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鱼皮
艾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白皙的双手上出现了无数细小的红色丝线，这些红线仿佛是蛛网，渐渐从她的双手布满了全身。
“你怎么了？”
洛克紧张地问道。
“我想，是因为吃了太多的原因，没关系，只是身体崩坏了。”
艾琳无所谓地说道。
“身体崩坏？”
洛克想起艾琳说过，每个魔女能承受的力量和极限是不同的，“无法承受，你为什么要一口气吃掉？”
“谁说我无法承受了，只不过是要经历一次崩坏，我能自己治愈。”
艾琳自信地说道。
下一秒，她的身体就开始朝着怪物的形态异化。
皮肤上的红色网格仿佛活了过来，将她的身体分裂成了无数的小肉块，悬浮在空中。
每一个肉块都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思想，正在进行激烈的交锋。
“我是卡捷琳娜的分身，拥有十分之一卡捷琳娜灵魂的人造魔女，我是艾琳·莫斯提娅，我喜欢美食，我欣赏我的铲屎官洛克·贝蒙。”
“我是欲望的魔女雪莉娅·杜特拉，我属于黑玫瑰组织，为女王卡捷琳娜效忠，享受欢愉让我获得力量。”
“我是森之魔女布雷·伊万诺夫，我痛恨卡捷琳娜，她利用了我，抛弃了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她。”
“我是痛苦的魔女阿依夏木·奥尔黛西亚，我喜欢痛苦，我以绝望为食……”
“我是魔女奥德利娜·豪尔……”
“我是魔女玛歌莎·斯图尔特……”
小碎块们拥有了不同的意识，来自那些魔女之心。
洛克感觉就像是艾琳的身体被彻底分解了，变成了一个魔女集合。
他有些担忧，“小艾，你还好吗？”
“我很好。”
所有的肉块同时回头，看向了洛克。
每一块肉块上都长出了一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洛克。
然后肉块们同时围了过来。
“洛克，你该给我做料理了。”
“洛克，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要享受欢愉吗？”
“洛克，想要变成一棵树吗？这感觉很好。”
“洛克，体验痛苦吗？只有痛苦才是人生的真谛……”
无数的问题，让洛克有点头皮发麻，他尽量将它们想象成完整的艾琳，询问道，
“小艾，你什么时候能恢复？”
“我不知道，大概是一天，大概是一星期，大概是一个月，甚至几个月。”
无数个艾琳同时回答道。
“好吧，你这样的状态出去会吓坏别人，你最好一直待在房间里，直到恢复为止。”
洛克建议道。
“当然，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空气中的肉块们变成了一个个娇小的艾琳，有的只有拇指大小，有的则有拳头大小。
她们不约而同地爬到了洛克身上，就像是攀登珠穆朗玛峰那么困难，有一些甚至掉到了地上，摔碎成了两个艾琳。
这画面有些滑稽。
“没事吧？”
洛克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两个小艾琳，放在手心。
“没事，谢谢你，洛克，只是你的脸突然变得很大，我有些不适应。”
艾琳的声音也变得稚嫩了，让洛克觉得这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
“是的，你能不能变得和我一样？”
两个艾琳同时发出疑问。
洛克将正在扯他头发的小艾琳拿下来，放到了沙发上，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在告别了所有小艾之后，洛克走出了房间。
然后他发现，衣服口袋里，还有一个。
“不要介意，我是雪莉娅，我们见过的。”
自称雪莉娅的艾琳对洛克眨了眨眼。
洛克立刻将她也送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主要是害怕艾琳恢复的时候身体少了一块，绝对不是嫌她们吵。
……
科索尔克女王区卡捷琳娜城堡。
卡捷琳娜听着黑玫瑰组织魔女的汇报，愤怒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布洛妮娅·彼得斯竟然背叛了我。”
“是的，正是布洛妮娅阁下，她杀死了我们的同伴，而且她的状态有些…”
汇报的魔女伊娜欲言又止。
“说。”
卡捷琳娜的眼神冰冷。
“是失控了吗？”
大女仆莫拉·麦克米伦问道，在她看来，布洛妮娅·彼得斯对卡捷琳娜是绝对忠诚的，如果不是失控，又怎么会背叛女王陛下，杀死这么多魔女同伴？
