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毕竟,当初这父子二人,可是口口声声,要保全自己的名声,如今倘若前言不搭后语,难道不担心自己疑心?
且不说其中还牵扯储位之争,单论自己,他们也得仔细掂量掂量了。
他尚觉得不足,又拍着胸脯道:“此事关乎侄儿和府里的声誉,舅舅放心,侄儿会去求皇上,请宫中嬷嬷前来查验,届时有宫里的嬷嬷作证,谁还敢乱嚼舌根?”
贾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复杂的盯着他看了半晌。
张云逸也寸步不让,目光坚毅的与其对视,相视半晌,贾敬叹了口气,方缓缓道:“云逸也不是外人,此事也不该瞒你,你侄儿媳妇她父亲犯了事,咱家不得不与他撇清关系!”
秦可卿闻言,脑中‘嗡’的一声,她终于明白,贾敬为何不管不顾,甚至不惜毁她名节,也要置她死地。
做为秦业的养女,背地里那些事,她心知肚明。
虽然不清楚罪责多大,但能让贾敬这般行事,想来干系不小。
如若事关名节,张云逸出手帮忙,不会有什么后果,可这种事,一旦牵扯其中,恐怕会连累到他。
所以,明知其中还牵扯到宁府,她也不再开口辩驳。
正在她已经认命的时候,张云逸却轻笑一声,云淡风轻道:“我当是什么事呢!素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侄儿听闻,侄儿媳妇只是秦家养女。别说这事与侄儿媳妇无关,就算有关系,侄儿也能求皇上开恩!”
贾敬虽将宁国府撇的一干二净,他却不可能相信。
否则,又何必要逼死秦可卿?
他正愁没机会给贾家败落添一把火,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想到原著中秦可卿死后,秦家便死绝了,觉得大有蹊跷。
虽然,眼下的时间与原著不符,可之前元春的命运也已经改变。
不论是为了那不为人知的目的,还是确保抓住贾家的小辫子,他都不可能放弃秦可卿。
贾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试探道:“伱当真愿意为了保她向皇上求情?”
张云逸知道贾敬嘴上说着秦可卿,可却是关心自家。
忙拍着胸脯,掷地有声道:“舅舅待侄儿恩重如山,府里都是侄儿家人,别说没有关系,就算有,侄儿粉身碎骨,也定求皇上法外开恩!大不了以后的功劳,都用来折罪便是了!”
此言一出,秦可卿娇躯一震,眼中满含热泪看向他,再也挪不开眼。
虽然张云逸嘴里说着宁府,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保她一命?
况且,以二人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将矛头指向自己。
这一刻,她眼中的张云逸愈发显得高大,眸中那缕情愫再也抑制不住,恨不能代替香菱,报答这份情谊。
还不等她幻想那不堪的画面,贾敬的声音犹如惊雷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好啊!你能说出这番话,也不枉舅舅真心待你!”
贾敬拍了拍张云逸的肩膀,随即却话锋一转道:“只是你前程似锦,断不能叫你为府里的女眷担了干系。”
张云逸不禁愕然,原以为他会顺水推舟,不想竟然如此坚持。
正寻思如何开口,那边贾珍却已经跪倒在地,道:“父亲!表弟不是外人,以他的圣眷和父亲多年的情分,只要肯全力作保,皇上必定会格外开恩,表弟都如此说了,父亲又何必瞒他?”
贾敬对张云逸还有所保留,但贾珍却深信不疑。
毕竟,尤氏何尝不是府里的一员,他虽没亲眼看见,可到底也有所耳闻。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若非如此,又何至于在她身上磋磨那么长时间?
如果秦可卿并非完璧,他或许还会怀疑,张云逸与她之间存在私情,而今却并未往这方面去想。
当然,即便怀疑他也未必不会做出这种选择,毕竟,他此前也只是想与贾蓉分一杯羹。
到底还是心中不舍,只是迫于无奈,在以后的风光日子和她之间做出了选择。
而今,张云逸都全力作保,无异于看到了曙光,更不再犹豫。
“府里其实也担了干系,万望表弟届时,拉家里一把啊!”
