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第三百一十二章 抉择两难
维莎坦区域，神恩结界中心。
“这里就是神恩结界的中心位置了吗……果然，在这里，神恩结界对能量的压制作用已经达到了和上一世一样的水平，约束之律者，应该就在这里了。”朱雨枫看着周围说到。
“可是，这里啥都没有啊……”帕朵左看看右看看，在这片废墟当中，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的确，贝芬格的思维感知也没有发现律者波动的痕迹。”苏的声音响起，上一世就是贝芬格的思维感知锁定了米迦勒所在的位置，而这一次，缩小了范围，却连贝芬格都没能找到约束之律者的位置吗？
“这一次的约束之律者，有没有可能进化出了什么类似于隐蔽能力的权能？”莉莉丝开口到。
爱莉希雅和朱雨枫看向莉莉丝，他们是知道莉莉丝兼并了第八律者的权能，莉莉丝只是抱胸说到：“因为我没有发现任何思维存在的痕迹，除非这个约束之律者没有思维，同时也不具备基础生命条件，不然只能解释为她进化出了隐蔽自身的能力。”
“你的特殊能力，确定没有受到神恩结界的压制影响吗？”朱雨枫问到。
莫斯提马和帕朵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莉莉丝，上辈子她们谁都没听说过莉莉丝的特殊能力里面包含了思维感知，不过这个特殊能力一般来说用处也不算很大，娅丝塔罗忒和格蕾修也有思维感知能力呢，这个能力对于莉莉丝来说，的确有些可有可无。
那她们不知道，也确实合理……
“或许吧。”莉莉丝耸了耸肩，“不过我倒是觉得，被针对的最严重是你才对，你反正一直都是被神恩结界重点照顾的那个，更何况，现在就在律者可能存在的区域内了，我的能力被压制地再严重，也不至于一点思维的痕迹都感受不到。抛开我的能力不谈，贝芬格没找到，不也是一个问题吗？”
朱雨枫：“……有道理。”
“我没有你和贝芬格那样的特殊能力，但是我能感受到，这片区域的空气里始终弥漫着的危险气味。”樱半弓下身子，手握住了腰间涤罪七雷的刀柄，“我可以确认，敌人就在这里，但是，我也很难确认她的位置。”
“嗯，有敌人。”昔拉点了点头，表示了对樱的话的赞同。
“这是当然，我也能多少感受到一些。”朱雨枫说到，“即便感知被干扰，身体的本能也还是在对我发出警告，但是也仅限于知道有危险，如果对方不做行动的话，在这里我们也只能干耗下去。或者……”
朱雨枫看着自己的手，可以看到金色的崩坏能如流光般自他的手中向其他区域蔓延：“我试试看强行用崩坏能对抗神恩结界的压制作用，解放我现有的权能，如果她要继续压制我的话，就必须现身。”
“枫，不要勉强。”爱莉希雅说到。
“放心。”朱雨枫垂眸，“既然已经找到了她所在的地方，那么稍微放纵一点，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毕竟，我现在怎么说也是被崩坏亲自下战书了的‘反叛者’啊……更何况，我只是短暂激发一下自己的权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在进入神恩结界的时候，他就想过能不能强行用自己的崩坏能与神恩结界来进行对冲，从“质”的层面击破神恩结界，不过这个想法也只能想象，因为这么做的话，很容易被其他人觉察自己的律者身份，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这里是神恩结界的深处，普通的融合战士已经不可能深入此地了。
爱莉希雅还想说什么，莉莉丝只是抱胸说到：“放心好了，他在这方面向来对自己有数……他从来都宁可自己承担下所有，也因此……或许最后的确会有改变，但他的结局，可不见得会变。”
“莉莉丝，你……”爱莉希雅看向莉莉丝，莉莉丝却只是将目光放在了朱雨枫的身上，变得悠远而宁静。
他早已做出选择，她的答案也从来没有过任何改变。
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他们也将同往地狱，同堕永劫。
爱莉希雅垂眸，她若有所思。
朱雨枫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金色十字星的图案在他的双手手背位置出现，他的眼瞳染上了银色的光芒，头发也自发梢开始逐渐向上变为银色。
金色的光芒将他笼罩，而光芒散去，出现的是头戴光环的炽天使。
他曾投入黑暗，令地狱的劫火焚烧灵魂，现在他再一次选择光明，只为在那被注定来临的那一刻到来时，将命运踩在脚下。
“你想以群星点缀的冠冕，去替代背负世界苦难之人的荆棘编织的花冠？呵，倒确实是你的风格呢。”莉莉丝心里想到，她的目光落在了朱雨枫的手上，“双手的十字星……你也愿意为了她而被钉上十字架吗？”
