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154章

　　看着丝蝉大惊小怪的样子，科什埃不禁笑出了声。

　　“好啦，跟你开玩笑呢，”科什埃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抬头看了眼点滴，已经见底了，他索性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拿下手指上的血氧饱和度探头传感器，掀开被子下了床，“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诶？等等等等，科什埃不再在医院里多住一段时间，观察情况吗？”

　　见科什埃如此莽撞，连丝蝉一时也慌了神。

　　“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丝蝉，”科什埃解开病服，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衣服，丝毫没有把丝蝉当成外人，在她面前换着衣服，“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当然清楚，没有什么继续检查的必要。”

　　姆西斯哈的火焰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烧伤，只是让他陷入了一小段时间的昏迷，这已经很幸运了。

　　考虑到家里还有一个爱莉莎薇塔，加之科什埃自己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他当即决定离开医院。

　　“那……”

　　“咚咚咚。”

　　丝蝉刚想再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科什埃已经换好了衣服，他朝着门口喊道。

　　房门被打开，亚伯汗走了进来，瑰洱跟在他的身后。

　　“我听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教父现在的身体如何？”

　　亚伯汗第一时间对科什埃进行了慰问。

　　“没有大碍，”科什埃的目光从亚伯汗身上落到他后面的瑰洱身上，“我进医院的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医生和在场的这几人外，只有欧亚知情，他深知叙拉古国民现在的心态，所以背着您从训练场的后门离开，并没有让任何人看见您被抬上救护车，在将您送上车后，他就若无其事地回训练场继续操练党徒了。”

　　亚伯汗的回答让科什埃很是满意，尤其是欧亚处理事情的方式，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看来欧亚也为叙拉古着想过许多。

　　“嗯，很好，”科什埃点点头，他的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亚伯汗与瑰洱，随后，他转头对丝蝉说道，“丝蝉，你先去门口等候片刻，我有些话需要对他们说。”

　　“好好好，知道了，科什埃真是个大忙人啊。”

　　丝蝉并无恶意地抱怨了一句，便离开了病房。

　　“教父，那位小姐是？”

　　“我儿时的朋友，之后会担任我家的女佣，”科什埃整理着自己的袖管和领口，他看着亚伯汗，说道，“那么，除了慰问之外，你们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吧。”

　　言语间，他的目光瞥向瑰洱，从刚刚开始，她就一言不发地躲在亚伯汗身后，科什埃这么一说，她的身体也不禁颤了一下。

　　“是……”亚伯汗点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道，“我已经得知了瑰洱所做的事情，一是想替她向您道歉，二是……想跟您解释一下瑰洱此举动的原因。”

　　“道歉的话就免了，告诉我原因就行，”科什埃双手抱胸，倚靠在墙边，“如果你能说服我的话，或许我会对此事既往不咎。”

　　他微仰着头，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亚伯汗。

第三十一章 得寸进尺

　　“是这样的，教父，”亚伯汗抿了下嘴唇，在心里构思好了说辞后，才开始解释，“瑰洱能够给别人创造梦境，这一点您是知道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自己的源石技艺，我们的父母也很宠她，导致她经常会给家里人创造各种各样的梦境，她就这么从小训练自己的源石技艺，直到长大之后，创造梦境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但在来到叙拉古之后，人生地不熟，没有了能给她使用能力的对象，所以她可能是因此，才把教父当作了使用能力的——”

　　“那是您的未来，教父。”

　　亚伯汗正解释着，瑰洱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胡编乱造，她直视着科什埃的眼睛，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

　　科什埃眉头一皱，他当然不会相信亚伯汗所说的这种理由，但瑰洱的话却让他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我说，那是您的未来，教父，既定的未来，”瑰洱不顾亚伯汗的眼神阻拦，她义无反顾地向科什埃道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您在梦中所看见的，所听见的，都是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既定的事实，这才是我的源石技艺，梦境与未来。”

　　“……”科什埃沉默了，他直直地看着瑰洱，但瑰洱无论是眼神还是心跳，都没有产生任何动摇，于是他看向亚伯汗，用质问的口吻问道，“此事属实？”

　　“……是，教父，”亚伯汗暗暗叹了口气，他低下头，有些无力地请求道，“我不知道瑰洱让您看见了什么样的光景，但我只恳求您，请不要问责瑰洱，有的时候，这种能力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窥探他人未来的求知欲望。”

　　“这种能力，对你是否也有效？”

　　科什埃继续问道，他的语气很平静，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或许是血脉相同的缘故，瑰洱从未成功给我和我们的父母制造过梦境，”亚伯汗抬起头，他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承认道，“方才我所说的解释，都是假的，请您见谅。”

　　“……”科什埃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亚伯汗都有些站立不安了之后，科什埃才开口，“罢了，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只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你们先回去吧。”