他的话无异于将贾敬架在了火上,面庞抽搐了几下,不无担忧的看向了张云逸。
“表哥放心,此事云逸义不容辞!”张云逸毫不犹豫,立即表态道,“只是还请表哥告诉云逸实情,也好让表弟有个心理准备!”
贾珍生怕他不满,忙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只是他留了个心眼,只交代了自家的事情,并在牵涉金额上打了个折扣。
饶是如此,张云逸听得也暗自心惊,没成想宁府牵扯金额竟有五六十万两。
不过,他脸上并未透露分毫,反而不屑道:“我当是多大的事儿,就这点银子,不过是兄弟给内府赚的零头罢了!”
听到他如此云淡风轻,贾珍顿时喜不自禁,道:“谁说不是呢!以后家里可得仰仗表弟了!”
而贾敬却犹如泄了气一般,有些意兴阑珊。
他素来是宁国府的天,而今有了张云逸兜底,结果虽好,可他的心里却有些失落。
……
(本章完)
第113章 受命安抚
贾敬意兴阑珊,正准备招呼二人离开,可看向贾珍,却见他时不时的,瞥向瘫在地上的秦可卿。
他看向张云逸,沉声道:“云逸留下安抚一下她,务必叫她不要胡言乱语,免得再闹出什么乱子,珍儿随我一道走吧!”
张云逸有些愣神,而一旁的贾珍已经急忙喊道:“老爷!不如让儿子……”
话到此处,正见贾敬瞪眼看向自己,连忙改口道:“不如让儿子这就送你回去。”
“那云逸送舅舅下去。”
“不必了,有珍儿陪我就好,你们既要保她,我也没什么意见,可千万叫她管住嘴!”
贾敬说完摆了摆手,带着贾珍下了楼。
来到楼下,看见宝珠和瑞珠,他一脸阴鸷的盯着二人,目光最终停在宝珠身上,厉声道:“刚才是你通风报讯的?”
瑞珠闻言脸色大变,偷偷看了眼楼梯。
而宝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解释道:“奴婢如今是大爷的人,不敢听府里的私事,这才去大爷那里避嫌。”
贾敬眼皮跳动不止,他并未去看宝珠,而是扭头看向了身旁的贾珍。
连忙甩锅道:“是的!逸兄弟看上的便是这两个丫头,儿子忘记告诉老爷了!”
贾敬深呼吸一口,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终究摇了摇头,佝偻着背,缓缓走了出去。
在二人迈出天香楼的刹那,宝珠和瑞珠全都身子一软,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待脚步声远去,瑞珠方拍着愈发鼓胀的胸脯,庆幸道:“这下可好!这下终于……”
话说到这,她方想起了秦可卿,忙搀住宝珠,道:“我扶伱起来,咱们快上去看看小姐!”
此言一出,她只觉得胳膊被死死攥住,耳边传来宝珠低哑的声音:“别去!大爷在上面,哪里需要我们多事?”
因不想让香菱看见秦可卿的窘迫,二人劝她留在了登仙阁,跟随张云逸一并来到天香楼。
当时瑞珠就想跟上去,却被宝珠劝住了。
她知道张云逸必定会竭尽所能,拼死保下秦可卿,而自己二人若是跟过去,很容易成为撒气的对象。
故而强行将瑞珠留在楼下,只趴在楼梯处偷听。
“可是……”
虽然刚才也隐约听到些只言片语,可没见着人,瑞珠终究有些不放心。
宝珠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
她死死拉住瑞珠道:“你刚才也听见了,这一家子都要逼死奶奶,只有大爷拼了命的维护,甚至为了奶奶,不惜拿前途作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爷这份情,你要奶奶如何还?”
“这……”瑞珠一脸惊愕的看向她,“不会的!小姐若非顾惜名节,又岂会……”
宝珠一脸的不忿道:“屁的名节!这一家子都想逼死奶奶,还叫奶奶替他们家守节?”
