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辜的怪物
休息了两天之后，她如常回到秀知院上课。
第六十九章 福尔摩玖跟莫里亚幡
明明案件已经解决了，自己的朋友西宫硝子也无罪释放正常上学，可是中野三玖又不愿意去上学，这让中野家的其他姐妹非常担心，只是具体不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二乃她们就只能询问四叶，毕竟她是唯一跟着三玖去调查的家伙。
可是四叶也是一问三不知，而且非常懵逼，说道：“可凶手不就是石田将也了么，还是现场作案的，我我也不知道三玖是怎么回事。”
这让二乃她们好一阵失望，大骂四叶就是个笨蛋，气得四叶都要动粗了。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三玖的情况会急转直下，爸爸似乎知道些什么，可就是不说。于是最终，四叶终究还是只能去询问三玖了。
她没有敲门就进了三玖的房间，发现她躺在床上听音乐，眼神似乎有些茫然，而且看起来非常消沉。
四叶走过来，高声说道：“打起精神来，三玖。”
三玖轻轻抿了抿嘴唇，却没有说话，四叶只能坐下来说道：“三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案件不是好好地已经解决了么？”
那你应该更开心才是啊，虽然最终的凶手是石田将也也是认识的人，可毕竟不算熟不是吗？
至少在四叶眼中是这样的。
“如果我能像四叶你这样心思单纯的话，那可能也是一种幸福呢。”三玖由衷地说道。
“什么嘛，连你都说我是笨蛋吗？”四叶有些生气地说道，这些家伙怎么都好心当作驴肝肺，真是气死人了。
三玖见状，却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后说道：“呐，四叶，如果你被信任的人背叛了的话，会怎么样？”
“啊？”四叶有些莫名其妙。
“比如风太郎真的跟天野莓出轨，背叛了你的话。”
“风太郎才不会这样做。”
“说了是假如。”
“没有这种假如！”四叶坚定地说道。
三玖最终也没有勉强，只是轻轻地摇头，四叶有些不明所以。所以说，三玖是被信任的人背叛了才会消沉的吗？
“不管怎么样啦，今天是校庆日，我们都放假，恰好一花今天也不用拍戏，我们出去玩吧。”四叶建议道，主要还是为了给三玖散心。
就在这个时候，三玖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信息的内容之后，她就说道：“抱歉，四叶，今天我有约了。”
四叶惊讶地喊了起来：“诶，去哪？”
而且为什么变得这么积极，明明刚才还一条咸鱼的模样。
三玖站了起来，开始在衣柜里面找校服：“回去学校。”
而在手机上显示的，约她的人就是，西宫硝子。
*
再次返校，却是无人在学校的时候，此刻的天色阴沉，春雨就是这样，连绵不断，没完没了，让人的心情压抑，正如此时的三玖一般。
西宫同学约她见面的地方是社团活动楼的天台，只是在上天台之前，她却绕道去了侍奉部的部室，已经快一周没来了，可令三玖意料之中的是，此时比企谷八幡的身影竟然出现在侍奉部里面。
按照正常来说的话，他应该还在霞之丘老师的公寓里面养眼睛才对。
可是，既然三玖会特意绕道到这里，自然就是猜到他会在这里。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就听到了那淡漠得犹如评分机器一般的话：“优秀。”
八幡的视线从窗外移了回来，依旧带着墨镜的眼睛看向说道：“如果你径直走上天台去见西宫同学的话，那我只能给你打一个及格分了。”
八幡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更是坐实了三玖的猜想，她的心里面越发难过，乃至于有些愤怒。
“收起你的墨镜，事到如今，你还想装瞎子给谁看！”三玖已经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是极少用这样的口吻跟别人说话的，只是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八幡一言不发，默默地将墨镜摘了下来，间接承认了自己眼睛出问题是骗人的。
“叶山跟我说你有成为刑警的潜质，我还当他是在客气，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聪明，只是第一次脱离我的帮助，就能成长到这种地步。”
三玖低着头，脸上全是悲伤，说道：“你已经给了我足够多的提示，如果我真的聪明的话，早就应该察觉到真相，并且阻止她一意孤行下去了。”
