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2章

作者:小虎鲸

  那个人,是安洁,她绝对是安洁,他不可能认错,即使是那些海嗣,也不可能幻化出如此一模一样的安洁。

  “喂,喂!想什么呢?”

  拉普兰德的手在科什埃眼前晃动着,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抱歉,有点入神了,”科什埃的眼神在一瞬变得有些落寞,但他也注意到了,拉普兰德手腕上隐隐约约的黑色晶体,“那是,新长出来的源石结晶吗?”

  拉普兰德收回手,她翻过自己的手腕,看着上面刺出皮肤的源石结晶,笑了笑。

  “诶~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呢,你还真是眼尖啊,科什埃,”拉普兰德拍了拍自己那件皮风衣的口袋,里面装着一个长条形的方盒子,“不过也不用担心,之前被罗德岛救下的时候,从他们的医务室里顺走了一些药,量还挺多,可以撑很长一段时间呢。”

  “不,我不是在担心你,只是……”

  看着拉普兰德手腕上的源石结晶,科什埃暗自叹了口气。

  这场灾难,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些海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番外篇 IF 拉普兰德的胜利……吗?(三)

  “咳咳——咳——”

  “咳咳,嗯——呕——”

  夜里,科什埃被阵阵咳嗽和干呕的声音吵醒。

  “怎么回事?”

  靠着烛火微弱的光,他看见拉普兰德躺在床的另一边,蜷缩着身子,似乎很痛苦。

  “不……咳咳——没事,可能是矿石病发了……”拉普兰德有些艰难地爬起身,她从皮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盒子,“不用担心,咳,吃完药就没事了。”

  伴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拉普兰德似乎吃了药,她抱着药盒,

番外篇 IF 拉普兰德的胜利……吗?(四)

  “啊……今天……今天是……”夜里,靠在巨石上熟睡的拉普兰德突然醒了过来,她似乎有些惊恐,一只手在身边摸索着,“咳……科什埃……你还在吗?”

  “我在,拉普兰德,”科什埃握住了拉普兰德的手,安慰道,“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嗯,”拉普兰德无力地点点头,她向着旁边靠了靠,依偎在科什埃的肩上,“梦见了家里人的死,梦见了德克萨斯的死,还梦见了……”

  拉普兰德没有说下去,但感受着她微微

番外篇 IF 拉普兰德的胜利……吗?(五)

  “吱呀——”

  费力地推开一扇倾倒在过道里的门,科什埃不断地向着罗德岛的更深处行去。

  回收望去,那一面面破裂的墙壁,一扇扇倾倒的大门,和沾染遍地已经干涸的血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科什埃,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才会导致如今破败的景象。

  按照记忆中,当初被ACE和scout带领着参观罗德岛时,介绍过的那些设施,科什埃一间间房间检查了过去。

  当他检查到一间手术室时,他驻足在门前,发着愣。

番外篇 IF 拉普兰德的胜利……吗?(六)

  科什埃紧握着短刀,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人。

  他的呼吸极为粗重,愤怒溢于言表,微微抽搐的脸颊和额头暴起的青筋,使得他现在的脸上满是憎恨。

  而伴随着他的憎恨而生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斯……斯卡蒂!”

  科什埃不顾那些就在他的身后,离他不远的海嗣,他持着刀,怒吼着冲向了斯卡蒂。

  但就在刀刃即将接触到斯卡蒂的皮肤时,科什埃的动作停住了,他强压着冲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冷静思考。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让那些海嗣停止攻击。

  想到这里,科什埃翻转刀柄,一手将刀刃抵在了斯卡蒂的脖颈处。

  “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斯卡蒂没有反抗,科什埃可以看得出来,她与他先前认识她时的形象全然不同。

  如果只看她的眼睛,甚至无法相信这个女人,和以前的那名“猎人”会是同一个人。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是这个女人带来了“末日”。

  他只知道,是这个女人,毁掉了他身边的一切,他拥有的一切。

  “斯……卡蒂……”