　　科什埃遣返了亚伯汗和瑰洱，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

　　亚伯汗点头，带着瑰洱离开了病房，在走出门外之前，瑰洱回过头，望了一眼科什埃。

　　她的眼睛微眯，像是要将科什埃这个人看穿一样，仅几秒的时间，她便将头转回去，跟着亚伯汗离去了。

　　‘这是真的吗……姆西斯哈？’

　　科什埃思考了很久，最后向脑中的姆西斯哈提出了疑问。

　　「我是时空间的领主，科什埃，」几乎是在他提问的下一秒，姆西斯哈就作出了回应，「你知道，我不能向任何人类透露他们的未来，这会触碰到时间的禁忌，亦会影响未来的走向，这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也就是说，得靠我自己来揣摩了吗……’科什埃不禁摇了摇头，感慨道，‘姆西斯哈啊姆西斯哈，时间和未来这种如此复杂的东西，你究竟是怎么掌控它的，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害死猫，你们人类世界有这么一句谚语，」姆西斯哈今天格外地正经，「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度追究比较好，尤其是跟自己的未来与命运有关的事情，我已经见证过了太多因此酿就而成的悲剧，你也不希望自己也落得那种悲惨的下场，科什埃。」

　　‘人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未来，知道后却又希望自己不曾发问……是这样吗……’

　　科什埃不禁叹了口气，维娜送给他的这句话依旧回荡于耳畔，难以忘怀。

　　“算了，回去吧。”

　　最后，科什埃放弃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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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院的手续办理有些麻烦，虽然科什埃一再强调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碍，那些医生依然希望他能再留下观察几天。

　　和医生们的对线花费了他不少时间，但也让他认识到了他们的负责，所以最后也是走温和路线劝说成功，而非利用权力去给予压力。

　　“嗯……讲实话，我感觉科什埃好像跟我印象里的那个你没有什么区别。”

　　走在回家的路上，丝蝉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嗯？”科什埃有些不解，“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你看啊，将近半年前，政府的首相召开了一次发布会，而科什埃当众枪决了他，当时我也在人群中，我看见了你的表情，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情绪，”丝蝉想了想，阐述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月前，叙拉古又遭到入侵，我本以为你会变得更加强硬，但是在今天和你的相处中，我却并没有感受到这一点，无论是对我，对那个欧亚大叔，还是对那些医生，科什埃的态度都很和善，这跟小时候的你根本就没有区别嘛。”

　　“这个嘛，对待不同的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手段和态度，”科什埃对丝蝉的想法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换谁都会这么想，于是他解释道，“你是我的朋友，欧亚是长辈，医护人员也只是在尽他们的本职，对我没有恶意的人，我当然也不会以恶意相对。”

　　“诶～科什埃还真是把每个人的定位都判断好了啊，”不知为何，丝蝉好像有些不快，“像我就根本做不到这点。”

　　“你啊，就是对谁都太好了，”对此，科什埃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丝蝉的毛病，“对于朋友，对于善人，这当然没什么不好，但是反之，你也就给了别人得寸进尺的机会。”

　　“道理我当然都懂，但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也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丝蝉努了努嘴，抱怨道。

　　“那就先尝试着去做吧，凡事都有开头，”在知道了丝蝉的想法后，科什埃索性决定，由他来改变丝蝉的生活方式，“反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都要待在我家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我来教导你如何分辨他人的好坏，由我来教导你，如何判断谁是可以接近，谁是应该远离的人。”

　　“跟科什埃住在一起啊，想想就很棒诶嘿嘿……”

　　但很明显，丝蝉抓错了重点。

　　“嘛……可能还得纠正你的一些癖好，”科什埃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如此决定道，“喏，到了。”

　　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科什埃的宅邸前。

　　从科什埃与徳斯蒂尼独自搬出来住之后，科什埃就没有再与丝蝉见过面，更不用说她有没有去过他的宅邸，至少科什埃是这么想的。

　　看着眼前这栋不大也不小的宅邸，不知为何，丝蝉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表情，她就这么看着它，发着愣。

　　“怎么了，丝蝉？”

　　科什埃察觉到了丝蝉的情绪变化，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摆了摆，问道。

　　“嗯……没事，”丝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片刻后，她指向宅邸门口坐着的一道人影，向科什埃问道，“那位就是……”

　　“嗯，那位就是我跟你说的爱莉莎薇塔，”科什埃顺着丝蝉的手指看过去，他看见了坐在宅邸门口台阶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脸闷闷不乐的爱莉莎薇塔，推测道，“看来……她是把自己给关在家门外了。”

　　也是到了现在，科什埃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给过爱莉莎薇塔宅邸的钥匙。

第三十二章 女人间的战争

　　“这两把钥匙，你们拿好。”