然后，三玖抬起头来，说道：“我第一次见西宫同学，并不是石田将也委托我去邀请她的时候吧，而是在更早的，帮犬饲加恋同学找小太的时候。因为她跟月城同学吵起来了，我跑回来找你，在侍奉部的门口遇到一个女孩，你说他只是来问路的，我就没有在意，也没有想起来。那个时候，那个女孩其实就是西宫同学，她也不是路过，而是来侍奉部委托你的吧？”
“你跟犬饲加恋同学说过，自己有购买七氟烷的渠道，原本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的。可实际上，那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因为石田君用来迷倒川井美树的麻醉药就是七氟烷，这也是你教授的吧，只要在宠物医院以宠物绝育为理由，就能买到吸入式的七氟烷。”
“你恰好在伤人案的前夕「瞎了」，就是为了刻意回避这次的事件，让我下意识忽略了你的存在。”
“你说过，轻易能原谅霸凌自己的人的西宫硝子应该是被钉在十字架上供人朝拜，那根本不是比喻，你早就在告诉我，西宫同学的身份，只是我根本没有去思考。”
“你说过，自己是莫里亚蒂教授，喊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小姐，那不是在随意地调侃，而是，莫里亚蒂教授跟福尔摩斯是站在对立面上的。”
看到三玖一点一点指出自己的「罪行」，八幡脸上反而越发欣喜，他伸出手来，手上是一把红色的雨伞，他轻声说道：“把雨伞戴上吧，待会儿就要下雨了，天台上没有遮阴的地方。”
可是，三玖却一把将八幡的手拍开，怒视着他，语气有些痛苦地说道：“是你，让西宫同学主动接近我，跟我交朋友的吧。因为这次的伤人案的谋划里面有个重大的环节缺陷，就是西宫同学不能太快认罪或者被认罪，需要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以方便石田君在外面的报复行动，为了防止警察屈打成招，就需要一股强而有力的势力给西宫同学当担保。”
而这股势力，正是成为西宫同学朋友的自己，三玖让父亲出面限制警察的行为客观上来说。反而创造了给石田君行动的有利条件，在某种意义上，她成为了帮凶。
三玖为什么会消沉，因为知晓了真相的她，发现自己被两个信任的人同时背叛，这让她非常难过。
八幡走了过来，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这次三玖没有拒绝。
“我说过的吧，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连我的话都不能轻易相信。不过，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句话，你倒是做到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比企谷先生？”三玖有些痛苦地问道。
八幡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上去吧，她在上面等你，见了她之后，你会知道的。”
第七十章 三玖的反击
正如八幡所预言的那样，等到三玖来到天台的时候，天上已经下着微微的小雨。可是三玖终究还是没有伸手去拿八幡递过来的雨伞，她依旧，没办法原谅八幡的「背叛」。
在天台之上，西宫同学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护栏旁边，远远对看着秀知院周边的风景。
三玖仿佛不想要跟她那么接近，就在差不多五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用不大的声音说道：“西宫同学，复仇的滋味如何？”
只见听到三玖声音的西宫硝子转过身来，神色甚至有些喜悦，她说道：“总有人说，复仇的尽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虚，只有原谅对方才能获得心灵上的平静，可我发现这都是放屁，三玖同学。我呢，现在非常享受这种空虚的感觉，看到当年那些霸凌我的家伙生不如死的模样，实在是太棒了。甚至比直接杀了她们还棒，从今以后，她们只能在懊悔和憎恨中活下去。可是我已经解脱了，这种未来真好。”
三玖看着她利落的话语，说道：“原来你，一直能流利说话的啊。”
西宫硝子说道：“锻炼那么多年总能锻炼出来的，只是结结巴巴说话更符合你们心中对听力障碍人士的印象而已。”
三玖看着她的模样，愈发难过，说道：“只是为了小时候的霸凌吗？”
西宫硝子的声音平静了下来，说道：“你知道不是的，总有人要为结弦的死负责，她们活着，拥有美好的未来，而结弦只能躺在冰冷的墓穴里面，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你不否认自己有参与到伤人案里面吗？”三玖低声说道。