  斯卡蒂没有回复科什埃的问题,她只是重复着自己的名字,似乎对此感到有些生疏。

  她看了看抵在自己脖子处的刀刃,又看了看眼前因极力压抑自己而导致表情扭曲的科什埃,露出了不知是茫然还是疑惑的表情。

  “别跟我装傻!”科什埃向前走近一步,刀刃也微微嵌入斯卡蒂的皮肤,但却没有令她受伤,“你到底想干什么?带来了灾祸,毁掉了一切,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我是……你……”

  斯卡蒂表现得有些语无伦次,她就像一个不善言语的孩童一般,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几个字。

  “别他妈耍我了!”但这在科什埃看来,却是另一番滋味,他保持着强硬的态度,质问道,“你想干什么?灭口吗?把我这个漏网之鱼解决掉吗?然后彻底肃清整个陆地上的生命吗?”

  他紧咬牙关,恨不得当场将斯卡蒂杀死,但他也心知肚明,仅凭自己,根本不可能杀死这个女人。

  “我……不知道,我……不想让你死去……科什——”

  “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

  科什埃彻底怒了,他将短刀向旁边用力一甩,扎入沙地中。

  随即,他猛地将毫无抵抗意图的斯卡蒂向后推倒在地,骑在她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

  “你到底……在说什么!”愤怒渐渐占据了科什埃的眼睛,他掐着斯卡蒂的脖子,不顾形象地朝她吼道,“你带着那些怪物,那些海嗣来到陆地上,杀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国民,而现在!你却说什么……不想让我死?”

  “科……科什……”

  斯卡蒂虽被掐着,但她却似乎没有表达出一丝反抗的欲望,只是依然用那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你这家伙……”

  科什埃眼中的愤怒不减,仇恨被他的内心不断放大,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想……杀死我吗?”

  突然,斯卡蒂发问了,脖子被掐住似乎一点也没有妨碍她说话。

  “你说……什么?”

  科什埃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随之放松了些许,他紧皱着眉头,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以哦,如果是科什埃的话,”斯卡蒂舒展开自己的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想杀了我的话,就动手吧。”

  “你在……说什么啊……”

  科什埃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斯卡蒂的话语反而令他开始动摇,连自己的手臂也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我能感受到科什埃的心情,愤怒,仇恨,和不甘,”斯卡蒂将手伸向了科什埃的衣服,抽出来了那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手铳,对准了自己的眼睛,“想要杀我的话,就对着这里开枪吧,这样,我就会死去,如果科什埃想要这么做。”

  “……”

  科什埃沉默了,他确实想杀了斯卡蒂,但他也明白这么做的后果。

  那些匍匐在他身后蠢蠢欲动的海嗣,它们被斯卡蒂所控制着,一旦斯卡蒂死去,那么下一个死的,无疑就是他自己。

  科什埃迟疑了片刻,看着斯卡蒂那对猩红的眸子,他动摇了。

  良久,他慢慢松开手,从斯卡蒂手上夺回了自己的铳。

  “我好像,突然不认识你了,斯卡蒂,”科什埃站起身,将铳放回大衣内,一边后退,一边摇着头,“你不是她,你究竟是谁?”

  “我是……斯卡蒂。”

  “不,你不是,”科什埃拾起了插在沙土中的短刀,他摸着自己的口袋,感受着口袋里的药瓶,想起了正事,“你只是一个……有着斯卡蒂外表的海嗣,你只是……一个怪物。”

  斯卡蒂没有回应,她呆滞地躺在地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或许是科什埃的这番话,令她不知该如何言语。

  科什埃放弃了杀斯卡蒂的想法,比起这个,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拉普兰德还在那块巨石后面,等待着他手上的救命药。

  他看了眼那些一动不动的海嗣,便不再去想这些,拖着方才被摔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赶去。

  看着已经开始变暗的天空,他知道此行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间,绝不能再做任何耽搁。

  ……

  待科什埃回到那片荒漠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境外的气候时常捉摸不定,就如现在,已经隐隐开始刮起了沙尘暴。

  黑暗中,他看见了那块巨石,和巨石后面露出来的一条腿。

  “拉普兰德!”