说到这,她趴到瑞珠的肩膀上,附耳道:“你当真一点没看出奶奶的心思?”
“小姐能有什么心……”
说到这,瑞珠如梦方醒,她慌忙掰开被宝珠攥住的胳膊,快步来到门前,探头向外张望了一圈,随即迅速关上大门,并将门栓栓好。
随后,后背死死抵住大门,一脸焦虑道:“你去窗户边上盯着,大爷一时半会怕是下不来,万一他们去而复返,咱们总要拖延一会儿。”
楼上。
并未如两个丫鬟猜想的一般,正在上演缠绵悱恻的戏码。
不过,张云逸也并未装什么正人君子。
见贾敬二人离开,又等了片刻,他方一脸关切走向仍瘫坐地上的秦可卿。
“没事了!”
这一声,犹如一个霹雳,秦可卿身子微微颤抖,缓缓抬起头。
虽有些不合时宜,可贾敬临走前,让张云逸留下来安抚的话,还是让她想入非非。
是温言细语,替自己平复心绪,还是用那宽厚的大手,轻抚自己的粉背?
亦或是……
即便只是想想,也觉得身子滚烫。
虽认为这只是奢望,可却忍不住去想,甚至,隐隐期盼他能更肆意妄为。
她浑然忘了身体的反应,只顾着看向那道身影。
正好四目相对。
那双能勾魂夺魄的含情目,饱含委屈、自怜、幽怨、惊慌,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娇弱无助。
只是,随着二人对视,她眸中的情绪逐渐变得迷离。
呼吸也变得粗重且急促,胸前的鼓胀,起伏不定。
面颊上的潮红愈发明显,像是初春的桃花,娇艳欲滴,带着浓浓的春情,仿佛在发出某种邀请。
张云逸快步上前,俯身,伸出手,温声道:“地上凉,不可久坐,我扶你起来!”
秦可卿脸上浮现一抹羞涩,低下头,却并未犹豫,伸手搭上了他递来的宽厚手掌。
秦可卿的纤纤玉手,柔弱无骨,细软绵滑,而他宽厚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二人都不禁一颤。
张云逸微微用力,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恰在此时,秦可卿却腿上一软,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张云逸迅速伸手托住她的粉背,随即,俯身绕过她的膝弯,将那娇软无力的身子横抱在了怀里。
夏衫单薄,张云逸又只着中衣,瞬间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
“嗯!~”秦可卿发出一声娇吟,“叔叔啊!~”
胳膊却不由自主的勾住了张云逸的脖颈,她双眸微翕,嘴唇微启,细长浓密的睫毛抖动不止,脸上的红霞愈发浓郁,却并未埋下头,反而引颈就戮似的梗着脖颈。
张云逸不再犹豫,埋头冲着那翕动的朱唇,噙了上去。
双唇触碰的那一刻,秦可卿犹如刚刚出水的鱼儿一般,在他的怀里本能的扎挣扭动。
似乎是怕从他怀里摔下,两只胳膊不知何时已绕过他的后背,死死将其抱住。
良久,唇分。
带出缕缕银丝,张云逸抱着犹如面团般的玉人,缓步往床榻走去。
待来到床前,他缓缓将其放下,又再度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
“恐怕他们会去而复返,来日方长,我改日再来!”
什么地方都可以热,但脑子必须保持清醒。
贾珍只怕不会放心他与秦可卿独处,他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安抚住他们,只要搞垮宁府,就不怕他们再翻出花来。
秦可卿羞不自抑,却仍微微点了点头。
张云逸这才艰难的起身,转身躬着背,离开了秦可卿的闺房。
在他跨出房门的那一瞬,瘫在床上的秦可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倏然从床上起身,飞奔来到门前,扶着门,双眸含春,轻咬朱唇,低声呢喃道:“可卿等着叔叔!”
声音很小,却似乎用完了全身的力气。
说完,也不等张云逸回应,身子往门上一靠,便将门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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