盒，自带才能确保不多花一米克。
还有，你和卢克也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玛尔街的济贫院具备有偿体检业务，据说是一位退休将军的妻子开设的，对军人后裔可以打5折，你们两个人做体检只需要100米克。
嗯，最后一点，相信我，这不是中邪，早处理早治疗。”
彼得大叔和他的大儿子卢克惊讶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这还是那个只知道寻找魔女的不靠谱洛克吗？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即便是汉娜，也不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你是怎么样知道卡罗里街新开了两家以火葬业务为主的逝者关怀公司的？还知道玛尔街的济贫院有体检业务，就连费用都如此清楚？”
“汉娜，你不会错过报纸上任何一条新闻，我则是不会错过任何一条广告。”
洛克挑了挑眉，他最近找工作可是看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广告，掌握的情报自然比彼得大叔这种不识字的人更多，并且，他善于找到省钱的办法。
接着，姐弟俩又访问了公寓里其他人，他们的情况有的比彼得大叔家还要惨，有的却差不多。
他们无一例外，使用的都是康帕斯饮水公司提供的水。
而受害者的症状表现为前期拉肚子、中期出现身体抽搐、麻痹的症状，晚期则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傻笑、跳不协调的“舞蹈”，嗜睡。
所以广场上集体跳舞那群人，已经到了晚期了。
发病时间大概是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放任不管就会直接死亡。
而洛克所在的老汤姆公寓之所以比老约尔公寓更好，发病人数更少，完全是因为他们最近才换的康帕斯饮水公司，以前用的那家公司似乎没有问题。
至于阿莫尔夫人家的情况，则是因为她们是浆洗女工，需要长期与水接触，所以比正常家庭的需水量更大，接触到水的机会更多。
回到公寓，洛克开始准备制作肉饼午餐，汉娜则开始写调查报告，首先将今天看到和采访到的内容都写进报告里。
同时，她还给政府写了一份求助信，希望政府可以帮助这些生病却无法看病的可怜人。
为了让这封信更有说服力，她详细描述了发病者的症状和情况。
假如那些公职人员看见之后置之不理，汉娜就只能等到调查结果出来，再给政府寄一封。
姐弟俩在忙碌的时候，伴随着吱呀一声，窗户的响动。
一团黑影出现在了窗台上。
第19章、走后门
魔女艾琳从不会错过吃饭时间，闻着肉香就回来了。
洛克将肉饼端上桌，她又是第一个享用的。
无心吃饭的汉娜也被肉饼的香味勾引了出来，她将信件放到了大衣口袋中，坐到餐桌前，看着黑猫已经不顾形象地用爪子开始吃肉饼，胃里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她伸出手，抓住一个肉饼，大口咬了下去，肉和洋葱的香味瞬间充斥满口腔。
艾琳的喵叫声与汉娜的赞叹声同时响起，一人一猫对视一眼，表示遇到了同类。
洛克也满意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块肉饼，放入嘴中。
【叮！投喂魔女成功！】
【魔女好感度+1】
【魔女艾琳·莫斯提娅当前好感度9/100】
除了正餐之外，洛克还给大胃王的魔女艾琳小姐做了两份“甜点”，用红薯做的红薯糕。
当然不会在午餐的时间给她，而是在下午茶或者其他时间，总之是晚饭之前，保证一天可以投喂5次，收获满4点好感度。
吃完肉饼，汉娜急急忙忙地要出门。
洛克也快速穿上大衣，跟上汉娜的脚步。
艾琳嗅到了洛克衣服口袋里的红薯糕香味，一個跃步，坐到了洛克的左边肩膀上。
他们首先去邮箱投递了信件，然后又去了康帕斯饮水公司。
康帕斯饮水公司的前台接待员秉持着微笑服务的态度，看着这对年轻的男女。
因为他们的受众并不是那些西区的有钱人，所以并不会看不起穿磨损大衣的人，并且，这位少年还有闲钱养猫，证明他们不是非常贫穷，也许拥有一份薪资不错的稳定工作。
“尊贵的绅士，小姐，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我们现在使用的饮水公司费用太高了，听说康帕斯饮水公司的费用非常便宜，所以想了解一下，贵公司用的是哪里的水源？”
汉娜笑着问道。
接待员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我们的水确实是整个王都最便宜的，我们的水源和东区的饮水公司一样，都来自于科索尔河。”
“下游哪个分支？”
洛克直接问道。
接待员微微一愣，看向养宠物的少年，礼貌地回答道，
“塞西分支，但是不用担心，我们的净水技术是获得了王国认可的，我们有相关的资质和证明。”
塞西河属于科索尔河下游位于西区的三大分支之一，贯穿了佩特街区与玛尔街区，以及塞西区，而玛尔街区和塞西区是王都最贫穷的两个地区。
接待员从柜台上找出了证书，一一展示给汉娜与洛克看。
“谢谢。”
汉娜认真地看证书，如果手里有相机，她甚至想要拍照。
“能否提供一杯水，我想尝尝味道。”
汉娜说道。
接待员笑着点头，用一次性的纸杯给汉娜倒了一杯水。
汉娜并没有喝，而是端着杯子，假装和洛克闲谈，两人有说有笑地就走出了康帕斯饮水公司。
接待员微微蹙眉，怀疑这两个人就是专门来蹭水喝的。
“真晦气。”
他暗骂了一句，拿起最新的太阳报，看见了关于群猫在码头自杀的消息。
汉娜走出了康帕斯饮水公司200米的距离，把水杯递给洛克。
洛克将水杯中的水倒进了小巧的玻璃瓶中，把木质的瓶塞塞好，放进大衣口袋。
他的口袋里已经装了两瓶水。
第一瓶是从老汤姆公寓公共盥洗室接的水，第二瓶是康帕斯饮水公司接待员提供的水，还剩下一个空瓶子，打算装塞西河的水。
拿到这些样本之后，就可以送去最近的医院进行化验。
虽然这个社会的医疗条件很差，但炼金术却异常发达，医院有许多先进的炼金设备，可以对许多物质进行探测和检验，化验时间甚至不需要用到1小时，只不过费用比较贵。
一次检测，大概需要100米克。
正常人根本不舍得花这么多钱。
不过，洛克早就找到了省钱的方式。
假如你恰好认识检测员，并且了解他的喜好，只需要一包价值5米克产自约克郡的香烟，和另外10米克的小费，就能够让他帮你免费做一次检测，并提供详细的检测报告。
汉娜和洛克来到了塞西河，河水并不清澈，味道只比老约尔公寓好一点。
“别在这里逗留太久。”
艾琳提醒道。
洛克深以为然，总感觉这里阴气森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有流浪汉被抛尸在此的原因。
他接了一瓶水，和汉娜顺着河道离开，沿途还看到了科索尔克大监狱以及拉斯洛炼金工厂。
“这里什么时候新建了一座炼金工厂？”
汉娜疑惑地问道。
“2个月前吧，太阳报还刊登过他们招聘工人的信息。”
洛克回答道。
随即，两人都默契地想到了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