　　书房中，科什埃从抽屉里翻出了两把宅邸大门的钥匙。

　　其中一把是徳斯蒂尼以前用的，另一把则是他自己的备用钥匙。

　　“我的手上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钥匙，所以建议你们还是保存妥善比较好。”

　　除了这两把之外，就只有科什埃和鸢尾花拥有宅邸的钥匙，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只能说正好够用。

　　至于红……她就从来不会走正门，所以对她而言，钥匙或许就是多余的东西。

　　不过现在已经把钥匙给了爱莉莎薇塔，而且家里今后还有丝蝉在，应该就不用担心她再把自己关在门外了吧。

　　应该吧……

　　爱莉莎薇塔这短短几天内做出的各种行为，都让科什埃不禁为她感到些许担心。

　　“现在钥匙分配好了，丝蝉和爱莉莎薇塔你们也已经互相认识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科什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随后想了下自己家里的布局，“徳斯蒂尼的房间现在有一名猎狼人居住，我的房间则是给了爱莉莎薇塔，丝蝉……你应该住在哪里呢？”

　　“诶？”丝蝉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爱莉莎薇塔，又看了看科什埃，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科什埃和爱莉莎薇塔小姐竟然已经同……同居了？”

　　“……不，我近期都睡在书房，”科什埃的脸不禁抽了一下，他一脸黑线地解释道，“身为教父的事务繁多，书房是我的工作场地，直接将这里当作生活的环境，也是一种方便的选择。”

　　“那我跟科什埃住一起好了，”丝蝉依然是那副语出惊人的样子，“既然身为科什埃的私人女仆，那么就要无微不至地照顾科什埃生活的每一个方面。”

　　她双手叉着腰，似乎对自己的提议感到非常骄傲。

　　“不妥，”科什埃还未开口，爱莉莎薇塔便连忙制止了丝蝉这种危险的想法，“且不说科什埃雇佣你的目的是照顾我，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他的‘私人’女仆，而且主仆有别，哪有佣人跟主人同床共枕的道理？”

　　“那么您认为，我应该住在哪里呢，爱莉莎薇塔小姐？”对于爱莉莎薇塔的说辞，丝蝉显然感到不满，她毫无尊敬态度地看着爱莉莎薇塔，回怼了回去，“您也说了，主仆有别，但是这个家的主人是谁？是科什埃，而不是您，我为什么要按照您的想法来决定自己的做法呢？”

　　“两位……”

　　眼见两个女人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科什埃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刚想打圆场，爱莉莎薇塔却又打断了他的话。

　　“我并不认为作为一名女仆的你在这个家有什么说话的权力，科什埃雇佣你是为了我着想，但如果你的目标是对科什埃图谋不轨的话，身为科什埃的联姻对象的我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爱莉莎薇塔微微仰起头，颇有一种嚣张跋扈的贵族对待下人的态度，“为了保证科什埃的身心不受到影响和威胁，我愿意让出我房间里的一片位置，供你居住，如果连做出这样的让步，你都不愿意接受的话，那么我和你也没有什么谈论的必要了。”

　　“要不……我睡客厅？”

　　看着眼前两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科什埃弱弱地出声道。

　　“不行！”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拒绝道。

　　科什埃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直到今天他才见识到，当两个女人争吵起来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恐怖。

　　“我与科什埃从小就是朋友，至今也已经认识了十余年，论资历，我和科什埃的关系要比您深很多，住在一起有什么奇怪的？”见爱莉莎薇塔的态度也已经很明确，丝蝉索性不再压抑自己，公然表态道，“倒是您，您与科什埃又有多熟呢？您与科什埃又认识了多久呢？让我猜猜，一个月？半个月？还是说连一周都没到？”

　　“呵，认识久又怎么样？我可是带着联姻的重要目的来到这里的，无论起因如何，经历如何，我和科什埃最后的结局都是注定的，”爱莉莎薇塔也毫不示弱，全然没了之前的风度，与丝蝉较着劲，“相比之下，你又算得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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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莉莎薇塔和丝蝉争论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最后在科什埃不得不出手调和下，她们才冷静下来。

　　最后的结果是，科什埃搬出了一个床垫，安置在他的房间里，让丝蝉和爱莉莎薇塔住在一起。

　　丝蝉本就是东国人，所以对打地铺这种方式倒是没什么不适应，但唯一令她不适应的，就是爱莉莎薇塔的存在。

　　一切似乎都与科什埃所预想的不同，事与愿违。

　　不过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样，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科什埃躺在折叠床上，双手搭在脑后，看着窗户的方向。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令他有点难以迅速接受。

　　但像联姻这样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令他更加头疼的事情发生。

　　乔瑟等人组成的先行队伍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哥伦比亚方在袭击了叙拉古过后，也尚还没有任何动作，科什埃不敢确定，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或许，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动身前往哥伦比亚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科什埃渐渐闭上了眼睛。

　　“科什埃，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