  风沙中,科什埃喊道拉普兰德的名字,他忍着膝盖处的剧痛,来到了巨石后。

  “拉普兰德!我回来了!”科什埃晃动着拉普兰德安静的身体,唤道,“嘿!醒醒,你就要没事了!”

  “嗯……科什埃……”拉普兰德缓缓醒了过来,她睁开了已经失明的眼睛,虚弱地说着,“有好多石头啊,我看见的……那些是源石吗?”

  “没事了,拉普兰德,已经没事了,”科什埃匆忙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些药瓶,一股脑地倒在了地上,同时嘴上安慰道,“我去过罗德岛了,那里没有被天灾侵袭,我也找到了不少的药物。”

  “嗯……没想到失明后会是这种景象啊……”拉普兰德似乎没有在听科什埃的话,她只是笑着问道,“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科什埃,我……是不是快死了?”

  “别说胡话了!你会没事的!”科什埃内心无比地焦急,他忙手忙脚地拆开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两粒药,想给拉普兰德喂下,“先吃下这些,这些是速效的急救药,等药效起来之后,再注射调节血液源石含量的药剂。”

  “哈……不用这么麻烦了,科什埃……”拉普兰德叹了口气,她没有吃科什埃递来的药片,而是自暴自弃地说道,“你我都心知肚明,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这种药已经起不了什么效果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拉普兰德?”科什埃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但他还是不断催促着拉普兰德,甚至想直接将药片塞入拉普兰德口中,“你先吃了,过一会儿就舒服——”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科什埃还未说完,拉普兰德便突然拍开了他的手,药片也随之掉落在地上,“你不在的时候……矿石病发作了两次,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科什埃……”

  “拉普兰德,你……”

  科什埃抿了抿嘴唇,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向一旁撇去。

  “我知道的,科什埃,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只是好面子,所以才一直强撑着而已……”拉普兰德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但她突然感受到几滴温热的水滴滴落在自己脸上,一时也愣住了,“嗯?为什么有水滴落?”

  “啊?嗯……”科什埃哽咽了一下,他强作淡定地说道,“只是,嗯……只是下雨了而已。”

  “科什埃,你这家伙,都这个时候了也不肯说句实话吗……”拉普兰德无奈地抱怨道,但随即,她又笑了,“嘛……不过这也确实挺符合你的性格就是了……”

  “拉普兰德……”科什埃握着药瓶,他举起手,上下摇摆不定,片刻后又无力地放下,“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你知道吗?我以前很排斥信仰,看看那些又傻又天真的信徒吧,神救不了世人,我总是这么说,但病痛改变了我,疼痛袭来,我无处可藏,”拉普兰德没有直接回答科什埃的问题,而是换了种说法,“‘活着总是要有信仰的’,这是教母告诉我的,可是,就算我一遍又一遍地祷告,结局也不会改变啊,路只有一条,我早就知道了,我……我们,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别哭了,好吗?”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别哭了,瞬间击破了科什埃这段时间以来的心理防线。

  或许以前他确实憎恨着拉普兰德,但现如今,他却又是最舍不得这个“仇人”的人。

  “嗯……我总是固执地回避,我和其他人原本都是一样拥有感情的人,我总是忽视了自己和他们一样,都在黑暗中摸索,想要寻找光亮,他们仅仅只是想活下去,可很少会有人去倾听他们的诉说,”拉普兰德凭着感觉看向科什埃所在的方向,问道,“所以拜托了,科什埃,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听我说几句,好吗?”

  “……嗯,我听着,拉普兰德,我听着,”科什埃抹掉眼泪,他哽咽了几声,才同意道,“我在这里,拉普兰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所以……不要逞强,好吗?我一定会守——”

  “科什埃?”

  突然,拉普兰德打断了他的话。

  “我在,拉普兰德,我在。”

  “科什埃……”拉普兰德看着自己的正上方,仅一瞬,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为什么……从刚刚开始,你就一声不吭呢……”

  “拉……拉普兰德……你……”

  科什埃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剧缩小,每次呼吸都伴随着一阵心悸。