“你该不会是带了录音笔吧，只要我承认了，你就可以当作证据告发我。”西宫硝子不复以往尽是温柔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尖锐。仿佛以前在三玖面前的那个她是假的一样。
“我没有戴那种东西，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哪怕你就是将川井美树毁容的凶手，也没有任何证据。”三玖不由得说道。
西宫硝子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你已经知道了？”
“没有证据，只是很简单的猜测，要将川井美树架在壁画上面。哪怕石田君这样长期锻炼田径的男子一个人也很难做到，所以必然会有一个帮凶。”三玖说道。
“可这也不代表将川井美树毁容的就是我吧。”西宫硝子说道。
“但是啊，西宫同学，如果真的想复仇的话，全部假借于人的话，真的会有复仇的快感吗？”
无论如何，除了川井美树的四宗伤人案的凶手都是石田将也，植野直花跟竹内贤二案都有确切的证据，岛内跟广濑被袭击的时候，西宫同学还在警察署里面。唯有川井美树的案件，是西宫同学能够亲自复仇的唯一机会。
西宫硝子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果然，三玖同学你很厉害啊，有些人厉害，是在表面上。比如你喜欢的那位风太郎同学，而三玖同学你，则是内秀的厉害，你说得没错，那天晚上袭击川井美树并且将她毁容的人就是我，而石田君只是协助我将她钉在壁画上而已。”
没有什么是比看着别人帮自己复仇却不能手刃仇人更无聊的事情。
为了能够脱身，后面那四个人她是不能动手的。可如果连川井美树都不能动手的话，她的念头不通达。
“可这，并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三玖难过地说道，如果西宫同学否认的话，或许她还会好受一点，现在的西宫同学就不是帮凶的身份，而是伤人案的凶手之一。
这在犯罪的性质上已经完全不同了。
可是西宫硝子此刻已经丝毫没有隐瞒，继续说道：“石田将也真是个笨蛋呢，我只是稍微哭一下，然后说个谎话骗了他，他就愿意为我做那么多。”
三玖轻轻抬起头来，说道：“可是啊，石田君他两次多谢我帮助你。甚至在逮捕之后，还对我表达感谢，他知道我看出了什么，他在感谢我没有跟警方说出来。”
顿时，西宫硝子的表情僵硬了一些，雨水滴答滴答地打落在雨伞上，沿着边缘滴落在地面的石板砖上，打湿西宫硝子的圆头鞋和白色的袜子，她的声音有些冷：“那又怎么样，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在小时候带头霸凌我的话，结弦就不会死，他只是在赎罪而已，他活该！”
三玖看着少女，低声说道：“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爸爸的影响力吗？”
“原本的话，是这样的，可当我知道你也一样患有抑郁症的时候，就感觉我们有些同病相怜，我是，真心将你当成朋友。”西宫硝子真诚地说道。
三玖抿着嘴唇，说道：“我说，西宫同学不要再，扮演你姐姐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三玖对眼前女孩的称呼就一直变成了西宫同学。因为西宫硝子和西宫结弦，都是西宫同学。
西宫硝子愣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三玖站在原地，只是说道：“当年的西宫硝子转学之后患有抑郁症，然后试图自杀，在你跟西宫阿姨的口中，说西宫硝子自杀没有成功。可事实上，她成功了，从那之后，你就一直在扮演自己姐姐的角色，并且下定决心，要为死去的姐姐复仇。”
不要轻易信任别人的话，包括比企谷八幡的，当然也要包括西宫母女俩的话。
西宫硝子依旧有些茫然道：“三玖同学，我都没有否认自己是伤人案的凶手了，没必要这样臆测我犯罪的理由吧。”
“那石田将也为什么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他根本就不认识西宫结弦吧，只是你的请求的话，为了西宫结弦的死能做到这个地步吗？”三玖询问道。
西宫硝子摇了摇头，说道：“因为，你方才说的，就是我欺骗石田君的理由，我跟她说，西宫硝子已经死了，我是西宫结弦，他就傻乎乎地同意我的复仇计划了。”
三玖的表情依旧没有动摇，继续说道：“我在你的手机里面，看到了很多昆虫和小动物尸体的照片，那是西宫结弦拍摄的习惯。”
西宫硝子的表情有些僵硬起来，然后说道：“我只是，在模仿那孩子的行为而已，那样做的话，总觉得那孩子就没有离去，还在我身边。”
