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姓赘婿比企谷 第401章

“因为我发现某人虽然不好看，可是还蛮受欢迎的。”雪乃的表情愈发冰冷。

“原来，我在你眼中，属于不好看那类型吗？”八幡有些受到打击，莫名失落。

雪乃轻轻地眯起眼睛，才不安慰你呢，而且她才不会说，虽然你不帅，但我很喜欢这样的话呢。

两人相互斗嘴，不亦乐乎，感觉这个雪天甚至越来越热似的，然后慢慢汇聚到了广场中心。

上面有圣诞节的倒数活动，这看起来甚至比新年看起来还要隆重一些。

越来越多人聚在这里，情侣更多，雪乃和八幡都没有体验过这种人越多，不嫌吵闹，反而觉得越来越兴奋的场景。

上面的倒数时间已经显示23:59:01，倒数正式开始了。

渐渐地，汇聚的人潮开始响起了“58”、“57”、“56”这样的倒数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八幡已经将娇小的雪乃搂在怀内，低声倒数着。

雪乃轻轻地举起自己的右手，上面是带着蓝色宝石光芒的手链，看来雪乃真的很喜欢。

直到倒计时到“3”、“2”、“1”、“0”，人潮中响起了巨大的喝彩声，天空之中还有烟花爆开来，缤纷的颜色将雪夜映照出别样的光彩。

“圣诞节快乐，雪乃。”八幡在她耳边说道。

雪乃转过身来，很快地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明亮亮的眸子一直看着她。

她并没有说圣诞快乐，而要说的话，或许也不是这一句，而是.....

余生请指教。

八幡读懂了她的眼神，只感觉到幸福。

人潮逐渐散去，时间也不早了，可是雪乃却坚持要到海边去走一走，八幡也随她。

夜色中的海滨颇为寒冷，除了几对情侣在放线香之外，这里十分安静，除了海浪翻滚的声音。

雪乃整理了一下被风整理好的头发，眼中看着黑暗得一无所有的海，如同深渊一般。

“呢，比企谷君，圣诞节你有什么愿望吗？”雪乃问道。

“这个，世界和和平？”八幡没有太在意地说道，其实他并不相信所谓的神能够帮助他实现自己的愿望。

雪乃的眼睛看着他，然后说道：“那你想要知道我的愿望吗，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以后肯定要在一起的，所以我还是想要，告诉你。”

八幡意识到雪乃的神情有些不对，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问道：“什么，愿望？”

一阵冷冽的海风吹了过来，吹散雪乃的头发，可是冷冽的并不只有海风，还有雪乃的眼眸。

“我要杀死杀害父亲的凶手。”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我要杀死杀害父亲的凶手。”

呼呼的海风让人说话的时候要更加用力几分，可是此刻的雪乃十分平静，这说明了一件事，她并非最初醒来的时候出于情绪冲动而想要复仇，她经过了这段日子的深思熟虑，才跟八幡说出了这个答案。

八幡沉默着，听着少女的剖白，明明跟刚才的热闹和幸福不过是相隔不到半个小时，可此刻他的心情却如坠冰窟般。

“我也曾经劝说过自己，复仇没有意义，复仇的尽头不会有幸福，明明现在的幸福触手可及，比企谷君跟我的未来必然会更加光明，我想了很多次，可是我终究还是没办法原谅那个人，一想到父亲已经白骨埋藏在土地里面，而那人却依旧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我的心脏就好像被火烧着一样，我，没办法原谅。”

少女的语气中出现一丝冷意，可更多的是冷静，她更加在意的是，眼前的少年会不会被她的想法给吓到，明明不过是个高中的少女，却开口闭口要杀人，还是说八幡不希望自己陷入复仇的深渊。

结果她看着少年的时候，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平静，仿佛早就知晓了自己的答案。

八幡伸出手来，眼中满是柔情，轻轻抚过少女的头发。

哪怕两人的相处再幸福，可他都不应该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就是雪乃苦苦追寻的那个杀父仇人。

迟早有一天，雪乃会发现这个事实，既然如此的话......

“我不会让你亲手报仇的，雪乃。”他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雪乃感到一丝失望，但并不意外。

“你的双手很干净，还未被鲜血沾染过，这样的你，不应该染上这种污秽.....”或许对于八幡来说，雪乃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象征，一种埋藏在心底的，代表纯洁无瑕的存在，她不应该像自己那样，被血沾染。

一旦杀了人，就没办法回头。

无论是谋杀、误杀还是正当防卫，手刃同种生灵的血和肉会让普通人的精神扭曲，再也融入不了正常的社会里面。

就好像八幡现在这样。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心爱的少女沦落到这一步。

八幡握着她的双手，说道：“等到了那一天，让我来杀死他。”

他说出了一个令雪乃感到意外的答案。

她瞪大眼睛，看着表情平静眼眸温柔的他，可是，那温柔的眼眸中，却看到了坚定的底色。

“因为我比较擅长。”八幡继续说道。

“比企谷君.......”雪乃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有得到八幡认同的喜悦，又有将他拖下水的愧疚，这就是她选择的伴侣，她的男人。

雪乃忍不住搂着八幡，感受着少女身上的温暖，他的双手搂着那纤细的腰肢，脑袋深深埋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着沾染她体香的空气。

等到了那一天，等雪乃发现一切的那一天。

他不会让雪乃亲自动手的，她会亲自死在雪乃面前。

这就是现在的比企谷八幡的生存意义，这是他的幸福。

所以，在那天到来之前，让我好好抱着你吧。

雪乃。

..................................