伊娜摇了摇头，“不是失控，她的意识很明确，是身体状态的异常，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她的状态就像是亡灵。”
“亡灵？”
卡捷琳娜和莫拉·麦克米伦同时想起了那场暴雨。
想起了天气的异常，想起了可能复活的天气魔女安东尼娅，以及那位半神级的亡灵巫师。
“布洛妮娅·彼得斯没有将洛克·贝蒙带回来，反而袭击了黑玫瑰组织，一定是因为她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半神级的亡灵巫师，那位巫师借助安东尼娅的力量，杀死了布洛妮娅·彼得斯，将布洛妮娅·彼得斯转化成为了他的亡灵骑士，命令布洛妮娅·彼得斯杀死魔女同伴。”
莫拉·麦克米伦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也是目前为止最能解释得通的情况。
卡捷琳娜微微颔首，“看来那位半神级别的亡灵巫师，是冲着我来的。”
“女王陛下，我刚刚在宫殿门口，看到了这个。”
魔女夏露娜·伯格曼匆忙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件。
信件上写着卡捷琳娜亲启。
夏露娜·伯格曼拆开信封，将信件恭敬地递到了女王陛下手中。
卡捷琳娜微微蹙眉。
[卡捷琳娜女王，知识教会向您问候，明日早晨8点，某一座炼金教堂将会发生爆炸，死亡的阴影将笼罩全城，这是你们剽窃知识的代价，支持一群剽窃者的你，理应受到惩罚。]
卡捷琳娜将信件递给了大女仆莫拉·麦克米伦，“通知教会，把这群疯子给我找出来。”
“是，女王陛下。”
莫拉·麦克米伦低头说道，拿着信件退出了大殿。
夏露娜·伯格曼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伊娜，询问道，“伊娜，我们损伤了多少同伴？”
“20位魔女。”
伊娜低着头说道，“最重要的是她还拿走了魔女之心。”
卡捷琳娜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是艾琳·莫斯提娅，终于出现了吗？”
女王卡捷琳娜一直相信用自己灵魂的细胞制造出来的人造魔女艾琳·莫斯提娅还活着。
她只是没想到艾琳·莫斯提娅竟然与卑劣的亡灵巫师搅在了一起。
“艾琳·莫斯提娅，想不到你已经摒弃了你的骄傲，如同躲在阴暗下水道中的老鼠，与散发着腐烂气息的亡灵巫师为伍，真是让我太意外了。”
卡捷琳娜自语着，端起了一杯酒杯。
炼金教派的学者伊戈尔·威斯特站在她的身侧，微笑地询问道，“您需要加速第三批魔女的制造吗？这样的话可能会增加她们的痛苦和失控概率。”
“按照原计划进行就可以，无论是知识教派的疯子，还是艾琳·莫斯提娅，亦或是那个半神亡灵巫师，都无法阻挠我的计划。”
卡捷琳娜内心愤怒的情绪已经被喜悦取代。
她找了艾琳·莫斯提娅很久，终于有线索了。
如果能让自身变得完整，即便失去20颗魔女之心，她也毫不在乎。
况且，如果是艾琳·莫斯提娅吃掉了那些魔女之心，对她来说也有好处，等到和分身合体的时候，她就能自动得到那些力量，这不就相当于提前被自己吞噬了吗？
“女王陛下，洛克·贝蒙那边需要怎么处理？”
茱莉·唐森德问道。
“我暂时没有时间管他，让雷妮丝看好自己的人，如果他出现任何异常，或者接近我身边的任何魔女，都直接处死。”
卡捷琳娜语气冷淡地说道。
虽然她拥有正常的情欲，看见洛克·贝蒙偶尔也会有失神和心动。
但这点心动比起她的伟大的事业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任何阻碍她成功的人，都只会成为垫脚石罢了。
茱莉·唐森德颔首，让仆从去传递女王的旨意。
……
次日，暖阳再次升起。
柔和的阳光轻抚科索尔克高耸入云的教堂与钟楼。
白鸽慵懒地在天空飞翔，最后落到了广场上，戳着地上的面包屑。
投喂鸽子的女孩与男孩们嬉戏打闹着，直到鸽子们被穿着治安官制服的高大男子吓跑。
席格匆匆地赶往异调局上班，因为最近花销太大，让他放弃了乘坐马车的念头。
在路口，他遇到了不再迷路的罗布森，两人互相问候。
“席格前辈，早上好。”
“罗布森，早，看到洛克了吗？”
“没有，你看到安琪拉了吗？”
“也没有。”
“走吧，或许他们都在异调局也说不定。”
两人一起走进了异调局，看见了总是哭丧着脸的博伊德。
“博伊德，看到洛克了吗？”
席格再次问道，他从王宫当值的侍卫朋友那里听说，洛克好像惹怒了女王陛下，所以担心再也看不到这位同僚。
“没看到，我想他现在大概还在局长的床上，休假的这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
一直待在异调局图书馆的博伊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