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103章

作者:小虎鲸

  这时,阿撒兹勒向正在开车的欧亚提出了疑问。

  欧亚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和阿撒兹勒对视了一眼,又瞄了眼副驾驶座位上同样好奇地看着他的拉斐尔,叹了口气。

  “我把大楼的电梯门拆了,不快点跑的话就要被追债了。”

  “啊这……”

  一时间,阿撒兹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想到你竟然会输给孩子啊,诃息。”

  欧亚话音一转,带着一丝讽刺意味地对诃息说道。

  “……他们,挺有你年轻时的风范,”诃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不断掠过的车辆和风景,说道,“一样的喜欢乱来。”

  “那可不,毕竟是我队伍里的人。”

  “那还真是可怜啊。”

  两人一言一语地杠着,比起执行人和犯人,阿撒兹勒突然有种他们俩更像是一对喜欢拌嘴的朋友的错觉。

  “欧亚大叔,这次任务我和阿撒是不是立功了?”

  相比阿撒兹勒,拉斐尔反倒是满眼星星地看着欧亚,问道。

  “当然,把人带回公证所之后,我会和上面说明情况的。”

  “把人带回公证所……是要处决他吗?”

  阿撒兹勒突然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问题。

  “处决犯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还是说阿撒兹勒你对犯人产生了同情?”

  欧亚皱眉,会问出这种问题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不,我只是想知道公证所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他。”

  阿撒兹勒通过后视镜看着欧亚的面庞,说道。

  “……”欧亚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道,“放心好了,如果要处决他的话,我就不需要把他带回公证所了。”

  “这样吗……”

  得到了中规中矩的回答,阿撒兹勒也算勉强放下心来。

  而诃息这时饶有兴趣地将头扭过来,用一种饱含穿透性的眼神看着旁边的阿撒兹勒。

  不想杀人……吗?

  诃息拥有能看透别人心思的力量,而阿撒兹勒的心思则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兴趣。

  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去公证所当执行人。

  同时,他又看见了阿撒兹勒心中所想的另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欧亚方才也刚问过他。

  “你叫阿撒兹勒……是吧,”与面对欧亚时不同,这一次他主动发起了这个话题,“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那个神职人员吗?”

  “你是犯人,难不成还会告诉我?”

  阿撒兹勒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

  欧亚也没有说话,和拉斐尔一同侧耳旁听。

  “你和欧亚那个顽固不一样,告诉你也无妨。”

  “喂喂,我还在呢。”

  欧亚有些无奈地出声,诃息现在做的事简直就像是故意在和他作对一样。

  “你应该也是从小受拉特兰的宗教影响长大的吧?对于那些神职人员有什么看法么?”

  诃息没有理会欧亚,对阿撒兹勒问道。

  “嗯……神圣?”

  阿撒兹勒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神圣吗……那你知道被我杀死的那个神职人员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是……什么样的人?”

  看着诃息愈发神秘的表情,阿撒兹勒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人,可是一个滥用职权的强奸犯,无可救药的人渣呢。”

  “诃息!”

  欧亚这才反应过来,怒声喝道。

  “我拥有可以看透所有人内心的能力,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阿撒兹勒,不,昔拉的儿子。”

  诃息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阿撒兹勒脑中回响。

  对于从小接受宗教教育的他来说,那些人虽然总是严肃得令人感到压抑,但却是于他来说最接近“神”和“义人”的人了。

  而这简短的一句话,等于是把他之前所信仰的一切都踩在脚下,狠狠地碾压。

第四十五章 莫斯提马

  “啪!”

  瑰洱并没有看清眼前人的动作,但她的身体知道她做了什么。

  “啪!啪!”

  那双手毫不留情地,不断地狠狠击打着她的脸。

  “砰!”

  最后,莫得将瑰洱连带椅子一同踢翻在地。

  “瑰洱,重新调整你的态度,如果你再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会考虑使用其他手段。”

  啊,是啊,她当然知道。

  头脑传来一阵晕眩,瑰洱感觉自己的意志变得有些松懈,但她还不能屈服。

  “你这家伙……”

  莫得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和愤怒的表情,她扯着瑰洱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噗——”

  一记力道十足的拳头击打在她的腹部,她吐出了一口血,带着一颗牙齿。

  “咳咳……呕——”

  瑰洱的胃里一阵翻滚,随即吐出了许多东西,她同样也看到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在这段时间都给她喂了些什么。

  往好处想,至少她又拖延了更多的时间。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还能承受得住多久这样的折磨。

  “啧……还是不肯说吗?”莫得眉头紧皱,恶狠狠地盯着瑰洱,“真是麻烦的家伙。”

  随后,她像是嫌弃瑰洱的呕吐物一般,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咚咚。”

  敲门声响起,莫得站起身,打开门,只见欧亚带着诃息走进了审讯室内。

  “拜托,欧亚,这个无药可救的家伙我还没解决完,你怎么又给我带来一个?”

  莫得见到欧亚,抱怨道。

  “省省吧,莫得,这可是你自己发布的委托,”欧亚感觉踩到了什么,他低下头,只看见满地的针头,“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很沉迷于这种审讯的事情吗?”