神恩结界外。
贝芬格睁开了眼，强行催发特殊能力对神恩结界进行大范围侦测对他的身体伤害也很大，现在他的脑袋就跟快要裂开了一样，他的眼眶也已经流下了血泪一般的痕迹，只不过，他睁开眼睛不是他受不了了，而是他刚刚察觉到了点别的东西。
他看向了神恩结界内部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刚才，有一位奇怪的律者能量波动出现，是约束之律者吗？
不对，那个律者能量波动的性质与约束之律者不同，记得那些科研人员总是说什么X律者理论，而且……
“贝芬格卿，神恩结界内出现了什么状况吗？！”
“不，没有，一切都很顺利，相信我们不久之后就能听到枫他们的胜利消息了。”贝芬格再一次闭上了眼，继续和苏一同观测神恩结界内的一举一动。
强大的崩坏能撼动了神恩结界，而一直隐去身形的幕后之人，终于在那虚无的天幕上，显现出了真身，是有着六对翅膀的巨型异种崩坏兽。
朱雨枫退出了他的律者形态，抬头看向那身形巨大的崩坏兽，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出了它的名字：“加百列？”
“比起之前在档案里见过的样子，它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爱莉希雅拉起了弓，“那么，约束之律者是躲在了它的身体内部吗？”
“不对，他体内没有律者的波动，这一点已经被贝芬格确认了。”苏的声音充满了凝重，“而且，贝芬格说……从神恩结界的能量流动来看，神恩结界的中心，毫无疑问是这只异种崩坏兽，并且，它可能达到了末法级！”
“由崩坏兽为核心制作出的神恩结界，律者的去向却仍旧下落不明……”朱雨枫皱起了眉头，总不能说是加百列自动出现的吧？
“不对！”朱雨枫反应过来，“苏，你们那里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还有总部现在有什么消息吗？！”
其他人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朱雨枫是什么意思，苏的声音充满了凝重：“总部那边的联络是莱昂纳尔负责的，但是他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传递过来什么关于总部的情况，针对崩坏兽潮的镇压作战也在进行中，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雨枫哥，你的意思是……另一个约束之律者往蛇姐他们那边去了？这就是那什么……”
“调虎离山。”莉莉丝的语气充满了玩味，“看来，我们都被那位约束之律者摆了一道呢。”
如果另一个约束之律者没有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么联想到逐火之蛾内的米迦勒，不难猜出她会出现的地方在那里，律者核心是残缺的话，那么一个正常律者都会想要先将自己的权能弥补完整，所以……
“必须速战速决！”朱雨枫咬牙说到，“苏，你先去和莱昂纳尔确认总部的状况！”
像是明白了朱雨枫等人的意图一样，加百列的身躯开始发光，神恩结界的范围开始收缩，其作用在这一刻骤然加强，而加百列的身躯也逐渐有裂痕开始蔓延。
“即使消耗自身生命，缩小结界范围也要把我们拖在这里吗？”朱雨枫银色的眼瞳盯着加百列，金色的光芒开始在他的身上涌动。
“枫，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莉莉丝的声音响起，“如果你在神恩结界内强行解放自己的权能击杀加百列，你的律者身份将无可隐藏，现在的人类，真的能够接纳你吗？”
“我……”
“如果黑渊白花还在你的手上丼，或许不使用权能击杀加百列并不难，但是你把它还给了seele。”莉莉丝说到，“崩坏，确实下了一步好棋呢。”
莉莉丝垂眸：“已有之事，后必再有，约束的惨剧之前的两难抉择，原来是以这种方式重现吗……”
要么暴露自己的律者身份快速击杀加百列回援本部，要么被加百列拖住，这期间只能期待本部留守的战士们能够和那个权能尚不完整的约束之律者较量去争取到足够时间。
在神恩结界内，即便是拿了天火的凯文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加百列击杀……
“要不我们拖住加百列，雨枫老大你先回去！”莫斯提马提议到。
话音刚落，加百列开始对已经汇聚过来的战士们发起了攻击，光羽如利剑般自高空垂落，逼得众人不得不全力迎战。
“我看晚了，神恩结界以加百列为中心，也就是说会随着加百列而移动，现在加百列已经达到了末法级崩坏兽的水平，而在神恩结界内，我们也被压制了很多力量，所以，结果还真不好说。”莉莉丝说到。