凌晨已过，幕张新都心这边大多数的店都开始打烊，地上只剩下狼藉等待工人的打扫。

雪乃和八幡往着医院的方向返程，今天两人玩得很满足，甚至某种程度来说，算是互通心意。

只是在经过一条灯红酒绿的街道时，雪乃停下了脚步，八幡觉得有些奇怪，然后才发现两人竟然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情侣酒店集中的地方，时不时就能看到如他们这般的情侣走进里面，毕竟今天是圣诞节，炮火纷飞才是常态。

八幡不由得有些尴尬，因为一直是他在带路，不知不觉间走到这里，就好像是他特意引导过来的一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看到雪乃一直在低着头，还以为她在生气。

“可以哦。”

那低低的声音，却明确地将对方的想法传达给他。

看着少女精致的脸庞，八幡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心脏不由得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只要八幡将她带进去的话，雪乃是不会拒绝的，可这也已经是少女能做到的最大的回应了。

八幡数次呼吸间，脑海里面的想法千回百转，不可否认的是，他很想进一步跟少女亲密，哪怕是现在，他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抚摸对方的身体，这是灵和欲的双重渴求。

只是在自己的脑海里面，还有刚才在海边的承诺，那迫切的欲望，仿佛就被这雪淹没了一般。

八幡将低头的少女搂在怀里，说道：“我们的路还有很长，不用着急的，等你的身体好起来。”

雪乃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到他真诚的眼神时，不由得轻轻地点头，只是内心深处，却有些微微失落。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或许八幡的选择，会让少女的伤口会轻一些。

最终，八幡将雪乃送回了医院门口，相互道别。

雪乃一直凝视着八幡离去的背影，那黑色的雨伞下，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影看起来有些孤独。

八幡离开医院之后，走进了茫茫的雪海，街道上只剩下节日的余韵，并且逐渐被雪所覆盖。

轻轻地呵出一口气，蒸腾的白雾很快就散去，八幡没有直接回去雪之下宅邸，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

他不是神人圣子，在海边的承诺，独自承担这一切的压力，让他感到十分沉重，甚至有些喘息不过来。

少年的精神有些涣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回到了幕张这边，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刚才他似乎听到了电车停运的消息。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空无一人的小公园，他抹开椅子上的积雪，坐在上面，静静地、静静地，一动不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伞被寒风吹走，雪逐渐落在他的肩膀上，如同雪人一般。

“比企谷...君....”有个熟悉的声音，愕然地响起。

八幡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却见天地一片白中的红衣女子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漫无目的的两人，却偏偏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偶遇，这是小概率发生的事件。

如果八幡直接选择回去，如果红衣女子没有选择出门，任何轻微的想法，都会让这场偶尔化作飘絮。

用佛家的说法就是，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擦肩而过。

用俗语说就是，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

用简单的方法说就是，这是缘。

八幡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与往常打扮很不同的女子面前，从口袋里面取出准备好的礼物。

“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圣诞节快乐。”

在红衣女子眼中，那是一瓶凤仙花颜色的指甲油。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雪之下清雪依旧是独自一个人。

纵然换上了时尚年轻的打扮，学着别人到幕张新都心感受圣诞节的氛围，看着身边的情侣或者夫妻言笑晏晏，可仅有她，是孤独的一个人，她拿着可乐饼，感受着其中的美味，却依旧驱散不去那股孤独感。

在人群里面见证着圣诞节倒数的人潮，见证漫天的烟火，又见证了人潮慢慢地散去，戏剧的落幕，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过来，其实是想要找寻某个身影，纵然只能远远地看着。

她不经意地看到亲密的情侣们往着酒店里面走去，想起或许雪乃与八幡今天也会在酒店里面渡过初夜。

这其实对于一位洁身自好的千金小姐来说并不值得赞许，可是雪之下清雪并没有打电话去警告或者阻止。

她没有资格去剥夺雪乃或者八幡的幸福。

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清雪发现已经过了凌晨，或许就连末班车都已经走了，可是清雪依旧不想回去，回到那个只剩下自己的宅邸。

夜色浓重，鹅毛飘雪让街道几乎没了人影，缓缓地，她经过一个小小的公园，让她有些奇怪的是公园门口有一把倒翻的伞，而且那伞有些熟悉，伞柄上面印有雪之下家的家纹，与自己手上这把如出一辙。

今天，除了清雪自己以外，会撑这把伞的人，她想到的仅有一个人而已。

她第一时间走进公园，却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默默地坐在长椅上面，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雪人。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清雪的脑海里面第一时间想道。

他应该与雪乃在酒店，纵然他们今晚没有发生什么，那他也应该在归途之中。

“比企谷....君...”雪之下清雪惊讶地开声说道。

只见少年缓缓地抬起脑袋，似乎并不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是如此的装扮，也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慢慢走了过来，肩膀和头发上已经有了些积雪，却从口袋里面取出某样东西。

“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圣诞节快乐。”

那是一瓶，与她极不相称的凤仙花颜色的指甲油。

说极不相称，是因为平时总是穿和服的话，手指并不会涂任何指甲油。

可此刻看着少年手上的那瓶东西，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击穿了她的心防。

那是与“雪之下夫人”的名头极不相称的东西。

那东西鲜艳、肆意、无拘无束，少年说，那东西很适合自己。

雪之下清雪在这刻，有些想哭，仿佛要发泄掉今晚堆积的寂寥。

可她压抑着情绪，因为她发现此时的八幡很不对劲。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雪乃呢？”她询问道。

可是眼前的八幡眼眸中似乎失去了光彩，答非所问。

“刚才，雪乃跟我说，她要杀死杀害了父亲的凶手。”

瞬间，雪之下清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结，甚至比这雪还要冷。

“你，怎么回答她的？”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询问道。

八幡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露出轻松的笑容，结果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