  欧亚把绑着双手的诃息向审讯室内一扔,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这家伙的嘴未免也太硬了吧,都这么久了还不肯招,”莫得瘫软般地坐回椅子上,靠着椅背,“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从她嘴里撬出一点诃息的情报。”

  “反正没有人规定你多久之内必须问出些东西来,你就尽情发挥好了,”欧亚看了眼已经不省人事的瑰洱,抬了抬脚避开脚下的那堆针头,“不过有的时候也稍微放松点吧,你看这里都乱成什么样了。”

  “啧,一会儿让我尽情发挥,一会儿让我放松一点,要不是上头指示要留她一命,不然这种人我还是希望她能赶快消失掉,”莫得有些愤恨地咬着指甲,说道,“多亏了她,我已经两天没有回去了,两天啊!我两天都没有见到我亲爱的妹妹,真的快把我熬死了!”

  “你只是担心你那个妹妹吧,放心好了,她的话,现在在负责保护叙拉古的教父的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贲薨在你手上工作,我还是放心的,”莫得沉默半晌,摆了摆手,走到诃息身前,低头审视着这个和瑰洱一样不是堕天使的犯人,“不过真没想到啊,如今令上边感到头大的犯人,竟然会是我们以前的旧友,也不知道昔拉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该有多震惊。”

  “如你所想,确实,但如果是诃息的话,你应该也没辙吧。”

  对于莫得的想法,欧亚肯定过后又说道。

  “如果想我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情报,那我只能说爱莫能助,”莫得看似随意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知道诃息的能力,我光是坐在这里,他就能将我内心的想法一览无遗,对于这样的人,我承认,即使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你发布的委托,而非官方任务,”欧亚会意,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暗示,“虽然有点卡bug的意思,但他的处置权现在握在你的手上。”

  “嗯,所以呢?”莫得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着欧亚的侧颜,“你想让我做什么?”

  “作为认识快二十年的朋友,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欧亚盯着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的诃息,说道,“你究竟为什么,要与堕天使同流合污,为什么作为神父的你,要成为受人唾弃的杀人犯。”

  诃息没有说话,他稍稍抬起头,用洞穿一切思想的眼神看着欧亚。

  “你……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欧亚,”他的目光即刻转向旁边的莫得身上,无神的双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惊讶,转而变得阴沉,“但如果当你得知了真相后,或许就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了,不……你会变得比我更加恐怖,欧亚。”

  “行了,你的要求我也知道了,”就在这时,莫得突然站起身,有些急切地给欧亚下了逐客令,“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在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后,我就会联系你。”

  “嗯……那就麻烦你了,莫得,之后我会再来的。”

  欧亚点点头,他最后看了眼诃息,而诃息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对着他摇了摇头。

  待欧亚离开后,莫得活动了一下手腕,来到了沉默不语的诃息面前。

  “果然,不出所料,你都知道了,”莫得稍稍俯下身,看着诃息,语气中带着几分杀意,“你的能力……真是麻烦。”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但诃息却毫不畏惧地抬起头,与她对视,“将我灭口,以保证你那个妹妹的身份不会暴露么?还是说,以防我将你和昔拉做过的事情,对欧亚和盘托出呢?”

  “……”

  莫得沉默了,她的嘴角因愤怒而有些抽搐。

  “真是狠毒的女人啊,不论是你,还是昔拉,”诃息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欧亚,女儿死亡的原因至今还被蒙在鼓里,甚至还在为你们公证所卖命,像你们这样蛇蝎心肠的毒妇……”

  “够了!”见诃息开始喋喋不休地嘲讽,莫得忍不住喝止住他,“如果你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过得舒服一点,就给我管好你的那张嘴,否则你将会和你的那位同伴落得相同的下场。”

  诃息明白莫得的意思,他看了眼身旁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瑰洱,深吸了一口气,便闭上眼,不再言语。

  审讯科外,欧亚走了出来,阿撒兹勒和拉斐尔正在外面等待着。

  “欧亚大叔,怎么样了?”

  见欧亚出来,拉斐尔先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

  “已经交给莫得了,接下来和诃息有关的认识事,都将与我们无关了。”

  欧亚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自己的心里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所有人都在瞒着他什么事一样,不论是诃息,还是莫得,作为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还是能看出两个人都有些不正常的表现。

  以及诃息所说的……“真相”,令他感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

  “阿撒兹勒……”

  而比起这些,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前段时间刚因为那个药店老板的事而陷入自我矛盾的阿撒兹勒,现如今再次遇到了这种足以令他思想崩溃的事情。

  一个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格的新时代“四有”青年,对自己的工作,甚至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啊,”阿撒兹勒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显然还在受诃息的话所影响,但他却只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嗯,我没事,欧亚,不用担心。”

  “阿撒……”

  和欧亚一样,拉斐尔也是极为担心现在的阿撒兹勒,但她也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她无法扭转已经发生的事实,更无法改变阿撒兹勒已既定的想法。

  或许作为被拉特兰主城灭国的亡国女的她,对现在的这个拉特兰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阿撒兹勒不一样。

  人活着总是要有信仰的,如果不醉心于什么东西,根本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