一旦有人想要离开，那么加百列就会追上去，神恩结界就会移动，在神恩结界的外围，可还有着不少普通人，其中就包含了梅在内！
“完全……陷入了被动呢。”
莉莉丝的语气轻飘飘的，即便是樱此刻也对她怒目相向，她妹妹铃现在都还在本部，莉莉丝的女儿也在，但是莉莉丝这态度是完全不在意啊！
“铃今天和格蕾修她们一起在娅丝塔罗忒那里。”朱雨枫说到，“以娅丝塔罗忒的能力，即使是在米迦勒的神恩结界中，保护下那几个孩子坚持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枫……”
“万一有人往娅丝塔罗忒的庇护范围内跑可就不一定了，毕竟娅丝塔罗忒那孩子不太会拒绝别人嘛，对吧？”莉莉丝轻笑道。
“莉莉丝！”爱莉希雅皱起了眉，这一刻，她都对莉莉丝的拱火行为感到了生气。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次，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了朱雨枫这边……
冲天的火焰燃起，伴随着凯文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中：“枫，相信我们，这一次，你不会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让我们一起，去把加百列干掉！”
“凯文……”
莉莉丝将目光移向了爱莉希雅，怎么连凯文都能过来抢你的戏份了？
爱莉希雅没空搭理莉莉丝，时间不等人，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与其跟莉莉丝在这里闹，还不如将注意力放在加百列身上，如果这是崩坏给予朱雨枫的压力，对于其他人又怎么不是呢？
这一次，无论是谁，都不会再一次让他独自承担这些。
逐火之蛾本部，神恩结界外圈部分。
痕拖着仿佛重如千钧的脚步向外界走去，为了尽快将消息传递到外界，他一路上违背了梅比乌斯的警告，用尽了力气在赶路，消耗了过多的崩坏能的情况下，在即将抵达神恩结界外围的路上，他已经快要看不清前路了。
“噗通”一声他倒在了地上，他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但他还没有放弃，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大脑也不断地在嗡鸣，痕竭尽全力在地上爬着，渐渐地他连视力都几乎彻底丧失了，他再也看不到东西了。
“我还不能……”
痕依旧向前爬着，此刻他的感觉除了每个细胞都在因死亡而发出的悲鸣般的剧痛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感觉了。
忽然间，他感受到了伸出去的右手恢复了些许知觉，他知道，神恩结界的外界到了。
他耗尽剩下的力气打开了右手通讯器的开关，尽可能地将通讯器推得更远，随后，他的手便无力地掉落在了地面上。
维莎坦区域神恩结界外围。
“我们并不能保证现有的猜测就不是约束之律者的阴谋。”莱昂纳尔皱眉说到，“虽然我们确实和总部失联了，但不排除其他情况发生的可能……如果我们回去扑了个空的话，再被约束之律者打一个措手不及，事情就更糟了。更何况，就算枫他们现在赶回去，在经历了神恩结界内的战斗后，长途跋涉的他们，要怎么去对付一个以逸待劳的约束之律者？”
“我赞同莱昂纳尔卿的看法，至少在情况得到确认之前，我们暂时不能轻举妄动，自乱军心。”梅说到。
维尔薇沉默，内心苦笑：“真是……被约束之律者狠狠地摆了一道啊……”
忽然间，与本部联络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传递过来的信息只有一句录好了的话：“总部遭到约束之律者袭击，越是靠向外界，神恩结界的作用就越强！”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要不，长官，我们……”
“将消息瞒下，在神恩结界内的战斗结束前，谁都不许泄露这个信息！”莱昂纳尔说到。
“可是！”
“我必须为枫他们的生命负责！”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线生机
逐火之蛾本部，崩坏能观测中心。
“嘁……”律者的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她盯着眼前的梅比乌斯，用着有些嘲弄的语气说到：“你这算不算也变得和蛇一样，太缠人了一点？”