见她依旧不承认，三玖不由得说道：“我让爸爸找人调查过当年帮西宫家敛尸的人，他还记得当年那具尸体，不是小学生的尸体。”
这就是三玖当初委托自己爸爸去调查的事情，当时的西宫结弦是小学生。既然当年的那具尸体不是小学生的尸体的话，那自然就另有其人，也就是，西宫硝子。
「西宫硝子」不禁摇着头，睁大眼睛，说道：“那只是因为，结弦小学的时候比别人高而已。”
可是三玖明明从遗照那里看到，小学的西宫结弦是个子比较矮的类型。
“那为什么你，明明没有戴上助听器，却能听清楚我说的话？”
三玖意料之外的话语让「西宫硝子」吓了一跳，莫非她下意识地摸着耳朵，发现明明助听器就戴在自己的耳朵上。然后她看向三玖，只见她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身体。
只是在吓唬她吗，还是？
三玖平静对看着少女，某种意义上，她赢了，如果她真的福尔摩斯的话，或许会为此感到高兴，可她真的不是。
“西宫同学，虽然你一直在刻意装作听力障碍人士，可你终究不是，你忘记了，一般的助听器的有效距离只有两三米，而我一直站在你五米外的位置跟你说话，而你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从刚刚上天台的那一刻，三玖就已经在布局，为得就是要确认对方的身份。
第七十一章 我讨厌你
雨点，逐渐地变得急促起来。
面对中野三玖多方的证据，西宫硝子不对，西宫结弦变得有些茫然无措了起来。
西宫结弦从姐姐在大桥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在这个世间取代了名为西宫硝子的存在，并且发誓，一定要为自己报仇，可是逐渐地，当她太习惯扮演西宫硝子的时候，有时候她会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可是，如果我不是姐姐的话，那姐姐在哪里？”
西宫结弦一直用扮演姐姐的方式来逃避西宫硝子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的事实。可是，当这个事实被中野三玖无可辩解地指出来之后，西宫结弦陷入了无措。
三玖不由得走了上去，抱着西宫结弦，说道：“已经足够了，西宫同学，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她们也已经得到惩罚，你也应该从姐姐的束缚那里解放出来。”
三玖依旧记得在电车站里面那双温暖的手，那是属于西宫结弦的温度，正因为她有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姐姐。因此她才熟悉如何照顾发作的三玖，那就是西宫结弦存在的证明。
雨伞缓缓地从西宫结弦的手上掉了下去，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她低声说道：“三玖同学，我呢，其实一直觉得姐姐去往天堂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姐姐她太纯洁也太美好，而太过纯洁的天使，在这个污秽的世界是没有容身之地的。”
所以，八幡才会说，西宫硝子是应该钉在十字架上供人膜拜。因为太美好的事物本就不属于人间，三玖此时才理解八幡这句话的含义。
西宫结弦逐渐看向三玖，然后说道：“所以，选择吧，三玖同学，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伤人案的凶手之一了，到底是想警方揭发我，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帮我隐瞒罪行，选择吧，三玖同学，这是他留给你的作业。”
对于她来说，复仇完毕开始，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无论是被警察逮捕，还是自由地活下去，都已经无所谓，这也是她跟那个男人约定的一部分。
三玖抬起头来，看着西宫结弦，惊愕地睁大眼睛。
*
滴答滴答滴答，雨水不断从三玖身上滴落，等到她下了楼梯，发现比企谷八幡双手插着口袋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曾经，三玖在潜意识里面是将八幡当成哆啦A梦看的。
尽管心里面一直说他是大恶人，是坏人，可是心里面却不知不觉在依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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