梅比乌斯按着手臂盯着律者，她刚赶到崩坏能观测中心准备带走Einstein，但是却晚了一步，约束之律者比她更早一步找到并袭击了这里，而在约束之律者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碰上了她。
在看到律者的这一瞬间，梅比乌斯就已经知道，这个观测中心的所有研究人员以及蛰伏的灰蛇，可能已经彻底全灭了。
双方迅速发生了战斗，作为一个纯科研人员，即便成为了融合战士，梅比乌斯的战斗经验也不能算是有多丰富，不过好歹是曾经参与过终焉之战的人，最基本的战斗素养梅比乌斯还是有的，但是在约束之律者周围有神恩结界保护的情况下，本就是被对方直接克制的梅比乌斯仍旧是落入了下风。
如果不是舍沙的特殊能力，她现在早就死了几次了。
但这也在梅比乌斯的计划范围内，如果战胜不了约束之律者，那将她拖在这里也是一个主意，而且她也发现了，约束之律者周围能够达到上一世米迦勒的强度的神恩结界大小范围很小，也就是说，在一定的范围外，千劫是可以行动的。
只是，要怎么在一边拖住律者的情况下，一边把消息传递出去呢？
“能复活的能力真的很烦人。”律者皱了皱眉说到，旋即她神色一冷，她感应到了位于另一处的自己的伴生崩坏兽发来的信息，对她来说，时间已经不容许她再被梅比乌斯继续拖下去了，加百列能挡住那个“背叛者”多久都还难说，自己必须在那个“背叛者”干掉加百列回来之前，取得完整的权能。
不然的话，她一定会被那家伙轻易撕碎的……
手术室。
“距离博士去找Einstein博士已经过去很久了……”克莱茵有些担忧地说到，“约束之律者现在还在逐火之蛾本部内不知踪迹……”
“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会到这里来。”罗弗寇的目光落在了米迦勒的身上，“这里有着她必须合并的另一半权能，如果真的等到她到这里来了，那才是最需要我们头疼的了。一旦约束之律者掌握了完整的权能，神恩结界的作用恐怕就会均匀地变为其最极限的压制程度。”
“可是，不还有一部分的权能在枫他们要面对的那个约束之律者那里吗？”
“并不是。”罗弗寇将一张写满了数字和各种符号的纸递到了克莱茵面前，在那张纸的最后，是罗弗寇经过一系列计算得出的最后结论：
如果约束之律者的权能想要保证最起码的完整，那么它只能最多分裂为两个。
“你的意思是……”
“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伴生崩坏兽会和其主人一样具备类似的特殊能力。”罗弗寇冷静地说到，“换句话说，如果约束之律者存在伴生崩坏兽，那么这个伴生崩坏兽，是不是也有着能够制造神恩结界的能力呢？”
“可是，这也太……”
克莱茵想说不可能，但是她也沉默了，理论上约束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的确不大可能拥有制造神恩结界的能力，但崩坏常常是不按道理出牌的，所有人都觉得没有，那偏偏就最有可能出现。
而且，包括博士还有维尔薇等人在内，都因为米迦勒体内的律者核心是残缺的这件事，再加上维莎坦区域出现的神恩结界的怪异情况，从而陷入了一个思维陷阱当中，那就是那个神恩结界是由另一个残缺的约束之律者制造出来的。
毕竟，没有人可以想到，这一次伴生崩坏兽的特殊能力不是和其主人类似，而是变成了几乎完全一致……
所有人都大意了，从而被崩坏给狠狠地摆了一道。
罗弗寇在得出约束之律者袭击了逐火之蛾本部的这一结论后，在没有仪器辅助的情况下，徒手用稿纸算出了约束之律者的律者理论个体存在极限，这也让克莱茵多少有些佩服。
“不需要这样看我，这只是我作为融合战士的特殊能力而已。”罗弗寇看向了手术室门的方向，“现在我们应该思考的，是怎么在枫他们回来之前，将约束之律者击杀，或者尽量生存下来。”
“唔……我们必须阻止约束之律者来到这里把米迦勒的律者核心夺走！”克莱茵说到，“如果让约束之律者变得完整的话，我们所有人不仅会死，枫他们要想战胜约束之律者也会变得更困难，说不定……还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巨大的……代价……”罗弗寇按了按眉心，她感到有些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在神恩结界内强行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用来运算导致的，还是因为某些似曾相识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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